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持低调,绝不露财,包括自行车也是,哪怕买回来,也要说借的。还有就是陈秀英和苗苗的安全,以后得加个小心……”
陆远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不久进入梦乡。
梦里,漫天雪花,大地冰封,朔风如同冰刀,逼得人们无法出门,只能窝在家里。
应该是寒潮降临了,屋里屋外一样冷,不烧炕根本没法睡觉。
等到天亮,赫然发现门外的积雪已经没腰,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没有办法出门,没有办法觅食,整个屯子困在大雪里,各人只能自求多福。
雪还在下,不停地下,纷纷扬扬。
因为储备了足够的柴禾,陆远可以奢侈地烧炕,屋里还算暖和,吃的也充足。
其它人就没有这么坦然了,先是咒骂声,后是哭嚎声,此起彼伏。
几天后各种声音都小了,整个屯子变得安静下来。
又过了几天,偶尔会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没哭一会儿就变得有气无力。
屯子里开始死人了,陆远也一下子惊醒。
死人,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大事,是令人悲伤的事。
梦里的寒潮,很可怕,陆远的记忆中全是雪,气温低得令人不敢走出家门。
柴禾的作用一点不比粮食小,要保温,就必须不停地烧炕。
否则的话,屋里温度过低,很有可能在睡梦中被冻着,甚至再也醒不来。
“每天坚持至少两担柴,看来一点都不夸张。”
陆远看着外面的雪花,喃喃自语的同时,也在合计要储存点煤炭。
相比柴禾,煤炭不占地方,方便储存,也更加耐用,唯一的缺陷是要花钱买。
柴禾堆在外面,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不能排除被人偷的可能。
除了煤炭,盐和糖也必不可少,还有酒,大桶装的烧刀子也要备个几桶。
陆远怕到时候忘了,拿纸笔写下来,装到口袋里。
这一算,昨天李瘸子他们赔的钱远远不够,还要再搭进去不少。
粮食也还没有囤够,他不能有丝毫懈怠,得咬牙继续坚持。
可是今天下雪,上山是甭想了。
只有抓鱼。
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把好运气用完了,今天打了四个窟窿,只抓到十几条鱼。
连十斤都不到。
眼看雪越下越大,陆远打消了去陈林家的念头,找了片野林,准备劈些柴禾回家。
正砍着,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簌簌晃动声。
直觉告诉他是个大家伙。
陆远立马停下来,将斧头换成木矛,又把弓箭抓在手上。
很快,一道黑褐色的脊背在那边灌木丛中忽隐忽现,是一头野猪。
陆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死死盯着它,同时悄然将张弓搭箭。
野猪在那里拱来拱去,大概是饿急了拱野藤之类的东西吃。
陆远慢慢趸近它,脚步极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野兽对危险的感知不能小觑,就在他进入弓箭射程时,野猪猛地抬起头。
尖锐的獠牙上还挂着拱食留下残叶和泥浆。
噗!
陆远对准它的脖子,果断冲上前几步,射出箭。
野猪受惊跃起,木箭紧擦着它的前腿飞过,带走一块皮肉。
“吭吭——”
野猪发出惨厉的怒嚎声,很快发疯了似的朝他这边冲来。
和家猪相比,野猪的速度快得惊人,视觉冲击力极强。
陆远双手握着木矛,冷静地看着它越来越近。
直到它即将顶撞到他时,他才一个侧身,同时手中木矛奋力扎向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