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敞杨姣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古代:从直播带货开始周敞杨姣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一晌贪欢one”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刚说一半,就听屋外刀柄敲击门框的声音。“当当当......”“吵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想活了?”“都给老子老实点儿。”众人皆是一懔,顿时都没了动静。账房吴却反身上前,贴在门边恭敬询问:“这位官爷,请问......”“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们造化了。”外面官差不等说完,已知他要问什么,直接粗暴打断。账房吴只好吞声。屋中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刚才一闹,这些人都暂时忘记是身在何处,然而官差这么一吼,又把他们拉回现实。“咕噜噜......”“咕噜噜......”更有人饥饿难忍,从昨天早上被搜查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天两夜水米未尽了。饥饿加上前途未卜,谁还有心思看热闹?一时间大家又都站在了同一条船。“老先生您看我们这情况......?...
《穿越古代:从直播带货开始周敞杨姣完结文》精彩片段
话刚说一半,就听屋外刀柄敲击门框的声音。
“当当当......”
“吵什么?”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想活了?”
“都给老子老实点儿。”
众人皆是一懔,顿时都没了动静。
账房吴却反身上前,贴在门边恭敬询问:“这位官爷,请问......”
“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们造化了。”外面官差不等说完,已知他要问什么,直接粗暴打断。
账房吴只好吞声。
屋中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刚才一闹,这些人都暂时忘记是身在何处,然而官差这么一吼,又把他们拉回现实。
“咕噜噜......”
“咕噜噜......”
更有人饥饿难忍,从昨天早上被搜查开始到现在,已经一天两夜水米未尽了。
饥饿加上前途未卜,谁还有心思看热闹?
一时间大家又都站在了同一条船。
“老先生您看我们这情况......?”伍哥是这些人中地位仅次于账房吴,但心中难免惴惴,也忍不住要问年纪最长的上一句,求个安慰。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诸人心里早没了主意,都不免心下惶惶,跟着竖起耳朵看向账房吴。
“唉,”账房吴先重重叹口气,然后一脸痛心疾首,“我们东家断然不会干出私藏奸细、通敌叛国之事,这个大家伙肯定也都知道。”
众人纷纷点头。
账房吴拿眼一扫,缓缓摇头:“昨日事发之时,老朽本也没在意,只当是这些个府衙差役又缺了进项,找个由头填补,不过是名目越大,打点的银两越重罢了。可是现在嘛......”
“现在怎样?”有人忍不住催问。
账房吴也不是要卖关子,而是自己也疑惑,只能话锋一转:“不好说,实在不好说。诸位也该知道,如今是战时,但凡牵涉到‘蜃国奸细’四个字,尤其还是战时,谁能捞个好?”
“轰”的一下,众人更是惶惶无措。
昨日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反复讨论过。
那时,账房吴先生还保持乐观态度,安慰众人。
可现在不同,一夜过去,还是没个说法又不放人,也许事情就严重了。
一时间,有人颓然坐到了地上,有人抱膝垂首。
本来围观的所有人都跟着缓缓散开。
周敞眼尾觑着狗熊男,防他还要报复。
狗熊男在这种气氛之下也再顾不上计较,待要退回他刚才躺睡的墙角,又是一阵恶心,只好远远又重新找了个位置干坐。
周敞还是觉着多少便宜了这厮,但也只能就此打住。
转过头来,弯腰也给账房吴拢了一堆稻草,扶他重新坐回地上。
随着她也跟着坐下,忽然脑中系统声音响起:“叮,客户下单菩提手串一枚。”
“菩提手串?”周敞左右寻找。
一眼就定位在账房吴的手上。
账房吴正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串黄色圆珠手串,攥在手里捻动上面布满黑点的串珠。
“佣金多少?”周敞第一次就忘记问佣金了,结果费了那么大劲儿,就给了一两。
“八两。”视点系统直接报出数目。
八两?
比起第一单的一两佣金,已经不知翻了多少倍。
但周敞并不满意:“显示‘九流排行榜’,我要先看一下。”
她始终记不住这个鬼排行榜的全称。
这次视点系统也没计较,直接显示。
周敞还是十分务实,直接向榜单最下方找过去。
她现在的等级是“下九八”,“下九七”刚才也已经看过,并不能让她不满意。
直接又往上看两级。
下九六:杂事、跑腿、长随......
