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宁江婉的女频言情小说《既无风雪也无你全文温宁江婉》,由网络作家“月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黑暗中无法视物,温宁伤口的血都流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抄了几遍。温宁用僵了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手机电量不足,随时都会关机,温宁要省着点用。不等她放下手机,禁闭室的大门突然开了。刺目的光照的温宁的眼睛睁不开。江婉拿着手电筒在温宁的眼前晃来晃去,“哥哥让我来问问你写的怎么样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刻意拖长了尾音,“你写成这样怎么对得起干爹干妈?重写!”江婉拿出打火机,将温宁写好的几张点燃,很快,她的心血就变成灰烬落到地上。温宁有气无力,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婉烧掉她的东西。江婉嘲讽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转头扑进刚下楼的季修瑾怀里,“哥哥,她居然一张都没有写,毫无悔改之心...
《既无风雪也无你全文温宁江婉》精彩片段
在黑暗中无法视物,温宁伤口的血都流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抄了几遍。
温宁用僵了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晚上七点了。
手机电量不足,随时都会关机,温宁要省着点用。
不等她放下手机,禁闭室的大门突然开了。
刺目的光照的温宁的眼睛睁不开。
江婉拿着手电筒在温宁的眼前晃来晃去,“哥哥让我来问问你写的怎么样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刻意拖长了尾音,“你写成这样怎么对得起干爹干妈?重写!”
江婉拿出打火机,将温宁写好的几张点燃,很快,她的心血就变成灰烬落到地上。
温宁有气无力,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婉烧掉她的东西。
江婉嘲讽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转头扑进刚下楼的季修瑾怀里,“哥哥,她居然一张都没有写,毫无悔改之心。”
季修瑾冷了脸,他借着室内的灯光看了一眼,果然没见宣纸上有任何字迹。
温宁下意识辩解,“我写了的......”
“又撒谎!”季修瑾毫不信任的打断她,“温宁,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他偶尔也会想起以前那个肆意张扬的温宁,不明白她为什么迟迟不愿意承认她的过错,明明......
“哥哥!”
江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的眼角带着眼泪,“刚刚医院给我打电话,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可不可以让嫂嫂也去做个配型?”
若是往常,季修瑾一定会拒绝,可今天的温宁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他想给她个教训,只是配型而已,又不是一定会成功。
季修瑾走向温宁,视线扫过她苍白的脸颊,用一种近乎报复的语气说道:“没保住孩子也是一件好事,能去给婉婉做肾配型。”
他想,温宁终于也能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报复的快感让他轻轻勾起唇又很快因为心脏的钝痛而收敛。
温宁双目失神的看着他,她机械的摸上自己的小腹。
这里曾有一个孩子,曾有一个哪怕她每次都吃避孕药也顽强活下来的孩子。
可是,他却死在了亲生父母手里。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江婉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你也知道我得了很严重的肾病,要是不快点找到肾源,我很快就会死的。”
季修瑾不再迟疑,他抓起温宁就把她丢到车上。
江婉的父母很早就因为救季修瑾去世了。
在那之后,季修瑾就收养了十岁的江婉,父母死后,更是把她当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不能容忍最后的亲人也离他而去。
到了医院之后,季修瑾把温宁丢给医生,“查查她的肾能不能匹配婉婉。”
医生和江婉对视了一眼,没有理会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温宁。
粗大的针头捅进她千疮百孔的皮肤。
大量鲜血流失,让她本就苍白的脸颊看起来像是尸体一样没有温度。
温宁却仿佛感受不到痛,她满脑子都是那个来不及见一面的孩子。
被冻到流产,孩子死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温宁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时,她听见有人在议论她。
“长得这么像,会不会真是那家的走丢的女儿?”
江婉冰冷的声音传来,“她是季家不要的女人,你最好别管闲事。”
顿了顿,她又说:“你把肾脏匹配的报告拿去给我哥,我要让温宁死在手术台上。”
很快,门被推开,医生和江婉都离开了。
温宁睁开眼时,只看到站在门口的季修瑾。
他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婉婉的病不能再拖了,只有一个肾,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温宁自嘲的勾起唇,“如果我说,江婉想让我死在手术台上呢?”
