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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结局+番外小说

有只起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别走哇,”王玉容瞪了嬷嬷一眼,“我诚心要,给你五两银子,成不?”她从小吃好的穿好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说王家没见识?于是直接给了个不错的价钱。本以为这婶子该满意了,没想到杜春枝一脸为难,“做这东西耗时耗力,五两的话,回不了本呢。”“我给六两,”王玉颜站了出来,跟玉容杠上了,“婶子的老虎真是不错,是她们不识货。只要婶子的东西,以后直接拿到我跟前,我一定给个好价钱。”王玉容怒了,“王玉颜!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八两银子,这只艾虎我要定了!”王家的嬷嬷发觉这又是熟悉的节奏,暗叫不好,赶忙出言制止,“两位小小姐,咱们别抢,价格商量好再说,别便宜了外人!”晚了,玉容和玉颜已经进入固定模式,已然刹不住。“十两!十一两!十三两!十五两!”“行了行了...

主角:杜春枝宋垚   更新:2025-03-15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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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春枝宋垚的其他类型小说《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有只起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走哇,”王玉容瞪了嬷嬷一眼,“我诚心要,给你五两银子,成不?”她从小吃好的穿好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说王家没见识?于是直接给了个不错的价钱。本以为这婶子该满意了,没想到杜春枝一脸为难,“做这东西耗时耗力,五两的话,回不了本呢。”“我给六两,”王玉颜站了出来,跟玉容杠上了,“婶子的老虎真是不错,是她们不识货。只要婶子的东西,以后直接拿到我跟前,我一定给个好价钱。”王玉容怒了,“王玉颜!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八两银子,这只艾虎我要定了!”王家的嬷嬷发觉这又是熟悉的节奏,暗叫不好,赶忙出言制止,“两位小小姐,咱们别抢,价格商量好再说,别便宜了外人!”晚了,玉容和玉颜已经进入固定模式,已然刹不住。“十两!十一两!十三两!十五两!”“行了行了...

《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别走哇,”王玉容瞪了嬷嬷一眼,“我诚心要,给你五两银子,成不?”
她从小吃好的穿好的,怎么受得了别人说王家没见识?于是直接给了个不错的价钱。
本以为这婶子该满意了,没想到杜春枝一脸为难,“做这东西耗时耗力,五两的话,回不了本呢。”
“我给六两,”王玉颜站了出来,跟玉容杠上了,“婶子的老虎真是不错,是她们不识货。只要婶子的东西,以后直接拿到我跟前,我一定给个好价钱。”
王玉容怒了,“王玉颜!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八两银子,这只艾虎我要定了!”
王家的嬷嬷发觉这又是熟悉的节奏,暗叫不好,赶忙出言制止,“两位小小姐,咱们别抢,价格商量好再说,别便宜了外人!”
晚了,玉容和玉颜已经进入固定模式,已然刹不住。
“十两!十一两!十三两!十五两!”
“行了行了,两位祖宗!”嬷嬷都要愁死了,这么打下去可不得了,就这俩祖宗,五十两也挡不住啊!
嬷嬷将她们拉开,玉容玉颜吵得小脸通红,都互相不服,嬷嬷道:“咱们就给十五两,再不能多给了。拿回去以后,容姑娘玩儿两天,颜姑娘再玩儿两天,谁都不吃亏。”
“凭什么她先玩儿,应该先给我。”
“凭我比你大半个时辰,凭我先看到艾虎。”
“是我先给的钱!”
得,又绕回来了。
嬷嬷瞪了杜春枝一眼,“别太贪,见好就收吧。”
杜春枝点点头,收了银子,将艾虎交给嬷嬷,然后不经意地掀开竹篮上的盖布。
嬷嬷下意识扫了一眼,差点没吐血!
竹篮里竟然还有一只艾虎,还有一只!
最可气的是,剩下这个颜色更鲜亮,珠子贝壳用得更多,看起来更加精致。
嬷嬷握起了拳,没完了是吧,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王玉容发现还有一只,一把将王玉颜推开,“那只我不要了,我要买这个,我给十八两!”
王玉颜毫不相让,“我出十九两!”
