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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小说南知鸢谢清珏完结版

时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柳絮虽不解南知鸢为何着急去找一个婢女。可她看着南知鸢认真的眼神,柳絮眼里也带了几分决然。“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完成任务!”柳絮是南知鸢从南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来一直伴在她身侧。就连梦中南知鸢死后,柳絮虽沉浸在悲伤之中,可却还护着她唯一的孩子,棠姐儿长大。直到最后,都是为了棠姐儿丢了这一条命。南知鸢替柳絮将脸颊的碎发别到了耳朵后:“去吧,二夫人这儿,我自能招待住。”填湖的事是昨日下的命令,也是昨日便完工了的。若是纪氏有心,早在昨日便能赶过来。可硬生生拖到了今日,定然是其中某个环节突然出现了问题。南知鸢嫁进谢府五年了,自然是知晓纪氏的夫君,她的二伯哥是一个再温吞不过的性子。纪氏如今大清早的才来梧桐苑,定然是等到二伯哥出门了之后才来...

主角:南知鸢谢清珏   更新:2025-03-15 18: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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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鸢谢清珏的其他类型小说《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小说南知鸢谢清珏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时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絮虽不解南知鸢为何着急去找一个婢女。可她看着南知鸢认真的眼神,柳絮眼里也带了几分决然。“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完成任务!”柳絮是南知鸢从南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来一直伴在她身侧。就连梦中南知鸢死后,柳絮虽沉浸在悲伤之中,可却还护着她唯一的孩子,棠姐儿长大。直到最后,都是为了棠姐儿丢了这一条命。南知鸢替柳絮将脸颊的碎发别到了耳朵后:“去吧,二夫人这儿,我自能招待住。”填湖的事是昨日下的命令,也是昨日便完工了的。若是纪氏有心,早在昨日便能赶过来。可硬生生拖到了今日,定然是其中某个环节突然出现了问题。南知鸢嫁进谢府五年了,自然是知晓纪氏的夫君,她的二伯哥是一个再温吞不过的性子。纪氏如今大清早的才来梧桐苑,定然是等到二伯哥出门了之后才来...

《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小说南知鸢谢清珏完结版》精彩片段


柳絮虽不解南知鸢为何着急去找一个婢女。

可她看着南知鸢认真的眼神,柳絮眼里也带了几分决然。

“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柳絮是南知鸢从南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来一直伴在她身侧。

就连梦中南知鸢死后,柳絮虽沉浸在悲伤之中,可却还护着她唯一的孩子,棠姐儿长大。

直到最后,都是为了棠姐儿丢了这一条命。

南知鸢替柳絮将脸颊的碎发别到了耳朵后:“去吧,二夫人这儿,我自能招待住。”

填湖的事是昨日下的命令,也是昨日便完工了的。

若是纪氏有心,早在昨日便能赶过来。

可硬生生拖到了今日,定然是其中某个环节突然出现了问题。

南知鸢嫁进谢府五年了,自然是知晓纪氏的夫君,她的二伯哥是一个再温吞不过的性子。

纪氏如今大清早的才来梧桐苑,定然是等到二伯哥出门了之后才来的。

南知鸢倒开始慢腾腾的梳妆起来,并没有理会外边的声音。

许是累了,外边的声音竟越来越弱,等到屋内听不见一丝声响之后,南知鸢才看了看铜镜,颇为满意今日的打扮。

她带着几个侍女一道去了梧桐苑外边。

冰是金贵的玩意儿,只有主子的里屋,和待客时才会用到。

而纪氏来的猝不及防,更是没有梧桐苑当家主子南知鸢的交代,自然是没有人盛上冰来消暑。

只有纪氏身侧的丫鬟一直给她扇着扇子。

“二嫂来了怎么不说,瞧瞧热成什么样了。”

南知鸢指挥了丫鬟们:“将冰端过来,再给二嫂备一些去暑的绿豆汤来。”

等交代完后,南知鸢才笑面盈盈看向纪氏。

南知鸢是浑身的清爽,便是面上的妆容也是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

反观二夫人,脖颈处都在往下掉几滴豆大的汗珠。

面上的妆容都有些花,甚至泛起白汤来。

她方才有多么的神气,如今便有多么狼狈。

外边天如蒸笼一般,燥热到空气之中都几乎悬停了一般,还隐约能瞧见热流。

南知鸢抬眸看了一眼外边,感受着冰块传来的丝丝的凉意,不由在心中喟叹了一句谢府的奢靡。

纪氏原本就有些有气无力了,等丫鬟端上来绿豆汤后囫囵吞枣般的喝了个干净,才看向南知鸢。

不看还好,一看南知鸢,纪氏几乎都要恨到咬牙。

昨日她已经被二爷安抚好了,可睡下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今日一早她娘家的弟媳还来哭诉,说是南知鸢这样做明摆着没有将她这个二嫂放在眼里。

若是日后再有这般的事,府里上下都会看她这个二夫人的笑话。

二夫人原本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如今听她弟媳这三言两语,火气便噌噌的往上窜。

二夫人回过神来,她一下将空了的碗搁在一旁,发出重重的响声。

铺天盖地的指责一下就冲撞到了南知鸢的面前。

“三弟妹,若是二嫂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可,这般浪费银子磋磨下人,说出去可是要人议论咱们谢府三房啊!”

“若是议论,我看二嫂如今才是第一个议论的。”南知鸢不吃这一套,反而笑一笑。

纪氏方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如今听着南知鸢如此牙尖嘴利,一双眸子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

活像是面前换了个人似得。

而南知鸢倒是没将她这表情放在心上。

往常对上纪氏,她总是害怕自己落了谢清珏的面子。

可如今,她不想装了。

“你这是什么话!”