她头痛的厉害,可还是不自觉浮现出江婉和医生的对话。
他说的“那家”指的是谁,是她亲生父母的家吗?
如果是的话,她就可以离开季修瑾,回到亲生父母怀里。
在那之前,她不能让捐肾手术顺利进行。
说话的时候,温宁的眼里不自觉的带了渴望。
季修瑾冷哼一声,“不想捐就说不想捐,还要找个借口来污蔑婉婉,温宁,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这一百万当做买你肾的钱,这个价钱比市场价要高很多。”
温宁悲凉一笑。
原来,她的丈夫把她全身的器官当做是可以买卖的生意。
她接过支票,在季修瑾冰冷的眼神中撕的粉碎。
季修瑾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他阴沉开口,“别给脸不要脸,你欠了我家两条命,捐个肾又怎么了?”
温宁正想据理力争,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助理推开门,“季总,你要我买的梅花糕到了。”
温宁不可置信的扫过包装盒。
自从季家父母出车祸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梅花糕了。
季修瑾说,那是她害死父母的罪证。
可是。
“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温宁倔强开口。
季修瑾罕见的没有发怒,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助理买来的梅花糕丢到垃圾桶里。
他的眼神复杂难言。
“宁宁。”
三年来,他第一次喊出谈恋爱时的亲昵称呼。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没有那条短信。”
温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那条短信,那条害了她三年的短信!
江婉知道真相,就连季修瑾也知道了!
她匆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要再看一眼当年的短信有什么问题,却绝望的发现手机关机了。
温宁慌乱的抬眸,眼神无措又惊恐的对上刚推开房门的季修瑾。
“不。”
“不可能。”
温宁害怕的倒退几步。
她能接受爱人因为误会不再爱她,却不能接受,他用三年的时间编织罪名,强行将她困在身边!
季修瑾呆愣的朝她伸出手,“温宁,你都听见了......”
江婉得意的挽住季修瑾的胳膊,“嫂嫂,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
她指着房间里的狼藉,“既然回来了,就去打扫干净。”
三年以来,她已经习惯将温宁当做保姆。
季修瑾没有反对,他像是回神一般,上前两步抓住温宁的手,“对,你还要赎罪,你还没写完一万遍我有罪,你还欠季家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温宁头疼欲裂,感觉四面八方有张巨大的网将她网罗起来,呼吸不畅。
她拼尽此生的涵养才忍着没有大骂出口,而是狠狠甩了季修瑾一巴掌。
“你早就知道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了,对不对?”
季修瑾看着温宁眼里的失望,心脏蓦地一疼。
他不能失去温宁,三年前不可以,今天也不可以。
他逼自己冷静下来,拽着温宁的手再次将她丢到禁闭室。
门关上前,温宁只听到季修瑾冷漠的声音。
“温宁,你听话,等你捐了肾,还了季家的人命,我们就去国外,好好的在一起。”
“不。”
那条短信不是她发的,她没有欠季家任何人的命。
温宁顾不得扭伤的脚腕,疯了一般跑到门边,用力拍门,“季修瑾,你不能这样对我。”
外面又响起江婉甜腻的声音。
“阿瑾,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这么对我,我知道你的内心一定备受煎熬,没关系,我都理解,我都能原谅。”
江婉又一次主动做起温宁的替身,甚至自作主张代她原谅了季修瑾。”
温宁的脑子一阵又一阵的疼,她用力去扣门锁,扣到指甲尽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季修瑾,你放我出去!”
就算不能放她离开,也不要当着她的面,在她亲自挑的婚房里找一个替身欢爱。
你们不能这样。
不能......
温宁眼前一阵阵发黑,心情的大起大落让她刚小产的身子再也受不住,昏过去的同时发起了高烧。
江婉勾住季修瑾的腰,“阿瑾,我们再来一次。”
季修瑾喉咙一紧,忍不住咬上她的耳朵,“宁宁,这样真好......”