又来了!嬷嬷一边拉着一个,气得直瞪杜春枝,“你明明有两只艾虎,为啥刚才只拿出一只?”
杜春枝无辜极了,“我只是来这边歇歇脚,将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看看。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们要买?我还没稀罕够呢!”
“刚才小姐们争执,你为什么不一并拿出来?”
“你们也没问啊。”
“太鸡贼了,可恶得很!”
“明明是你家强买,怎么还怪我呢?既然这样,银子还给你们,我还不卖了呢。”
杜春枝佯装要走,嬷嬷咬牙道:“这一只也给你十五两!”
杜春枝笑道:“你家小姐已经开到十九两,那四两被嬷嬷吞了不成?”
嬷嬷气得头顶冒烟,直接给了银子,问道:“你是这县上的?姓什么?”
“宋家村的,姓杜。”
嬷嬷脸色立刻变了,这不就是状告田嬷嬷的宋家村杜氏?是了,就是因为她做布偶的手艺好,才打算买她的!
其实今天来青云县,嬷嬷还有个任务,就是悄悄塞些银子,将老田给领回去。一会儿人出来,得知小姐买了杜氏的布偶,这不是往老田心口戳刀子吗?
然而这时候,玉容和玉颜为抢第二只艾虎吵得不可开交,嬷嬷头疼,捏了捏眉心道:“别让我再看到你。”
杜春枝挣了那么多银子,怎么会跟她计较,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她正要走,玉容突然问:“你的竹篮里放的是啥?”
嬷嬷眼睛瞪得老大,还有东西?还有完没完了!
竹篮里是啥?是吓唬赵寡妇的青砖。
杜春枝脑子转得很快,笑着说:“这是放在布偶下边的底座,这种砖跟艾虎放在一处,才能趋吉避凶。”
“嬷嬷,快把砖拿上,咱们买了!”
嬷嬷愁得够呛,“这玩意哪都有,不用给钱的。”
玉容觉得有道理,刚想说不要了,玉颜上前一步将青砖拿在手里。她第一波就没抢过,第二只拿出来,又让玉容抢先拿走,心里这叫窝火。只要能给玉容添堵,她就绝不会错过机会!
玉颜对身后丫鬟说:“给婶子一两银。”然后,她得意洋洋地看着玉容,“我的艾虎不及你的,可是我有底座,你却没有。”
“青砖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我随便找一块就是。”
“那怎么能一样,我手里的这块,是擦得干干净净跟艾虎放在一处的,沾了艾草的香气,可不是什么破砖能比的。更何况你找的那块,指不定被哪个臭汉子拿过呢。”
“王玉颜!我跟你拼了!”
包间里闹作一团,杜春枝拎起竹篮就走,深藏功与名。
两只艾虎大赚了一笔,她心情大好,拎着小竹篮哼着歌,想找个顺路的牛车去镇上,去梆子巷找余家的砖窑。
刚走没多远,她就被几个人拦住,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去宋家村讨债的一伙人。
杜春枝暗叫不好,债主和砖窑都在翠林镇,她选择先去梆子巷,就是想着放债这帮人凶得很,恶事也没少做,契书对他们来说啥都不是。万一他们想多吞银子,对自己下黑手,不就麻烦了?
她的武力值就那么回事,在乡下跟婆娘们斗殴是没问题的,一对三勉强能赢。揍宋垚那种弱鸡也算游刃有余,打他们家一窝都没问题,但是面对一群打手,她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所以杜春枝打算回镇上后,先还掉砖窑的钱,再跟余庆借两个人壮胆。余庆那孩子热情得很,又仗义敞亮,肯定能帮这个忙。
只是没想到,刚出茶馆就被人盯上了。
为首的依然是那个胖子,他也没想到今天带人来县里催债,竟然有意外收获。“杜春枝,你该还钱了吧?”
