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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人观察日志金桐周仰光完结文

巴普洛夫的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理由说的通,有了作案动机,碧溪现在在金桐心中已经存在了最大嫌疑。接下来,霜花的小厮跑来为霜花提供了不在场证据,霜花乐了,极力只想碧溪,“别躲了,凶手就是你!”嘿,金桐心想,她还没下结论,这位霜花姑娘还真是着急,不过她说的没错,现在所有证据几乎都指向碧溪。“碧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呵。”碧溪吐出一股冷呵,“好啊,就算你们这么指正我,你们有证据吗?”她睁大了眼睛,目眦尽裂,那表情之恐怖就好像要把在场所有要污蔑她的人吃了一般,“就算真的是我杀的,你们现在掌握不了证据,就不可能把我送进牢,只要我不承认,你们总不可能严刑逼供吧。”“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金桐真是看不惯这人嚣张的模样,杀了人居然还可以堂而皇之认为自己可以不用接受惩罚,“请...

主角:金桐周仰光   更新:2025-03-15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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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桐周仰光的其他类型小说《收尸人观察日志金桐周仰光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巴普洛夫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理由说的通,有了作案动机,碧溪现在在金桐心中已经存在了最大嫌疑。接下来,霜花的小厮跑来为霜花提供了不在场证据,霜花乐了,极力只想碧溪,“别躲了,凶手就是你!”嘿,金桐心想,她还没下结论,这位霜花姑娘还真是着急,不过她说的没错,现在所有证据几乎都指向碧溪。“碧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呵。”碧溪吐出一股冷呵,“好啊,就算你们这么指正我,你们有证据吗?”她睁大了眼睛,目眦尽裂,那表情之恐怖就好像要把在场所有要污蔑她的人吃了一般,“就算真的是我杀的,你们现在掌握不了证据,就不可能把我送进牢,只要我不承认,你们总不可能严刑逼供吧。”“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金桐真是看不惯这人嚣张的模样,杀了人居然还可以堂而皇之认为自己可以不用接受惩罚,“请...

