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方瓷陆福的其他类型小说《抄家流放揍极品,婆家吃糠我吃肉纪方瓷陆福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八月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再次起程。几个官兵走在最后,不停甩着手里的鞭子,没有一人敢停歇。纪方瓷发现路边茂盛的草堆里有很多可以吃的野菜和药材。有荠菜,马齿苋,蒲公英......她弯腰顺手就将野菜摘了,放进了随身斜挎的包里。“方瓷,你这是干什么呢,闲着没事薅这些野草干什么?”走在她身后的一妇人鄙夷问。这些人都是京城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哪里吃过野菜啊。纪方瓷并未停下手上动作,“这些能吃。”身后的妇人嘲笑出声,“这些草是喂猪吃的吧,纪方瓷你还真是不嫌弃。”流放队伍不少人都在嘲笑纪方瓷的举动,觉得她是疯了。秋氏揣着手阴阳怪气,“平日里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连大米小米都分不清,竟然说这草能吃,真是笑掉大牙了。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吃。”秋氏踢踏着脚下的锁链...
《抄家流放揍极品,婆家吃糠我吃肉纪方瓷陆福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再次起程。
几个官兵走在最后,不停甩着手里的鞭子,没有一人敢停歇。
纪方瓷发现路边茂盛的草堆里有很多可以吃的野菜和药材。
有荠菜,马齿苋,蒲公英......
她弯腰顺手就将野菜摘了,放进了随身斜挎的包里。
“方瓷,你这是干什么呢,闲着没事薅这些野草干什么?”走在她身后的一妇人鄙夷问。
这些人都是京城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哪里吃过野菜啊。
纪方瓷并未停下手上动作,“这些能吃。”
身后的妇人嘲笑出声,“这些草是喂猪吃的吧,纪方瓷你还真是不嫌弃。”
流放队伍不少人都在嘲笑纪方瓷的举动,觉得她是疯了。
秋氏揣着手阴阳怪气,“平日里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连大米小米都分不清,竟然说这草能吃,真是笑掉大牙了。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吃。”
秋氏踢踏着脚下的锁链,故意狠狠踩在纪方瓷摘的那些野菜上。
纪方瓷不气不恼,只是轻飘飘地问,“我摘的这些草要是能吃,你打算怎么样?”
秋氏撇撇嘴,一脸不屑,“这草要是能吃,我就吃屎。”
周砚林原本累得快要坚持不住了,听到秋氏这话,小家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咯咯,叔奶奶,你怎么爱吃那种东西啊,怪臭的。”
纪方瓷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笑着问道:“你想不想看你叔奶奶吃屎?你帮娘亲一起摘野菜怎么样?”
周砚林正是爱看热闹的年纪,小鸡啄米似点头:“好啊,我帮娘亲一起摘野菜。”
想到一会儿看叔奶奶出丑,周砚林都忘了累了,一路上时不时弯腰撅起屁股学着纪方瓷的样子摘野菜。
纪方瓷故意放大声量,“既然是打赌,那就请大家都做个证。”
“我若是赢了,以后大家在流放路上就都能多道菜吃了。”
秋氏才不相信纪方瓷会认识野菜呢。
她先前连京城都没有出过,整日只知道奢靡享乐。
她摘的那些野草能吃,她就不姓秋。
秋氏雄赳赳地仰着脑袋,“既然打赌,我赢了,你就把你家的那两个下人给我,让他们来伺候我。”
纪方瓷勾唇轻笑,答应得爽快,“没问题。”
朱氏忐忑地问:“闺女,这草真能吃吗?”
她看向朱氏,眼神坚定,“娘,你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朱氏看着女儿明媚的笑容,总觉得女儿有些变了。
但她并未多问多说什么,跟在纪方瓷身后摘起了野菜。
纪方瓷摘野菜的同时,也没有忘了照顾周砚溪。
看到小丫头累了,就去喂她一次甜水。
纪方瓷以为小丫头还会和之前一样,不搭理她。
却不想,等她给小丫头喝完甜水后,小丫头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她问,“你摘的那些真的能吃吗?”