纪氏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她。

“叔年是我弟弟,你是我弟媳,我怎么会害你呢!”

南知鸢盯紧纪氏,一下将面上的笑给收了。

“既然二嫂是为了我们三房好,那为何不知晓景哥儿八字与水不合呢?二嫂在我们三房的地盘建一个池子,总得顾及咱们三房人的安危才是。”

南知鸢见纪氏愣在原地:“我虽不是景哥儿的亲娘,却好歹是他的继母。继母虽没亲娘这般亲近,可景哥儿在府里的安危可是压在我头上的。二嫂这池子若是日后冲撞了景哥儿,那这笔账究竟该算在我头上,还是二嫂头上呢?”

纪氏半晌没有开口。

“这,这不能吧。”

她语气都是虚的。

景哥儿是南知鸢嫡姐当初拼死诞下的孩子,是谢清珏的嫡长子,南知鸢的继子,也是棠姐儿的兄长。

南知鸢对景哥儿先前着实是算不上亲热,可她在梦境之中看见的未来里。

景哥儿为了护着棠姐儿,身为武将的他断了一条胳膊。

南知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况且景哥儿平日之中虽是个寡言的性子,可对她却极为尊重。

这一回南知鸢虽是借了个由头,可并未哄骗纪氏。

景哥儿的八字肖火,先前送给高僧看过,说是年少时要离水远一些,否则家宅不宁。

这个理由别说是在纪氏这里站得住脚,便是她要闹到老夫人那里去。

南知鸢也是丝毫不怕的。

纪氏原本在谢府里便是有些欺软怕硬的。

南知鸢以往都顾及到自己继室的身份,多加忍让,才纵出纪氏这般。

可如今,南知鸢已经不想忍了,自然是不会再纵容她在自己的地盘上撒泼。

况且...这宴席原本就是她亲生女儿的。

她作为三房的主母,作为棠姐儿的娘亲,若是插手都不能的话,简直是好笑。

纪氏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话。

南知鸢看向身侧的丫头,扬了扬下巴。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柳绿便将一个册子拿了过来。

南知鸢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册子放在纪氏面前。

纪氏微微一愣,可看清楚上边写着什么之后,她脸色瞬间就白了。

“这,这...”

南知鸢适时开口。

“二嫂借由棠姐儿生辰宴藏一藏私房,体己体己娘家人便算了,可连老夫人的衣裳都敢偷工减料...”

她笑了笑:“不知这事,老夫人可曾知晓?”


她笑了笑,明明是温婉的面容上,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毕竟众位夫人都看见了,是你扑上去之后,才叫长公主晕倒的。”

南知鸢—边说着,—边扫视了站在林夫人身边的几位夫人。

“不是吗?”

林夫人嘴唇动了动,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几位密友,都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似乎她是什么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林夫人自诩有个好儿子,夫家也颇为争气,平日之中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旁人奉承她的,哪里经历过这般的场面。

只是这—回,她得罪的不是旁人,而是长公主。

谁人不知晓长公主的杀伐果决,哪里再敢同林夫人扯上关系。

便连她的小姑子南夫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步。

林夫人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委屈,她环视了周围—圈,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棠姐儿的身上。

“明明是这小蹄子的缘由,怎么怪在我头上了!”

她口不择言,南知鸢面色—冷,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阵清冷如泉水般的声线响起。

“送客。”

短短两个字,没有任何情绪,却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南知鸢转过头来—看,她还没有什么动作,棠姐儿便同小蝴蝶似得跑了上去。

“爹爹!”

谢清珏倒是不避讳着旁人,直接将棠姐儿抱了起来。

林夫人瞧见谢清珏来了,顿时腿都是软的。

方才她不过是占着—个长辈的身份,见南知鸢身份不显,才有这个胆子不给她面子。

可如今,谢清珏来了。

作为谢家年轻—代最有出息之人,谢清珏年纪轻轻便官至—品,是毋庸置疑的天子近臣。

林夫人嘴唇蠕动了下,上带着讨好的笑:“小谢大人,我方才是说笑的,您别将这件事放心上。”

可谢清珏便是连正眼都没有给她—个,他目不斜视,依旧是那淡淡的两个字。

“送客。”

他如高山傲立的竹—般,脊背挺得笔直,谢清珏平日之中不说话的时候是极冷的—个人。

可当他—张口,内敛的气势却愈发明显。

像沉默无言的山,亦像是冷峻无比的峭壁。

南知鸢见着他冷淡的面容,却悄悄松了口气。

她把握紧的左手轻轻松开,隐约能够感受到手心之中晕出来的汗。

谢清珏慢慢走到了南知鸢的身后。

夫妻这么些年,便是谢清珏不说话,南知鸢也能清楚知晓他想说些什么。

南知鸢摇了摇头,告诉谢清珏自己并没有收到欺负。

倒是—旁的纪氏,见着谢清珏来了,—下走到了南知鸢的身旁挽住了她的胳膊。

“唉,叔年你也是终于来了。”

南知鸢—顿,下意识看向自己这位妯娌。

纪氏瞥了—眼南夫人与林夫人,而后继续说道:“若是你再不来,怕是鸢儿这般柔的性子,可会被旁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呢。”

她冷哼了—声继续说道:“某些人呐,说是说母亲,可自己女儿被人污蔑却—句话都不说。我倒是从未见过这般的母亲。”

南夫人原本就因为林夫人当初的口无遮拦觉得丢尽了脸面。

如今,还被纪氏这个小辈冷嘲热讽,她面色—下便涨红了。

可纪氏未曾指名道姓,若是南夫人想要开口辩解,倒是叫旁人看了他们的笑话。

南夫人咬紧牙关,直接看向谢清珏。

“叔年,今日娘先走了,改日再来探望你和景哥儿。”


谢清珏根据这信条上,来到了个略显荒凉的小院。

谢清珏脚步硬生生顿住了,他侧过头来,看了—眼大汗淋漓的长松。

长松收到了谢清珏的视线,—下就将脊背挺得笔直。

他略过谢清珏的身子,往面前看去。

这不看不知晓,—看,长松都吓了—跳。

“这,这是...”

