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婚夜有喜,疯批世子强夺我入府林知意萧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王妃问:“你为何如此清楚?”徐岚说道:“薛姑姑送给她送药的时候,我正好也在。表哥昨日没认灵香,怎么姑母要给林知意验身的时候,他就让薛姑姑来了呢?”“你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设局!”燕王妃只觉得心绞痛,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有你这个把柄,只要太后敢赐婚,他就敢将此事抖搂出来。”徐岚闻言愣住了。徐家是百年望族,祖上出过三位太师,两位皇后。她的姑祖母还是先帝妃子的时候,与徐家一起助力当今陛下夺嫡,陛下登基后就尊姑祖母为太后,父亲被封为徐国公,燕王妃的夫君更是战功累累,徐家一时风头无两。只可惜年青一代能力平庸,没几个人能靠着科举踏上仕途,已是青黄不接。幸亏徐家还有不少女儿。嫡姐进了宫,生下八皇子。而她即将要嫁给萧洹,继续维持着徐家的荣耀。...
《新婚夜有喜,疯批世子强夺我入府林知意萧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燕王妃问:“你为何如此清楚?”
徐岚说道:“薛姑姑送给她送药的时候,我正好也在。
表哥昨日没认灵香,怎么姑母要给林知意验身的时候,他就让薛姑姑来了呢?”
“你还看不出来?
他是故意设局!”
燕王妃只觉得心绞痛,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有你这个把柄,只要太后敢赐婚,他就敢将此事抖搂出来。”
徐岚闻言愣住了。
徐家是百年望族,祖上出过三位太师,两位皇后。
她的姑祖母还是先帝妃子的时候,与徐家一起助力当今陛下夺嫡,陛下登基后就尊姑祖母为太后,父亲被封为徐国公,燕王妃的夫君更是战功累累,徐家一时风头无两。
只可惜年青一代能力平庸,没几个人能靠着科举踏上仕途,已是青黄不接。
幸亏徐家还有不少女儿。
嫡姐进了宫,生下八皇子。
而她即将要嫁给萧洹,继续维持着徐家的荣耀。
她不以为然:“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就算表哥抖搂出来,太后和父亲自然会想办法遮掩的。”
“徐家怎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燕王妃心中涌上怒气,她抓着茶盏就往徐岚身上砸去。
徐岚不敢躲开。
亏得茶水半热不烫,她才没有被烫伤。
精致的衣裙上沾了茶渍,发髻上还黏着茶叶,哪里还有半分贵女风范。
燕王妃目光发冷:“太后先前想要赐婚,陛下便以洹儿离京为由,将赐婚一事一拖再拖,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徐岚脑袋一轰,明白了过来。
陛下不是太后亲生的,他惮忌太后和徐家,想平衡朝中各方势力,并不愿意徐家和燕王府亲上加亲。
而萧洹显然是遵从圣意,回京之后就略施小计抓住她的把柄,威逼太后不得再提赐婚之事,否则就要太后和徐家没脸。
就算提了,陛下也能以此事说她品行不端,不肯赐婚。
燕王妃见她脸色都白了,就知道她已经明白其中的利害。
她冷声道:“你收拾一下行装,今日就回去徐国公府吧。”
徐岚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过去就跪倒在燕王妃脚边,紧紧拽住那华丽的裙摆。
“姑母,您若现在将我送回去,父亲定不会轻饶我的。”
她哭喊着哀求。
燕王妃看着她这狼狈模样,一脸厌恶:“你蠢钝如猪,害得我和太后的谋算落空,打死你都不为过。”
徐岚不肯撒手,苦苦哀求:“姑母,我还有用的。
我不能嫁给表哥了,但我还能嫁给别人。”
燕王妃看了看她那张秀丽温婉的面容,总算收起了厌恶之色:“你先回去吧。”
“多谢姑母。”
徐岚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珠,忙慌忙乱的退去厅堂。
桂嬷嬷重新端了杯热茶进来。
“王妃消消气。”
她安慰道,“徐家有的是女儿,再挑一个过来就好了。”
燕王妃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上的沫子,说道:“他摆明了是想做纯臣,就算是挑个天仙,这门亲事都成不了。”
徐家的姑娘来一个,毁一个。
桂嬷嬷顿了顿,“世子忠心陛下,对燕王府来说是一件好事。”
燕王妃将茶盏搁在小几上,面色沉沉:“他糊涂,难道你也糊涂?
王爷在边境统领二十万大军,陛下早忌惮他了,我们燕王府看似风光,实则朝不保夕!
洹儿只有与徐家结亲,拥立八皇子成为太子才是明智之举!”
他不知道当今陛下的阴狠。
想做纯臣?
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边,林知意和萧玉淑同行一段路后,才分岔回各自的院子。
此时,她已觉得身体越发滚烫,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呼吸困难。
见萧玉淑主仆走远,素云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丹药,喂进她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甘甜味道流入喉咙,林知意终于喘过气来,脸上的紫青慢慢退散。
可疹子却没那么容易好,现下已经蔓延到下颔。
连绵成片,红肿骇人。
素云心疼不已:“姑娘,你这次为何发作得如此厉害?”
林知意道:“我吃了两颗。”
“什么?!”
素云惊呼,随后压低了声音,“姑娘,你平日吃一颗榛子都得养几天,一下子吃两颗,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只要及时服药,便无性命之忧。”
林知意语气平静。
唯有这样,才能掩盖得了身上的痕迹。
她浑身无力,膝盖还伤着,大半的身子都靠在素云身上,借着力才能慢慢挪动脚步。
素云颇有怨气:“若世子昨日就把人带回去,姑娘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林知意嘴角牵扯起了一抹嘲讽笑意。
若是这样的话,他还如何算计的了徐岚呢。
林知意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立领大襟长衫,脖颈间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只是苍绿绣花褶裙中间沾染了几点血迹。
她面靥桃花,柳腰纤纤,反倒将这身普通且过时的衣裙穿得别有韵味。
若不是仔细打量,旁人哪会知道这式样早已过时。
她背如芒刺,不敢看燕王妃那怒气翻滚的脸色:“三哥,是我近日清减了不少,绣房送来的春装不太合身又送回去修改,我今日才穿了旧的。”
这厮不是为她出头,不过是还恼着她在假山那儿说过的话,在这为难她罢了。
“你不必怕。”
萧洹没顺着她的话息事宁人,还火上添油,“王妃为了今日的寿宴能穿上这身孔雀羽线绣的衣裙,根本没让绣房做你的春装,她忘恩负义欺辱父王的恩人之女,我可不是。”
“够了!”