纪方瓷微愣,宠溺的笑着点头,“嗯,能吃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周砚溪就转头看向一边,不理会她了。
好吧。能主动和她说话,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纪方瓷有信心也有耐心,慢慢暖热自己的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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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将近三个时辰,就在众人的腿都失去知觉,走到麻木的时候,流放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
今晚又是露宿夜晚的一晚。
总兵陆福一声令下,队伍原地整顿休息。
流放队伍可在官兵视线范围内活动,可去旁边林子方便。
但一家人只能去一个,一炷香时间未回,就对其家人开刀。
纪方瓷率先进了林子。
她实在做不到和一群女人屁股挨屁股的方便,便快步朝林子里走了几步。
快速解决了生理需求,纪方瓷起身,便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条毒蛇正在草丛中嘶嘶地吐着蛇信子蠕动着。
还好,她离毒蛇有些距离,并未惊动它。
往回走时,纪方瓷顺便在空间里抽了奖。
系统累计步数,四万三千二十一。
纪方瓷再次花费一万步数给系统升级,抽奖选项再次成倍增加。
这次新增竟然有鸡蛋,食用油和针线。
纪方瓷连续五次抽奖,总计抽奖十颗鸡蛋,盐一包,水和铜钱八十个。
她拿出四个鸡蛋,拿在手里往外走。
从林子回来时,刚好撞上了准备去方便的秋氏。
秋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鸡蛋。
“纪方瓷,你这鸡蛋哪里来的?”
秋氏嗓音尖利,她一吆喝,周围人都听见了。
一个个眼热地看向了纪方瓷手中的鸡蛋。
纪方瓷声线冷淡:“在林子里找到的,里面野鸡刚下的蛋。”
“这林子里还有野鸡?”秋氏双目发亮。
“有没有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秋氏二话不说就往纪方瓷刚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周围其他人也争前恐后地想进林子。
“都他娘给老子滚回来!谁敢动老子抽死谁!”
刚走没两步,一道暴戾凶狠的声音震住了几人。
官兵李威闻言,起身,握着大刀阴笑地挡在了纪方瓷面前。
纪方瓷警惕:“你想做什么?”
“这鸡蛋就当孝敬老子了。”李威一把将纪方瓷手里的鸡蛋抢了过来。
李威就是那个要活埋了她爹,还差点将她娘抽个半死的官兵。
他手里的大刀挥动,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落在纪方瓷的脖子上。
“说,你是在哪发现的野鸡?”李威横眉凶声逼问。
纪方瓷面不改色朝发现毒蛇的地方指了指,“在那边。就是不知道,你闹出的动静有没有把野鸡吓走。”
李威对野鸡志在必得,挥着大刀招呼身后的小弟,“顺儿跟着老子去抓野鸡。今晚老子必须吃上这口肉。”
“走,威哥,您一会儿别忘了分小弟个鸡爪子。”
见几人进了林子,纪方瓷眼底闪过一抹讥讽,抬脚回了一家休息的地方。
朱氏已经支起了锅,将今天摘的野菜都清洗了出来,“瓷儿,这些野菜要怎么吃?娘都给洗干净了。”
纪方瓷从怀里将系统里剩下的六个鸡蛋拿了出来,笑吟吟道:“娘今晚咱们用野菜炒鸡蛋。再做了野菜汤,配着饼子吃。”
“我提前偷藏了几个。这几个咱们今晚都吃了。”
朱氏看到鸡蛋满是惊喜,但转瞬又担心起来,“那些官兵们看到了会不会......”