杜春枝让自己镇定下来,笑道:“几位兄弟,这还还没到最后期限呢,我正忙着赚钱,一定如期还上。”
胖子冷笑,“少废话,你刚到县城就被咱们盯住,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刚才在茶馆,你不是狠狠敲了一笔?赶紧拿出来,兄弟们好回去交差。”

“你说我要啥,”杜春枝笑了,“锅碗瓢盆,床柜板凳。你也别小气,凡是家里能用的,都见面分一半。”
宋垚气得脸都绿了,“杜春枝,你别蹬鼻子上脸!家里拢共两亩地,全都给了你,这就相当于十几两银子!你还额外又要了十两,你现在比我都富,还不知足?”
“你说的跟我现在办的是两码事,你给田给钱,是为了换柳茵进门;我来分些家当,这才是和离该做的事儿。”
“你想都别想!和离书早就签完,那上面没写的,你也别想要。你要是不守规矩,我们宋家村可容不下你!”
杜春枝才不怕他威胁,笑着说:“你要是不愿意,我把和离书撕了,咱还跟原来一样过。”
宋垚吼得老大声了,“户籍都改完了!你还想回宋家?荒谬!做梦!妄想!”
杜春枝点点头,“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垚跟宋真卿对视一眼,咬牙道:“你不客气,我还不客气呢!既然你自个儿送上门来,我就先打一顿再报官,告你强抢民宅!”
杜春枝觉得这词怪怪的,但这会儿没工夫深究,抡起刚捡的树枝就冲上去,咔咔就是干。
农妇力气很大,弱鸡只配挨打,那树枝比手腕子还粗,挨一下就是一道紫红的印子。
宋垚父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被揍得抱头逃窜,杜春枝狂揍宋垚,把狗东西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又一脚踩在宋真卿背上,用树枝抽他的腚。
“嫌我土包子不识字?嫌我不如那个柳茵?你衣服都是谁洗的?你吃的饭都是谁做的?一个败家子瞧不起亲娘,考不上秀才就对了!这要是叫你考上,那才叫没天理呢!”
宋垚一看儿子挨揍,抱着脑袋过来救儿子,宋真卿趁乱跑去请救兵。
白眼狼孽子跑到院子,猛地被院中男人吓了一跳,“你、你来干啥!”
赵老六如实作答,“来帮忙抄家。”
宋真卿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他连杜春枝都打不过,赵老六就更别提了。跑吧,反正一切都有爹扛着。
宋真卿撒腿狂奔,杜春枝在屋里吼,“赵老六,你怎么不拦着?”
老六特别淡定,“事先说好的,我只管搬东西。”
行吧,拦人是另外的价钱。杜春枝找了根绳把宋垚捆上,开始在宋家扫荡。
她拿了自己的几件旧衣、俩碗俩盘几双筷子一口锅,又拿了绣绷还有针线笸箩,防雨的蓑衣劈柴的斧,炒菜的锅铲舀水的瓢......
这些东西都是旧的,好在柳茵为了加入这个家,也下了些本钱。
老宋婆没舍得用的新棉被一床,书房刚打的新书桌一张,还有宋真卿的新木床......既然柳茵孝敬了,咱就别客气,都拿上。
宋垚被捆着动不了,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杜春枝,那些不是你的,你怎么全拿走了?”
“但凡这屋里的,都应该是和离前你我共有的,怎么就不能拿?我只拿了一张桌子,不是还给你留了一个?被褥也没多拿,你们家不是还有吗?”
说着,杜春枝皱了皱眉,“不行,我觉得我有点儿吃亏,还是拿少了。”她又去厨房翻找,找到宋老婆子藏起的半罐猪油,拎走半袋糙米两斤棒子面一小袋干菜,又去书房抢了几本书。
“拿上拿上都拿上,猪油炒菜,书本用来点火。”
赵老六一句话都不说,闷着头只往外搬东西。又到大门口叫住几个疯跑的熊孩子,让他们喊人来帮着抬。
村里的汉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同时也觉得宋垚卖妻实在掉价,很快跑来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帮着杜春枝把东西搬到新的住处。
杜春枝临走时踹了宋垚两脚,“你自己说,我分走一半家当,是不是你情我愿?”
宋垚被捆在桌腿上,头疼肝疼心也疼,脸都是抽抽的,“你那叫一半吗?家里就那点儿好东西,都叫你划拉走了!还有我的书!你还给我!”
