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槿宁祁晏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下饭小当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于是,当时的镇北大将军费尽心思求皇帝,让他带着姜百潼去边疆,远离朝堂。后来他们之间应是达成了某种交易,皇帝终于松了口。所以,姜百潼虽然是大燕的三公主,但她却从小随着她的外祖父在沙场上长大。原本镇北侯或许只是为了保下外孙女的性命,可怎料姜百潼就像是天生的将星一般,在军营里越打越猛,十五岁那年带着一支百人不到的队伍,突袭了敌方的粮草。那夜的一把火,直接烧灭了敌军的锐气,也烧出了她姜百潼在沙场上的威名。前世谢槿宁第一次见到姜百潼的时候,她已然是手握三十万重兵的镇北大将军,亦是太子的死对头,与祁晏安比肩的‘乱臣贼子’。那个时候,谢槿宁二十岁,距离现在两年。两年的时间,镇北侯去世,姜百潼变成乱臣贼子,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今夜的一切,或许...
《她携手权臣杀疯了,全家后悔晚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于是,当时的镇北大将军费尽心思求皇帝,让他带着姜百潼去边疆,远离朝堂。
后来他们之间应是达成了某种交易,皇帝终于松了口。
所以,姜百潼虽然是大燕的三公主,但她却从小随着她的外祖父在沙场上长大。
原本镇北侯或许只是为了保下外孙女的性命,可怎料姜百潼就像是天生的将星一般,在军营里越打越猛,十五岁那年带着一支百人不到的队伍,突袭了敌方的粮草。
那夜的一把火,直接烧灭了敌军的锐气,也烧出了她姜百潼在沙场上的威名。
前世谢槿宁第一次见到姜百潼的时候,她已然是手握三十万重兵的镇北大将军,亦是太子的死对头,与祁晏安比肩的‘乱臣贼子’。
那个时候,谢槿宁二十岁,距离现在两年。两年的时间,镇北侯去世,姜百潼变成乱臣贼子,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今夜的一切,或许就是转机。
谢槿宁瞧了眼底舱里两个乱臣贼子,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兴奋。
有点意思。
她从包裹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拿给姜百潼换上,然后又去外面要了一碗热水。
祁晏安则是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谢槿宁忙里忙后。
姜百潼换完衣服出来后,看到祁晏安正懒懒地倚靠在货箱上,他听到动静后,神色淡然地看了她一眼。
此刻的底舱里只有姜百潼和祁晏安。
姜百潼全然不似方才刚被捞上来时的柔弱,周身莫名地散发着一股气场。
两人对视一瞬后,几乎是同时笑了一声。
“久仰。”
“久仰。”
话音刚落,谢槿宁便从外面端着碗热水回来,还带了个烤火的炉子。像是一只兔子进了狼窝一般。
她把热水递给姜百潼“姑娘,暖暖身子。”
姜百潼接过热水,全然不像方才同祁晏安争锋相对的模样,她捂着手,一脸和善地说道“谢谢。”
她一碗热水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不少。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阿财,这个是我哥,叫阿狗。”
祁晏安:?
姜百潼强忍着笑意,把碗放到了一边,抢在祁晏安前面说道“阿财兄弟好,阿狗兄弟好。”
祁晏安吃了瘪,只能皱了皱眉,靠着货箱没有说话。
姜百潼又道“两位兄弟叫我阿潼便好。”
谢槿宁点了点头“阿潼姑娘,大半夜的,你怎会一个人浮在水面上?可是遭遇了什么难事?”
姜百潼叹息一声“家中遭遇突变,我本想上京投靠我的舅舅,岂料中途遭遇流寇打劫,我一弱女子自然事拼死不从,只得跳进河中赌一把。这一晚上在我面前经过了三艘船,这是第四艘,我本以为都没希望了,没想到阿财救了我。”
她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点碎银子“阿财方才救我应是费了不少钱财,我随身携带的财物都被冲走了,只剩下这一点,还请阿财不要嫌弃。”
这些话显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谢槿宁听着姜百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面色如常地婉拒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银子阿潼还是留着傍身用吧。”
“那就谢过阿财了。”
谢槿宁点了点头,垂眸思量着,这一时应该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既然姜百潼要上京,接下来还有两日的时间,她还有的是机会。
不过......