小孩子都抵抗不了甜甜的东西。
周砚溪也一样。
她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是在问,真的?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纪方瓷把水囊递给她。
小家伙没抵挡住甜水的诱惑,接了过来。
她才不是喜欢她,她只是喜欢喝甜水。
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果然是甜的。
她身上对纪方瓷的抵触隐匿了起来,抱着水囊咕咚咕咚喝着。
喝够了,面无表情将水囊还给了纪方瓷。
依旧不愿和她说话的样子。
纪方瓷并不着急,抬手抚摸了下她的小脑袋,“想喝水,还来找娘亲。”
小家伙再次躲开。
“让娘亲看看你的脚。”纪方瓷低头看去,不顾她反对,抓住了她的脚踝。
然后便发现,她脚上穿的鞋子有些小了。
原主虽和一儿一女相处甚少,但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待孩子。
每月拨给孩子的花销从未下过百两。
怎么也不至于让孩子穿顶脚的鞋子。
她白皙软乎的小脚丫脚指头已经被摸出了血,后脚踝也破了皮,染红了鞋子。
她刚帮小家伙脱下不合脚的鞋子,小家伙就疼得倒吸了口冷气,下意识要将脚缩回,小脸痛得皱成包子,嘴巴紧抿着眼泪要落不落。
这幅模样可把纪方瓷心疼坏了。
“溪溪的鞋不合脚了,娘亲帮你修一修,穿起来就不痛了。”
她背对着人群拿出剪刀,将鞋子前面剪出一个洞,后鞋跟处划开一道小口子。
她修剪后很满意,随后将剪刀藏起,拿着鞋子重新给周砚溪穿上,声音心疼,“溪溪的鞋子都不合脚了,溪溪没觉得不舒服吗?以后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及时说,知道吗?”
周砚溪绷着小脸,眼神再次浮现出怨气。
她假好心什么?她的鞋子为什么不合脚,她心里不清楚吗?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把溪姐儿的鞋子弄坏了?”江莲回来,见状惊讶大喊。
纪方瓷冷淡抬眸,眼神锐利,“她的鞋子不合脚了,你没发现吗?”
溪溪一直是江莲照顾,在原主面前她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定会将小姐照顾好。
这就是她的照顾?
纪方瓷幽冷眸子眯起,身上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江莲下意识低头,眼神飘忽,大脑快速转动想着怎么应付过去。
“是我自己喜欢这双,非要穿的。”
不等江莲开口,周砚溪面无表情自己拿过了纪方瓷手里的鞋子,自己穿上。
纪方瓷还想多问些什么,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周砚林哇的一声不管不顾的哭喊声。
她头疼。
周砚林走了一上午,坚持到了极限,看到隔壁一户人家的小男孩被人背着,他也要闹着想让人背。
周老夫人一口答应,转头就吩咐二儿子。
周老二双手插袖,瘫着一动不动,“人家是爹背着,想让人背着就找你爹去。”
“啊呜......我就要人背着,我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别人都有人背......我也要。”
周老夫人哪里受得了宝贝曾孙掉眼泪,指望不上儿子,就盯上了秋氏。
秋氏当然不干。
“林哥儿肥得跟小猪仔子似的,我可背不动。”
周砚林平日里最讨厌别人说他胖,先前在周家,所有都纵着他惯着他。自然没人当他面说。
现在,周砚林的爹可不是大将军了,娘更不是郡主了,秋氏才懒得惯着他。
被说是肥猪,周砚林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我才不是肥猪,我不是!我就要她背我,曾祖母我就要让她背。”
纪方瓷真是低估了熊孩子的烦人程度。
再闹腾下去,又要鞭子伺候了。
若不是这些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孩子哭闹,连大人一块教训,她真想让周砚林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
纪方瓷深吸一口气,浅笑揉了下周砚溪的小脑袋,温声道:“想喝水找娘亲,不舒服也来找娘亲。”
起身朝周砚林走去,脸上的笑容眨眼消散。
她走到周砚林身后,周砚林还哭嚎着,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纪方瓷脸上堆出职业假笑,手掌落在他头顶轻拍了两下,声音冷飕飕的,“想让人背着你?娘亲背着你怎么样?”
周砚林没听出好赖话,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天真问,“真的吗?”
纪方瓷假笑点头,“真的。”
周砚林达到目的,瞬间止住哭声,主动抓住了纪方瓷的手,“娘亲背我。”
“走,先跟娘亲去那边休息一下,一会儿赶路娘亲背你。”
纪方瓷主动提出要背着宝贝曾孙,这次周砚林跟着纪方瓷走了,周老夫人没出声阻拦。
找了个空地坐下歇息,纪方瓷将手里水囊递给了周砚林,“先喝口水。”
周砚林早就渴了,抱起水囊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娘亲水囊的水是甜的!
周砚林星星眼,口干舌燥一路,此刻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
只是刚喝了两口,水就没了。
他放下水囊,眼巴巴望着纪方瓷。
纪方瓷勾唇笑,“甜吗?还想喝吗?”