燕王妃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气得面容扭曲,“今日是我的寿辰!”
不喊她一声母妃,没有送礼祝寿,竟还在这连番出言指责,她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萧洹侧头,冷若冰霜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笑意:“我知道,所以才特意赶回京给你祝寿。”
“你这哪里是给我祝寿,分明是想把我气死!”
燕王妃捂着心口,似是要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萧洹不嫌事大:“王妃聪明了不少,总算看出来了。”
林知意已是见怪不怪。
萧洹和燕王妃虽是亲生母子,却不知何种缘故两人的关系紧张至极。
今日的萧洹更是嚣张至极,不给燕王妃半分面子。
徐岚看得出来萧洹只是借题发挥,忙说:“表哥,绣房确实是腾不出人手,但姑母早就吩咐了丫鬟去外头请绣娘给五表妹做春装,想来是那丫鬟忘了此事。”
岸边有不少宾客都往水榭看过来。
燕王妃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好顺驴下坡:“灵香,你是怎么办事的?!”
灵香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竟被燕王妃点中了名字。
她面色煞白,愣在原地。
桂嬷嬷将她拽出来,强迫她跪下,再抽了两个耳光:“小贱蹄子,就因为你的疏忽,让世子误会了王妃,今日打死你都不为过!”
灵香吓得浑身颤抖,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是奴婢的错,求王妃饶命!
求世子饶命!”
她的额头被碎片扎伤,很快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燕王妃看得直心烦:“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
林知意的心一紧。
她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医术,女子被杖责五十,就算没被打死,也会落下残疾或者暗疾。
灵香这两年来对她多有照顾,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可她人微言轻,燕王妃更是厌恶自己,无法之下,只好鼓起勇气直直的看向萧洹。
恰好,四目相对。
他的眉骨长得极好,瞳孔漆黑,目光是不加掩饰的霸道锋锐。
这让林知意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抵死缠绵,身上那些痕迹似乎都滚烫起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忍住没移开目光,朝着他使了个眼神。
萧洹轻挑了下眉头,有些意外。
这还是自己进屋以来,她第一次不顾旁人的直视自己,那双莹润桃花眼还写满了恳求。
他很快读懂了她的恳求。
却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灵香被人拖下去之时,萧洹才冷冷开口:“外头这么多人,这丫头就这样被拖下去,别人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我拿着一点小事不依不饶,逼得你要打死一个丫鬟让我消气。”
燕王妃忙的喝人住手,把灵香拖回来,并让她在宾客离开之前,都不许踏出水榭一步。
萧洹起身要走,燕王妃把人喊住,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听说你刚刚宠幸了一位婢女,你若喜欢,不如母妃做主,将她抬为妾室?”
林知意猛地一惊,身体更加僵直,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此事怎么传到燕王妃耳朵里了?
难不成萧洹没有小心的避开人?
幸亏她当时用他的外衫裹住身体,连头发丝也遮得严严实实,所以旁人以为她只是个婢女。
“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情?”
萧洹微微侧身。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如何管不得?”
燕王妃皱眉,“你都二十了,屋里该有个贴心的伺候着了。”
萧洹漫不经心的侧头,看见她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他下颔绷紧,心情随之下沉。
他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水榭。
林知意看着燕王妃面色不对,便说:“王妃,知意先退下了。”
燕王妃心烦意乱,摆摆手让她们主仆退下没再为难。
待人走后,她一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边恼怒骂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王妃息怒,你如今只能靠着世子,切不可再与他怄气了。”
桂嬷嬷劝道。
燕王妃扶了扶额头,很快想到一个主意:“他多年没女子近身了,还亲自抱了一段路,想来他对那婢女是有几分喜爱的,我得把人找出来。”
或许就能缓和他们的母子关系了。
徐岚下意识攥紧帕子。
他们还未定亲,萧洹就先纳了妾室,她的脸还往哪里搁。
她不敢显露半分,道:“姑母,此事不妥。
表哥若真的喜欢她,怎会不将她带回院子,想来表哥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燕王妃有别的怀疑:“或许是来赴宴的姑娘呢。”
那自然是不好带回院子的。
今日来赴宴的贵女皆是家世显赫,她若先一步帮儿子谈成这门亲事,他们的母子关系必定能缓和。
“那女子虽是用外袍遮住脸,却露出一双普通浅绿绣鞋,赴宴的贵女不会穿这么简单的绣鞋。”
桂嬷嬷轻轻摇头,“表姑娘说的是,世子若真喜欢那婢女,刚才就将人带回院子了,王妃还是别轻举妄动,免得又惹恼了世子。”
燕王妃叹了一声,还是不死心的让桂嬷嬷留意着贵女们的绣鞋。
徐岚愣在原地。
她隐约记得,林知意那百褶裙底下的,正是一抹浅绿!