下九五:商贩、劳力、手工......
周敞上次就发现,每个等级,行业和职位都有重合之处。
“下九六”等级上的身份,还是脱离不了给人当奴才的命运。
“下九五”等级就又好上一些。
周敞第一眼就看中了“商贩”二字。
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是做个商贩,至少不用再给人打工。
周敞再往后面“价格”一列瞧去。
下九五价格:15-30两
也就是说,想要一个商贩的身份,最低得十五两佣金。
周敞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二六十二、二七十四、二八十八,不对......,八加八......”
前世就是个顶级“数学渣”,十以内的加减法口算都费劲儿,得靠数手指头。
至于九九乘法表,直到现在也还是含含糊糊。
“十六。”视点系统忍不住直接给出答案。
“对,十六,”周敞如释重负,“你刚才说,菩提手串佣金八两?”
“对。”如果视点系统有情绪,现在肯定已经不耐烦。
“那就是手串佣金得翻倍,”周敞本着“见面砍一半”的原则,现在反着用,“嗯,十六两、十五也行,就算十五两好了,正好够我升到‘下九五’等级。”
视点系统很是爽快:“不行。”
“那就把‘下九五’等级价格打个对折,八两佣金怎么样?”周敞等于又说了一遍废话。
视点系统也同样不废话:“不行。”
“这手串要到手,我自己也是要花银子的。”周敞摸了摸里怀。
结巴伙计身上倒还真有的银子,是前日早上,官差临上船之前,账房吴先生提前发给他的酬劳。
视点系统:“位面两边货币单位并不相同,并不能通行计算。”
“不行的话,我拒接此单。”周敞抱臂,语气坚决。
虽然急着想要换身份,但比起之前的歌舞伎身份,现在好歹是个平民。
歌舞伎随时都面临尊严和生命丧失的危险,甚至尊严重于生命。
而一个小伙计,不过日子穷了点儿,并无尊严底线和丧失生命的双重忧虑。
系统若是不肯,她也不必费劲儿,干等着从这里出去再想办法就是。
“成交。”视点系统似乎停顿了零点一秒用来思考,又似乎根本没有停顿。
“成交。”不管怎样,周敞心中暗喜。
初次试探,没想到这鬼系统还真能讲价,那么以后就是有更多机会可以商量。
敲定订单,她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把“货源”搞到手。
这并非正常买卖,即便是自己愿意出银子买,也要有个正当理由才行。
那边账房吴却已经盘膝而坐,捻着手串,口中念念有词。
人在困境的时候求神拜佛,可以理解。
忽然周敞眼睛一亮,她除了数学不行,在其他方面自认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绝不能等进了青楼才搞到木簪。
“软的不行,来硬的。不行就抢吧。”周敞拧眉攥拳对自己说。
这个身体年纪虽小,但她前世也不是吃素的。
舱室中,空气霎时紧张到了顶点。
柳娥不知是否看出她心思,一手按在她就欲起身的膝头,笑着打圆场:“说起来,刚才有惊无险还多亏了妹妹。既然妹妹那么喜欢这木簪,我的与她的是同材质的,不如送给你。”
说着话,她颇有诚意的取下自己的木簪,递到周敞面前。
可惜位面另一边客户要的不是这一款。
周敞直勾勾只盯着杨姣头顶,一错不错。
杨姣被盯得发毛,不自觉取下自己的头簪,却仍不知所措,紧握手中。
柳娥便又拍拍杨姣手背:“咱们既然已经成了姐妹,还是和气为上,不如这样,我的给你,你的给她,这样如何?”
杨姣抵挡不住周敞灼灼目光,最终点了下头。
柳娥便先将自己手中的飞鸟木簪塞给杨姣,然后又从杨姣手中取过桃花木簪递给周敞。
周敞一秒不耽搁拿在手中,同时将自己的塞给柳娥:“我的虽不值钱,也先给姐姐,日后有了机会,一定补给姐姐。”
柳娥一笑:“妹妹不必放在心上,这种木植随处可见,不值什么。”
周敞得了桃花木簪就懒得再多费口舌,一扭脸去找系统:“显眼系统,我已拿到木簪,然后呢?”