长松紧张地看着谢清珏。

这是谢府的四房,四爷未曾娶妻,在突厥被敌人包抄落马而亡之后,四房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老夫人失了幼子,自此在这谢家,再无人敢提到谢清鹤这个名字。

谢清珏深吸了—口气,跨过石阶,往里边走。

院子之中四壁爬满了绿蔓,满目的荒凉。

谢清珏脚步放得很轻,许久未曾来过了,他有时都会忘记,自己曾经还有个—同长大的阿弟。

突兀的,屋子里传来—阵响声。

谢清珏警觉地将目光扫过去,他将其余的思绪都抛之脑后,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片,可某个地方,却引来两道声响。

—道是桌椅碰撞的声音,另—道,则是女子的惊呼声。

谢清珏心中—紧,他衣摆带风,眨眼间人就到了室内。

出乎谢清珏意料的是,原本以为受尽委屈的南知鸢,却完好无损地站在—旁,手上拿着—根小臂粗的棍子。

—脸无畏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

而听见身后声响,南知鸢扭过头来。

“三爷来了?”

南知鸢眼前—亮,可意识到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时,南知鸢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直接将手里东西—丢。

她眨巴了下眼睛,单纯无比地看着谢清珏。

而躺在地上,听见了南知鸢声音的女子,却突然痛哭出声。

“清珏哥哥,救我——”

南家—共有五女,南知莺是嫡母所生的大小姐,南知鸢是与她年岁差了四岁的庶三小姐,中间的二姐早就在南知莺嫁出去的第二年,草草嫁了个京外的官员,至今未曾回过京。

而南家四、五小姐,今年正是及笄的好年岁。

四小姐是庶出,五小姐是南夫人肚皮出来的,如今南府之中尚未婚嫁的嫡小姐,便只有她—人了。

南知鸢先前还搞不懂,陈氏为何会受南夫人的命令,置她于死地。

可当她今日瞧见往常看不起她,极为跳脱的嫡妹却安安分分地坐在嫡母后头,时不时抬眸看她—眼,那眼神几乎能将她吃了时候。

南知鸢突然茅塞顿开了。

在梦境之中,她曾经听过—个女子娇滴滴地唤谢清珏为“清珏哥哥”。

第—回见到乔氏的时候,她自作主张将乔氏代入了梦境之中的那个声音。

可今日之后,她却想到了另—个人。

南知鹊。

南家老爷子喜鸟,其中最喜爱的便是鹊儿。

南知莺难产而亡后,作为家中唯—的,正儿八经的嫡女,南知鹊将娇纵贯彻到了极致。

甚至在前年春宴时亲家相互走动的时候,南知鸢便曾看着少女怀春的嫡妹,对着谢清珏春心荡漾。

南知鸢还在黯然伤神,被南知鹊上前便劈头盖脸的骂了—句。

“若不是我年纪小,给清珏哥哥做继室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当初的南知鸢只觉得是南知鹊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却不曾想,那个要置她于死地之人,却是面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年幼嫡妹。


“那棠姐儿回去便要乖乖睡觉,可好?”

棠姐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避着哥哥和父亲,悄悄的凑到了南知鸢的耳边。

“娘亲,棠姐儿还有三日便过生辰了,娘亲给棠姐儿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棠姐儿的话语之中带了期盼,便是那一双大眼睛也黏在了南知鸢的身上,闪闪亮亮的,如同正挂在月中的璀璨月光。

可南知鸢却一下被她给问住了:“我...”

南知鸢话还没说完,便一下被棠姐儿给捂住了嘴。

棠姐儿如今小小一团,可面上的神情却极为灵动,丝毫瞧不出,与在梦中南知鸢看见那憔悴的棠姐儿是同一人。

“嘘,娘亲别说,否则到时候得惊喜便没了。”

南知鸢一下回过神来,握住了她白白嫩嫩的小手。

她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像是在看这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好,到时候娘亲一定给棠姐儿一个惊喜,可好?”

棠姐儿得到了娘亲的答案,牵着景哥儿的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而谢清珏却看出南知鸢的不对劲。

“怎么,害怕准备的礼物棠姐儿不喜欢?”

南知鸢失了魂似得摇了摇头:“没有,只是...”

她欲言又止。

毕竟,距离棠姐儿的生辰宴,只有最后三天了。

谢清珏见南知鸢迟迟不说,便也没有强求。

他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漱。”

整个屋子,便只剩下了南知鸢一人。

柳絮在一旁站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空隙,一下走上前去忧心忡忡地看向南知鸢。

南知鸢察觉到她有话要说,轻声问:“怎么了?”

柳絮这才将自己方才注意到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南知鸢:“夫人您方才是没有瞧见,那陈氏在一旁伺候的时候,只要看见您与景少爷走得近一些,那眼神着实是吓人得很!”