是他想象中的幸福生活,只是还缺一个孩子。
温宁再次醒来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渴的厉害,忍不住出声,“水。”
一杯水很快递到她的唇边。
季修瑾冷静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有意将你关到禁闭室,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最后一条命,你为婉婉生个孩子吧,我给你预约了整容医生,你整成她的模样,再去国外生下孩子,所有人就都会以为那是婉婉生的。”
温宁加了他的微信,求他帮忙打听一下,但是暂时不要让季修瑾知道。
“如果真的找到了父母,我希望能亲口告诉修谨,毕竟他一直想帮我找到家人,我不想让他失望。”
温宁没有撒谎,以前的季修瑾愿意付出一切去帮她找家人。
他总说温宁是被家人的祝福的孩子,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她的亲人也一定很想念她。
温宁知道那话是哄她的,可她却不觉得难受,因为她有了人爱。
想到这里,温宁倒了杯白酒喝下去。
辛辣的酒液刺激的她眼泪直流。
朋友扯了一张纸巾,“嫂子哭什么呢,找到家人了这是好事。”
温宁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门口。
她知道,季修瑾不会回来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贵公子们玩累了,想换个场子接着玩,这才想起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温宁。
“嫂子,我们先送你回去?瑾哥肯定是有事耽误了才没有回来。”
温宁站起身,“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话音刚落,她窘迫的红了脸,“可,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没拿钱包。”
朋友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却没多问,打开手机叫了个车,直到把温宁送上车,他们才放心离去。
温宁还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嫂子没结婚前不是金融精英吗?我爸还想挖她呢,怎么结了婚连一分钱都没了?”
他们渐行渐远,声音也弱了下去。
温宁看向车窗上,在职场的日子陌生的好像是前世。
那双操纵证券股票的手如今却只配写“我有罪”三个字,只配在厨房里准备一日三餐,一个人打扫整个别墅。
温宁扯起唇角,如果这是爱季修瑾的代价,那就太大了。
她决定,无论温家是不是她父母的家,她都要在找到孤儿院后离开季修瑾。
到了北郊别墅后,温宁下车开锁,却被客厅的狼藉吓到了。
满地都是乱扔的衣服。
最近的客厅里传来江婉嘤咛的声音,“哥哥,你轻一点,我好痛。”
温宁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们是兄妹,怎么可以这样!
季修瑾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宁宁,要是你该多好......”
他把江婉错认成了温宁?
温宁走到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推开门。
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江婉哭得更大声了,“哥哥,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我们才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只有我才是爱你的,温宁根本不爱你!”
季修瑾眼神一黯,他用力咬上江婉的肩膀,“闭嘴,喊我阿瑾。”
江婉娇羞出声,“阿瑾......”
季修瑾再也忍不住,吻上她的红唇,“宁宁......”
事后,季修瑾点了一根烟。
“婉婉,谢谢你肯当宁宁的替身,如果没有那条短信,我们现在就该是这个样子。”
江婉缩在床上,眼眸含泪,“可是哥哥,你明明知道那条短信不是她......”
“闭嘴。”
季修瑾毫不客气的打了她一巴掌,“这件事不准再提起!”
赎罪的第三年,只因江婉的手指被小玩具划破了,温宁就被家庭医生抽了整整三袋血。
她虚弱的跌坐在地,又被季修瑾拉到房间里。
他咬上她的耳朵,“婉婉就在你隔壁,叫出来给她听,让她知道你在受惩罚。”
季修瑾用尽手段折磨她,一鞭又一鞭的打上她的后背,最后逼她一丝不挂的跪在地上。
他拿着手机一拍,打了马赛克发到朋友圈。
罪人就该这么赎罪。
朋友纷纷留言。
又是每日一次的福利时间,瑾哥,求高清照!