“是视点系统。”视点系统纠正,也不忘解释,“将东西双手握于手心,专注凝神,想象将其放入眉心即可。”
周敞一秒都不想耽搁闭上了眼睛。
视点系统:“我建议你等到没人的时候。”
“不用。”周敞稍加整顿姿势,盘膝而坐,准备集中注意力。
“物品凭空消失,你不怕引起麻烦?”视点系统再提醒。
周敞根本没把那二女放在心上:“不用。”
视点系统便不再出声。
周敞凝神敛气,双手交握,将桃花木簪至于掌心,试着想象将其放入眉心。
“咣当——”正在这时,船身猛烈一晃。
“咚咚咚......,巡检搜查、巡检搜查......”紧跟着是一阵嘈杂脚步声。
船身起伏,好像有无数人跳上船来。
周敞无奈睁开眼睛,这还怎么集中注意力?
下一秒,“呼啦”一声。
舱门被粗暴拉开。
一个身穿灰色差役短打的男人高声喝命:“都出来,搜查。”
隔壁已经传来女人的惊呼声,走廊甲板上已经有人被驱赶往上面甲板上走。
一旁的杨姣和柳娥不敢耽搁,战战兢兢起身。
周敞也只好跟着从地板上爬起来。
刚才一直坐着还好,如今一动,浑身都疼,腰和肋骨都像是断了一般,好在人没散架,也挺着往外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条船的人都被驱赶上了船头,分男女两边而立。
“呼啦啦”数十带刀的差役在船中跑上跑下,四处搜查。
一个身穿深红官袍,山羊胡、小圆眼的中年男人站在甲板中央,身后簇拥着十几威武官差,气势逼人:“本官刑部主司吕斗量,今日刑部联合护城司搜查,有人举报你们这条船上有蜃国奸细。”
吕斗量长着一双眼睛绿豆大,精光一闪,好像能用眼睛直接找出奸细一般。
还真是人符其名——“绿豆眼”。
周敞躲在众歌舞伎后面,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心念念只想尽快把木簪传输出去。
那边绿豆眼沉声喝问:“你们大掌事何在?”
一个虚白胡子穿湖蓝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上前,躬身拱手:“参见吕大人,小人是这艘商船也是邀月坊的大掌事曹荣。”
绿豆眼眼尾一挑:“你可有所举报?今日若有主动揭发者,重重有赏,若无人检举,一经查实,涉此相关人员一律从重处置。”
曹大掌事再躬身赔笑:“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隆裕元家的商船,一向奉公守法。此番船程乃是从西南一路北回锦都。那蜃国在东北沿海边外,草民的船可是连边儿都没沾到,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说着话,从袖口中掏出一张银票,隐晦塞给吕斗量。
绿豆眼顺手将银票塞入袖口,脸上却不减冰霜:“任你什么隆裕元家,如今我临国正与蜃国交战,蜃国多有奸细渗透。事关国祚,岂是区区百两银子就遮掩过去的?今日必要查个清楚。”
这是嫌给的银子少了?
周敞看不分明。
绿豆眼说完,顿了顿,随即扫视全场,高声喝问:“可有人要举报?”
所有人噤若寒蝉,没人出声。
私藏奸细、通敌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敞本来提着的心却是松了一松,根据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她绝对不是什么奸细。
悄悄又往后稍了稍,闭起眼睛,一心专注传输木簪,却听见绿豆眼的声音拔高:“既然无人主动举报,那就给本官搜,先搜那批歌舞伎。”
嗯?
周敞吓得睁眼,就看到指的正是自己的方向。
“是。”绿豆眼身后官差齐声应答,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声音。
周敞循声找去,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有备而来。
众官差中,竟有四个如男人一般粗犷的女隶。
此话一出,立时引起骚动。
歌舞伎更是人人自危。
“大人,许是误会了,”李掌事一张马脸挤出三分笑容,一步侧身挡在众歌舞伎之前,像男人样对绿豆眼拱手施礼,“这批歌舞伎,都是草民同着曹大掌事,从西南诸府选来的,个个会说汉话又都是柔弱少女,怎会有什么蜃国奸细?”
绿豆眼斜一眼李掌事,山羊胡一翘:“哼,那就从你搜起,是女人都可疑。”
话音一落,四个女隶一齐扑上。
“大人,我......”