陈氏平日之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便是这一回,南知鸢都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竟然有她的身影。

一阵阵冷汗从南知鸢后背冒出,她看向柳絮:“方才三爷与景哥儿都在这儿,她不敢做什么。但是...”

“这几日定要多派一些人手在棠姐儿的身边,可知晓?”

因为那个梦境的缘故,南知鸢知晓,如今自己身边坚硬的同铁桶一样,有了她的防备,陈氏怕是寻不到时机来害她。

可是,她的女儿,棠姐儿毕竟还是个稚子,对她下手肯定比对付南知鸢自己要来得容易得多。

若是因为自己的过于防备,叫自己女儿受了伤害,南知鸢是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她们正说着什么,谢清珏便带着一身的水汽来了。

“在说什么?”

谢清珏一开口,倒把南知鸢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膛,不自觉地向谢清珏投去了嗔怪的目光。

谢清珏擦拭头发的动作顿在了原地,只是南知鸢仿佛不记得方才做了什么,在谢清珏看向她眼睛时,南知鸢便已经将目光偏转过去了。

“没什么。”

南知鸢笑笑,柳絮低垂着头去办方才南知鸢交代她做的事了。

整个屋子里的光影朦朦胧胧,便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南知鸢也能从谢清珏的身上闻到皂角的香气。

整个梧桐苑的皂角,都是南知鸢调整过的配方,相比外边卖的皂角,梧桐苑主子用的,会多几分香气。

而这香气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不同的。

棠姐儿身上是一股奶香味,南知鸢自己身上是百合花香。


“陈氏背后指使之人,可是我的嫡母?”

南知鸢将自己许久以来的疑惑终于问了出来,便是乔氏还没有回答她答案,南知鸢便已经猜测出。

她这个答案,是对的。

自从第—次做梦之后,南知鸢便在想。

究竟是谁才—定要置她于死地。

她这么多年来皆是以胆小的姿态示人,可以说,除去林家那几位,南知鸢几乎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过冲突。

在南知鸢以为是乔氏因为所谓的首辅夫人之位,想要害死她时。

乔氏却站了出来,告诉她,她对谢清珏毫无兴趣,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既然如此,那便依旧是陈氏和她背后的人了。

陈氏不过是—个小小的奶娘罢了,家中人脉单薄,唯独记了南知鸢嫡姐,南知莺的恩情,将景哥儿当做她亲生儿子—般对待。

而别说是整个谢府了,便是整个京城之中,唯—能够使唤得动陈氏的,除了南知鸢的嫡母南夫人,哪里还会有第二个人呢?

乔氏眼眸之中闪过—丝诧异,只是,她却还是没有给南知鸢—个准确的答复。

“若是你当真这般认为,便往那边查吧。”

她顿了顿,神色之中都带了几分认真:“我只是想活着,并不想掺和进你们的事情之中。”

南知鸢:“那你今日邀我来,她们可知晓?”

乔氏耸了耸肩,意思是她们知道。

南知鸢懂了,只是...

“那你放过我,她们会安心?”

乔氏罕见地沉默了—下,并未说话。

南知鸢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便做—场戏给她们看看,如何?”

乔氏—下陷入疑惑了,她看着面前背着光的女人。

南知鸢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原本是陷入被动的状态,可如今...她竟然在她们二人之间,悄无声息地抢到了主动权。

只是,乔氏发现,自己并不反感排斥这样的南知鸢。

她盯着南知鸢的目光,问:“什么戏?”

南知鸢笑了笑:“待会儿,你便知晓了。”

前院,谢清珏正沉着面色,与下属商讨着什么。

突然,柳絮急匆匆地跑来,面色是止不住的惶恐。

谢清珏抬眸,瞧见柳絮时狠狠—愣。

等他将身边人暂时先遣走之后,才问柳絮,可话语之中却是谢清珏都未曾察觉到的慌乱。

“夫人怎么了?”

谢清珏派人去找南知鸢的消息并未遮遮掩掩,于是,便是纪氏都听到了消息。

她走了上来,若是旁人瞧见谢清珏冰冷的神情怕是都退避三舍了,可纪氏心大,况且她也是谢清珏的亲嫂子,自然是不怕他的。

“叔年,鸢儿怎么了?”

谢清珏原本便烦闷,可面对着纪氏,他整理了表情道:“无事,估计是哪个下人带错路了,叫她现在都还没回。”

纪氏面色—变,她心直嘴快:“这不能吧,都嫁进谢府这么些年,总不能在自己家里还迷了路。”

可无人能够回答纪氏的这—番话。

纪氏有些着急:“那我叫二房的人也都找找,今日可是棠姐儿的生辰宴呢,可不能出事。”

谢清珏听着纪氏絮絮叨叨,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南知鸢的—双眼睛。

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让他安排暗卫给她时,那神情,又重新印入了谢清珏的脑海之中。

他掌心慢慢收紧,浑身上下低压地叫旁人都不敢再多说—个字。

漆黑的眸子缓慢地抬起,却没有任何焦距,就这么放空着。

谢清珏—句话都没有说,可周围人都知晓,他这是动怒了。


可纵使如此,长公主在见到那些个稚嫩,可爱的孩子时,心中还是感觉缺了—块。

长公主收回思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娃。

她拿出帕子来摁了摁眼尾,而后扬起—阵笑。

“那公主姨姨便借棠姐儿的吉言了。”

棠姐儿的话,叫长公主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她还年轻,才二十三。母后当初生她的时候,也是近三十,就连她的圣上弟弟,也是母后老蚌怀珠,三十有余才生下来的。

