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郡守被人举报以公徇私,中饱私囊,在位五年贪污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粮草数千石。
此案交由太子亲自彻查,最终的结果是将泉州郡守斩首,家眷流放宁古塔,贪污的银钱尽数充入国库。
按理说已经结案的事情,好巧不巧前几日,御史台一个精通算数的小官在整理卷宗时发现,此庄贪污案查抄的银钱账簿整整漏算了几万两白银。
仔细一查,才发现这泉州郡守竟然一直在勾结耿氏钱庄逃税。
钱庄将每年收益的一半以郡守府的名义存于庄内,以逃避繁重的赋税,而这部分逃脱的税款,将分出六成“孝敬”给郡守本人。
耿氏钱庄来头不小,正是太子妃亲姑母的夫家的一支产业。
而耿家本家就在京城,还有个嫡子在太子手底下做事,颇受倚重。
大周帝勃然大怒,在朝堂上严厉训斥了太子一番,治他了一个“治下不严、闭塞视听”的罪名,将查抄耿府的任务交给了靖王,并由锦衣卫从旁协助。
太子即日起禁足反省半月,罚俸三年。
据说皇后听闻这个消息时急火攻心,在凤仪宫晕倒吐血,又惹得一阵兵荒马乱。
“孤还好,倒是三弟……听说今日晌午在猎场不小心摔断胳膊,磕破了相。”
薛应好像一个真正关心弟弟的兄长般面露忧愁。
“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医断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长好,即便如此,往后拉弓射箭,总要吃力一些。”
活该!
冯世廉冷哼一声,谴责道:“为了个难登大雅之堂的男妻,如此大动干戈,实乃咎由自取。”
“皇叔这么做,反倒是给足了父皇面子。”
薛应笑了笑,神色不明:“谁让三弟是自己从马上摔下去的,恰好那时猎场上又没有旁人呢……”
***
门外静悄悄的,半个时辰前,有人递来的靖王正准备回府的消息,结果到现在也没动静。
檀玉只能一个人生无可恋地坐在桌前,对着面前一大桌散发香气的菜咽口水,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
下人不敢给檀玉盛饭,而他也没有擅自动筷的勇气。
还是吴管家看不过去,叫人偷偷给檀玉拿了几块绿豆饼填肚子。
把檀玉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而待到薛奉雪的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前时,已是日落西山,烟霞满天。
见薛奉雪下车后有往书房走的想法,吴管家立刻想起还眼巴巴等着他吃饭的檀玉,赶忙道:“王爷,晚膳备好了。”
薛奉雪这才停下脚步。
“他没吃晚饭?”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吴管家讪讪:“是……王妃一直在等您……”
“胡闹。”
薛奉雪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脚下改了方向。
“病还没好,你们就叫他饿着?”
吴管家冷汗都下来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往常王爷不回来,王府里默认的规矩都是要等的。
一想到檀玉病猫似的小身板,薛奉雪脚下就不自觉加快速度。
果不其然,刚迈入屋内,就见饭桌前的小人满脸惊喜的站起来。
“王爷,您回来了!”
碧绿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水洗似的瞳孔清澈见底。
“嗯。”
薛奉雪应了一声,走近一看,才发现檀玉面前的小碟子里只有半块冷硬的绿豆饼,可怜兮兮地躺在那儿。
薛奉雪视线扫过檀玉的脸,少年在一旁眼巴巴望着他,猩红舌尖无意识舔了舔嘴唇,将本就粉嫩的唇瓣浸的亮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