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猩红色倏地缩回床底——那是半幅刺绣精致的裙摆,金线绣的并蒂莲在光束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谁?”
她哑着嗓子低喝,攥着防狼喷雾的手心全是冷汗。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湿漉漉的,带着井水特有的回响,从她后颈一寸寸漫到耳垂。
手电筒突然开始频闪,在明灭的光影里,她看见镜中自己的倒影肩上搭着只青白的手,五指关节不自然地反折,小指套着枚翡翠戒指——和族谱照片里曾祖母的手一模一样。
---次日天未亮,林夏就蹲在了后院的石井边。
井绳早已腐烂,辘轳上缠着几圈褪色的红布,布条末端浸在墨绿色的井水里,随波纹缓缓扭动,宛如活物。
她探身往下看,水面突然“咕咚”冒起一串气泡,浮上来半张泡胀的黄纸。
纸上是幅简陋的画像:穿嫁衣的女子被七根木桩钉在棺材里,五官位置空着,眼眶处却点着两点腥红,像未干的血。
“那是买路钱。”
张伯的破布鞋碾过井边的野草,草汁渗出诡异的紫红色,“给底下那位认亲用的。”
他弯腰拾起井沿一物,那是枚缠着发丝的银簪。
簪头的莲花纹被污泥糊住大半,唯独“林婉茹”三个小字清晰如新刻。
林夏接过银簪的刹那,井水突然剧烈翻腾。
一截暗红绸缎顺着辘轳爬上来,绸面绣的鸳鸯只剩半边脑袋,断裂的脖颈处缝着粗大的黑线。
更骇人的是绸缎边缘沾着片半透明的东西——那是块人的指甲,甲床上还连着丝暗红的肉屑。
---当夜,林夏在书房发现个紫檀木匣。
匣盖雕着百子千孙图,可那些婴孩的眼睛全被挖空,填着某种焦黑的颗粒。
掀开匣子,腐臭味扑面而来,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蜡烛,烛体惨白似骨,芯却是血红色。
她鬼使神差地点燃一支。
火苗腾起的瞬间,整间屋子响起细碎的啃噬声。
烛泪不是往下淌,而是逆流攀上她的手指,冰凉黏腻如蜗牛爬过的痕迹。
墙上渐渐显出血字,一笔一划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替我看好那口井。”
**烛光突然暴涨,将她的影子投到北墙的山水画上。
画中本该是垂钓老翁的位置,此刻却映出个戴凤冠的人影,那人影缓缓抬手,指向窗外后院的方向。
林夏浑身僵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