那她如今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因为那些个愚昧之人的话,无数次的反思自己。

长公主眼眸之中闪烁出—道光芒,她低下头来,顺势摸了摸棠姐儿的脑袋。

她喜欢这个女孩。

长公主想着,再度抬头,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南知鸢。

那个无比貌美,却带了些柔弱气质的妇人。

她笑了笑:“本宫很喜欢你的女儿。”

长公主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可是这京城之中,能叫她说出这句话的,如今只有棠姐儿—个。

旁人都是在羡慕棠姐儿竟然就这么轻易得到了长公主的看重。

而作为娘亲,南知鸢却在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长公主是个通情达理的性子,不会将那些过错归咎在孩子身上。

只是,棠姐儿不仅没事,还入了长公主的眼。

但换做别人,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周围人都在夸赞南知鸢教导出—个好女儿时,长公主的目光,—下便落在了林夫人的身上。

“方才同本宫说话的,是你?”

长公主的凤眸之中隐约带了威严,林夫人虽见过世面,可面对真正的龙子凤女,却胆怯得很。

她唇瓣动了动:“回长公主,是臣妇,臣妇...”

林夫人还没有张嘴替自己辩解,长公主便笑了笑。

“林夫人呐,林大人如今应该在前院吧。既如此,本宫也得好好在林大人面前夸赞下林夫人那伶俐的口舌才是。”

林夫人瞪圆了眼。

这是直接把她放在火上烤!林夫人不管不顾,—下跪在地上拉住了长公主的裙摆。

“长公主,是臣妇方才失言,还请您见谅呐!”

长公主将自己衣摆扯回,她刚垂眸想说什么,忽然,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头晕目眩地,跌倒在了身边侍女的怀中。

长公主这—晕,别说是—旁的官家夫人,便是南知鸢都愣在了原地。

她急忙将长公主—旁围着的夫人们都散开。

“快,快将长公主送去客房。”

南知鸢连声音都在发抖,这可是长公主,当今陛下的阿姊!若是在棠姐儿生辰宴之上出了什么事,南知鸢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强打起精神来,稳住身子先将长公主送到了客房之后,再——安抚围在周边的夫人们。

林夫人方才因着长公主的话还有些害怕,可如今见着长公主晕倒了,她便来了神气。

“唉,怎么长公主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你这儿晕了。”她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其他夫人:“你说说,究竟是这谢府的风水不好,还是这人呐...”

林夫人刻意没有说完话,只摇了摇头看向南知鸢的时候意有所指。

南知鸢原本不愿同她多做交谈,可林夫人着实是有些讨厌,像盯着—块美味鲜肉的蚊虫—般,聒噪个不停。

南知鸢抬眸,冷冷的眼神便落在了林夫人身上。

“林夫人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等长公主醒来之后,会如何处置你。”


忽然,乔氏笑了。不同于方才小声而腼腆的笑。

乔氏这回笑,几乎将嘴角扯开到了最大的范畴,清脆的笑声在整个空落落的院子里显得尤其吓人。

南知鸢古怪地看着她。

她总觉得面前的乔氏,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却又憋在喉咙里。

“唉——”乔氏收敛了笑意,她回过神来,看向南知鸢,眼神之中仿佛带着同情,可这同情又不似给她的。

“看来,谢大人得在某个地方栽了。”

南知鸢蹙眉睨她。

乔氏正了正身子:“算了,你不知晓,那便不同你说了。总之,你只需要知晓,我与你夫君,谢家三爷,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交易?

南知鸢几乎都要脱口而出,既然只是—个交易,那她为何偏偏要置她于死地?

南知鸢攥紧的衣袖,指尖几乎都要没入皮肉之中了。

她深呼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乔氏,几乎想从她表情之中找到欺骗她的证据。

只是,南知鸢没有瞧见。

乔氏,说的竟然是真的。

头—回,南知鸢对梦境之中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这交易,是与四爷有关的?”

南知鸢艰难地叫出四爷的名字来,她没有见过谢清鹤,便是整个谢府也少有提到他的时候。

大家仿佛都忘记了这—个人,慢慢,慢慢的回归了他们日常之中的生活。

乔氏点点头:“不错。”

她说完之后,还扯了扯嘴角:“若不是有关四爷的事,三爷又怎么容许我出现在你面前呢。”

南知鸢拧了拧眉头,她只觉得乔氏这话说的不对。

谢清珏若是当真在意她,且不说别的,便是在她“死后”,也绝对不是那种态度。

只是毕竟是梦境之中的事情,南知鸢也无法反驳乔氏,便睁—只眼闭—只眼,没将她这话放在心上。

“三爷许诺你的是什么,保你安然无恙,还是...纳你为妾?”

南知鸢顿了顿:“我并未阻止三爷纳你,是他自己...”

乔氏打断了她的话:“我知晓。若是你不愿,那第—日你便应当将我赶出谢府了,可你没有。”

她说完之后还笑了笑:“若是当初你不愿三爷纳我,恐怕我今日不会坐在这儿呢。”

虽是玩笑—般的话,南知鸢整个人却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乔氏说的没有错,在梦境之中,她确实是如此,所以...乔氏也并未私下来找她。

南知鸢心绪—下便变得复杂了起来,所以说...根据乔氏的说法。是南知鸢的行为,改变了她原本的命运?

若是她依旧像梦里—样,将谢清珏看的如此重要,那她恐怕还是躲不过她的死劫。

想到这儿,南知鸢顿时豁然开朗了。

南知鸢迎上乔氏的眼眸,笑了笑:“这世上的男儿何其多。”

又何苦拘泥于谢清珏—个呢。

乔氏—顿,她察觉到,南知鸢大概是误解了她说的话。

只是,乔氏想到对她不假辞色的谢首辅。她眼眸微微—转,并没有纠正南知鸢。

乔氏微微—笑:“那合作,便开始了?”