杜春枝静静看着他,慢慢举起那根树枝。
“好男不跟女斗!我宋垚在此立誓,总有一日,我要夺回我的一切!”
行,杜春枝点点头,最后在圈里抓了两只鸡,又抱走了跟在屁股后的小黄狗。
宋垚痛心疾首,“土匪,这是个女土匪!”
杜春枝回到村口破房子时,来帮忙的都走了,东西都堆在门口。她归置了一番,破屋总算有了些家的模样。
可是房子没有院墙,院里长期没人打理,草都长到一人高。
屋顶的瓦是烂的,白天晚上都透光,遇上下雨会更要命。隔壁那个院子倒是不错,院墙垒得结实,瓦也齐齐整整的。
这一带零星住着几家,都是村里的外来户,杜春枝记不清旁边住的是哪一家。但邻里邻居的,总要相互帮衬,于是她敲响了邻居的门。
“咣当”,门开了,杜春枝望着比自己高一头多,铁塔似的赵老六,讪笑道:“原来你住我隔壁,幸会,幸会。”
她赶紧掏出铜板,数了五个板子递过去,“说好的酬金。”
赵老六收好铜板,半点不客气,“还有包子。”
“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杜春枝笑道:“我这就给你拿来。”
她转身就走,打算把凉包子热好再送来,回到家才想起,这破房子很久没人住,灶都塌了!
其实可以去赵老六家借火,但是这年月流言害死人,孤男寡女的不合适。杜春枝想了想,分出一半包子,又撕了一半油纸包好,用树枝挑着伸过院墙,然后咳嗽了一声。
老六不愧是老六,听到动静马上会意,取走了树枝上的吃食。
杜春枝将就着填饱肚子,小黄也跟着炫了个大包子,满足地在地上打着滚,杜春枝伸手摸了摸狗头,心里开始琢磨:
女人独居,又是在村口,太不安全了,院墙必须马上修好,还要弄些陷阱什么的防止坏人晚上爬墙。
看这天气,过不了几天就会下雨,房顶子也得快点修好。
她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儿,让宋家吐了十两银子出来,不然连修房子的钱都没有。

杜春枝两天没出门,窝在家里缝制艾虎。离还账的期限越来越近,她却一点儿都不着急。
直到第四天,杜春枝家的大门才打开。她手里挎着个竹编的篮子,上面还盖了块小花布,穿的虽是旧衣,却也整洁干净。
她刚出来就遇到赵寡妇,嗑着瓜子怪腔怪调地说:“呦,大宅子里的老封君出来啦。”
杜春枝迎了上去,“可不是嘛,我出来瞧瞧宋家村阴阳怪气女斗士。”
赵寡妇往地上扔着瓜子皮,眼睛盯着杜春枝的竹篮,“你那盖布底下是啥好东西?你可别吃独食,咱们得见面分一半。”
赵寡妇认为,杜春枝能修那么好的砖墙,手头应该特别宽裕,肯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这娘们嘴馋,这几天时常过来敲门,想看看杜春枝吃啥,奈何对方不理她,总是假装家里没人。赵寡妇只好在附近溜达,这一回,总算让她给遇见了。
杜春枝把手伸到盖布底下,摸出块青砖,凑近赵寡妇说:“有件事儿,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你千万别传出去。”
赵寡妇眼睛立马亮了,“好好好,我肯定把话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往外传!”
“我现在可暴躁了,”杜春枝神神秘秘的,将声音压得更低,“我总想往别人后脑勺上拍砖,这几天怎么也压不住,要不你让我拍一下?”
赵寡妇嗖地往后蹦了一大步,脸都吓白了。
什么暴躁,是煞神附体吧?
她越想越对味儿——杜春枝以前木讷得很,几棒子都打不出个屁。前几天突然爆发,打儿子踹宋垚,还把老宋婆关进衙门,多邪性啊!
别说,真可能是煞神啥的,谁家好人随身带着板砖呐!
赵寡妇越想越怕,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散布小道消息。
“可了不得啦!咱宋家村出大事儿啦!杜春枝被煞神上身,要拍咱们后脑勺!闭关两天都压不住!我亲眼看见她眼睛变绿,张着血盆大口......”