萧洹撤回了手,挑起窗户的帷子吩咐了一句。
林知意如坐针毡,期间偷偷看了他几眼,一颗心高高悬起。
萧洹刚回京时,身上尽管有着战场上的肃杀气息,但还算得上是个君子。
她在王府艰难度日,他若见到了,便会护一护她。
她没什么好回报他的,便偶尔做一些药膳或者糕点送过去听雨轩。
萧洹并未拒绝,也准了她能自由进出他的地盘。
府中的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状也不敢太过轻慢她。
她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她却害他中了毒,他变得手段狠厉,阴晴不定,疑心极重,她伴在他身边,简直是度日如年,日日煎熬。
这半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日没想着去回报,没想着去讨好他,那她也不用惹上这么一尊大佛了。
她无法嫁给别人,想办两张假路引文书带着素云离京,如今也打草惊蛇了。
回到燕王府,他直接带着她去了听雨轩。
厅堂中,那房门小厮早就被寻来,一看见萧洹便下跪行礼,声音颤颤巍巍:“小的拜见世子。”
萧洹单刀直入问了话。
小厮忙道:“素云姑娘确实是让小的去打听过这香料哪里有的卖,所以那掌柜一拿货回京,小的就立马去告知素云姑娘了。”
萧洹手指一动。
近侍常衡就把人带了下去。
堂中安静下来。
偏室里,隐约传来抽泣声。
萧洹皱皱眉,进去后便看见林知意坐在软榻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
手中的那条帕子被浸湿大半,见他坐下,她便背过身去。
“转过来。”
他语气强硬。
这一次,林知意没有顺从他,道:“你不信我,怀疑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萧洹挑了挑眉头,起身坐到另一侧:“是我的错,别哭了。”
林知意怔住。
他竟然哄她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泪眼朦胧:“你先前提过院里驱蚊的熏香不好闻,我才想着给你配个新的,没想到竟引了你的怀疑,还害得素云被关在黑龙司。
这熏香不配也罢了......”萧洹抿了抿薄唇,目光有些灼热:“我不过是顺口一提,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抬手用锦缎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
林知意柳眉一蹙,含着哀怨,“你说过的话,我都牢牢记住的。”
他面上表情如古井无波,却在下一刻揽住她的腰肢,低下头对准她那张红唇吻了下去。
林知意吓了一跳,身体随之绷紧。
可随即想到素云还在黑龙司,她这会儿惹了萧洹不高兴,只怕素云要被关上两三日。
她压下了心头惧意,慢慢松缓下来,一点一点迎合着他。
可这儿是偏室。
婢女就在廊下守着。
她羞红了脸,声音婉转又带着一丝慌张:“三......三哥,别在这儿。”
萧洹声音暗哑:“叫我什么?”
林知意白皙的脸颊更红:“三......三郎。”
萧洹笑了声,大约觉得今日确实是冤枉了她,格外好说话。
不仅将她抱回寝屋,还屏退了婢女。
密而灼热的吻从颈间到身体。
看见她身上的伤痊愈,连疤痕印子都几乎看不清,他便毫无顾忌了。
林知意一张小脸涨成绯色,四肢却冰冷无比。
还没开口辩解,燕王妃的心腹桂嬷嬷便过来往她膝盖窝踢了一脚,她扑通跪在地上。
春日衣裙不算厚,几个锋利碎片扎入她的膝盖,她疼得不敢闷哼一声,低垂着头说道:“知意是在琉璃亭打了瞌睡,并非故意不来,请王妃息怒。”
她父亲是随军太医,燕王当年在战场上遭人暗算,身中剧毒,父亲以身试药,燕王才性命无忧稳住军心,守住了北境。
燕王铭记恩情,才将林知意认作义女。
可燕王妃向来不待见她这个打秋风的孤女。
如果怕远在边境驻扎的燕王不悦以及旁人说三道四,燕王妃是不会带她去张家宴席的。
燕王妃冷笑:“息怒?
你可知永昌伯夫人在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最后是黑着脸走的,此事传出去,别人定要说我燕王府的人不知规矩。”
“姑母别气坏了身子。
伯夫人是大度之人,明日我就带着五表妹上门说明缘由,伯夫人定会原谅知意妹妹的。”
一旁的女子奉上新的茶盏,温声细语道。
她花容月貌,看着与燕王妃有几分相似,是徐国公府的嫡次女徐岚。
也就是即将与萧洹定亲的那位。
她在燕王府小住已有一段时间,等宫里赐婚的圣旨下来,她就回去徐国公府待嫁了。
林知意不敢看她一眼,头埋得更低,额头沁出细碎冷汗:“都是知意的错,知意明日一定去给伯夫人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雕花木门忽的被打开。
一阵雪松清香随着春风涌入。
萧洹换了一身玄色绣金纹的衣袍,金冠玉带,身材修长挺拔,腰间的那块品质极佳的玉佩随着他步履左右摇晃,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他离京半月有余,差事办得极好,刚刚就有天使送来赏赐。
燕王妃面上有光,看见萧洹自然是满脸笑意,等着他向自己请安祝寿。
徐岚更是双目放光,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
萧洹却没看她们一眼,往林知意走去。
“怎么跪着?”
他低垂凤眸,看到地上的茶盏碎片,眼底尽是冷冽阴沉。
他还未走到她跟前,便见她眼底尽是惊惧,眸光变得晦暗,便转而到了一旁的交椅撩袍坐下:“素云,扶你家姑娘起来。”
素云一直守在外面,眼眶早就红了,听见萧洹的话快步进屋,扶着林知意起身。
燕王妃本就心情不佳,见萧洹对自己依旧如此无礼,此刻是怒火中烧,偏偏她不敢说萧洹的一句不是。
所以她转了矛头:“我费心帮她张罗婚事,没想到她竟敢嫌弃不来拜见永昌伯夫人,她好高骛远,不知礼数,就该让她跪着好好反省!”
萧洹没理会燕王妃的怒火,冷冷淡淡看着她问道:“是么?
听说张四郎芝兰玉树,才情卓越,五妹妹连他也瞧不上?”
林知意膝盖痛得她心里直冒火,但想到他在假山那儿的疯狂与折磨,还是模样乖顺的说道:“三哥,我与张四公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更不知他长什么模样。”
萧洹桀骜张狂,看上了什么东西,就容不得旁人觊觎沾染,她只能赶紧表忠心。
“你明日登门道歉,估计就能见到了。
你若喜欢张四郎,我倒可以为你们牵牵红线。”
萧洹眸光依旧阴沉,声音没有起伏。
林知意心里暗骂他是个疯子,嘴上却说:“多谢三哥,但知意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张四公子。”
谁知她刚说完,徐岚就笑着道:“五表妹如今是王府的姑娘,哪里就配不上了?