谢槿宁瞧了眼从刚才开始就撑着脑袋,一言不发看着这边的祁晏安。
这人方才不知什么时候上的甲板,这会目光中又好像带着探究看着她,却一句话没说,以谢槿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人必然是憋着什么坏。
绝对有鬼!
祁晏安扬了扬眉梢,收回了目光,十分坦然地躺了下去,合上眼睛睡觉。
一时间探不出什么,谢槿宁也只好作罢,盖上毛毯闭眼睡觉,可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就闪过一个画面。
前世她死的那个雪夜,谢沐瑶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
“姜百潼这个女主,也不过尔尔。”
女主是什么?
谢槿宁带着疑惑,翻来覆去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在疑惑中进入了梦乡,沉沉地睡了过去。
兴许是在甲板上透了许久气的缘故,谢槿宁一夜好眠,再没有被晃得醒过来。
翌日清晨,船身忽然猛烈地晃了一下,这才将谢槿宁晃醒,底舱里竟然也空无一人,她立刻坐了起来,推门出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却迎面撞上了刚从外面拿早膳回来的姜百潼。
“阿财,你醒了。”她笑着把手中的饼馕还有豆浆递给谢槿宁“给,早膳。”
谢槿宁礼貌一笑,接过东西,却没有马上吃,而是瞧了眼外边“这是到永州了吗?”
姜百潼啃了口饼“嗯,对。”
谢槿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祁晏安躺过的地方“阿狗去哪了?”
“不知道,我早上出去的时候他还在的。”
谢槿宁眯了眯眼,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祁晏安屁股后面还跟了不少追杀他的人,所以从登船开始,他基本没怎么出去,就连一日三餐都是谢槿宁出去拿回来,今日竟然自个出去了。
船停在永州,难不成......他下船了?
那他下船是有事要办?还是......半路跳船?
“阿财,你不吃早膳吗?”
谢槿宁回过神来,瞥了眼姜百潼,又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早膳。
“我还不饿,我先出去如厕一下。”
她说完,便出了门,直直走到甲板上,领了个饼。
经别人手的吃食,谢槿宁怎么会放心。
她啃着饼,目光往码头上扫了一眼,然后又在船上逛了一圈,没有看到祁晏安的身影。
难不成真的半路跳船了?
谢槿宁了解祁晏安的脾性,却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索性懒得管了。
她转身就要下楼,可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她瞳孔微缩,条件反射般迅速背过了身子。
“兄长,幸好你说服了领队,我们才能上这艘船。”
“嗯,相国府的信物自然好用,不过为免节外生枝,这几日还是少出门。”
只见楼梯下面一男一女有说有笑交谈着,正往上面来。
谢沐瑶!
刘掌事故作为难道“你这让大家伙大半夜起来搜查,还差点冤了这位客人呢。”
谢郢川见局面不对,只思索了一瞬,便说道“想来是家妹粗心了,郢川在此向诸位赔罪了。”
商队首领冷哼一声,让人将璎珞送了下去。谢沐瑶接过璎珞,以为事情已了,便想同谢郢川一起回去。
可她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等等。”
“你方才说,任凭我处置。”
谢郢川听到谢槿宁的声音,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急着带谢沐瑶走,就是为了这茬。
谢沐瑶却是转身瞧了谢槿宁一眼“我说了么?”她说着十分傲慢地环顾了四周一眼“你们听到了?”
无耻至极!