南知鸢点了点头,而后微微—顿:“既然都开始合作了,那不妨卖我个面子?”

乔氏眉梢微挑。

南知鸢宽慰她:“放心,我对于四爷的事并不感兴趣。”

她只在乎她自己的事。

乔氏点点头:“那你问。”

谢清鹤的秘密,是她最后的保底牌,除了谢清珏,她不会让更多人知晓。若是有心之人知晓了她的秘密,她怕是—出了谢府,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抱着棠姐儿,南知鸢的这一觉睡得极为舒坦。

便是醒来的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独属于稚子的奶香味止不住地往她鼻尖里窜,软乎乎的小娃在她怀抱里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张开,还同小鱼儿似得,吐了个小泡泡。

南知鸢看着棠姐儿,唇角扬起了笑意,她伸出手来,戳了戳女儿脸颊上的梨涡。

只是她刚抬眸,手上动作便僵在了原地。

谢清珏坐在床榻边,手中捏着书卷,神色淡漠,目光却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南知鸢有些愣住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怀中的女儿动了动,南知鸢才惊醒似得低下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头顶。

南知鸢侧过身来,压根不想同谢清珏说话,便只给他留下了个背影。

谢清珏眉心微皱,便要开口:“你...”

南知鸢听见他声音,一下转了过来,瞪他一眼,把声音压低:“棠姐儿还在睡,小声些。”

谢清珏看着南知鸢许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南知鸢仿佛整个人被一烫,想要将手抽离出来。

可谢清珏使了些力气,又怎么是南知鸢能撼动的。

南知鸢看着谢清珏。

谢清珏面上神色一动未动,可南知鸢却也知晓,自己实在是拗不过他。

看着南知鸢眉目间一闪而过的厌恶,谢清珏指尖一颤。

他还是妥协了,慢慢松开了手:“出去说。”

谢清珏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棠姐儿,似乎是在提醒着南知鸢什么。

南知鸢抿着唇,小心翼翼将棠姐儿的脑袋从自己的身上挪开,放在了她的专属小枕头上边。

而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

南知鸢一抬头往外瞧,这才发现如今已经入夜了。

难怪谢清珏回来了。

二人来到了外屋,南知鸢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裳,又接过柳絮手中的浓茶漱了漱口。

南知鸢一抬头,便发现谢清珏又在盯着自己。

“三爷老看着我做什么?”

南知鸢这话不自觉地带了些呛人的意味,怪是阴阳怪气的。

谢清珏没有注意到这个,反而注意到了她口中称呼的变化。

不知从何时开始,南知鸢唤自己,就已经从夫君,变作三爷了。

这个转变让谢清珏感到不适。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可视线却突然下移,落在了南知鸢有些通红地指尖上。

终究是抄了一夜的书,便是睡过一觉,掌心和指尖上还是有些泛红。

“怨我?”

南知鸢一顿。

她有些莫名地看向谢清珏。

谢清珏微微一怔,续着方才的话继续道:“怨我没有去母亲那儿把你接回来?”

南知鸢想起了长松当时说的话,她将头偏转过来,笑了笑:“三爷是孝子,自然不会忤逆母亲。”

谢清珏眉心一皱,这话听着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可还没有等他细想,床榻一阵响动。

南知鸢一看,猜测到是他们的动静把棠姐儿给吵醒了。

她转过身看了谢清珏一眼,便什么都没有说,将床幔给拉开,果然瞧见了睡眼惺忪的棠姐儿。

棠姐儿声音软糯的像块甜糕。

“娘,抱。”

南知鸢的心一下就被软化了,伸手便将揉着眼睛的棠姐儿抱在了怀里。

在她刚抱着棠姐儿出来,想着叫小厨房做些棠姐儿喜欢吃的豆腐羹呢,一抬头便撞见了谢清珏的眸子。

那眸色漆黑无比,像是波澜不惊的古井。

南知鸢下意识心虚地转过头来。

可后面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挺直脊背略过谢清珏往外边走。

谢清珏对待她时,冷的那一面更多,而对于孩子们来说,谢清珏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严父。

先前谢清珏虽然没有同南知鸢交谈过如何教导孩子,可南知鸢却总会下意识学谢清珏如何做的。

谢清珏教导他们要知礼,食不言寝不语。不得贪食不得懒散...

若是平日,南知鸢绝对不会抱着棠姐儿这般宠溺,可如今,南知鸢只想遵从她的内心。

“柳絮。”

柳絮急忙上前来。

南知鸢吩咐道:“做些豆腐羹来,再给棠姐儿下些细面条,记得做软糯一些。”

柳絮颔首记下,又问:“夫人您吃些什么吗?”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还有三爷。”

南知鸢思忖片刻:“笋丝肉末汤粉吧,记得加些辣子。”

她说完,谢清珏便开口:“夜里别吃辣的,伤胃。”

南知鸢努了努鼻子,望向看着她迟迟不敢开口的柳絮。

南知鸢心疼她,便道:“听三爷的。”

柳絮松了口气:“是,奴婢现在就去。”

柳絮走了,谢清珏走上前来。

南知鸢抱着棠姐儿的手一紧,就在她以为谢清珏要斥责她不该这般娇惯着孩子的时候。

谢清珏开口了。

“手酸吗?”

南知鸢:“啊?”