我倒觉得你和张四公子郎才女貌,相配得很呢。”
萧洹的目光终于落到徐岚身上,虽是不冷不淡,却已能让她窃喜又娇羞,如花似玉的脸上浮上了两抹红晕。
她手指绞着帕子,又说:“表哥放心,我等会儿就给伯夫人下帖子。”
萧洹难得笑了一声:“你倒是热心肠。”
林知意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只有她知道,他这笑声隐含着杀意。
她后背冒出冷汗,心中不过是权衡片刻,便开口说道:“表姐,我还在孝期,不想这么快定亲嫁人。”
徐岚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心想着这卑贱孤女着实不知好歹,竟敢在表哥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依旧温婉笑着:“原来如此,你既有此孝心,就该早早向姑母说明,姑母为了你的婚事,近日费了不少心思呢。”
萧洹又看了林知意一眼,道:“我怎么瞧不出来?
如今已是五月,怎么只有四妹妹有新做的春装,她就没有?”
“薛姑姑,今日确实是我的过错,王妃罚我是对的,还请薛姑姑把伤药带回去吧。”
林知意眼里带着怯懦,声音越来越小。
薛姑姑挑挑眉,眼底闪过掠过一抹赞赏,顺着她的话说道:“世子是替王妃赔罪,五姑娘不收这些伤药,是心里还在怨恨王妃吗?”
林知意忙的摇摇头。
徐岚心里舒坦了点。
表哥嘴上不饶人,却在背后帮着姑母收拾烂摊子,看来表哥对姑母还是有母子亲情。
那她和表哥的婚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想到这,她展颜一笑:“五表妹,表哥对你可真好。
你快收下吧,不然薛姑姑回去很难交差。”
那语气,像极了听雨轩的女主人。
她没再在银月阁逗留。
半路上,丫鬟愤愤不平的开口:“不过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孤女,世子就算是替王妃赔罪,也用不着送这么好的药膏吧?”
徐岚同样面色沉沉,想起林知意那张精致小脸且媚而不俗的气质,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揪紧。
“或许,表哥下午宠幸的人真的是她。”
她脚步一顿。
所以表哥才会急忙赶到水榭,还要送去昂贵的祛疤药膏。
丫鬟眼瞳紧缩,压低声音:“可......可姑娘不是看过她的鞋子了么?”
“她若有防备,自然会换别的鞋子见我。”
徐岚微眯眼睛,眸光流转,“若能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痕迹......”丫鬟提议道:“不如让王妃派人去检查吧?”
徐岚摇头:“若她身上没有痕迹,仍是完璧之身,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若表哥对林知意真的只是兄妹之情,那她无疑是惹了表哥厌烦,这门亲事也别想谈成了。
没有确凿证据,她绝不能妄动。
但很快,她就勾了勾嘴角:“此事,还得让我那位四表妹去做。”
她在丫鬟耳边低语几句。
眼神越发狠厉无情。
——银月阁,屋中。
锦盒放在半旧的桌案上。
里面足足放了三罐伤药,瓶身质感宛若玉石,同样画着宝芝堂的标识,十分精美。
素云送走薛姑姑回屋后,发现林知意坐在圆凳上,身子微微发抖,肤色在昏暗的屋中显得格外苍白。
像是块冷玉,只剩莹白,没有半点血色。
“姑娘,你怎么了?”
素云担忧问道。
“你守好院子,我去一趟听雨轩。”
林知意声音酸涩,一双乌黑瞳孔深不见底。
素云她身子猛地一抖,抓紧了林知意的手臂,说道:“世子都说与姑娘两清了,姑娘为何还要跳入火坑?”
想起自家姑娘身上的伤,她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林知意动作轻柔,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道:“他让薛姑姑来送药,又当着徐岚的面说出那些话,他哪里是想要两清。”
萧洹还在记恨她,故意戏耍她罢了。
素云回味过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世子怎么这样!
若王妃找不出那个婢女,表姑娘会再次怀疑上姑娘的!”
林知意一阵心寒:“她只要在王妃跟前提一句,王妃定会派人来给我验身。”
若她是个丫鬟又或者别家的姑娘,燕王妃或许会将她送入听雨轩。
可她是燕王带回来的义女。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府的五姑娘。
兄妹有伦,燕王妃最好面子,此事捅破的话,金尊玉贵的萧洹自然能置身事外,顶多会被戳一下脊梁骨。
而她,只有被打死的下场。
——萧洹在北境那几年立了不少军功,回京之后就被皇帝封为世子,还让他担任黑龙司指挥使一职,赏下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及一处大宅。
大宅与燕王府毗邻,他就命工匠将两府打通,只是那几道月门平日都有人把守,就算是燕王妃亲自来了,也不能随便入内。
林知意熟络的穿过小路,见四处无人,才飞快的穿过西边的月门。
那侍卫看见是她,并未阻拦。
夕阳西下,宅院里一片郁郁葱葱,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
林知意穿过长长的游木长廊,听雨轩映入眼前。
廊下的婢女都经过调教,规规矩矩行了礼,没有乱看一眼。
林知意刚进正屋,就看见萧洹往外走。
萧洹又换了一身月白圆领常服,腰束白玉金钩腰带,更衬得腰窄肩宽,连带着身上那桀骜不驯的气势也被掩藏不少。
一见到暗影里的林知意,卷起怒气:“谁让她进来的?!”
林知意被他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微微颤抖,莫不是她意会错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想逼她来认错求和。
而是记恨那碗下了毒的甜汤,见她想撇个干净,如今要来秋后算账?