见那碎嘴子跑远,杜春枝将砖块放回竹篮。
她知道赵寡妇就在院子外头,故意吓唬她。自从搬到村口,没有一个晚上是安生的。
虽然修好了墙,却每晚都能听见院外的动静,小黄叫得很大声,每次都会把隔壁赵老六吵醒。
杜春枝知道,偷偷摸到这边来的,无非是村里那几头蒜。
自己一个女人独居,的确太危险了。
刚好赵寡妇在,借着她的嘴散布一些消息,能将那些人吓退最好,如果再恬不知耻,那咱们也不必客气。
她提着篮子前往渡口,赵老六的船正停在那儿,他早上已经往返一次,这已经是第二个来回。
船上最多坐十个人,几乎坐满了。赵老六见她来,指了指脚边的位置,“坐那儿吧,里边没地方。”
杜春枝答应一声坐下,赵老六开船摇橹。水面上微风轻荡,老六的胳膊在杜春枝眼前晃。
挺有劲儿,挺爷们!
赵老六问:“你要去县里?”
“是啊,还欠着砌墙的钱呢,总得想法子还上。”
老六瞥了眼她的竹篮,“往里边放一放,别掉河里去。”
杜春枝答应一声,将篮子往里拽了拽。村里其他人热络地聊着天,时不时调侃几句,引得满船大笑声。
很快到了青云县,老六停好船,喊住了杜春枝,“余庆家的砖窑在梆子巷,你要是挣够了钱,就直接去那儿。”
杜春枝:“......”
还带这样的?
他是在催我还钱,还是相信我能挣到钱?
杜春枝挎着竹篮,去县里的风筝铺子。
上辈子的她,此时应该在王家做布偶,并没机会出门。但是她刚被卖去几天,所以牢牢记得,王家小姐为了买到惊艳全县的纸鸢,特地跑来了青云县。
她状告田嬷嬷的时候顺便在县里踩过点儿,知道风筝铺子在哪儿。她还知道,两位王小姐买完东西会跑到对面茶馆休息,喝茶的时候因为谁的风筝好看吵了起来,最后俩风筝全扯碎了。
杜春枝直接去了茶馆,来这儿歇脚的人不少,有的农户干脆坐在大门口小板凳上,端着大碗喝一文钱兑了水的茶汤子。
找了个正对门口的位置,确保一进门就能看见。她坐下要了碗三文钱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喝着。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对面,从马车上下来几个人,杜春枝都认识。
穿黄裙的小姑娘是王玉容,蓝裙的是王玉颜,正是杨柳县王老财家的双生女儿。
两位小姐刚满十二岁,因为王老财老来得子,又是对儿双胞胎,所以养得十分娇纵,遇见什么都要抢一抢。
杜春枝盯着对面看,没过多久,王玉容和王玉颜选到满意的风筝,朝茶馆走来。她们身边的丫鬟和嬷嬷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她们俩磕了碰了。
杜春枝掀开竹篮上的盖布,拿出一只艾虎摆在桌上。
王玉容第一个进来,正想要个雅间,一眼看见了小老虎。那小东西憨头憨脑,蹬着大眼睛,浑身流光溢彩,稀罕死个人!
她眼睛一亮,几步抢过来,大声道:“这是你的?卖不卖?”
这时候,王玉颜也瞧见了,直接拿出一角银子,“这个我买了。”
“是我先瞧见的。”
“你只问买不买,我可是直接掏了银子。”
“你别跟我抢。”
“咱俩什么时候不抢?”
她们俩这顿嚷嚷,茶馆里的人都往这边瞧。杜春枝见怪不怪,笑着说道:“二位莫要起争执,咱们不妨找个人少的地方谈谈。”
“老板,带我们去包间!”
一行人到了包间,王家的嬷嬷道:“我们小姐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给你五十文,怎么样?”