三年了,温宁真是越来越像是条狗了,我记得有一次,瑾哥用三块钱买的地摊货冒充大师开光的手串,故意丢到河里,温宁真就跳河找了一夜,最后实在找不到了,第二天发着高烧在庙前跪了一天求手串,昏倒前还在求瑾哥原谅,真是笑死我了。
没想到当年那么高傲的金融精英今天也会出来卖,瑾哥,多少钱一次?
季修瑾一条一条的给温宁翻着评论。
温宁跪在地上,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三年前,连她出门都要担心她被人觊觎的季修瑾,却在三年后,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挂到网上。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了。
江婉进来,得意的扫了温宁一眼,“哥哥,又到了给干爹干妈烧纸的日子了。”
季修瑾厌恶的扔下一条裙子,“穿好了就出去跪着。”
昨夜的北城下了一场大雪。
温宁跪在雪地里,一遍遍的抄写我有罪三个字。
身上那条白色的裙子早就被鲜血染红,眉毛也因为低温结了薄薄的寒霜。
房间内的季修瑾和江婉正在调笑。
“哥哥,别生气了,等会儿嫂子冻坏了你该心疼了。”
季修瑾冷笑,“让她写, 她一日不承认就要受一日的罪。”
江婉拢了拢吊带,站在壁炉前吃冰淇淋。
外面隔着一扇落地窗,温宁的手被冻的几乎拿不住笔,她不敢让污渍掉在纸上,季修瑾说写坏一个字就要重新抄写一万遍。
三年前季父季母因为车祸去世,事后季修瑾从他们的手机上看到了一条短信。
“我想吃城北的梅花糕。”
雪天路况不好, 城北又远,季家父母出了车祸 ,自那以后季修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那条短信不是她发的,任由她怎么解释,季修瑾都不信,固执的让她给父母赎罪。
温宁颤巍巍的又写了一遍我有罪,只是天实在是太冷了, 她穿的又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睡梦中,温宁恍然间回到了过去,那会儿季修瑾会在雨天手捧鲜花来接她,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彻夜失眠。
再然后是季修瑾红肿的双眼,“温宁,我要你给他们赎罪。”
这三年温宁一直坚持自己没错,她想让季修瑾相信自己。
可是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温宁突然就明白了了,季修瑾或许不是不信她,而是需要一个人来给父母的车祸背锅,需要一个借口来发泄情绪。
而她就是那个借口。
温宁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他们的新房里,季修瑾坐在旁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的手凑过来似是要摸自己的脸,眼中还有一抹怜惜?
看到他,温宁下意识开口:“我没有,短信不是我发的。”
近乎呓语的哭诉却让季修瑾的耐心耗尽。
他猛地扯起温宁,拖着她就往禁闭室去,“三年了,你还是死不悔改!”
“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活该冻到流产。”
温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摸着小腹,她有了孩子......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落下,她就像是一个脆弱易碎的娃娃,崩溃出声,“季修瑾你会后悔的。”
回答她的是禁闭室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温宁被粗暴的扔进来,她的额头撞到桌角,痛的温宁浑身一颤,颤着睫毛睁开眼。
钻心的疼直入心扉,温宁伸手一摸,果然流血了。
以前,她哪怕只是手指划了一道,季修瑾也会心疼的抱着她去医院。
明明那伤口再慢半分钟就愈合了。
如今她额头伤重到能留疤,季修瑾却仿佛没有看见,扔了毛笔和宣纸进来。
“抄一万遍我有罪,写不完就不用出来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听见外面传来娇俏的女声。
“哥哥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嫂嫂又犯错了吗?”
季修瑾冷声反驳,“这里没有嫂嫂,只有罪人。”
温宁自嘲的勾起唇角,在黑暗里摸索到了纸和笔,却没有抄写。
季修瑾没有送墨进来,她要想写字,只能用她的血。
停顿了几分钟,温宁还是用笔蘸了身上的血。
季修瑾说到做到。
她这一身伤如果得不到治疗会死的。
温宁还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当年是谁发的短信,没有找到孤儿院的下落,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
病房里的电视正巧播放到访谈节目。
主持人问季修瑾,“季先生,你年纪轻轻就撑起整个季家,又娶到年少相爱的妻子,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遗憾吗?”