婢女脚步匆匆的走进来,神色慌张的跟萧洹请罪,接着才道:“五姑娘,奴婢送您回去吧。”
萧洹没再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眼见人就要走出正屋,林知意把心一横,三两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
因走得太急,牵扯到她膝盖的伤口,她疼的唇色微白,额头沁出细细冷汗。
她闷哼一声,萧洹总算是停下脚步。
“三哥,你就快与表姐定亲,我是吃醋才说了那些话,你别不理我。”
她微微哽咽,柳眉微蹙,眼底眸光潋滟。
婢女见状,忙的退下去,还把门带上了。
萧洹一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只觉得喉咙有点干。
他声音暗沉:“你是欲擒故纵,想让我娶你?”
林知意有些惊诧。
徐岚来府上有一段日子了,每日不是去服侍燕王妃,就是去四姐姐那儿,从未踏足银月阁。
难道是见到萧洹为她出头,所以急着来拉拢?
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有什么好拉拢的。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才让夏荷把人请进来。
银月阁在王府西南角,外院墙壁剥落,里屋家具摆设有些残旧,那圆凳坐下来之时还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徐岚面色如常,却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转头看见林知意已换了一套半旧的棉麻衣裳,人从榆木雕花屏风后走出。
脚步虽不快,背脊挺如玉竹,面容娇美,皮肤凝如玉脂,犹如一道清风吹散了屋中的寒酸之气,增添了不少华彩。
她压下心中的妒忌,道:“五表妹,我想起有几件衣裳和鞋子都没用过,都是时新的款式,你我身量差不多,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她招招手,丫鬟就将东西放到桌上。
林知意看了眼,衣裳是用上等布料裁剪缝制的,绣鞋绣着展翅蝴蝶,鞋头还缀着一颗莹润珍珠。
她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舍不得移开目光:“真的送我了?”
徐岚含笑道:“真的。”
话音刚落,林知意就伸手拿过蝴蝶绣鞋,脱了自己的鞋子,自己试了起来。
可刚套上脚,尺码却大了一寸。
“大了些呢。”
林知意顿露失望之色。
徐岚趁机瞥了眼她换下来的绣鞋。
确实是浅绿色的,鞋头简素,两侧却有精细绣花,还用了小巧的珍珠做花蕊,看起来栩栩如生。
再加上林知意这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她疑虑尽消。
这种货色,表哥怎瞧得上眼。
林知意留意到徐岚的神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想来萧洹抱她回去的时候,自己只遮了头,没有遮住双脚,让人看见她穿着浅绿绣鞋。
徐岚在水榭的时候留意到她穿的鞋子,所以才会上门试探。
幸亏她和素云当日用同样布料做了不同款式的鞋子,一对简素普通,一对绣花点缀珍珠。
她一直不敢打扮得太过张扬,一直是穿着那双简素的绣鞋。
徐岚忽然登门,她自然警惕,便换了鞋子再出来见人。
“姑母今日头痛症发作,我就先回去侍奉她用药了。”
徐岚寻了个借口告辞。
林知意放下心头大石,起身相送。
刚到廊下,就见到有人进了银月阁。
徐岚停下脚步,眼底闪过惊疑,虽未行礼,语气却是恭敬:“薛姑姑怎么来了?”
薛姑姑是听雨轩的管事,萧洹最信任的仆从。
饶是燕王妃,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薛姑姑手中捧着一个长方锦盒,按规矩行礼,笑道:“是世子吩咐奴婢来送药的。”
徐岚一眼留意到锦盒上画着宝芝堂的标识。
这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药铺子,它家的膏药效果绝佳,还没有难闻的药味,就算一罐膏药卖上十两八两,生意亦是络绎不绝。
想起萧洹从未对自己上过心,她心中不悦,忍不住侧头瞥了眼林知意。
林知意又是受宠若惊:“多谢三哥,劳烦薛姑姑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知意的脸色似是苍白了几分。
素云上前要接过锦盒,薛姑姑却道:“世子特意吩咐奴婢亲自上药,好瞧瞧五姑娘的伤口如何,如此才好确定要买多少雪莲祛疤膏。”
徐岚怔了怔,看着林知意的目光有些古怪:“这药膏的材料不好得,宝芝堂规定,一个人一个月只能买一罐。”
更别说这雪莲祛疤膏一罐就要三百两。
就算她是这位徐家嫡姑娘,月例也不过是十两银子。
薛姑姑耐心解释道:“世子与宝芝堂的少东家相熟,并无限制。”
林知意顶着徐岚的目光,已是头皮发麻。
她就知道萧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胡说什么!”
恰好,燕王妃从内间走出,面色算不上严厉。
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怕。
她快步上前,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指着林知意告状:“母妃,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
其实,勾引三哥的就是她!”
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
袖子下,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
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燕王妃坐下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却没有人出来招认,她昨晚就觉得奇怪。
经女儿一提,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
她没急着发难,问萧玉芙:“你是从何得知的?”
“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
萧玉芙微扬下巴,语气嘲讽,“林知意,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
徐岚说道:“不过是下人们的几句风言风语,你怎能当真?”
“表姐说的是。”
萧玉淑跟着点头。
“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她昨日迟迟没来赏花园,不是她还有谁。”
萧玉芙一脸笃定。
“我当时是在西苑的琉璃亭打了瞌睡,我若过去东苑的花园得绕半个湖边,那肯定会有人见到我。”
林知意面不改色,“桂嬷嬷排查一圈都没人说见过我,四姐姐到底是听谁说的?
不如叫她出来,与我对质?”
她确实是在琉璃亭那儿坐着,是萧洹避开人将她掳到假山那边的。
看来徐岚一是无凭无据,二是不想得罪了萧洹,才使了手段让萧玉芙在燕王妃面前捅破此事。
萧玉芙本是下令去喊人,可林知意微微侧身,自己便看到她衣领处隐约有红印痕迹,她眼瞳微缩,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扯住林知意的衣襟。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那对襟上衣刺啦一声被扯坏,露出了林知意小半的白皙香肩。
上面,密密麻麻一片红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激动的回头朝着燕王妃大喊着:“母妃快看!