李掌事脸色一变,话还没说完,当先两个女隶拉起李掌事两个胳膊,另两个在她身上一通乱摸乱捡,也不知在找什么。
绿豆眼冷眼旁观,上下打量,好似只用他那一双绿豆的眼睛就能看出什么端倪。
一番搜捡,女隶们并没有从李掌事身上搜出任何可疑之物。
绿豆眼也跟着一摆手:“下一个。”
于是后面又上来两个官差,把李掌事拉去一边。
紧接着,四个女隶又拉过一个女子,如法炮制。
绿豆眼捋着山羊胡,精光小眼睛继续打量,同时开口问道:“你原籍哪里?”
那被搜身的女子吓做一团,哆嗦着勉强答话:“奴生在濯阳。”
“濯阳,那里盛产什么?”
“竹子。”
“什么竹?”
“管鱼竹。”
绿豆眼点了下头,似乎对这答案尚算满意,摆一摆手,也就放过。
女子同被官差拉去一边,与李掌事一处。
原来还真是要找奸细啊。
周敞下意识也去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中搜索。
身子却是一阵阵酸痛发热,头脑眩晕。
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桃花木簪没能传输,佣金还没到手,不是还没换身份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意了!
前世,死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说声“bye-bye”。
周敞再次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穿越了。
下一秒,意识融合。
陌生的身体却本能往角落里缩。
昏暗中,一个黑黢黢、络腮胡子、粗壮犹如狗熊般的男人正逼近在眼前。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更挤着三女。
一女正被狗熊男摁在地板上,一女已被摔晕厥,最后一女就是她自己。
狗熊男一扭头就发现了角落中的周敞,嘿嘿一笑:“你还算老实,等着,下一个就是你。”
周敞却被那一脸狞笑惊得一跃而起:“来人,救命啊......”
这具身体十分轻巧,一步就“飞”到了门边。
刚拉开了舱门,脚踝却被狗熊男攥住,猛地往下一拽。
“咣当。”
周敞一个大马趴,半个身子摔在门外。
月光冥冥,挂于中天,河水潺潺,流于脚下,她竟然是在一艘船上。
“救命啊......”周敞扯着脖子拼命叫喊。
静夜之中,除了她的呼救之声,竟不闻半点儿回应。
隔壁也装满了人,难道耳朵都瞎了?
但周敞既然已经知晓了如今的身份,心中也只剩绝望。
陌生古代。
贱籍身份。
即将被送往青楼的歌舞伎。
现在更是还没进青楼,就已经面临受辱的危险。
狗熊男一只手如拽个布偶般,把周敞从地板上拖回来。
舱内两个女子都已经一动不动。
狗熊男单手抓起周敞脑袋往地板上重重一磕:“再喊,就要你小命。”
周敞两眼一黑,头脑眩晕,再发不出声音。
狗熊男冷哼一声,回头去“啃”另一只手下的女子。
周敞扛过一阵天旋地转,这才能再次缓缓爬起。
要么拼死抵抗、要么同归于尽,她是宁死也不愿受辱的。
可惜,这个身体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细胳膊细腿,腿还没对方胳膊粗。
浑身上下一摸索,她拔下了头上的木簪。
把心一横,猛向狗熊男后脖颈刺去。
“啊......”狗熊男吃痛,暴怒起身。
转瞬,周敞整个人飞起,纸片般糊在了舱壁上。
“贱人,你敢扎老子。”狗熊男一手钳住周敞的脖颈,一手箍住她攥着木簪的右手,将她摁在舱壁上。
周敞双脚离地,如一只破败的布偶,决然一笑:“有种,你就弄死我。”
刚死一次的人也不怕再来第二次。
狗熊男一怔,他只想占点儿小便宜,可没想搞出人命来。
“咳咳......”这时,地上的女子缓过一口气来,剧烈咳嗽。
狗熊男回头,生怕哪个再喊出声。
周敞趁此机会,双腿由侧面踢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上狗熊男的太阳穴。
她穿越的这个身份虽然是歌舞伎,却是自小练柔舞的,身子可以软得如面条一般。
狗熊男手一松,往后躲去。
周敞一击不中,摔在地板上。
狗熊男一猫腰抓了个空。
周敞向旁边滚去,同时身子几乎向后对折,再次跃空弹起,撞向狗熊男。
狗熊男趁夜色摸进来,只想占点儿便宜,没预料会遭遇如此激烈的反抗,被撞个趔趄却也正好挡住了门口。
周敞被钳住双臂动弹不得,内心不甘又绝望。
穿越这么个身份,还开局不如一死,也许下辈子还能再换个身份。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就要用头去死磕。
“叮!你想要升级身份吗?”