周砚林点头如捣蒜。
“那一会儿你帮娘亲背着包袱,娘亲就帮你去找官兵要些甜水喝怎么样?”
周砚林砸吧了砸吧嘴,开始思考。
“不想就算了。”纪方瓷收起水囊。
“我想!我帮娘亲背包袱,娘亲帮我要甜水。”周砚林根本就没喝够,忙说道。
纪方瓷露出遗憾表情,“可你帮娘亲背着包袱,娘亲就背不动你了。你只能自己走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我要喝甜水。”
闻言,纪方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样,她还拿捏不了他了。
不过,她得想个办法治一治他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臭毛病。
得让他知道,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江莲看到纪方瓷将周砚林带在了身边,她小声嘀咕,“夫人果然舍不得林哥儿受委屈,林哥儿一哭闹夫人就心疼的要自己背了。我们溪姐儿的脚都走破了,也没人说背着溪姐儿。”
“果然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溪姐儿一会儿姨娘背着你走。”江莲知道周砚溪懂事,肯定不会同意。
周砚溪瞅着不远处的纪方瓷和周砚林,捏紧了小拳头摇头,“姨娘不用,我能自己走。”
五岁的周砚林坐在草席上,钻进周老夫人怀里,嚎啕大哭,“我不吃,这东西给狗,狗都不吃,拿走拿走,我不吃。”
“呜呜呜,曾祖母,我要吃九层糕,鱼辣羹,才不要吃这粗鄙之物。”
周小公子从小跟在周家老太太身边长大,周老夫人重男轻女,偏心偏到胳肢窝。
曾孙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周砚林一哭一闹,周老夫人就无底线地宠溺纵容。
导致周砚林被养的娇气,小性子,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别的世家子弟这个年纪都进了学堂,就只有周砚林还天天跟在女人身边要糖吃。
周老夫人见曾孙掉金豆豆顿时心疼得都要碎了,把五岁大的周砚林抱在怀里哄,“林哥儿不哭,不哭......”
周老太越哄,熊孩子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不远处的官兵可没这个耐心,提刀就走了过来。
周老夫人忙将人牢牢护在怀里。
纪方瓷前世未婚未孕,一时间还没适应为人母的身份,见官兵凶神恶煞,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心中一紧,忙站起身来。
她迎在了官兵面前,扯唇一笑:“这种小事,用不到官爷出马,我去收拾那小兔崽子。”
“让这小子给我赶紧闭嘴,吵到官爷休息,有你们好果子吃!”官兵懒得多费事,回去继续喝酒吃肉了。
周砚林耍脾气,将饼子扔在了地上,周砚溪在一旁看到,立刻捡起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周老夫人转头看到,厌弃瞪向周砚溪,声音尖酸:“你这死丫头,谁让你抢你哥哥东西的。”
周砚溪小死死抿着小嘴,神情倔强:“这是我捡的。”
捡到就是她的。
周老夫人很清楚,今晚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宝贝曾孙不吃肯定会饿肚子。
眼神恶狠狠命令,和对待曾孙的态度截然不同,“你哥可是家里的嫡子,不吃的东西,也轮不到你,赶紧还给你哥哥。”
周砚溪从小就被这个曾祖母骂惯了,也不慌,只是将怀里的干粮护得更紧:“这是我的。”
说完撒腿就跑。
她坐回妾室江莲身边,将刚才捡到的饼子擦干净,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周老夫人眼神一狠,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小姑娘扔了过去。
纪方瓷见状眼神一凌,大步上前,石头砸在了她身上。
她眼神冰冷:“你平日就是这么当曾祖母的?”
原主先前就是个甩手掌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
纪方瓷忍不住好奇,原主为何对亲生孩子如此冷漠。
难道,孩子不是亲生的?