就是她勾引三哥!”
徐岚的脸色却是一僵。
林知意忙的将萧玉芙推开,将衣衫拉扯好,一双秋眸瞬间盈满泪珠,她哽咽道:“四姐姐,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你自己不要脸,我哪里......”萧玉芙的话戛然而止。
那破了的衣衫遮不住全部。
她定睛一看,林知意脖颈处哪里是什么香艳痕迹,而是连绵成片的红疹!
“你堂堂王府千金,说话做事怎能如此莽撞。”
燕王妃看似呵斥,语气却无半点凌厉。
“我不过是想早点找出勾引三哥的狐媚子。”
萧玉芙嘟囔了一句,有些不甘心的退回去。
徐岚眼珠子一转,笑意深沉:“不过,五表妹这身疹子起得真是凑巧。”
素云上前替林知意遮挡,哭诉道:“王妃,昨日宴席的榛子酥都是姑娘亲手做的,您是知道姑娘一碰榛子就过敏的,真不是姑娘故意在遮掩什么。”
林知意哭的梨花带雨,抬手抹泪之时,手背更为严重的红疹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燕王妃才想起这回事。
林知意的针织功夫一般,但药膳和糕点却是做得很不错。
好几位官眷喜欢吃榛子酥,她早早就叮嘱林知意去大厨房做一些招待客人。
那时候林知意便说过自己一碰榛子会起疹子,她还觉得这孤女太过矫情,没想到这红疹竟起如此厉害。
燕王妃疑心消除大半。
昨日的官眷对榛子酥赞不绝口,她面容一缓:“昨日你辛苦了。”
萧玉芙根本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她瞅着林知意轻蔑一笑:“母妃,那个婢女至今还未找到呢。
既然府里也有不少关于五妹妹的流言蜚语,你何不让人给她验身,为她正名?”
就算林知意仍是完璧之身,但女子婚前被验身乃是奇耻大辱。
到时候她将此事传扬出去,林知意丢尽脸面,往后也别想嫁到什么好人家了。
燕王妃微眯眼睛,心思百转。
林知意今日穿着浅绿色襦裙,百合髻只簪两支菊花样式的银簪,看起来素净。
但她一张小脸娇媚精致,此刻眼眸水光潋潋,更添媚意。
若屋中有男子在场,恐怕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护在她身前了。
就连她,也心生几分怜惜。
片刻之间,燕王妃眸光阴寒得如同毒蛇,心里有了主意:“桂嬷嬷,带五姑娘进去看一看。”
若真是林知意,她就立即把人打死!
曾有几个婢女有攀附之意,使尽手段勾引他,最后被他下令拖下去打死。
林知意知道他最痛恨别人不安分,急忙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三哥多在意我一些。”
萧洹挑了挑眉梢,周身戾气消散不少。
只是他狭长的眼睛里波光流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见他怒气微消,林知意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头埋在他宽阔的胸口处。
像一只极为乖顺的小猫儿。
“三哥,我往后不敢了,求你别赶我走。”
她恳求道。
她的柔软贴紧自己,身上淡淡的幽香,细微的钻入他的鼻端,往全身蔓延。
萧洹的声音很沉,带着警告:“那你到时候可别与父王哭哭啼啼的,说我强迫了你。”
林知意背脊当即涌上一股寒意。
他是天之骄子,权势滔天,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他有几分喜欢自己。
不过是当她是个物件,肆意摆布玩弄,不容许旁人觊觎沾染。
她咬了咬嘴唇,抬头之时,面容娇羞,透着几分诚恳哀求:“三哥没有强迫我,是我自己不想离开三哥,只想一生一世守在你身边,哪怕是无名无分我也不介意,三哥,可以吗?”
萧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在她细嫩白皙的脸上抚过,最后停留在耳垂处,挽了挽她垂落下来的碎发。
下一刻,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逐渐锋利,一字一顿道:“可你却背着我与张家相看。”
林知意眼睛微红,声音带着脆弱:“此事我真的不知情......三哥当初饶过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还会三心二意,想着嫁给别人?”
萧洹眼角眉梢间的阴沉被驱散不少。
他喉头滚了滚,目光落在她莹润小嘴上。
他一动不动凝视着她,眼里染了几分情欲,命令道:“吻我。”
闻言,林知意一时间僵在原地。
他们之间,一贯是他主动和强迫,她只能顺从接受。
脑海还猛地翻涌起他在假山那儿的粗暴,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紧和颤栗。
萧洹停了下来,眸光极冷。
他离京办案半个月,热毒不是没有发作过。
下属给他找过几个干净的女子,皆是丰腴貌美,他一个都没有碰过,反而是加快办完案子,赶回京城找她。
看见她如此抗拒自己,宛如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萧洹慢慢俯身,薄唇贴近她的耳廓:“这么快就装不下去,还想让我替你解围?”