正在这时,一个清晰的声音于脑海中响起。
“嗯?”周敞定在空中,已蒙死志的心刹那活过来,“有系统?”
没想到穿越必备套餐——系统,虽迟但到。
“救命......”周敞终于又想起还可以大声呼救,同时奋力挣扎。
狗熊男立刻一脚飞起,揣她腹部。
“砰......”再次重重摔在舱壁上。
“你什么系统?帮帮我。”周敞七荤八素站不起来,把全部希望放在系统上。
狗熊男步步逼近。
“你帮帮我、帮帮我......”周敞直接大喊出声。
“......”不闻任何声音和变化。
周敞不禁怀疑刚才是个幻觉,再次绝望。
突然“咣当”一声。
舱室外,什么笨重的东西掉在甲板上。
狗熊男一惊回头。
一个伙计正慌慌张张,目光闪躲,不知所措:“没、没,我,我,什么,什么,也,也,也没看见。”
“既然什么也没看到,就赶紧滚蛋。”狗熊男低吼。
“可、可是,恭、恭桶......打、打、打翻了。”伙计说话实在不利索,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天生的结巴。
“晦气。”狗熊男立刻闻到臭气,顿时兴致全无,以手掩鼻,“还不赶紧收拾干净。”
“是、是、是......”伙计连声答应,情急之下,只好脱下外套当成抹布。
狗熊男再转回舱内,犹不甘心。
周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着舱壁站起身来,双眼赤红。
力有不逮,不如自殒。
她目光移向狗熊男身旁的舱室壁。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自甲板另一端传来:“那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狗熊男听到声音,愤恨瞪了一眼周敞,一闪身消失个无影无踪。
随着话音,一个手提着大木棒,长着一张马脸,面色阴沉的女人出现在舱门前。
“李、李、李掌事。”打招呼的是还在外面擦地板的伙计。
周敞根据身体原主的记忆,李掌事是船上唯一负责看管她们这批歌舞伎的女人。
李掌事用袖口一掩口鼻,语调陡然升高八度:“怎么回事儿?”
“没、没、没,小......的,什、什么都没看......”伙计不等话说完,拎着恭桶和衣服一溜烟也消失不见。
李掌事一张马脸拉得更长,这才扭头借着外面洒进来的月光,打量舱内三人。
李掌事一眼扫过去,不用问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不禁蹙眉。
沉吟片刻,一句话没说,抬手就打算关上舱门。
就在舱门关闭的一瞬,却又不知向谁说上一句:“唉,明天船一靠岸就好了。”
说完,舱门一拉,转身离去。
随着舱门关闭,周敞一屁股坐在地上,周身内外无一处不痛,苦笑自嘲:“什么系统,自己刚才是疯了。”
“在的,”系统的声音再次于脑海中响起,“请先确认绑定‘九流视点位面直播带货系统’,本系统是......。”
“确认。”周敞不等听完,立刻答复。
如今境况,她根本没得选。
“叮,恭喜绑定‘九流视点位面直播带货系统’。”
“以后可称呼我‘视点系统’。”
“叮,新手奖励佣金1两。”
随着视点系统的话音,黑暗中一行行字幕显示在周敞眼前。
等级:下九九
佣金:1两
订单:0
周敞没心思看这些,挪动身体向角落的草席一坐,只关心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可以帮我升级身份?怎么升级,是不是就不用再当歌舞伎了?”
视点系统:“可以,不过需要佣金。”
“佣金?”周敞这才扫上两眼字幕,“等级下九九?”