一只艾虎,光材料就将近一两银子,她可真敢给价。
杜春枝笑笑,“早知如此,我都不跟你们上来。这艾虎的用料做工都不一般,虎身用的是各色锦缎,上面还嵌了珠贝。看你们的衣着打扮,还以为有些眼光,没想到见识居然这么浅。”
她起身就要走,“好东西可不能糟践了,你们还是找粗布缝的艾虎吧。”

杜春枝道:“大门口那个好汉,快帮我把那婆子按住。”
好汉抬手,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夸擦把田嬷嬷按在地上。
杜春枝微微一笑,“里正叔,现如今的律法允许奴婢买卖,可是却不允许良民被卖,是吧?”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之前处理宋家的事儿,宋怀瑜多少还有些顾忌,但田嬷嬷是外县的老婆子,他有什么可维护的?
“没错,为了避免良民被卖,要当面验证身份。如果不是奴籍,也必须是自愿为奴,还要有几个保人担保,如果发现良人被拐,保人也要被问罪。”
“里正叔,还是您见多识广!我就不懂这么多!”
杜春枝一顿马屁拍上,又道:“这老婆子明明知道我是良家,却存着将我卖作奴婢的心,今天敢买我一个,明天就敢买咱们一村!这事儿不能算完,我这就去县衙告状,咱们宋家村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这番话说出来,宋家村群情激奋,宋怀瑜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阻止已经晚了。
村里那位“好汉”押着田嬷嬷,撑起船直奔县衙而去。想看热闹的村民也搭帮结伙,有的走水路,有的走陆路,都往县里去,想赶在日落前吃完这个大瓜。
宋怀瑜猛地一拍大腿,坏了,杜春枝不只是想把田嬷嬷送进去!
试想一下,县令审案,能不问缘由吗?论起前因后果,能绕过宋垚一家吗?
无论是取证还是问责,绝对跑不了他啊!
宋怀瑜能想到这些,宋垚自然也能想到,他苦着脸说:“里正叔,咱们得把那婆娘抓回来。”
“抓啥呀,你根本躲不过,还是省点儿事儿吧。我给你指条道,你直接去县衙认错,只管认罚,兴许还有救。”
杜春枝去县衙报官,县令收集证据,还去临县找了王家的人来。
案子审了两天,田嬷嬷咬定是自己的主张,揽下了罪责,将王家撇清。
田嬷嬷挨了十板子,入狱收监。
宋老婆子怕影响宋垚前程,也说这事宋垚不知情,暗地里塞了银子疏通。
她也挨了十板子,入狱收监。
这件事以两个老太婆被猴起来为结局,杜春枝不太满意,但也不再恋战。
此时自己只是一介草民,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想彻底复仇,得变得更强大才可以。
买卖村妇案就此结案,杜春枝没有立刻回村,而是在县城逛了一圈。
上辈子她很少出门,即便到县城也是为了卖粮,每次都匆匆来匆匆走,从没好好看过这地方究竟多大,集市有多热闹,有什么新衣裳,有哪些美食。
这一次,她记住县城的铺子,将和离时宋垚给的银子拿出了二两,尝了些小吃。
她买了上好的丝线和各色料子,然后买了对小小的耳坠子,还买了几个大包子。
逛够了,她将东西收拾好,回村!
在宋家村和县城之间往返,走陆路都要先到镇上,而坐船却可以直达。杜春枝找到渡口上了小船,发现摇橹的正是昨天帮自己按住田嬷嬷的那位“好汉”。
这人是外来户,姓赵,村里人都叫他赵老六。
赵老六高大健壮,平日里不苟言笑,独来独往。即便摆渡,也只是闷头摇橹,始终跟村里人保持距离。
杜春枝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付了船钱坐在里边,大概等了一炷香,陆续有宋家村的人上了船来。
见到杜春枝,村里人难免拿她打趣。杜春枝可不是当年那个老实任人欺的面瓜,别人揶揄,她便卖惨哭穷骂宋垚,问她以后作何打算,她说吃饭睡觉骂宋垚。
她不在意,别人也就打个哈哈便翻篇。
一行人回到宋家村,杜春枝下了船,她挽起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从路边捡了根棍子。
和离的时候分了地,可家里东西还没分呢。
里正虽然给了个住处,但那破屋子荒了几年,半点儿人味儿都没有。漏雨的房,斑驳的墙,门丢了半扇还没有窗,那叫一个家徒四壁!
