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寂倒计时延缓30秒。”
苏砚抬起手,看见指尖爬满晶簇。
他开口,发出的却是冰冷机械的音调:“执行递归协议,清除变量。”
黑袍下的士兵们举起青铜弩机,箭矢对准城头——那里站着江浸月。
她的玉蚕丝已残破不堪,白发染血,怀中紧抱半卷《楚辞》。
“苏砚,你连诗都忘了!”
她嘶喊的瞬间,箭雨倾泻。
幻象戛然而止。
苏砚被老刀头一巴掌扇醒,鼻腔满是血腥味。
他趴在铜枝上,右眼流出的血已凝成青铜色的痂。
下方传来窸窣声,数千只时虫正沿着根系攀爬,腹部裂开的铜丝如蛛网般封住退路。
“递归记忆……商会让你看了多少次自己的死法?”
老刀头扯下衣襟包扎伤口,布条迅速被黑血浸透。
苏砚没回答。
他摸向腰间,触到老刀头塞给他的黑驴蹄子——蹄甲上的洛书符文正微微发烫。
地脉上方突然响起玉磬声。
江浸月的白绫如月光劈开黑暗。
她踏着蚕丝飘然而下,玉蚕吊坠在胸前泛着冷光。
时虫群发出尖啸,铜丝疯狂扑向她的白发,却在触及蚕丝的瞬间化为齑粉。
“三日。”
她停在苏砚十步之外,指尖捏着一枚青铜卦钱,“你还有三日可活。”
老刀头啐了一口,匕首横在胸前:“江家丫头,老子和三星堆打交道时,你祖宗还没投胎呢!”
江浸月眼皮都未抬。
玉蚕吊坠射出一缕银丝,径直刺入苏砚的右眼。
剧痛中,他看见银丝在瞳孔内搅动,抽出一团萤火虫大小的青光——那是时砂,每一粒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碎片。
“时砂纯度92.7%。”
江浸月将时砂收入吊坠,“足够引发一场小型天裂……难怪商会标记你为‘递归变量’。”
苏砚踉跄跪倒,右眼短暂恢复清明。
他这才看清江浸月的真容——白发如雪,眉眼似古画中的仕女,可那双瞳孔深处流转的不是光,而是《河图》数列。
她右袖空荡,袖口渗出的血染红蚕丝,在地面绘出诡异的卦象。
“你要用我的时砂做什么?”
他哑声问。
江浸月指尖一勾,苏砚怀中的青铜残片凌空飞入她手中:“赎罪。”
残片上的鱼鸟纹与她袖口的血迹共鸣,竟凝出一枚青铜泪滴,“鱼凫王族欠下的债,你来还。”
老刀头突然暴起。
他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