他眉宇间一片冰冷,抓住她的手,使两人拉开了距离。
他似是对她彻底失去兴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屋。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婢女重新进屋:“五姑娘,世子让您回去。”
林知意站在淡淡的薄影中,微微颔首,笑意有些勉强:“我放个东西就走。”
回到银月阁时,天色已彻底暗下来。
从大厨房拿回来的饭菜早凉了,林知意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让素云去准备点东西。
萧洹不肯帮忙,她得有所准备。
每月逢五逢十是朝廷规定休沐日,府上的公子姑娘都得去慈安堂请安。
天还未亮,她就起来洗漱梳妆,带着素云前往慈安堂。
燕王是先帝封赏的异姓王,统御二十万大军,一直镇守北境。
他一共有五个亲生儿女。
大公子萧洵在庄子上养病,二姑娘萧玉盈早就嫁了出去,三公子也就是萧洹,别说慈安堂了,他平日连王府后宅都不怎么踏足。
燕王妃还未出来,所以厅堂里除她之外,厅堂里也就三个人。
一个是徐岚,一个是四姑娘萧玉芙。
她是府里唯一的嫡女,容貌秀丽,穿着一袭芙蓉色锦裙,项上戴着玛瑙璎珞项圈,发髻戴着金钗步摇,脚下的绣鞋也点缀着一颗明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透着贵气。
另一个则是六姑娘萧玉淑,她才十四不到,脸蛋圆圆的,还有一丝稚气,穿着打扮与萧玉芙相比普通了许多。
看见林知意,她起身问安:“五姐姐安。”
“什么五姐姐。”
萧玉芙皱眉,娇丽的脸上尽是嫌弃。
她懒得看林知意一眼,开口训斥道:“你虽是庶女,却也是我们燕王府的正儿八经的姑娘,喊她做五姐姐,简直是自降身份,惹人笑话。”
萧玉淑低垂着头,半声不敢吭。
徐岚见林知意静静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半点窘迫之色,嘴角扬了扬。
“王爷认五表妹做义女,她就是府上的五姑娘了,四表妹往后别再这样说。”
她打圆场道。
萧玉芙闻言甚是气愤:“表姐,你还替她说话,你知不知道这个穷酸货背着你勾引三哥!
她就是个贱蹄子!”
一句话定生死。
徐岚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软,跌倒在地。
谁知萧洹还不放过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把女掌柜的舌头割下来,好让她牢牢记住。”
黑龙卫领命,直接拖着女掌柜到了角落里。
几声惨叫后,女掌柜倒地,鲜血淋漓的舌头也送到了徐岚跟前。
徐岚面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
连带着萧玉淑也身子发颤,埋着头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
萧洹以雷霆手段办完了案子,还命人把徐岚直接送回徐国公府。
“三哥!”
萧玉芙挡在萧洹跟前。
萧洹抬抬手,黑龙卫明白过来,将众人疏散。
店内除了几个黑龙卫,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萧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这是想逼死表姐!
你至于如此记仇吗?”
“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错处。”
萧洹漫不经心说着,“她还有用,你的好舅舅是不会打死她的。”
他懒得废话,再吩咐道:“封店半年。”
萧玉芙瞪大眼睛,“三哥,你应该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吧?
你怎么能下令封店?”
还半年之久!
珍宝阁实则是徐家的产业,只是徐家人安排心腹打理,就算是在朝中也没几个人知晓。
所以徐岚才能轻而易举让女掌柜办事。
“你以为我闲得慌?”
萧洹瞥了她一眼,“这么小的一件案子,值得我亲自来?”
萧玉芙心头涌上一阵阵恶寒和惧意:“你......你还是我三哥吗?
你怎的如此无情?
你也是半个徐家人啊,为了权势,你是一点亲情都不念了?”
她印象里的三哥,并不是这样的。
徐家有太后坐镇,再加上她父王的兵马,八皇子要成为太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三哥却处处与徐家作对,横生枝节!
萧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她让你来劝的?”
这个她,自然是燕王妃。
萧玉芙撇撇嘴,“不只是母妃,我也想劝你。
三哥,我早就与庭安哥哥定亲,再过半年就要嫁入徐国公府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是置我于何地?”
她满腔委屈,目光怨恨。
萧洹道:“放心,来日徐家满门抄斩,我会保下你这个亲妹妹的性命。”
萧玉芙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已见萧洹出了门。
店铺前头停着一辆黑木豪华马车。
近侍常衡拦着林知意,面无表情:“五姑娘,请上车。”
林知意面色还有些苍白,“素云还未回来,我想再逛逛,等一等她。”
她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上萧洹的马车。
恰好,萧洹从店里走出,闻言脸色冷了几分:“她人在黑龙司官署,你等不到她。”
“什么?”
林知意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险些乱了心神。
她握了握拳头,冷静下来,才问:“她怎么被抓到黑龙司去了?”
萧洹没回答,懒得看她一眼,踩着木凳子上了马车。
林知意心里惦记着素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他一道上车。
马车宽敞,座椅上铺着锦布软垫,中央还有一固定的紫檀小几,上面摆放着瓜果、食盒和熏炉,以及一套紫砂茶具。
昏暗之中,坐在最里面的萧洹一双黑眸冷光闪烁,直直的看着林知意。
“过来。”
林知意刚在左侧坐定,听见这两个字,便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冲上来,蔓延至全身。
她压低了声音:“三哥,我们在外头......过来。”
萧洹道,“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眸中似是浮起了杀意。
林知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蓦然间凝固在一起,她深呼吸了几息,才挪着僵硬的身子往萧洹靠近。
她慢慢吞吞的,他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将她扯了过来。
眼中,没有情欲。
只有无尽的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
“想离开京城?”
萧洹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林知意疼得直皱眉头,一脸惊愕:“三哥这是什么意思?
素云究竟惹了什么事?”
心里,已是翻起了千层巨浪。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薄唇微启:“你不知道?”
林知意忍痛:“不知道。”
他的戾气收敛了些许,松开了她:“你让她去买什么?”
林知意顿了顿,才回答道:“制香材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萧洹道,“若还不说实话,她今日必死无疑。”
林知意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只让她去买制香的材料。
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三哥告知。”
萧洹见她镇定,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黑龙司早盯上了一家香料铺子,那家铺子表面是卖香料的,实际上却是帮见不得光的人伪造路引文书。
也真是巧了,那么多香料铺子她不去,非去这一家,所以连她一块抓了。”
林知意的心一沉,直喊倒霉。
难怪他在珍宝阁的时候会是一身怒气,一开始没让她起身。
幸好素云今日是去看看那铺子的情况,身上只带着买香料的银子。
大雍百姓想离开户籍地,就得去官府申请路引文书。
若是没有路引,一律当成流民抓拿收押,贬为奴籍。
伪造一张假的路引文书至少要上百两,萧洹拿不到证据,却又生了疑心,所以才来逼问她,看她的反应。
“竟是如此?”