纪方瓷朝小丫头周砚溪看去,小丫头对上她的眼神,小脸又冰又冷,下一瞬就扭过来脸去,后脑勺对着她。
方才小丫头看她的那一眼,哪里像是女儿看母亲,那个眼神更像是看仇人。
一儿一女养成这样,原主造的孽,只能她来收拾烂摊子了。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双胞胎眼下都五岁了,这般性子若不加以管束,日后怕是都要养废了。
周砚林还窝在周老夫人怀里哭嚎着,耍着脾气,无理取闹的哭声吵得纪方瓷额角突突直跳。
都五岁了,还往女人怀里扎。
出了事,只知道找女人哭,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
她脸色寸寸黑下来,声音加重:“周砚林,你给我过来!”
一儿一女虽未养在原主身边,但原主掌家,本身是个脾气不好,不好相处的,周家上上下下都有些怕原主。
此时纪方瓷语气又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还哭唧唧的周砚林被吓得肥硕的小身子一个哆嗦,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子,转头看向了纪方瓷。
周老夫人见宝贝曾孙被吓到,不悦插话,“纪氏,你想做什么?没看着林哥儿都哭了......”
纪方瓷锐利含着刀刃的眼神朝她射去,“我教育孩子,谁都别插嘴。”
周老夫人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吓到,一下子语塞。
纪方瓷蹲下身子,视线和周砚林持平,她没把他当小孩子,面色严肃,声音冷沉开口:“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周家被抄家流放,已经不是之前的周家,你也不是什么少爷主子了,日后的日子只会比今天更苦。走在路上,吃不上饭那是常有的。”
“今天你嫌弃干粮难吃,不愿吃,那就饿着。明天赶路没力气,拖了后腿,等着你的就是挨鞭子。看你这小身子,能挨几鞭子。”
周砚林一听会挨打,会没命,顿时怕死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纪方瓷看了,声音放软了些,但依旧板着脸,“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干粮吃不吃?”
眼看他似乎听进去了,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我说方瓷啊,你不是有银子吗?你去拿银子,找官差买点肉回来给林哥儿吃不就得了,干嘛和孩子置气。他还小呢。”
秋氏刚才可看到了,纪方瓷拿着铜板去找官兵买了药和酒。
怀安王都快咽气了,买了药和酒给他用有什么用?还不如买了吃的让大家填肚子呢。
秋氏是周家二房的媳妇,是纪方瓷的二婶。
她眼珠子精明地滴溜溜转着,酸言酸语,“方瓷,你不能只顾娘家,不顾自己婆家啊,林哥儿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舍得他受苦?”
周砚林一听娘亲有银子,能买到肉,顿时把刚才纪方瓷说的话抛到了脑后。
他可怜巴巴回头看周老夫人,撇着嘴,“曾祖母,我饿,想吃肉......”
周老夫人心疼地给曾孙擦眼泪,转过头来,怒目瞪向纪方瓷,“纪氏,你既然有银子,就赶紧给我林哥儿买些吃的回来。饿坏了我大宝贝曾孙,你这个当娘的不心疼,我这老太太心疼。”
这话里多少带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小孩性子单纯,久而久之便会被这种话影响。
不长歪才怪呢。
纪方瓷暗想,看来日后得把两个孩子都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你瞧瞧咱们林哥儿哭得可怜的,方瓷你就别杵着了,赶紧找官爷们买点吃的回来,正好多买点,二婶和你二叔也饿着肚子呢。”秋氏不耐催促,理所当然的语气。
“哦,对了,还有你祖母,年纪大了,不吃点好的,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秋氏咧嘴笑笑,“我就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么多。”
秋氏正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就听到纪方瓷道:“你可以不吃屎,但我要你包里的那块云纹布料。”
那块布料很适合做鞋子。她想给周砚溪做一双新鞋。
“什么?”秋氏瞬间就炸了。
不用纪方瓷说话,其他几乎人家就纷纷道:“秋氏,方瓷都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一块布料,这你都不乐意,一开始就别打赌啊。”
“我们大家伙都看着你,秋氏你真是玩不起。你愿给布料,那就吃屎吧,正好大家伙还没看过。”
秋氏被一群人挤兑,没办法,只好将那块布料拿了出来。
纪方瓷的包里还有一双备用的鞋子,她将备用的鞋子剪开,又修剪了鞋底。
今晚月色不错,她打算在今晚就把新鞋子作出来,明天赶路周砚溪就可以穿了。
朱氏看到自己女儿熟练的穿针引线,再次惊讶。她十分确定,她的瓷儿是不会这些的。
京中女子都要学习女红,但瓷儿从小就没什么耐心,不爱做这些活,她和王爷宠爱女儿,便由着她去了。
“瓷儿,你什么时候会做针线活的?”朱氏没忍住问。
纪方瓷前世是个孤儿,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过来了,针线活她从小就会。
“这两年才学会的。”面对朱氏,纪方瓷撒了个小谎。
朱氏心疼地鼻子发酸,女儿嫁娶周家肯定没少吃苦。
她拿过了另一只鞋子,柔声道:“娘帮你一起。”
“谢谢娘。”
翌日,周砚溪醒来,就发现自己脑袋边上放着一双崭新的鞋子。
恰好这时,纪方瓷端着一碗野菜汤走过来,笑着问:“试试这双鞋子合不合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镇子,等走到镇子娘亲再给你买一双新的。”
周砚溪眨巴着清亮的眼睛。
所以她昨晚一直没有睡觉,是再给她做新鞋子吗?