周围都是奴仆杂役,哪敢驳这位贵客的意,只忍着一口气,低着头不说话。
谢槿宁亦是攥紧了拳头。
谢郢川眉间微蹙,上前微微行了个礼“方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阁下日后在京城若有什么难处,可来我相国府,郢川必当弥补今日的一切。”
呵。
谢槿宁在心中冷笑一声。
还是那么地维护谢沐瑶。
“不必了。若我真以今日之事去往你相国府,怕是事情没办成,命都要留在你这位好妹妹手里了吧。”
谢沐瑶方才同谢槿宁的争执的时候,便说到了京城不会让她好过,这话谢郢川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谢沐瑶这会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听谢槿宁说这话,立刻就要上前,谢郢川拉住了她,这回已然不是规劝式的拦,而是用了力气的。
谢郢川的脸色已然有些难看,谢沐瑶亦是察觉到了异样,疑惑地看着他。
“是家妹方才出言不逊了,郢川在此向阁下赔不是了。阁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向郢川提。”
谢槿宁神色淡漠地看着他,蓦然了一瞬,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不必了就是不必了。”
“你我两清。”
兄妹之情,至此两清。
谢郢川看着谢槿宁,显然是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一旁的谢沐瑶却只当谢槿宁在感谢他们饶她一马,冷哼一声“走吧兄长,我们能放过这个出言不逊之人,已对她是极大的恩惠了。”
谢郢川皱眉看着谢槿宁,他总觉得眼前这人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尚在犹豫是否要问清楚,就被谢沐瑶拉走了。
正如当年的那个夜晚一样,谢槿宁再一次目送了谢郢川被谢沐瑶从她身边拉走。
谢槿宁还记得,当年她刚回相国府的时候,亲生父亲只注重脸面,对她没多少真情。
唯有谢郢川对她无微不至,有一次她被人推下水,高烧不退,也是谢郢川一整夜在照顾她,甚至去宫里求皇帝传召太医前来。
那时她在相国府受过的,仅有的温暖。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如今,她望着谢郢川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已经两清了。”
刘掌事见事情已了,便让旁边的人退下了。
谢槿宁也从往事中抽离,回过神来,往底舱里走。
众人皆散去,只余守夜的人站在甲板上,而站在最高处的商队首领身后,终于露出了一道身影。
祁晏安负手而立,望向夜空之中“此番还是要谢过你了。”
女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你自己找到的,我不过是送你个顺水人情。”
祁晏安也没反驳,只瞥了眼被押在一边的杂役“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与你无关。”
祁晏安也不再自讨没趣,那女子瞥了他一眼“京城的一切打点好了?”
“嗯,走了。”再不走,那只狸猫可要怀疑他了。
“这个月的利息记得还。”
祁晏安走到一半差点踉跄一下,无语地看了眼身后的人。
底舱里,谢槿宁开门后,正好撞见从外面回来的姜百潼,她扫了一眼姜百潼身上沾着的水汽,走到里面坐了下来。
“姑娘真是好体力,能在船身外面坚持那么久。”
姜百潼关门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她坐在谢槿宁面前,神色已然与先前那副娇弱模样不同“彼此彼此,姑娘胆子也不小,敢与相国府兄妹叫板。”
显然,两人心里都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等。
谢槿宁原本是不想挑破的,但是今夜这一遭,她若再装傻,只会被人当成自作聪明的傻子。
她浅笑一声,对着姜百潼说“我只问姑娘一句,我对姑娘可算是有救命之恩。”
姜百潼毫不犹豫“自然是。”
谢槿宁只淡淡说了句“好”。
......
姜百潼:?
她等了许久,结果谢槿宁没了下文,她眼里生了疑惑“没了?”
“嗯。”
姜百潼眯了眯眼,俗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你大可讲明,若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定当回报你。”
谢槿宁却淡声说道“我知道。可我同人相交,向来喜欢以诚相待。可如今你我都无法做到。”她说着,目光柔和地看了姜百潼一眼“改日吧。”
姜百潼本以为谢槿宁模棱两可的样子,实在刻意抬价谈判,没想到谢槿宁会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些。
本来就是谢槿宁救人在先,她姜百潼欺骗利用同情之心在后。
她对视上谢槿宁真挚的双眸,怔然了一瞬,心中生了些许自愧。
下了这艘船,改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嘴巴一张一合地想说些什么,可正好祁晏安回来了,她只好沉默了下来。
谢槿宁瞥了他一眼“怎么找到的。”
祁晏安也不隐瞒,靠在货箱上,懒散地说道“那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杂役鬼鬼祟祟,我好奇跟了一会,就瞧见他盗了那人的璎珞,看那手法,应是个惯犯。”
“哦。”
谢槿宁靠在一旁,摩挲着手中的衣袖,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似是十分无聊的样子。
整个底舱安静得可怕。
祁晏安皱了皱眉,打量了一眼谢槿宁,又看了眼姜百潼,最后目光还是落在谢槿宁身上“发生什么了?”