自己虽然还有银子,但她不打算用这些置办家具,衣裳被褥锅碗瓢盆柜子箱子从哪儿来?肯定是找宋垚要啊!
村里人都回家去了,赵老六停好船,正好从渡口过来。
杜春枝想了想,说道:“老六,你那天帮我按住田老婆子,我还没谢你呢。”
赵老六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好汉,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不能。”
杜春枝的战术一点儿都不迂回,“我给钱!”
“帮什么忙?”
“劳您帮我抄个家。”
“宋垚家?全抄不行,里正那儿说不过去。”
“那就抄半个,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搭把手。”见赵老六不动,杜春枝又道:“不让你白出力,五个铜板,行不行?”
老六:“......”
“再给俩包子,不能再多了。”
“我只管搬东西,其余的不管。”
“行行行,东西我来要,我指啥你搬啥。”
两个人商议妥当,直奔宋家。为了避嫌,杜春枝在前面走,老六远远缀在后头,就跟不认识似的。
宋家父子早就回来了,宋老婆子还在县里关着,家里没人做饭。俩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歪在桌子旁唉声叹气。
“爹,那女人怎么那么凶?简直就是个母夜叉!”
宋垚揉了把脸,“谁知道呢,幸亏撵走了,不然留在家里就是祸。”
“契书这事儿蹊跷得很,杜春枝怎么识破的?是不是你说漏嘴了?”
“我说漏?我啥都没漏!说不定是你去找她的时候露出马脚,让她起了疑心。”
“我也啥都没说。既然咱俩都没漏,那就是我奶说的。”
“有可能,早知道这事儿不带她。”
俩人饿得头昏眼花,打算豁上脸,去里正家讨口饭吃。好歹是村里的读书人,宋怀瑜还能眼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他们正要走,杜春枝打上门来。
宋垚吓了一跳,这娘们分走了田,拿走了钱,还来干啥?
“既然是和离,我拿走点家当总不过分吧?”
宋垚都气哆嗦了,“你、你还要啥家当?”

“妈,快醒醒,家里有天大的好事儿!”
杜春枝茫然睁开眼,看到了宋真卿,
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孝子!
宋真卿拽着杜春枝就走,边走边说:
“家中这会儿有贵客,你机灵点儿,爹叫你干啥你就干啥。”
这场景过于的熟悉,杜春枝心中一凛,猛地把胳膊抽回来,四下看了看。
这是宋家村的地头!
有她侍弄的庄稼,还有自己堆好的草垛!
在看面前人,眼前的宋真卿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宋真卿说,家中有贵客!
老天有眼!
她这是回来了,回到被卖的那天!
杜春枝深吸一口气,
所谓的贵客,不过是临县富户王老爷家的管事嬷嬷田氏。
王家本打算买几个玩偶,却没想到她那渣夫竟把她给卖了!
可怜那时她大字不识一个,糊里糊涂就在契书上按了手印。
她天真地以为是王家算计,拼命赎身,期间吃尽了苦楚。
挨了不知道多少打,多少的磋磨......
几番险些丧命!
但她心中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回家。
和他们父子团聚!
她拼命的攒钱,给他们父子寄去,想要他们从中周旋。
终于十几年后,她得了机缘,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却发现宋垚早就另娶他人,儿子也管别人亲昵的叫着母亲!
原来,
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丈夫和儿子的算计!
“我和茵娘两情相悦,当年若不卖你,哪能腾出位置娶她?”
“你虽生了我,却粗俗不堪,根本比不上我母亲的一根手指头!”
父子二人花着她的卖身钱,又大言不惭地斥责她。
他们锦衣玉食,吃香喝辣,“母”慈子孝。
自己粗布短衣,吃不饱,穿不暖,为奴为婢数十载!
杜春枝她急火攻心,竟这么气死了!
大概是上天听到她的不甘,让她又回到宋家村!
此时契书还没签,她还有机会!
杜春枝抄起路边一根柴火棒子,兜头就往宋真卿身上招呼。
宋真卿连挨好几下,气得大吼:
“你疯了吗!我特么是你儿子!”
杜春枝才不管他说什么,扯着宋真卿的衣领子往死里打!