季修瑾皱起眉,很快又舒展开。
电视里的人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温宁,不等她接起又迅速挂断。
“没有。”他毫不犹豫的出声,“我没有任何遗憾。”
季修瑾也听到了电视里的声音,他烦躁的按下遥控器关掉电视。
他又从垃圾桶里捡起梅花糕,拆开包装盒,“吃吧,温宁,你不是我的遗憾,永远都不会是。”
说完这句话,季修瑾的脸色又恢复成了惯常的冷漠,接过助理递上的同意书和钢笔。
“我是你的丈夫,捐肾同意书,我替你签。”
温宁瞳孔一缩,她疯了一般去抢季修瑾手里的通知书,却不慎打翻了梅花糕。
一朵朵梅花造型的糕点落到地上,又被季修瑾的皮鞋碾碎。
他站起身,轻易就禁锢住温宁的手。
“你冷静一下,这颗肾就当你还了我季家一条命,剩下的那条命,等你还干净了——”
说话间,季修瑾的眼里不自觉带了渴望。
“你那么爱我,一定舍不得离开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不!”温宁红了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就算没有那一天,我也要和你离婚,季修瑾,我要和你离婚。”
季修瑾的神色毫无变化,他像摸宠物一样摸上温宁的脑袋,“听话,别闹了,等手术过后,我让孤儿院的院长给你打电话。”
温宁的心一下子就动摇了。
季修瑾的手里握着她唯一的软肋。
她至今都不知道孤儿院里的人过的怎么样。
她闭上眼睛,沙哑出声,“好,我听话,不闹了,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季修瑾看着她了无生气的表情,突然有些烦躁,扯了扯领带,“下午有个酒局,你陪我一起。”
温宁扯动嘴唇,“好。”
季修瑾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大发慈悲的开口,“我记得你爱喝梅花酒,我会让他们准备好,毕竟动完手术后,你就不能碰酒了。”
原来他也知道没了一颗肾就不能正常生活了。
夺了她的肾,又让她在手术前喝够梅花酒,这就是他的施舍吗?
温宁被带去了酒场,一杯又一杯的灌下肚子,梅花酒入口酸涩,像是她的心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
她爱吃爱喝的东西,季修瑾曾经发誓都要学会,做给她吃。
别墅的梅树下至今都埋着季修瑾亲手酿下的梅花酒。
那本来是要在婚礼当天打开的。
可他们结婚时只是匆匆领了证,季修瑾以孝期为由,没有办婚礼,没有请宾客。
温宁心疼他,即使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同房,温宁也不怪他,反而在夜里悄悄流泪,偷着摸上他消瘦的脸颊。
可换来的却是季修瑾的一句恨她。
恨到要让她捐出一颗肾。
“别喝了。”季修瑾握住她的手,“你刚流…生病,喝多了不好。”
温宁喝的半醉,迷迷糊糊的想去碰季修瑾的脸,“阿瑾,我的阿瑾,你回来了吗?”
突然,季修瑾接到江婉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慌忙起身去接。
温宁的手扑了一个空,人也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季修瑾的背影,动了动嘴唇。
年少挚爱,总以为这一辈子非他不可,可后来才发现,再爱的东西,喝多了也会觉得难受。
梅花酒,她不爱喝了。
趁着季修瑾出去打电话的功夫,有个朋友犹豫半响,还是开口道:“嫂子,我冒味问一句,你家里人还好吗?”
温宁摇了摇头,“我是孤儿。”
朋友眼睛一亮,“京城温家有个女儿失踪了,最近才查到她被咱们北城一个孤儿院收养了,嫂子的年纪也对的上,说不定就是流落在外的温家千金。”
温宁颤着手打翻水杯,望着眼前几乎陌生的爱人,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为什么?你明知道短信不是我发的,也知道江婉并不是季家的亲生孩子,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对着她赎罪!”