姜百潼方才同谢槿宁那一遭,已经让她有些心虚了,这会被这么问,内心想着: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试探到了结果,谢槿宁也没再多说,靠在一旁无聊着。
接下来的路程里,三个人同处一间屋子,却各怀鬼胎,彼此又心照不宣,保持着沉默。
而祁晏安身上的毒也没再发作,谢槿宁也安心了不少。
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最后一日。
谢槿宁因为不知道那王二婆有没有给谢沐瑶看过她的画像,为免节外生枝,她减少了出去的频率。
又因着之前和刘掌事搞好了关系,她直接以身体不适为由,托刘掌事安排人将一日三餐放在他们门口。
这日,距离到达京城只有一晚的时间了,三个人平日在底舱也无事可做,早早地就打算歇下了。
可谢槿宁睡前有个习惯,就是必须要去如厕,所以这晚趁着外边没什么人,出去了一趟。
可当她刚如厕完,却听到一阵阵脚步声从上面传了下来,外面也逐渐喧哗了起来。
底舱里的两人也几乎是同时坐了起来,相互对视交流了眼神,姜百潼更是摸了摸自己的靴子。
祁晏安站到了门边,附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那项链可是以上好的蝶贝加以玉石制作而成的,你们就算拿这一整船的货物出来,都抵不上一半!”
甲板上,谢沐瑶正一副傲慢的样子,朝着刘掌事颐指气使。
刘掌事也犯了难,却怕得罪谢沐瑶,好声说道“贵人,方才已经帮您在这外面找了一圈,实在没有啊。”
谢沐瑶冷哼道“外面找有什么用,指不定是这艘船上谁手脚不干净呢。”
原本刘掌事还低眉顺眼的,这会听谢沐瑶这么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贵人,我等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却也有自己的规矩,绝不会出现偷人钱财之事。”
周围待命的几个守卫也是面露不满之色,一旁的谢郢川见状,立刻打圆场“刘掌事误会了,那璎珞是家妹爱重之物,家妹只是一时情急,并无怀疑商队的意思。”
刘掌事面色稍缓,但心中仍有芥蒂,只礼貌地说道“我等已经在船上搜寻过了,兴许是贵人观赏景色之时掉入了水中,或是放在了哪里忘了呢?”
“不可能!”谢沐瑶当即就反驳道“那璎珞我十分爱惜,怎会如此轻易就丢失。若非他人......”
“阿瑶。”
谢沐瑶话说一半,便被谢郢川打断,他冲她摇了摇头。谢沐瑶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没再说下去。
茅厕里的谢槿宁,隔着窗户却是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谢沐瑶哪是一时情急忘了隐藏身份,这是压根就没把商队里的人放在眼里。她打心底里就看不起这群人,觉得他们没威胁到她的本事。
外头的谢郢川上前将刘掌事拉到一边,正好靠近谢槿宁那一边。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掌事,我知今夜这一遭打扰了大伙休息。只是那璎珞不仅是贵重之物,还是一信物。事关皇族,还请掌事细细搜查一番。”
皇族?
谢槿宁想了想,如今在谢沐瑶身上能与皇族相关,还让她这么紧张的东西,想来只有姜珩送的了。
璎珞啊......
谢槿宁想起来了。谢沐瑶身上的确有一串姜珩赠给她的璎珞,前世,谢沐瑶还将这东西放到了她房内,诬陷她对姜珩图谋不轨。
思及此处,谢槿宁放在窗户上的手不禁扣得指尖发白。
那刘掌事听完谢郢川的话,面色微凝。
他知道这两人身份尊贵,这会提及皇族,更是事关重大。
“可......在下的确已经让人仔细搜查过两遍了,真真是没看到啊。”
谢郢川却是眸光微闪“这样啊......刘掌事果真将这艘船都搜查过了么。”
刘掌事不解地看着谢郢川,谢郢川则是似有深意地朝底舱那边看了一眼“那边,掌事可查过?”
刘掌事见状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谢郢川则是继续好声说道“底舱是杂役所住之处,可我观这几日掌事总让人给那间屋子送饭,想来这艘船也是上了客人吧。”
刘掌事顺着他的话便说道“既是客人,自然是不好惊扰的。”
谢郢川自是知道刘掌事在推辞,他语气柔和却不怒自威“那就要看掌事心中如何衡量轻重了。”
刘掌事听出了谢郢川话中的强硬,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妥协,上到了甲板上。
他招呼了两个人问道“底舱那三人在哪。”
“一个去了茅厕,另外两个应该还在底舱里面。”
刘掌事朝他们试了个眼色,吩咐道“搜。”
两人立即叫了两队人,分别搜寻。
茅厕离甲板最近,所以一队人很快就靠近了茅厕,为首的叩了三下门,见里面没有回应后,便推门而入。
空无一人。
几个人仔细搜寻一番后,便出去回禀刘掌事了。
刘掌事皱了皱眉,吩咐继续搜。
于是,一队人开始陆续搜索,遇到空的房间就推门而入,不放过一个角落。
而此刻的谢槿宁正躲在一间杂货间里,脑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方才她听到要搜人,便立刻从茅厕里出来了。但如今看来也只是缓兵之计,就一艘船,怎样都会搜到她的。
谢沐瑶认不认得出她是一回事,若是搜身,更会暴露自己女儿身。届时就不知这船主是否能容下她这个从一开始就撒谎的人了。
正如谢槿宁所想,搜寻的人很快就搜到她这边。她用布蒙上了自己的脸,强作镇定地站在了廊下。
她故作疑问道“这是怎么了?”