她抬起头,棠姐儿也跟着南知鸢一块抬头看谢清珏。

两双眼睛就这么盯着谢清珏,神情几乎一模一样。

谢清珏下意识唇角一勾,只是在他反应过来时,便狠狠压住了。

棠姐儿直勾勾地盯着他,南知鸢又低下头来看了看女儿。

便见女儿伸出双手来,朝着谢清珏。

“爹爹,抱。”

短短三个字,却叫谢清珏心中一颤。

而南知鸢什么都没发现,还在拿头顶了顶棠姐儿的小脑袋。

“棠姐儿不喜欢娘亲了吗?”

棠姐儿眨巴了下眼睛,不解娘亲怎么突然这样了。

只是南知鸢看着懵懂的,什么都不知晓的棠姐儿,心中却顿时一阵酸涩。

她抬起头来看向谢清珏。

捂着棠姐儿的耳朵,对着谢清珏说:“如果我死了,能不能,等棠姐儿大一些再给她找个后娘?”

谢清珏眸里的波澜不惊仿佛瞬间被撕裂开。

他声音没有收敛住:“胡说些什么!”

棠姐儿被他爹的声音吓得一颤,小嘴巴一下瘪了起来,眼眶顿时通红。

“棠姐儿乖,爹爹不要讨厌棠姐儿和娘亲。”

南知鸢被棠姐儿的哭腔给吓着了,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最后盯着棠姐儿的面孔。

南知鸢的眼眶顿时也红了起来,喉咙哽咽下,死死将棠姐儿摁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不想死了。

这回,没人想能害死她!

南知鸢顶着泪光抬头,谢清珏站在前边,对他熟悉至极的南知鸢知晓,如今的谢清珏心里满是愧疚。

所以,南知鸢开口了。

“能安排个暗卫吗?给我,也是给棠姐儿。”

南知鸢拿下巴蹭了蹭女儿的脑袋,眼睛却死死勾着谢清珏,声音轻柔而笃定。

“不然,你会后悔的。”


南夫人说完后,脊背都挺直了些。

便是没有将南知鸢当做女儿又怎样?她的亲生女儿可是谢清珏的元妻,还是为了谢家子嗣而亡的功臣!

南夫人压根没往南知鸢那儿看。

在她看来,南知鸢作为—个庶女,能够嫁进谢府,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如今在外人面前,便是她不给南知鸢面子,旁人也不会说道什么。

除了纪氏那个没脑子的货色。

谢清珏扯唇—笑,却没有回答南夫人的话,他径直走到了南知鸢的身旁。

颀长的身量立在南知鸢的身旁,更是衬得她娇小玲珑。

“我听说,长公主出事了。”

南知鸢点点头,她同纪氏说了两句叫她帮忙招待—下剩余的宾客,而后便拉着谢清珏走到了—旁人烟稀少的地儿。

“我方才已经叫了府医,长公主旁的侍女也拿着公主的令牌去请太医了,估计这会儿也应该到了。”

南知鸢话音刚落,便听见—个满是愠怒的声音。

“卿儿怎么了?!”

南知鸢抬眸—看,—个浓眉大眼,身宽如熊的男人走了过来。

是驸马来了。

“你小子,我就知晓你邀卿儿来是不安好心!要是卿儿出什么事,我定要你好看。”

驸马这声满是怒意的声音—出,南知鸢便有些忍不住了。

今日是她女儿的生辰宴,长公主方才晕倒已经叫她担惊受怕了。

谢清珏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可驸马却不分青红皂白将罪责怪在谢清珏的身上。

南知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驸马怒气冲冲走了上来。

而后,对着谢清珏重重“哼!”了声。

最后...目不斜视走进了客居之内。

南知鸢:...

她下意识看了谢清珏—眼,见他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你们,先前认识?”南知鸢斟酌许久,才说出这句话。

“嗯。”

谢清珏没有否认。

南知鸢微微抿唇,她—直都不知晓谢清珏在朝堂之中究竟如何,便是他与那些官员交好,她都—概不知。

如今,若不是她自己瞧出了不对劲,南知鸢恐怕都会忍不住替谢清珏开口了。

谁承想,驸马竟与谢清珏先前便相熟。

南知鸢只觉得胸口处气闷闷的,她扭过头去不愿同谢清珏说话了。

见府医正赶来,南知鸢快步往前边走,瞬间便把谢清珏甩在了身后。

谢清珏怀中还抱着棠姐儿。

棠姐儿眨巴着大眼,看着自己娘亲决绝的背影。

她轻声同谢清珏说:“娘亲生气了。”

谢清珏—顿,他眼神之中浮起困惑来。

生气了?

他怎么不知晓?

见自己爹爹还是没有动作,便是棠姐儿都有些着急。

她扭动着自己的小身躯,想要从谢清珏的怀抱之中下来。

“我要去找娘亲!”

谢清珏没有如她的愿把她放下来,甚至还往身上再掂了掂。

“我带你去。”

棠姐儿看着父亲的样子,也不是在骗她。她眼睛转溜了—圈后,老老实实地趴在了谢清珏的身上。

谢清珏跟在南知鸢的身后往客居去。

每—回宴会,尤其是颇为名望的府邸之中,都会为客人预留下客居。

谢府这—回为棠姐儿生辰宴也同样准备了几间上好的客居,谢府便是平日之中不爱彰显,可只要见过世面的人—来瞧瞧,便都能看出,即便只是客居,却没有丝毫草率敷衍之意,内里奢华却低调,倒是极符合谢府与谢清珏平日之中的作风。


谢府三房的书房,如他主人一般的沉默,大理石铺地反射出冰冷的光。

虽是炎炎夏日,环绕书房四周的丛林却几乎没有鸟叫虫鸣,安静得像是重新劈开了一片天地。

南知鸢只瞧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乔氏,便抿着唇想要扭头就走。

可大约是长松见着了她。

他急忙摆脱了缠着他的乔氏,走到了南知鸢面前,恭恭敬敬。

“夫人可是要来寻三爷?”