季修瑾抿唇,他冷静的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都捡起来。
“宁宁,因为那条短信是我发的,是我想让父母给你准备梅花糕,找不到我的手机才会用你的手机发。”
一个不小心,锋利的碎片划破季修瑾的手,他却恍然未觉。
“我们是夫妻,同甘共苦,有罪同担,婉婉虽然不是季家亲生的,但却是季家如今唯一一个无罪之人,我们当然要向她赎罪。”
季修瑾将水杯碎片丢进垃圾桶,重新倒了一杯水到她的唇边,“这些日子你都不要出门了,等你整容完成,我们就出国。”
季家的生意重心从三年前就转移到了国外,这些年留在国内也只是为了处理剩下的生意和赎罪。
温宁气的浑身发抖,第一次觉得当年爱上季修瑾就是个错误。
这样冷血的人,怎么值得她爱?又怎么懂得什么是爱?
她指着门口,“滚!”
季修瑾疲惫的脱下外套盖在温宁身上,“我可以出去,但你不要想着逃。”
他出去的时候将门上了锁。
温宁迫不及待的下床去开窗户,却发觉二楼的窗户也被他锁死了。
窗户的材质是她亲自订的,自然知道有多坚硬,不可能用蛮力打破。
她回望婚房里的摆设,自嘲的勾起唇。
季修瑾喜静,她就将整个婚房设计成黑白色调,所有摆设都按照季修瑾喜欢的来设计。
三年前,她怀揣着最热烈的情愫嫁给季修瑾。
三年来,她抱着微弱的希望探求真相,希望季修瑾有朝一日知道短信不是她发的,能够再次爱上她。
可如今她发现,温宁和季修瑾的爱情自始至终就是个笑话。
他最爱他自己。
温宁站起身,摔碎桌头柜的摆设,接着是灯和柜子。
她要毁了他们的婚房。
保险柜的密码很好猜,是温宁的生日。
里面放着几张协议。
温宁原本想撕掉,却在触及离婚协议几个字时,突然停下了。
协议书上早就签好了季修瑾的名字,内容则是要她净身出户。
协议书的后面是两份整容预约。
一个是她,一个是江婉。
温宁呼吸一紧。
季修瑾让她整容成江婉的样子,那江婉呢,他又想让江婉变成谁的样子?
温宁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江婉假扮她的样子。
难道季修瑾想让他们两个人整容成彼此的样子,交换身份?
温宁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甚至想不明白季修瑾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江婉推门进来,眼里是藏不住的妒忌。
“都怪你提前回来,现在哥哥非要先出国才肯做换肾手术!”
江婉买通医生说她有肾病,目的就是为了让温宁死在手术台上,现在季修瑾突然决定去国外,她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江婉只能换个法子。
她丢下一把匕首,想刺激温宁自杀,“那条短信是哥哥发的,这么多年,他无法承担害死家人的痛苦,就逼着你代他赎罪,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就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温宁,你一个无罪之人要逼着给我捐肾,那该多痛苦,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给你个去死的机会,一了百了。”
温宁深吸一口气,她没有去捡地上的匕首,而是将两张整容预约递给江婉。
“你爱季修瑾吗?如果爱的话,我给你另一个选择。”
季修瑾已经预约好了整容手术,如果江婉能买通医生,那么进手术室的是温宁,从手术室出来那个人是江婉,季修瑾也不会发现吧?
“但我有一个要求,告诉我孤儿院的位置。”
江婉离开后,季修瑾除了送饭再也没有踏进过房间一次。
夜深之时,外面总会响起江婉的娇呼。
季修瑾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宁宁,闹到半夜才会罢休。
季修瑾来给她送饭时,温宁每次都能发现他脖子上的红痕。
温宁出去上厕所时,季修瑾会抱着江婉激烈拥吻。
温宁神色淡淡的路过,回到房间等着季修瑾上锁。
最后,季修瑾红着眼打翻了晚饭,把她抵在墙上质问。
“温宁,我在和别的女人欢好,你怎么就不心疼呢?”