守卫说道“刘掌事命令,请兄弟随我走一趟。”
谢槿宁点了点头,随几人走了出去。
谢沐瑶和谢郢川正在甲板上等着,见谢槿宁蒙着脸,谢沐瑶狐疑道“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谢槿宁却反问道“是否以真面目示人,与你何干。”
当被人质疑时,跳出自证的陷阱,反将一军,这是谢槿宁送给谢沐瑶的第一份礼物。
谢沐瑶占着谢槿宁幼时流离失所的过往,周围的人都因愧疚对她百依百顺,长到这个岁数鲜有人拂逆她的话,这会突然被谢槿宁这么怼,当即面含怒意。
“你!你什么东西,敢同我顶嘴!”
那夜她疼得昏厥过去,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胃疼得难受,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那时的谢槿宁难过得很,下意识就跑出去找她自己的哥哥谢郢川。
她捂着绞痛着的胃,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哥哥,我饿了,可以带我出去吃饭吗。”
谢郢川那会扶着谢槿宁,可目光中透露着的却只有些许怜爱,而非兄妹之情。
他似乎在犹豫,谢槿宁也在期盼着他的恢复,可庭院中却传来了一声令她厌恶的声音。
“兄长。”
谢沐瑶笑着跑过来,自然地搂过了谢郢川的手,致使他松开了谢槿宁,谢槿宁一时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谢郢川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被谢沐瑶抢先一步“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先前为了陷害我,服的毒尚未去除?”
此言一出,谢郢川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后缓缓地收了回去。
谢沐瑶看似无意一句话,让谢郢川先前的怜惜之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谢槿宁挥开了谢沐瑶的手,眼里满是不甘与倔强“我说了,我没有。”
谢沐瑶则是故意往谢郢川身上一倒。
谢郢川扶住了她,随即冷漠地对谢槿宁说“晚上我答应了阿瑶带她去松鹤楼,你若是饿了,就让厨房下点东西吧。”
那夜,她亲眼看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拉着让她受了二十年苦难的罪魁祸首,有说有笑地出门,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妹,而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整个相府看似都是她的亲人,实则一个也没有。而谢沐瑶这个占了她身份的人,同相府里的人没一点血缘关系,可整个相府却都是她的亲人。
夜里的风很冷,光线昏暗,她独自一人忍着绞痛,穿过回廊,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呼——”
还没等谢槿宁开门,底舱的门就自动开了。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愣神。
谢槿宁是因为刚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而祁晏安......似乎有些尴尬?
谢槿宁“你......?”
祁晏安“我......”
“?”
祁晏安神情不太自然地说道“刚好想出去拿饭食,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去了。”他说着就侧身给谢槿宁让了一条道。
谢槿宁看傻子一样瞧了他一眼。
这人怕不是敷错药了?方才分开的时候她说过要去拿饭食啊。
谢槿宁一脸狐疑地进了门,祁晏安也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门合上了。
“姜......那女子呢?”
谢槿宁下意识就要说姜百潼的名字,还好刹住了。
可就是这么细微的发音,还是被祁晏安注意到了。
他眯了眯眼,淡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
“哦。”
谢槿宁觉得,去京城的这艘船还真是热闹,总给她一种万事起源的感觉。
她拿了碗白粥和窝窝头,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道“你门路倒是广,商队首领都能被你勾搭上。”
祁晏安喝着白粥,差点没噎到。
很显然,他对‘勾搭’一词不是很满意。
横竖在这方面也被谢槿宁占了不少便宜,他也没多说,只继续说道“为什么一定是商队首领。”
谢槿宁瞧了眼他手中的折扇“那厢房中机关那么隐蔽,除了商队首领,还能有谁知道药在哪个厢房哪个角落,机关要用什么来开。”
祁晏安挑了挑眉,低头喝着白粥,没有说话。
谢槿宁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背地里和别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恰好姜百潼回来了,她也懒得再问下去。
不过,姜百潼一进来就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让谢卿如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阿潼,你去哪了?”