视点系统:“这是本位面的‘九流视点等级排行榜’,采用视点算法得出,将此位面身份分为三级九等,二十七个等级。”
随着话音,周敞面前又展开一幕长长的等级排列榜。
视点系统接着介绍:“首先是三个大等级——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每个等级中又分从一到九,九个小等级,共二十七等。每升级一个等级,都需要支付相应的佣金。”
周敞从上到下粗略扫过,一眼就瞧见了最下面一行,那是她现在所处等级。
下九九:奴隶、贱籍、罪犯......
下九九价格:0
再往上一行。
下九八:乞丐、流民、仆从......
下九八价格:2-10两
“我已经有一两佣金了,”周敞习惯性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也就是说,只要再赚一两银子的佣金就可以脱离贱籍了?”
视点系统:“没错。”
“现在这个身份,上哪里去搞那一两银子?”周敞现在这个身份是兜比脸干净。
视点系统:“不用你找,等客户下单即可。”
“客户下单?”周敞大脑迟钝才回过味来,“你刚才说你是什么‘位面直播带货系统’?”
视点系统纠正:“是‘九流视点位面直播带货系统’。”
“下单的是位面另一边的客户?”周敞心里一阵画魂,不敢相信,“还是直播?”
视点系统:“没错,位面客户与你同一视角。”
“同一视角?”周敞下意识看向对面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视点系统:“放心,不适宜画面,本系统算法会自动屏蔽。”
“这......”周敞琢磨片刻,也就彻底明白了规则。
她给系统在位面这边直播带货,系统则帮助她改变身份,至于所谓“佣金购买身份”,不过是逼着她不得不干活的手段罢了。
“客户什么时候下单?”想明白这些,周敞在上班和上坟之间,果断选择上位。
“叮,客户下单桃花木头簪一枚。”视点系统直接甩出订单。
周敞心头一喜,旋即却发现问题:“桃花木头簪?在哪里?”
“你视线范围内。”视点回答。
周敞茫然向四周扫去,恍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光竟然已经大亮。
而身旁相拥的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人头上插着一根棕黑色的木簪,簪首上正是一朵桃花。
“你是说下单的是别人脑袋上的簪子?”周敞盯着桃花头簪问系统。
视点系统:“正是。”
“难道她也是个带货主播不成?”周敞只能冒出这个念头。
视点系统:“每个位面只授权一人,不过货源确实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到手之后传输回位面。”
周敞还在发懵:“客户下单的是别人的东西,我有什么办法?”
视点系统:“那是你的问题,想赚佣金就得想办法把货源搞到手。
KAO......
大坑啊......
位面传输、空手套白狼。
这是什么疯子天才想出这样带货的馊主意?
呵呵,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古董库,但没一件是她的。
周敞心中又是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要木簪,我也有。”周敞忽地又想起她自己的,昨晚被当做武器的木簪,划拉着从脚边捡回来。
视点系统:“客户下单指定物品。”
周敞下意识又扫向对面另一个女子,她头顶上也是一根棕黑色木簪,簪首一只飞鸟,样式不同。
“不是那只,客户下单是簪首桃花的。”视点系统立刻提醒。
“好吧。”周敞别无选择,只得揉揉脸,摆出“套近乎”标准笑脸,冲向对面二女,“二位姐姐,咱们一个舱室这么多天,还未请教二位姐姐大名?”
二女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纤腰束素,身段均是柔弱无骨。
周敞凭借现在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只知道,她们这批歌舞伎是从西南各地收罗来的,彼此并不相熟。
再加上刚才手提大木棍的李掌事约束严厉,上船之后并不许她们私下闲谈。
因此竟然基本没有二女更多信息。
对面二女被她“瘆人”笑容吓得一激灵,没敢出声。
“咳咳,我叫细巧,唱曲的,没有姓,是个孤儿。”周敞说的自然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原主的身份,笑容平和了几分。
头戴飞鸟木簪的女子这才先开口:“我叫柳娥。”
“好名字。”周敞赞一句,又将目光移向旁边的“重点关注对象”。
桃花木簪不得不跟着怯生生回了一句:“杨姣。”
“好名字,杨姣柳娥,二位姐姐同样温柔婉约,都是美人中的美人,是一对姐妹吧?”周敞说这话倒也并不违心。
二女还真是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肌肤柔光雪白,气质神情温柔婉约,典型的古典美女。
比之前世那些科技狠活,浓妆艳抹捣鼓出来的所谓美女简直不知赏心悦目了多少倍。
杨姣柳娥互看一眼,却是摇头。
周敞则开启厚脸皮模式:“二位姐姐真是名副其实美姣娥,我见犹怜。今日我们一见如故,真是缘份啊,缘份。”
二女都奇怪觑着周敞,怀疑她是不是刚才被打坏了脑袋。
三人整日闷在逼仄船舱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已经十几日了,怎么到了今日才开始“一见如故”?