江莲见状,尴尬笑笑:“夫人这种事您怎么自己做了,您交给妾身让妾身做就好。”
纪方瓷没理会她,忍不住摸了摸周砚溪的小脸,“这些都是娘亲应该做的,以后溪溪遇到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娘亲知道了吗?”
这次小丫头没有抗拒的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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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走了两天,流放队伍终于靠近了一个小镇子。
遇到镇子,官兵们便会进城采购一波。也可以趁机捞些油水。
这次要进城采购的是牛顺儿和虎头。
牛顺儿甩着手里的鞭子吆喝着:“有谁想吃包子,十文钱一个,要吃的过来交银子。”
平日里镇上的包子素的一文一个,肉的五文两个。
牛顺儿这时一口气将包子的价格翻了一倍。
但即使这样,依旧有不少人家拿出了私藏的银子争抢着要买包子。
纪方瓷空间里的铜板需要过个明路,她拎着这几日采摘的草药,想拜托虎头帮她卖掉。
见不少人家都买了包子吃,周砚林也嘴馋了,跑到纪方瓷身边,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摇晃,“娘亲,我也要吃包子。”
纪方瓷叹息了一声,“可娘亲没银子啊。”
谁知,周砚林的请求没有得到满足,突然发了脾气,用力狠狠退了纪方瓷一把。
“我不管,我就要吃包子。”
五岁的孩子,力气就跟小牛犊子一样,纪方瓷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纪方瓷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而周砚林也意识到自己惹到她了,哇的一声就放声大哭起来。
他推到了她,不道歉,倒是自己先哭上了。
纪方瓷发现周砚林身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习性还是没改过来。
他理所当然认为所有人都得对他好,必须对他有求必应。
他的要求得到满足,那就是妥妥的乖小孩儿。
但若得不到满足,就会像现在这样,耍脾气。
纪方瓷可不会惯着他的臭毛病,今天非好好治治他不可。
周老夫人看到宝贝曾孙哭了,转身就大步朝着两人走来。
纪方瓷堆起笑脸,看似没任何脾气道:“是娘亲摔倒了,又不是你摔倒,你哭什么?”
“来,先把娘亲扶起来,娘亲有悄悄话和你说。”
周砚林的哭声戛然而止,眨巴着哭红的眼睛单纯的看着霁方瓷。
娘亲没有生气。
他顿时就不害怕了,上前扶起了纪方瓷。
纪方瓷牵着他就朝不远处的小林子走去。
周砚林还以为娘亲要和他玩呢,漆黑的眼睛追随着纪方瓷。
他看见娘亲在树上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掂了掂。
他裂开嘴,漏出了整齐的小白牙,垫着脚丫嘻嘻,“娘亲,我要玩。”
下一瞬,周砚林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纪方瓷抓住了他的手,一棍子就拍在了手心上。
啪的一声,周砚林的手心顿时火辣辣的疼,愣了好一会儿,他嘴巴一撇,就又要哭出来。
“啪!”