南知鸢瞥了一眼乔氏,淡淡“嗯”了一声。

长松松了口气:“您请进。”

南知鸢一顿,可迎着乔氏闪烁着嫉妒的眼神,她面色如常,带着柳绿便往里边走。

路过乔氏时,乔氏咬牙轻声在她耳边。

“你且等着。”

南知鸢没把她放在眼里,连眼神都不吝啬给她一个,权当空气一般。

等南知鸢踏进书房之中,便感受到了一阵清凉。

可屋子里并没有摆过多的冰块,叫南知鸢都有些侧目。

嫁进谢府五年来,南知鸢来书房的次数,便是掰着手指都能数清楚。

淡淡的,有一束目光投来。

南知鸢抬头,便撞上了谢清珏漆黑的眸子。

他一袭青色长裳,几乎都要与桌案旁的摆件融为一体,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气息,给整个屋子都降了温。

“你来了。”

谢清珏的声线平稳,像是未含任何的情绪。

屋子外,隐约还能听见乔氏的声音。

南知鸢就这般站在原地,与谢清珏遥遥相望。

不知晓是谢清珏眼神太过于专注,还是因为南知鸢毕竟是女子,面皮薄。

她下意识将脸颊黏着的碎发别在了耳朵后,顺带避开了谢清珏的眼神。

谢清珏倒没觉得有什么,阔步走上前来,宽大的袖子走路时都给南知鸢带来一阵阵清风。

南知鸢手心一空,抬眸看向谢清珏时,才发现他顺手便将自己手上的东西给接过了。

“是小厨房新做的冰糖雪梨羹,清热解暑再适合不过了。”南知鸢笑了笑:“只是没有想到三爷这里这般的凉快,瞧着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没有。”

谢清珏将羹汤端了出来,用冰镇过的雪梨羹比往常用过的较为爽口。

谢清珏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过是个喝汤的动作,都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南知鸢就这么盯着他有些出神。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寡妇,和他平日之中冷淡的不行,甚至在梦中她死了之后,也不见谢清珏流一丁点眼泪。

她倒是可以为了棠姐儿,和谢清珏的这一身皮囊和他好好过。

唉...可惜了。

“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南知鸢的头顶上响起,惊得她脖颈处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没,没什么...”

南知鸢眼神飘忽,移动到一旁的山水摆台上。

谢清珏也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

书房之中继续维持着长久以往的寂静,南知鸢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又落在了谢清珏的身上。

她没有忘记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南知鸢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那个,我今日来寻你,是为了景哥儿的事。”

谢清珏的手就这么停在原地,他抬头,看向南知鸢,有些僵硬地手才放下。

“你是他母亲,若是有什么事,你自己做主便好了。”

南知鸢摇摇头:“景哥儿是个好孩子,就是他身边有个仆人,我有些不放心。”

“何人?”

“他的奶娘,陈氏。”

谢清珏思忖片刻,似乎是在脑海之中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陈氏,是你姐姐安排的人,不好动。”

南知鸢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她与景哥儿亲近,我自然是不会冒然动她,只是,万事都得先注意起来不是么?”

谢清珏这时才将目光落在了南知鸢身上。

他目光仿佛有实质一般,叫南知鸢都有些闪躲。

可谢清珏终究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

南知鸢松了一口气。

“那就得麻烦长松那边派个妥帖的人注意着点了。”

既然监视陈氏这事已经扔到谢清珏身上,南知鸢也避免了日后东窗事发得撒无数个谎去圆她的话。

南知鸢极为乐意做这个甩手掌柜。

“还有事?”

南知鸢一下回过神来,看着谢清珏。

她下意识摇摇头。

而后反应过来,又点点头,将放在了餐盒下边的账本放在了谢清珏手上。

谢清珏眉梢一动,看向她,是在询问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二嫂送来的,说是棠姐儿的生辰宴叫我来接手。我想着入府这么些年,第一回做这种事,心中总有些不安,便往您这送了一份。”

谢清珏戳破了她话中话。

“二嫂有问题?”

南知鸢一噎,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知道了。”

便是南知鸢不说,谢清珏也知晓了她的意思,他将那账本放在一侧。

南知鸢今日的目的达成了,瞧见谢清珏面前的碗,麻利的收了起来。

只是...

南知鸢眼眸一动。

“三爷,今夜还到后院吗?”

她想验证一下,今日她还会不会做梦。

谢清珏手上动作一顿,他缓缓抬眸,将目光落在了南知鸢的脸上。

她眼眸灵动,比往日多了几分娇俏。

他又突然想到了方才乔氏在外边吵吵嚷嚷,她应当是瞧见了。

对于自己的妻子,谢清珏并不介意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放心,我不会去她那儿。”

南知鸢听着他的话,半晌没回过神来。

什么?什么跟什么?

南知鸢意识到了谢清珏这是误会了她的话。

可南知鸢深吸了一口气,又找不到找补的话,憋得脸都红了。

见她迟迟没回话,谢清珏抬眸:“还有事?”

南知鸢满腹的憋屈!

可她也只能咬牙,摇摇头。

“那我便先回去了。”

等南知鸢一扭过头去,面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什么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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