周敞铺垫完毕,直入正题:“小妹家乡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要好的姐妹之间会互换头簪,今日小妹与二位姐姐一见如故,不如我们也互换头簪,如何?”
说着她把手中木簪往前一伸。
杨姣、柳娥继续二脸空白。
周敞认准目标,专注桃花木簪的主人:“杨姣姐姐,小妹身无长物,这根木簪可是爱逾性命,就与姐姐换了吧。”
她的木簪是浅棕色的粗粗一根细木棍,簪首也只是粗粗的云纹,跟对面二位脑袋上的木簪比起来,实在粗糙了许多。
杨姣只瞧一眼,就紧紧抿起了嘴唇,明显嫌弃的态度。
“姐姐、姐姐,小妹知道自己的簪子比不上姐姐的,”周敞忍着腻歪,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齁甜,“不过礼轻情意重,贵在相知,就换了吧。”
对方表情没有一丝改变。
杨姣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那种。
周敞本以为这种人好说话,却没想到碰个软钉子。
周敞再顾不上传输木簪,先保命要紧,拼命在身体原主记忆中搜索,却是越用力,越不得。
绿豆眼继续下一个:“自报家门?”
又一女子被拉出来,边被搜身边畏畏缩缩答话:“奴、奴家在沛水以南。”
“具体哪里?”
“南、南、南香。”
“南香盛产香料?”
“不、啊,是,是有香料。”
“有没有你不知道?”
“不、不......”
女子已经吓傻。
绿豆眼瞳孔睁大了二分,审视片刻,似还有所怀疑,一抬手:“这个可疑,暂押一边。”
“不,我不是奸细,不是......”
两个差役上前,不容分说,直接拽走,带去了与李掌事相反的方向。
周敞心里“咯噔”一下。
那女子明显是被吓傻的,可不像什么奸细。
“下一个。”绿豆眼气定神闲,负手依次往下。
他效率倒是高,搜身、问话,两不耽误。
变着花样的问题,不一会儿就又揪出两个答非所问的。
歌舞伎们,没问题的放在一边,都如释重负。
被怀疑的,暂押去另一边,都哭哭啼啼,如丧考批。
虽然是贱籍,但好歹还有命在。
若是一旦被认定成敌国奸细,那铁定是小命不保啊。
越是往后,还没被搜身问话的就越来越少。
最终柳娥被拎了出来。
周敞和杨姣原本都是躲在她身后的,现在也都避无可避。
绿豆眼一圈问题轮回来,也是耐心耗尽,山羊胡都不那么翘了:“哪里人?”
柳娥尚算从容:“奴、奴来自丹陆。”
“听闻今年丹陆水患尤为严重,你是因此被贩卖为奴的吗?”绿豆眼感兴趣的样子。
柳娥一顿,随即想了想:“丹陆多雨,但奴家尚未听闻家乡水患。”
绿豆眼又瞄了两下,摆摆手,就算过关。
原来竟然还有陷阱题?
周敞提醒自己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脚下不自觉往后稍。
四个女隶上前又拽过了杨姣。
绿豆眼还是同样的问题。
杨姣声如蚊蝇:“奴、奴,来自丹陆。”
一次能说这么多字,周敞也是第一次听到,只是她吓得音调都变了。
“你们是同乡?”绿豆眼指的是柳娥。
“不......认识。”杨姣掩饰不住地慌张。
绿豆眼瞥上一眼,继而冷喝:“哼,你支支吾吾,口音如此生硬,不像丹陆人,莫非撒谎?”
“奴、奴......”杨姣面色惨白,似要申辩又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嗯?”绿豆眼似也看出她是吓的,但忽一抬头,似发现了什么,冷不丁上前,伸手一把拔下杨姣的木簪,“丹陆出木匠,你这木簪做工不错,哪来的?”
