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风水宝地”改变了据点。
我扛着书包挤进第一排,在小丁旁边咣当坐下。
她吓得笔都掉了,“你干嘛?”
“这儿光线好。”
我掏出墨镜戴上,“适合睡觉。”
她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却在老师进来时偷偷把笔记推了过来。
我枕着胳膊偷看她。
阳光从她耳侧漏下来,在草稿纸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她解题时会偶尔咬着嘴唇蹙着眉,睫毛在眼下打出小片阴影,圆珠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某种催眠曲。
心里想着:真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3.跨年那晚,我在画室找到她。
零下五度的天,她裹着掉毛的旧羽绒服画色彩作业,调色盘上的钴蓝都结了冰碴。
我拎着全家桶撞开门时,还没意识到她此时的状态。
“甲方爸爸请吃宵夜。”
我没心没肺地跳到她面前,把可乐贴她脸上,“快快快,汉堡凉了就不脆了。”
她缩着脖子躲开,声音哝哝的:“今天……是我妈忌日。”
我僵在原地,全家桶突然重如千金。
“她以前总说我浪费颜料。”
小丁抠着调色板上的干痂,“现在我省得连她都要骂我了。”
我默默扒开汉堡包装纸,把薯条一根根插进番茄酱:“我妈说,天上的人会变成星星盯梢。”
“所以你猜,”我把汉堡递给她,“你妈现在是不是在喊‘死丫头赶紧吃肉’?”
她红着眼眶笑出声,咬下汉堡时眼泪吧嗒掉在生菜上。
那天我才知道,她省吃俭用不是为了攒钱也不是没钱,而是怕花钱时想起那个笑骂她“败家”的声音。
离开时她突然拽住我袖口:“陈予安,你为什么对我好?”
我指着窗外炸开的烟花:“看见没?
那是我爸公司放的,一小时烧掉你半年生活费。”
她茫然的表情让我笑出声:“他们烧钱,我烧功德——喂饱未来的大画家,下辈子投胎能抽SSR卡。”
那时我是真的爱抽卡游戏。
她翻了个世纪大白眼,却在我转身时往我兜里塞了个东西。
回家路上我掏出来看,是包着锡纸的费列罗,背面贴了张便签:“谢谢你,债主大人。”
我把巧克力含化在嘴里,甜得心尖发颤。
当时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像她画箱里的颜料,挤一挤总还能续上。
4.2020年因疫情突然封城前一天,我还在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