姜百潼这才回过神来,似是才发觉两人都在,尴尬一笑“哦,我......”
“我出去溜了一圈。”
她说完故作镇定地上前拿了个窝窝头。
谢槿宁却一眼看出来其中必定有鬼。
她神色如常地啃着窝窝头,随口说道“说起来,这艘船还真是不寻常。”
“我方才出去拿吃食的时候,见到两个衣着华贵之人,上了楼上的厢房。”
祁晏安早早便吃完了东西,这会正靠在一边,眉眼间带着点笑意,似是在期待谢槿宁接下来的表演。
谢槿宁没注意到他,只继续说道“那两人我前几日从未见过,应是今日刚上的船,想来也是去京城的。”
她说着碰了下姜百潼“唉,阿潼,你亲戚也在京城,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被突然点名的姜百潼愣神了一下“啊?哈哈......应该没那么巧吧。”
谢槿宁眯了眯眼,靠在了一遍,故作幻想的样子“我打小就听说京城里什么稀奇玩意都有,大人物也多。唉,我听说当朝相国府的嫡子谢郢川那可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惹得万千少女迷恋呢。”
“哐当——”
姜百潼手中盛米粥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她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俯身捡把碗了起来,神色如常地盛着米粥“我还未去过京城,也不太懂这些。”
谢槿宁挑了挑眉,似有深意地“哦~”了一声,几乎是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姜百潼认识谢郢川。
或许在上船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看姜百潼这样子,也不像是非要取谢郢川狗命的模样。
可前世到后面的时候,为何他们两个人成了水火之势,不死不休?
那时她在祁晏安身边,祁晏安听暗探报信的时候也不避开她,所以她曾多次听闻姜百潼或被皇帝责罚,或被削权,更严重的是有一次进了天牢。
而这一切的幕后操手都是谢郢川。
那时他早就是姜珩一党的军师,他们为了除姜百潼,逼迫她出征鞑靼。
姜百潼自然也没放过他,之前就多次让谢郢川险些丢了官职。在她出征之前,还让百官弹劾谢郢川,让他去了南岭苦寒之地做了个太守。最后她也死在了外敌手上,头颅悬挂在了鞑靼的城墙之上。
思及此处,谢槿宁忽觉姜百潼的结局十分令人唏嘘。
“两世为人,你都逼我嫁给县令。如今这福气就给你吧。”
她说着,便将自己的头发照着王二婆的样式挽了起来。低着头推门而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离开了县令府。
可算是有惊无险。
但这还不够,仅凭三十两银子,还有这身扎眼的衣服,不仅连渝州都出不了,还很容易就会留下踪迹被人抓回去,更别说去京城了。
已是深夜,县老爷正忙着新婚,街上少有巡逻的人。
谢槿宁一路徒步往北走,路上时不时传来野狗的叫声,但她丝毫不畏惧。
这条路她走了许多年,每次王二婆都让她去镇上卖东西,自己留在家里享清福。如果在日落之前她没回来,还要挨好大一顿打。
所以她对这条路已然是轻车熟路了,走了大概十里,到了兰溪镇。
王二婆置办的铺子便开在兰溪镇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夜里,街上铺子都已经关门,谢槿宁凭着记忆找到了王二婆开的衣料铺子,从一边的花坛里摸出了钥匙。
王二婆铺子的伙计有个习惯,就是会将店铺的备用钥匙放在花坛底下。
谢槿宁开了门进去,掩上门后,在铺子里找了套男子便装换上,随后又从兜里掏了根铁丝。
上一世的她,在乡野待了十几年,日日遭受毒打,有了上顿没下顿,后来当了小妾,更是学了许多不入流的手段,其中就包括撬锁。
谢槿宁没有去柜台,而是上了二楼,找了个火折子,再找了个梯子放到正中间。
铺子从外观上来看,顶层应该是能看到三角屋顶的,但是现在只能看到平整的天花板,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间铺子还辟了间阁楼出来。
王二婆此人视财如命,钱财肯定是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谢槿宁扶着梯子,爬了上去,朝顶上突兀的四四方方痕迹用力一顶,一块正方形天花板被顶了开。
谢槿宁双手手臂支撑着天花板,半个人伸上阁楼,阁楼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谢槿宁拿出火折子吹亮火光。
也就是阁楼里的情景刚落入她视线的一瞬间,一个男人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眼前,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看着她。
她手中的火折子吓得掉在了地上。
太惊悚了。
谢槿宁心脏突突地跳着,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强劲的力量把她整个人拉了上来,然后死死地按在地上,一把透着银色光芒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
男子触碰到谢槿宁身体的一瞬顿了顿,而后冷笑一声“女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男子附在谢槿宁耳畔,他的声音就像是千年寒冰一般,带着令人背脊骨发凉的笑意“姑娘真是不凑巧,遇上我这么个地狱阎罗。”
谢槿宁真的是欲哭无泪。
她只是想找王二婆的藏宝箱,没成想遇上个亡命天涯之徒。俗话说得好,莫要贪财,贪财把命丢。古人真是诚不欺我。
“公子饶命,我只是来找藏宝箱的,不知公子是否有看见?”