她眨眨眼,抓住了萧洹的手腕,面上有几分伤心,“所以三哥是怀疑我想买假的身份路引离开京城?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萧洹抽回了自己的手。
显然不信任她。
他冷声道:“你惯会花言巧语,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林知意来了气:“我一个内宅女子,怎会知道那香料铺子私底下是干这个的?”
她挪了挪位置,离他远远的,又说:“我先前就叫门房的小厮打听哪里有茶芜香籽卖,是他说这一家会进这种西域货,我才叫素云去的。”
萧洹神色不虞,蛮横的将她拽了回来。
他抬手,擦去了她脸上那两滴血,眸光越发深邃深沉。
似乎下一瞬,这只手就要扼在她的喉咙上。
林知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若不信,大可传他问一问。”
一句话让林知意如坠冰窖,阵阵寒意上涌。
她吃了榛子让自己身上的疹子加重,甚至发起高热,也没法躲过验身这一关吗?
看着桂嬷嬷一步步往自己走近,她觉得自己世界的光芒被一点点的掠夺。
素云怕得双腿打颤,还是护在林知意跟前:“你们不能这样欺辱姑娘!”
“五姑娘,得罪了!”
桂嬷嬷一挥手,便有两个老妈子上前将素云推搡开,左右挟持住林知意。
老妈子做惯了粗活,劲儿极大,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臂往内间拖去。
正在此时,庭院响起了下人的声音:“薛姑姑。”
燕王妃面色一变,惊疑凶狠的目光在林知意身上掠过。
她实在是怕了这个儿子,说道:“放开她!”
老妈子赶紧松手,三两步就退到角落处。
林知意骤然没了支撑,身子乏力跄踉几步,素云赶紧上前扶着。
薛姑姑走进厅堂,看见林知意衣衫不整,眼角带着泪意,微微愣了愣。
但她是府中老人了,还是快速反应过来,给燕王妃行礼:“王妃,世子想起了昨日那个婢女,特命老奴来讨人。”
闻言,林知意僵直的脊背终于松缓下来。
昨日临走前,她放下了一个香囊。
看来萧洹那个香囊还算满意。
屋子里的人皆是愣了愣。
燕王妃飞快扫了林知意一眼,并不相信,冷声道:“婢女?
昨日桂嬷嬷问了一圈,并无婢女承认。”
也在此时,角落里一个婢女快步走出,扑通跪下,揣着手颤声道:“世子没认奴婢,奴婢还想着出府嫁人,便不敢说,求王妃恕罪。”
婢女额头上的伤疤还未结痂,看起来还有些触目惊心,不是灵香又是谁。
徐岚面容一僵,才想起灵香那会儿确实不见人影。
而且在水榭的时候,萧洹还出言相护。
燕王妃也想到了这点,不再怀疑,板着脸道:“你成了世子的人,哪还有出府嫁人的道理。”
话锋一转,又说:“念你年纪还小,我便不责罚你了。
跟薛姑姑回去后,记得守好规矩,好好侍奉世子。”
一想到灵香的身契在自己手里,燕王妃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灵香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此时,燕王妃才留意到林知意的衣衫不整,让丫鬟拿来一件披风遮挡。
薛姑姑却不急着走,朝着徐岚笑着道:“表姑娘,世子还让老奴送你一件礼物。”
徐岚眉眼一亮。
这还是表哥第一次送她东西。
萧玉芙和萧玉淑姐妹两都伸长脖子,想看看萧洹究竟送她什么好东西。
谁知徐岚刚打开漆木锦盒,便是神色惊变,猛地惊叫一声。
手根本拿不稳锦盒。
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滚出了好几个血淋淋的东西。
林知意第一个反应过来,面色煞白:“舌......舌头?”
厅堂里皆是女子,听见舌头这两个字,再看见地上的恐怖之物,吓得连连惊叫后退。
胆子小点的,直接晕倒了过去。
薛姑姑这才拿出帕子,不紧不慢的将东西捡起,装回锦盒里。
“表姑娘,这是世子送你的东西。”
此时徐岚已吓得瘫倒在太师椅上,浑身颤栗,偏偏薛姑姑还笑着将锦盒塞到她怀中,叮嘱道:“你可得拿稳了。”
燕王妃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发髻上的步摇摇晃得厉害:“这个逆子是想干什么!”
薛姑姑规矩站着:“表姑娘收买花园的下人,让他们到四姑娘面前乱嚼舌根。
按律法,污蔑造谣朝中三品大员是要杖责三十的,世子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对表姑娘网开一面,只拔了那些下人的舌头。”
“还望王妃日后严加管教表姑娘,别再出像今日这样的事儿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就带着灵香离开厅堂了。
待人走后,燕王妃才无比震怒,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徐岚和桂嬷嬷。
燕王妃怒斥道:“我接你过来小住,是想让你与洹儿培养一下感情。
没想到你却在王府散播流言!
你搅风搅雨,可知后果?!”
“姑母!”
徐岚此时还想狡辩,她泪流满脸的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洹儿虽然狠厉混账,但他从不会无中生有,胡乱用刑。”
燕王妃盯着她,“你真当他跟那些世家子弟一样,是纨绔无用之辈?!”
不然她怎会费心思去讨好这个儿子!
徐岚知道遮掩不住了,面色白了白,她并不甘心,仍辩解道:“姑母,桂嬷嬷一直没有找出那个婢女,我瞧着林知意昨日也是穿着绿绣鞋,所以才心生怀疑。”
燕王妃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又不是亲兄妹,萧洹为何会对林知意那么好,两人肯定有私情。
“所以你就使计让玉芙来揭破此事!”
她一掌拍扶手上,怒气冲冲。
“姑母,我是对不住四表妹,可林知意不是表哥的亲妹妹,他为何要给她送宝芝堂的伤药?
还说等她伤好了后,还要给她买雪莲祛疤膏呢!”
徐岚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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