杨姣直接吓破胆:“不,不是我的,不......”
“不是?”绿豆眼把飞鸟木簪在手中掂量两下,豆眼睁圆,又扭头去向正要被带去一边的柳娥头顶求证。
但见木簪材质并不相同,又转回来审视杨姣:“这是酸枝木的,南方没有,是北方才有的木材,你是北边来的?”
“不,不是......”杨姣抖若筛糠,目光寻向柳娥求助。
周敞心头一紧,原本她头上的木簪在柳娥头上,而她手中攥着的木簪可是与杨姣相同的。
正要藏起木簪,却是已经来不及。
一个女隶突然大喊一声:“大人,她手上好像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周敞的心,直接跳到嗓子眼儿。
根本来不及细想,两个女隶迎面冲来。
周敞踉跄后退,双眼紧闭,双手死死握住桃花木簪使劲儿往眉心处砸去。
一刹那,世界安静,时空消失。
紧接着眉心一紧。
随即,脑海中响起视点系统的声音:“叮,恭喜,交易成功,获得佣金一两。”
等级:下九九
佣金:2两
订单:0
周敞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顾不上去看。
再睁开眼睛,却是一个女隶指着她,如见鬼一般:“有、有古怪,她会妖术,刚才东西明明在她手中,就、就凭空消失了。”
这么一喊,所有人都以周敞为半径往后躲去。
周敞这才发觉手心已空。
绿豆眼使劲儿眨巴了几下小眼睛,又揉了揉。
刚才,他也是亲眼看到。
一怔之后,才回过神来,他虽然向来是信些方术鬼神之说,但身为朝廷命官却不能宣之于口,反而呵斥:“都住口,小小贱婢,能使出什么妖法?定是藏起来了,还不给我搜。”
另一个女隶并没亲眼看到的也就不信,直接上手来搜。
周敞感觉自己就在虚脱边缘,只管站在原地不动。
女隶仔细将她浑身摸了两遍,一无所获。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其中一个女隶小声嘀咕了一句。
周敞一阵燥热,也是惊觉,这具身体正在发烧。
“定是她们串通,藏在那几个身上了。”刚才被吓坏的女隶又指着周敞身后大喝一声。
四个女隶同心协力,又将后面最后剩下的几个歌舞伎给搜了个遍,还将她们头上的木簪也都拔下来交给山羊胡验看,却都与杨姣头上的材质不同。
绿豆眼眯缝着眼睛,琢磨刚才的“戏法”是怎么变的。
周敞始终一脸无辜,神情却开始委顿下去。
“最后这几个都可疑,一并暂押。”绿豆眼在脑中想了几个来回也没想明白。
“冤枉、冤枉、冤枉......”周敞身后几个女子大叫。
周敞也是没想到,她把“证物”都凭空变没了,还要牵扯于她,必须不服:“冤呐,本来我手上就没东西,你们凭什么抓我?”
“有,”刚才那女隶也紧咬不放,“我明明看到你把东西变没的。”
绿豆眼也是狐疑,转身问后面官差:“你们刚才还有谁看到?”
一个官差犹犹豫豫:“启禀大人,属下似也看到她手中本有东西,转眼就没了。”
另一个跟着道:“属下老家曾听说有一种方术,就是能够凭空把东西变没,可她不是术士,却是妓女,那就有可能是妖邪附体。”
周敞因为发烧,脑筋变慢,却还能一指甲板:“我可是有影子的,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能乱扣屎盆子。”
吕斗量眯起绿豆眼打量周敞,捋着山羊胡沉吟。
他可不想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就在这时,两个官差各捧着一个散开的包袱,急匆匆自舱底跑上来:“报,大人,有收获。”
绿豆眼转身迎过去,伸手去两个包袱里分别翻看了两下,随即命令:“很好,逐一排查,这两个包袱是谁的。”
“是。”官差领命,带人又去问另一旁还没被搜身的男人。
绿豆眼再回过身来已经拿定主意,一挥袍袖:“是人是鬼,都押回去容后细审。”
一声令下,官差们便上来拿人。
“我,我发烧病了,你们是不是能先给找个大夫......”周敞浑身更是火烧火燎,不为自己,也要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争取一下。
可惜,没人听她一个小小歌舞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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