《收尸人观察日志金桐周仰光完结文》精彩片段

理由说的通,有了作案动机,碧溪现在在金桐心中已经存在了最大嫌疑。
接下来,霜花的小厮跑来为霜花提供了不在场证据,霜花乐了,极力只想碧溪,“别躲了,凶手就是你!”
嘿,金桐心想,她还没下结论,这位霜花姑娘还真是着急,不过她说的没错,现在所有证据几乎都指向碧溪。
“碧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呵。”碧溪吐出一股冷呵,“好啊,就算你们这么指正我,你们有证据吗?”她睁大了眼睛,目眦尽裂,那表情之恐怖就好像要把在场所有要污蔑她的人吃了一般,“就算真的是我杀的,你们现在掌握不了证据,就不可能把我送进牢,只要我不承认,你们总不可能严刑逼供吧。”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金桐真是看不惯这人嚣张的模样,杀了人居然还可以堂而皇之认为自己可以不用接受惩罚,“请大家跟着我上到三楼。”
金桐将众人领到三楼,也就是春桃坠亡的地方。
“请大家看这里,这里的木头明显有昆虫腐蚀的痕迹,上面存在黑色水痕,而这些痕迹则是白蚁留下的。”
“小小蚂蚁,居然也能把这栏杆给弄塌了?”王铁蛋提出质疑。
金桐笑了一下,走上前,像之前一样动手掰断了一根立柱,被白蚁腐蚀过得立柱很快就被掰断了,她掰下来的时候,手上还有少许的木屑。
“那又怎样,咱们杨柳镇常下暴雨,肯定会有不少虫子,因为这郝妈妈每天还招人特地撒杀虫药水呢。”碧溪说。
突然被提到的郝妈妈的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如果有人故意将这些白蚁饲养在这里呢?”金桐点出,目光看向碧溪,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碧溪的眼神很明显的闪躲了一下,偏向另一头,又很快的转回来,接着说道,“其实饲养白蚁并非难事,白蚁食腐木,只要提供腐木便能生存。同时,它还需要一个湿润木头来筑巢。众位一定觉得奇怪了,这个平台选在阳面,平时若不开放,木头便会保持干燥。而这样干燥的环境下为何会有白蚁?周狗!”
“得嘞。”
只见周仰光屈身爬进了放置水泵的位置,他们昨天就已经跟王铁蛋要好了钥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对着金桐伸手打了个招呼。
“开始吧。”
只听哗啦一声,顶部顺着栏杆的位置形成了一道雨帘,细雨若有若无还泛起淡淡水汽,从里面往外看,颇有雅趣。
“我之前问过郝妈妈,这个地方只有初一十五会开放,其他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凶手完全可以利用初一到十五之间饲养,而这个平台只有春华楼的头牌也就是芷桑才能使用,我猜想,凶手一定很早就在这里养了一批,等到这些白蚁发育成熟之后,只要芷桑将重心压在这根栏杆上面,栏杆必然会掉下去,如果没能借此杀掉芷桑,栏杆损坏也只会判定为意外,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金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碧溪,碧溪在刻意躲闪与她之间的眼神交汇。
“对了,也就是说,只要饲养白蚁的凶手利用这个雨帘每日浇灌木头,原本干木头就会变成湿木头。”霜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矛头顿时转向了碧溪,“没想到你平时看着唯唯诺诺的,还有这种本事!”
“谁教给你如此胡乱攀咬别人。”
“不不不,可不是攀咬哦,碧溪姑娘。”金桐的食指左右晃了晃。
“那又如何,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些白蚁就是我养在这里的呢?”
明显可以听出,碧溪的音调有些变得不正常,那种感觉像是因为激动而产生一种冷漠而单调的声音,尽管她极力吞咽掩饰尴尬,但是这些细微的变化很明显暴露了“她在说谎”这个事实。
“碧溪姑娘你还不愿意承认吗?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想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你做的那些丑事揭露出来吗?”
“哈,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说什么胡话呢?”碧溪严重满是轻蔑,“若是真说我就是这件事情的凶手,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在场的各位姑娘,还请你们稍微提起裙摆。”
“这次又要查什么?”霜花从金桐推理犯罪过程时候开始,心中已经暗自生出了钦佩之情,而樱桃、郝妈妈都没有理由停止这个行为,只有碧溪,双手紧紧的抓住裙摆,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的泛白。
金桐讥讽她,“碧溪姑娘,让我来猜猜看,你为什么不敢。”她缓缓走向碧溪,她进一步,碧溪的脚就往后滑动一步。而金桐完全没给她喘息的余地,抢先将她的裙摆掀了起来,只见她白皙的腿上多了很多细密的红色疙瘩,从脚踝眼神到膝盖中间。
碧溪一阵踉跄,被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眼睛中已经失焦,“你你你,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双手支撑在地面上不断将身体往后退,仿佛金桐是什么鬼怪,她起身准备逃跑,却只见周仰光从那小房间里面抢身而出,一柄折扇拦下了她的去路,“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还想逃跑。”
她彻底泄了气,整个人跪坐在地上闷头哭了起来,此时她发型凌乱与刚进来那风光霁月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最开始没想杀她的,”她眼中喊着泪,绝望的双手伏在地上,腿上的那些被白蚁啃食过的痕迹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其实芷桑死后,你不是因为害怕晕倒才去的医馆吧。”
碧溪的声音颤抖着,“对,用了这种方法,我也受到了折磨。手臂上的痕迹尚且可以用些东西遮挡,可腿上这些大片的痕迹却怎么也消不下去了,听说那家医馆在治疗皮肤方面非常出名,就想着去试试,顺便排除自己的嫌疑,没想到,还是被金姑娘你给识破了。”
碧溪一次偶然间发现了春华楼上的白蚁与腐木,于是就有了这个计划。为了了解白蚁的习性,她用瓶子收集了部分白蚁养在房间中,一日那些白蚁腐化了塞住瓶子的木塞,趁她睡觉之时爬到她的身上,这才有了这些伤痕。
她扬起脸,用手抹了把眼泪,“你是怎么发现我腿上有伤的?”
“很简单,只有你穿了冬季的长袜。而且走路的时候脚掌沾地的动作很轻,很可能因为你脚掌上面也有伤,所以最后的时候,我就赌了一把。”
“金姑娘真是好眼力,算了,早晚会被识破,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会是明天,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不想再过了。”她长叹了一口气。

