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余味里,我听见他低声说:“口红。”
监视器屏幕映出我慌忙擦拭的样子,像在脸上胡乱涂抹的稚童。
导演喊cut的瞬间,陆沉已经退回安全处。
我低头整理裙摆时,瞥见他剧本边缘的涂鸦------潦草的熊耳朵覆盖了原本的批注。
场务小妹递来的姜茶冒着热气,杯底压着张糖纸:粉色的,印着小熊维尼。
我摇头时瞥见陆沉经纪人举着保温杯过去,隐约听见“胃药”、“空腹”之类的词。
他苍白指节抵着眉心,在冬日惨白的光线下,整个人像是冰雕成的。
林雅进来时带着股甜腻的晚香玉味,玫红色深V裙摆扫过器材箱。
“陆老师~”她尾音打着旋儿落在陆沉身侧的空位,“听说您喜欢蓝山?
我加拿大的朋友刚寄来……”我低头戳着盒饭里的西蓝花,听见金属勺磕碰杯壁的脆响。
“不用。”
陆沉的声音比摄影棚的钢架还冷。
“哎呀!”
尖叫声混着咖啡香劈头盖脸浇下来。
我抬头正看见林雅往陆沉怀里倒,胸前雪白浪花几乎要拍上他下颌。
陆沉后撤半步,林雅的高跟鞋堪堪卡在地板缝隙。
“苏老师小心!”
场务突然拽了我一把。
滚烫的咖啡泼在我刚才的位置,柏油地面腾起热气。
林雅掩着嘴笑:“真不好意思,手滑了呢。”
更衣室的镜子裂了条缝,把我疲惫的脸割成两半。
手机在化妆台震动,罗明的信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和顶流接吻的感觉爽吗?
现在装死给谁看?
当初是谁说最讨厌娱乐圈的虚伪?
指甲在手机壳上刮出白痕,我盯着三年前他送我的星月吊坠。
那时候我们挤在出租屋分吃泡面,他说我的漫画总有一天会被所有人看见。
震动再次传来,是张偷拍照——昨天车库陆沉虚扶我腰间的画面。
罗明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开:“他摸你腰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的……”删除拉黑的动作一气呵成,我抓起修眉刀抵住左手腕。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清醒,血珠渗出来时,门外突然响起场务的催促:“苏老师,补拍镜头了!”
夜雨把路灯浇成毛玻璃,罗明攥着我手腕抵在楼道铁门上。
“解释啊!”
他眼底蛛网般的血丝在抽搐,“现在连电话都不接?”
这句话出口时,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