前冲。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辆大卡车已经近在咫尺，刺耳的喇叭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9.我僵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猛地将我推开。
我摔倒在地，惊魂未定地抬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卷入车底。
等卡车停下，我才看清，那个舍身救我的人，竟然是柳飞扬。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抱起他。
他的双腿已经被碾压得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衣服，触目惊心。
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却努力对我挤出一个微笑。
“我后悔的，珠月……”他断断续续地说，“我真的很抱歉，我做错了……”一句话没说完，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我的脸。
我顾不上其他，抱起他就往医院跑。
我是恨他，恨他毁了我，恨他背叛我。
但我从没想过让他死，更没想过他会为了救我，赔上自己的双腿。
在医院，我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一夜。
医生出来的时候，疲惫地说：“命保住了，但双腿……”他叹了口气，“一条腿保住了，但另一条，截肢了。”
我沉默了。
柳飞扬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出奇的平静。
“珠月……”他虚弱地开口，“你救了我一命，这次我还你。
我伤了你的手，现在一条腿赔给你。”
我看着他空荡荡的右边裤腿，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柳飞扬继续说道，语气平静：“我也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
我对不起你。”
“等我好了，我们去办离婚证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无法面对他，更害怕他继续纠缠我。
“谢谢你。”
我难得语气温和。
他眼眶湿润，摇了摇头。
“是我该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很幸福。”
柳飞扬出院后，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站在民政局门口，柳飞扬突然问我：“珠月，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了。
他退后一步，眼圈红了，低声说：“祝你幸福。”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我也朝着反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