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眼中恢复片刻清明:“阿沅,朕的胸口好冷......睡吧。”
沈沅将最后灵力注入他心脉,“等雪化了,我带你回江南看桃花。”
她身影在暴风雪中逐渐透明,唯有那支破碎的玉簪落入雪地,转眼被黑潮般的尸傀大军吞没。
三日后,青鸾跪在宣政殿前呈上锦盒。
萧景策打开时,一支并蒂莲金步摇突然化作流光,在他掌心烙下月牙痕。
疼痛让他想起邺城尸山中的拥抱,想起沈沅总说帝王命格承不住太多真心。
“陛下!”
侍卫惊呼声中,萧景策呕出大滩黑血。
血泊里浮出沈沅消散前的画面:她站在北疆冰崖上,用最后神力封印暴动的尸潮,发间玉簪被狂风吹落万丈深渊。
苏挽棠赶来时,正撞见萧景策徒手挖开锦盒夹层。
藏在鲛绡下的婚书字字泣血:“愿以神格为祭,换萧景策岁岁平安。”
署名处不是朱砂印,而是干涸的金色血痕。
“把这些脏东西烧了!”
苏挽棠夺过婚书扔进火盆。
跃动的火光中,她没注意灰烬里飞出只银蝶,悄无声息地没入萧景策后颈。
当夜子时,萧景策在梦魇中看见沈沅站在月华里。
她身后悬浮着九盏招魂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熟悉的面孔,全是死于尸潮的北疆百姓。
“阿策,快醒醒。”
沈沅的幻影突然七窍流血,“看看你亲手养的恶鬼......陛下!”
苏挽棠的呼唤将萧景策拽回现实。
她捧着碗猩红汤药,眸中狐火大盛:“该服药了。”
在萧景策看不见的维度,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紫气正被狐火吞噬。
而千里之外的雪山深处,沈沅破碎的神魂被月华包裹,正缓缓凝成新的法身。
她脚下冰层里,被封印的尸潮突然睁开血眸。
04寒潭孤月寒潭孤月(上)霜华爬上窗棂时,沈沅在冷宫石榻上数到第九十九声更漏。
腕骨处的锁灵钉正在侵蚀最后的神力,她望着结冰的窗花,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月宫栽下的那株雪灵芝,此刻也该被天火烧成灰了。
“吱呀——”宫门被妖风掀开,苏挽棠提着盏人皮灯笼款款而入。
那灯笼面竟是用北疆将士的刺青拼成,跳动的狐火将沈沅腕间银铃灼得通红。
“姐姐可知,今日陛下用你的凤印调兵了?”
她指尖划过沈沅凹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