温宁神色淡漠,“你喊她宁宁,那不就是我吗?我为什么要妒忌我自己?”
季修瑾哑口无言,只是那双眼睛越来越红,在即将落泪的时候,松开温宁。
“没关系,等我们去了国外,一切都会变好。”
季修瑾离开时再度上了锁。
温宁拿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
我出不去,我该怎么样才能给你我的血液或者头发去做亲子鉴定?
朋友很快回复。
嫂子你之前在医院抽了血,温家已经拿这份血去做亲子鉴定了,他们身份特殊,不确定你的身份前是不会露面的。
幸好你和瑾哥已经结了婚,不然以温家的家世,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而且嫂子你也要做好准备,据我所知,季家的生意都转到了国外,温家人又不可能出国,你和瑾哥迟早要分居两地。
温宁放下手机,突然对季修瑾为什么要让她和江婉互换身份有了猜测。
三年前,季修瑾是不是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不等温宁多想,季修瑾再次打开房门,“温宁,走吧。”
季修瑾开车带温宁去了整容医院,江婉也在,看见季修瑾的那一刻立刻飞过来抱住他。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好‘温宁’。”她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季修瑾对医生一点头,难得温声诱哄温宁,“婉婉的主治医师打来电话,说找到了新的肾源,你可以不用捐肾了。”
温宁无所谓的朝手术室走去。
江婉的肾病本来就是她编出来的,有没有肾源都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毕竟,从今天以后,江婉就是“温宁”了。
温宁临近手术室前,季修瑾突然不安的喊了他一声,“宁宁,你还爱我吗?”
温宁没有说话。
手术室的大门彻底关闭,隔绝了季修瑾的目光。
江婉迫不及待的脱下衣服,“我们赶快换掉,不能让哥哥发现端倪!”
温宁机械的换上江婉的衣服,在手术室里等了一段时间。
门再次打开的那一瞬间,季修瑾迫不及待抱住脸上缠着绷带的江婉,以为她就是整容后的温宁。
“宁宁,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
温宁扫了一眼紧紧相拥的两人,学着江婉的嗓音,甜甜出声,“哥哥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整容成温宁的样子,你就和她离婚,娶我!”
季修瑾转身,他脸色不变的拿出离婚协议书,“签字。”
温宁咯咯一笑,“好啊,哥哥,就让我顶着温宁的脸陪你一块去民政局离婚。”
从民政局办完手续离开,季修瑾就迫不及待的上了车,不忘叮嘱一声,“婉婉,你做完换肾手术就来国外找我们。”
“你顶着温宁的脸,现在只能用她的身份,我把温宁的证件都给你放到随身的包里了。”
季修瑾虽然这样安抚江婉,可他知道,顶着温宁这张脸,江婉不可能会出国。
温家已经找来了北城,很快就会找到温宁。
在此之前,他要将温宁带去国外生活,温家的手伸不到到国外。
反正这几年的赎罪,他和温宁已经还清了欠季家和江婉的一切。
他甚至还让江婉整成温宁的模样,给了她温家的富贵!
她那么爱耍小聪明又爱钱,一定会欣然接受。
等到了国外,温宁就可以用江婉的身份和他结婚生子。
想到日后的幸福生活,季修瑾忍不住勾起唇,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一辆挂着京城牌号的汽车。
他心一慌,立马关上窗户,吩咐司机,“去机场,我要立刻带宁宁出国。”
季修瑾的车扬长而去。
温宁望着手里的离婚证,忍不住露出了三年来唯一一个出自真心的笑容。
孤儿院的地址她也拿到了,如果温家不容她,她可以回孤儿院生活。
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辆车拦住了。
司机亲自给她打开车门,“小姐,夫人和先生让我来接你。”
温家的车直奔机场。
下午一点,季修瑾删掉“江婉”的微信,拉黑她的电话,和心目中的“温宁”坐上去M国的飞机。
半个小时后,温宁登上温家的专机,飞去京城。
她和季修瑾,此生再无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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