纪方瓷有是一棍子落下,“你敢掉一滴眼泪,我今天就把你这只手剁了。”
她沉着脸,眼神严肃凌厉,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周砚林对她的惧意,再次涌了上来。
疼得要死,却不敢掉下一滴眼泪。
纪方瓷还算满意他的表现,一字一句警告,“刚才那两棍子,是打你身为小男子汉,却动不动就哭鼻子。该打!”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哭哭啼啼,就不是打手心这么简单了,记住了吗?”
这小兔崽子既然怕她,那就彻底吓唬住他。
不然他迟早得翻天。
纪方瓷狠心,又给了他一下,小家伙几乎快要忍不住了,泪眼汪汪,小脸委屈极了。
“这一棍子是告诉你,你做错了事。知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周砚林小手心通红,但对上纪方瓷的眼神,又不敢将手缩回去,抽噎道:“不该......不该推娘亲,不该耍脾气。”
纪方瓷气笑了,呵呵冷笑两声,“你也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她手臂再次高高抬起落下,“这一下是罚你明知故犯。”
纪方瓷下手一点没心慈手软。
不让他疼,他不会长记性。
看到他手心红肿了起来,纪方瓷扔了棍子,眼神失望,直接明确的告诉他,“你今天真的让娘亲很伤心。”
“娘亲说没银子,但没说不给你买包子吃。娘亲本来是打算把采摘的那些草药卖了,给你换包子吃的。”
小家伙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看懂了娘亲眼神里的失望,心里突然慌慌的,想伸手去抓娘亲的袖子,却又不敢。
纪方瓷认真看着他,“但现在,你的包子没有了。这是你犯错的结果。以后还想吃好吃的,就乖乖的,做什么时候考虑清楚对或不对。”
“你若再犯错,娘亲还会教育你。娘亲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日后都不要再犯错,你能做到吗?”最后,她蹲了下来,和小家伙视线持平,声音也可以放软。
纪方瓷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久,反正是点头答应了。
走出林子前,纪方瓷牵着周砚林的手,又换上了柔和笑脸,“一会儿你曾祖母问起你,你要怎么回答?”
纪方瓷唇角缓缓绽开弧度,但眼底却冰霜一片,“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二婶还真是孝顺,还一直惦记着老夫人,既然这样,二婶怎么不自己拿银子去买吃的?”说着,她一步步走近秋氏。
明明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秋氏平日里就怕纪方瓷,忌惮她的身份和手里的掌家权,此刻对上纪方瓷的眼睛,她打心底里有些畏惧。
就在这时,纪方瓷突然弯下腰,擒住秋氏的小腿,面露嫌弃地一把脱了她的鞋。
然后两张银票从酸臭的鞋里掉了出来。
方才来的路上,纪方瓷就发现了,秋氏时不时停下来提鞋。
她果真把银票藏在了鞋里。
“祖母,二婶一心孝敬你,怎么还在鞋底私藏银票呢。”纪方瓷双手环胸而立,漂亮的桃花眼笑眯着,“我是没有银子了,二婶这么多私房,那就拿去买些吃的吧。总不能饿着祖母,祖母都一把年纪了。”
秋氏眼珠子瞪大,跟条狗一样窜了出去,护住了自己的银票。
纪方瓷笑出声,“怎么,二婶这是有银子也不舍得给祖母用?”
“林哥儿好歹也叫你一声叔奶奶,他饿了,咱们全家现在就你手上有银票,就去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秋氏生怕有人会抢了她的银票,紧紧揣进怀里,梗着脖子道:“林哥儿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管。”
“二婶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里分什么你我。祖母你说是吧?”纪方瓷笑得人畜无害。
周老夫人没想到二儿媳竟还偷藏了银票,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她曾孙。
当即沉着脸朝秋氏伸出了手,“银票拿过来。”
秋氏不愿,“娘,这银票是儿媳留着日后保命用的,哪能就这么被林哥儿给吃了。”
她费尽心思藏的银票,她才不舍得就这么拿出去。
嫌弃地瞟了眼被养成小猪仔似的周砚林,尖酸道:“而且林哥儿都胖成猪了,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娘,咱们流放路途遥远,不知发生什么意外呢,总得留点应急的银子不是?”