听到谢槿宁的声音,男子似乎愣了一瞬,随后悠悠道“倒是有个箱子。”
谢槿宁温声讨好道“我只是想拿了钱财跑路,今夜全当没见过公子,公子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那男子沉默片刻,松开了谢槿宁,随后盘坐在通道口,让谢槿宁无法趁机溜走。
谢槿宁一身冷汗,爬了起来,摸黑找着自己的火折子,却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腿。
她吓得一个激励,手立刻缩了回去。
男子轻笑了一声,淡淡开口“我又不是蛇蝎,怕什么。”
谢槿宁:......你可太像了。
她摸到了火折子,放在嘴边吹亮。
一瞬间,整个阁楼亮了起来,火折子的火苗在谢槿宁眼前摇曳着,映入她眼帘的,是男子的样貌。
男子一身紫袍,头上只簪了一支白玉,乌发披在肩上,肩胛处燃着鲜血,似是受了伤,只做了粗糙的处理。
谢槿宁愣神了一下。
方才刚上来的时候,谢槿宁一时惊慌没有看清。但现下细看,这面容分明就是前世的寿安王,祁晏安!
只不过这会他还未完全长开,再加上他受了伤,面色没什么血气,很难和前世那个满身戾气的大反贼寿安王联系起来。
谢槿宁怕祁晏安生疑,回过神立刻去开那箱子,脑中却是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
祁晏安是寿安王的嫡长子,可寿安王宠妾灭妻,不仅吃了祁晏安母族一家绝户,还立了小妾的儿子为世子。后来的一天晚上,祁晏安血洗了整个寿安王府,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寿安王。
上一世,她处心积虑,与谢沐瑶斗,可结果却是频频失败。
人嫌狗憎之时,她朝当时和太子姜珩势不两立的祁晏安伸出了手。
漆黑一片的阁楼里,烛火摇曳,恍惚间,让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春色荡漾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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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继母被谢沐瑶斗倒,她也时刻处于被谢家扫地出门的危境中。
情急之下,她焚香沐浴,换了身单薄的纱衣,披上了斗篷,漏液前往祁晏安的府邸。
到了之后,本以为会被拒绝拜见,她一路上想了许多说辞,却没想到十分顺利地让她进去了。
下人告知她祁晏安正在沐浴,让她稍等。
她抓住自己的斗篷,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偷偷溜进了温泉池里。
也不知是是不是她藏得好,偌大的王府竟然没有守卫注意到她。
祁晏安是在军中长大的,身上的线条完美得很,手臂上的肌肉爆着青筋,束起的黑发落在池面上,转头瞥向她的发间挂着几滴水珠,让人看了不禁失神。
“谢姑娘,胆子大得很啊。”
祁晏安这么一开口,谢槿宁才回过神来,微微行了个礼。
“槿宁此来,有事相求。”
祁晏安扫了一眼谢槿宁,而后背靠在温泉中心的玉石上,懒散道“说。”
谢槿宁垂着头,攥着自己的斗篷,脸上有羞愤之色。
即使把她这副身体献出去,谢槿宁也并不确定祁晏安是否会受用。
而且,自己还很有可能会被十分不体面地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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