等打爽了,累了,她才收手,想到等会儿还有场恶仗,她极力平复心绪,
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的儿?娘没睡醒,把你当成恶人了。”
宋真卿被打的鼻青脸肿,想着一会的事情,强忍着怒火,头也不回地去告状。
杜春枝远远缀在后头,慢悠悠推开了家门。
院落干净,养了鸡鸭,一只小黄狗乐颠颠跑来,跟在她身后直摇尾巴。
这便是困了她十几年的地方。
她十六岁出嫁,宋垚自诩读书人,不下田不干活,天天举着书当大老爷。
家中一切都是她操持,
要管着好吃懒做的婆婆和小姑子,
还要把挣的银子都用在丈夫科举上。
但,夫家嫌她是土包子不识字,儿子断奶后不让她亲近。
宋垚和宋老婆子对宋真卿极其溺爱,把这孩子惯得目中无人,
尤其看不起自己这个亲娘。
上辈子她在王家挨饿挨打,月钱被宋垚搜刮,
他们榨干她的血汗,
却痛恨她的淳朴,嗤笑她的无知。
这一次,她要把两辈子的债,都讨回来!
杜春枝进了门,和上辈子一样,
宋老婆子穿着她亲手做的绀蓝的新衣,宋垚身穿松绿儒衫,手里一把折扇,一派附庸风雅的调调。
两人的眼底都是笑意。
宋真卿肿着脸站在后头,气得直咬牙:
“爹,她打我!”
宋垚摇着扇子笑道:“皮猴子,准又是去哪里疯了,你娘平日最疼你了,怎么舍得打你!”
“来,春枝,快来见过客人。”
王老财家的田嬷嬷点了点头,“王家是冲着她的手艺来,得先看看她做的物件。”
宋垚使了个眼色,宋真卿赶忙回房拿布偶出来。
那是杜春枝做的兔儿爷。
这玩偶针脚细密,做工精巧,跟活了似的。
宋真卿:“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田嬷嬷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契书,“那就别耽搁,把手印摁了吧。”
宋垚看着那文书,干咳了两声,
“春枝啊,是这么回事儿。为夫要科考,可这家中......实在是捉襟见肘......”
宋老婆子撇了撇嘴,接口道:“不用跟她打商量,她粗手笨脚的,也就针线活还能入眼,能被人家看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王大老爷心善,不在意养你这闲人,这么好的事儿,还不快谢恩!”
上辈子说到这里,杜春枝千恩万谢地按了手印。
此刻她却不动,冷笑着看着家里这几头蒜。
宋垚尴尬地摇了摇扇子,再次问道:“春枝,你可愿去王家帮工两年,以解家中困境?”
杜春枝指了指嬷嬷手中的布偶,
“这不算我的手艺。”
不是她做的?
田嬷嬷满脸怒意,宋垚连忙打圆场:“这个兔儿爷是春枝十几年前做的,想必是觉得老旧,想给嬷嬷缝个更好的。”
田嬷嬷点头答应,杜春枝拿来针线笸箩,又找出几块碎布。
“唉,这里面要塞棉,家里可没有现成的。”
宋老婆子赶忙道:“我这就去借!”
老家伙刚走,杜春枝又道:“白线也不够用。”
宋垚指使儿子,“快去借些线来。”
宋真卿没法子,只好出门。
他刚走,杜春枝又道:“唉,花布也差了一些。”
宋垚气了个倒仰,咬牙道:“我去!”
把姓宋的都派出去,杜春枝也不理王嬷嬷,裁好布片开始缝布偶。
王嬷嬷干坐着,清了清嗓子问:“就用白布缝啊?”
“嗯。”
“能好看吗?”
“是素了点儿,但素有素的好。”
“还得穿衣服吧?”
杜春枝笑笑,“要不你来做?”
王嬷嬷一口气滞住,气得翻了个白眼。
杜春枝做得飞快,田嬷嬷眼睛都不够用了,只觉得这位娘子手都缝出了残影。
就见杜春枝把针线往桌上一撂,“成了!”
杜春枝将布偶交给王嬷嬷,笑道:
“这个就给你家主母吧,她要是看谁不顺眼,贴上那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扎小人了!”
田嬷嬷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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