说着,还用胳膊使劲杵了自家闷葫芦男人一下,周家老二,也就是纪方瓷的二叔支支吾吾开口,“娘,您年纪大了,秋娘留这银子是怕你路上生病。秋娘是一片孝心啊。”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说得甚是好听。
周老夫人迟疑后,面露松动。
纪方瓷原本也没指望秋氏会把银子拿出来,她失望地冷下脸来,抓住了周砚林的胳膊,“看了吧,没人给你买吃的。”
她微微弯下腰,凑到周砚林耳边,和他说悄悄话,“你今晚跟着娘亲,娘亲明天给你弄好吃的。”
说完,她便站直了身子和周老夫人道:“祖母,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今晚就让林哥儿跟着我吧。”
她清楚,周老夫人把这个曾孙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人从她那里要回来。
只能徐徐图之。
周老夫人当然不答应,忙去拉宝贝曾孙的胳膊,“林哥儿从小就跟着我,你又不会照顾,跟着你作甚。”
不等纪方瓷开口,就听见周砚林自己说,“曾祖母,我今晚想跟着娘亲。”
“祖母,你看,咱们林哥儿懂事了呢,知道心疼曾祖母了。”纪方瓷笑语晏晏,一开口就说到了周老夫心坎坎里。
周老夫人脸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想到乖曾孙这么懂事,拒绝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明早还得赶路,祖母吃好就早些休息吧。”纪方瓷没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拉着周砚林就走了。
这家伙就是个吃货,跟在纪方瓷身边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丁点的不情愿。
人走了,周老夫人又朝着秋氏伸出了手,沉着脸命令,“银票拿过来,你娘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拿私房钱。放我这,我给存着。”
秋氏不想给,但迫于婆母的威压,不得不将银票拿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漆黑如墨,只有官兵们点燃的火堆能照点亮。
荒郊野外,到了晚上透着股荒凉。
朱氏已经将收拾好了休息的地方。铺上了些干草和不穿的衣服,今晚就只能这么凑合了。
在外流放就是这样的环境。今日能找到个干净的地方休息,已经算好的了,若赶上恶劣天气,就只有遭难的份。
纪方瓷不甚在意睡觉的环境,她在思考养孩子的问题。
一儿一女,她不能厚此薄彼,得一碗水端平了。她前世见过不少重男轻女,或是二胎家庭,因为教育失衡,导致孩子心理疾病或者长歪的案例。
她既然决定了接受现在的身份,就会对两个孩子负责。
周砚林闹脾气还没吃东西,纪方瓷的饼子还剩下半个,但也没给他。
她得让这小子知道,闹脾气的后果。
“你乖乖睡觉,明天娘亲想办法给你弄好吃的。”
纪方瓷轻拍了他两下,转身朝着江莲和周砚溪走去。
江莲是周镇川的妾室,溪溪自从生下来就是她带着。她平日里在府上存在感较低,但是个擅察言观色的。
她走过来时,江莲已经铺好了垫子,她将周砚溪照顾的无微不至。
“溪溪,今晚你要不要和娘亲一起睡?”
周砚溪坐在江莲身边,正低头收拾着自己随身挎的小包。
听到纪方瓷的声音,茫然抬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没有丝毫温度,小嘴动了动,只吐出了一个字,“不。”
说完,便扭过了头去。
“少夫人,小姐习惯跟着妾身了,妾身会照顾好小姐的,少夫人放心。”江莲声音柔柔开口,手放在小丫头头顶温柔抚摸着。
那模样,江莲看上去更像是小家伙的母亲。
纪方瓷犀利眸子凝视了江莲片刻,深知小丫头和她的感情,不能强行将两人分开。
“那你照顾好溪溪。有事叫我。”
江莲规矩应下,“是,少夫人。”
等纪方瓷转身离开,江莲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人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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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在野外纪方瓷睡得并不怎么好,天刚蒙蒙亮,人就醒了。
昨日答应过林哥儿要给他弄好吃的,既然说出口,就不能食言。
流放犯人没有自由,一般都是在集体休息时给两炷香的时候让犯人们去茅房。集体休息时,也不得离开官兵视线。
流放队伍一日只发放两次粮,一早一晚,都是硬的能砸死人的硬饼子。若吃食不够,流放犯人只能就地找些野菜野果充饥。
纪方瓷见那些官兵还睡着,决定趁官兵睡醒前,去整些吃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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