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四月正是芷桑落尽之时,春花散尽却也难比这万花楼的“春色”。春华楼与淮水相依,常有客船画舫缓缓而过,可观春华楼之风景。春华楼从不缺风雅之士,相反的,常引些风雅之士前来相送。春华楼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设宴宴请那些老主顾一赏春华楼的风景。今日的人群却异常多。
“听闻今日春华楼的头牌——芷桑姑娘要抛绣球了!”
“听说这芷桑价值千金,容貌才华兼具,平时那些达官显贵想要见她一面可是要重金相求!”
这戏台子还没搭好,来看热闹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而在河的对岸确是另一番风景,淮水的过路桥很窄,仅限行人通过,周仰光的马车只得停在河对岸。这还是周仰光第一次在外地看见姑娘抛绣球,一下子被那大红的灯笼迷住的眼睛。他伸手招呼着身后的两人,“快点,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金桐根本不理会他的招呼,刚刚这么粗暴的对待他还想让她跟着去?不可能!她向来睚眦必报,周仰光越想干啥,她越不干啥。她找了颗树靠着,觉得无聊顺手揪了跟芦苇吹笛子玩儿。觉得舒服了,直接枕着双手仰头看湖对岸那些一掷千金的土豪。
“喂,我们不认识路,你真的不能带着我们去吗?”
周仰光高声吆喝,但没有用。他急了,喊着军师上前准备像来的时候一样给人直接架起来,没想到金桐这次早都做好准备,她把全身的力气汇集在“屁股上。”
此时,她的屁股有千斤沉重,周仰光和沈军师二人两人直接仰面摔倒了地上。
周仰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软硬不吃。他来的时候也是跟他父亲打过赌的,眼瞅着这个案子马上就要完成了,谁承想却拜倒在一个女人手里,这让他很是下不来面子。
于是他想了个坏招,扯着嗓子喊,“哎,那个谁?听你刚刚分析案件的时候对这里挺熟悉的,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周仰光是个大嗓门,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过路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金桐身上。那些眼神与议论的声音,就差把“女子不能进青楼,进了就是卖的写在他们脸上了。”不过金桐并不在意,短暂的相处她已经摸透了周仰光的脾气,她只要比他还不要脸,没有人能让她挪动玉臀。
难搞了。
春华楼那边已经燃起了烟花,今日人群繁杂,周仰光内心出现隐隐的不安。如果凶手发现他们今日的行动很有可能趁着人群逃跑,可现在唯一知道线索的人大喇喇的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无可奈何。
“金桐?”他试探性的出声。
情急之下,周仰光心中顿时升起一个万能之法。
“桐爷,我出银子雇你还不行吗?”
提起钱,金桐的眼睛歘的就睁开了。周仰光再傻也知道,她这个反应的意思就是,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回头从军师的腰间掏了一把银票。
“不是少爷,您想要花钱,拿我的做什么!”沈军师有些委屈。
周仰光摆摆手,表示回府之后会还给他。他十分狗腿的把手中银票呈递给金桐,赔笑说,“桐爷,不好意思,我也是断案着急了,您看看这些可以吗?”
表面上笑的开心,心里却把金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妈的,要不是为了完成他老爹的任务,他才不会在这跟个小丫头低三下四的。
那些银票有一截指肚那么宽,这少爷还挺大方,金桐心里想。她毫不客气的将银票取来藏在怀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行事儿的规矩。
周仰光乐了,这人原来也是个俗人,他爹说得对,原来钱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
“傻乐什么?走人啊!”
金桐毫不客气的骂道,周仰光在后面颇为狗腿的给扇扇子,他想开了大丈夫能屈能忍,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
几人正往着春华楼去,却只听一人大喊“芷桑出来了!”
金桐正抬眼往那春华楼正中栏杆处望去,却只见一袭红衣一跃而下,众人还未看清是谁却只听“咚——”一声,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了!
金桐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招呼都没打,飞快奔向人群之中。
“让一下,来让一下。”
她在同人群逆向而行,不知是谁高声喊了句“芷桑跳楼了!”人群开始恐慌,渐渐的往远离春华楼的方向跑,她身体娇小瘦弱,她着急往回走,那些人不要命的往外跑。她感觉到自己被挤压在人群中时马上就要窒息了,一个宽厚的肩膀帮她挡住了人群。
“你先往里走,我和军师疏散人群。”
大概是真的面对事情了,周仰光的脸现在看起来特别靠谱,就连金桐都不自觉的给他打上了一层高光。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骂了句“傻x”顺着周仰光给她开出的道路往里走。
周仰光人高马大,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他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举起了从县衙那边拿来的牌子,“县衙办案,请大家有序离场!”
“请大家有序离场!”
但人群之中都是无意识的,大家都是被推着走,谁也听不见谁。却只听“咚”的一声,没头苍蝇般的百姓立马被这声巨响是下慌了神,立马停住了脚,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七尺男儿神色威严,手上还举着一把金色的火铳。
“我是县衙的人,请大家稍安勿躁,有序离场。”
枪声威力不小,完全压制住众人内心的慌乱,顺从的随着人流穿过小桥离开。周仰光将火铳别在腰间迅速赶到案发现场。
金桐的手搭在女子的脖子上停顿了几秒之后,回过头看向周仰光摇了摇头。
“人已经死了。”
周仰光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一案未结,新的案子又来了。”
“或许不是新的案子呢?”金桐表情意味不明。
“什么?难不成这案子同张秀才案子有点关系?”
金桐抿嘴没有出声,她刚看见芷桑的时候就有一种直觉,她应该就是杀死张秀才的凶手,但是现在她没有证据。
“不是都让你们检查了栏杆吗,你们这是怎么看的!”郝妈妈的大嗓门打断了金桐的思考。
“那个,周.....”金桐的大脑顿住了,死活想不起这厮叫啥。
“周仰光!”
“对,你去帮我拦着点郝妈妈让她先别过来。”
“可是咱们不是还要找人证吗?”
“那个一会儿再说,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
周仰光还准备说些什么,金桐直接从地上捡起那个落在地上的红绣球准备塞进他的嘴里,周仰光立刻闭嘴,转身就去找郝妈妈了,一边跑还一边感慨着,这女人,太恐怖了,凶案现场的东西都敢往活人嘴里塞。

高个子衙役笑了,“哪里来的小鬼,口出狂言。”然后继续抬着尸体准备离开。
金桐不想得罪当官的,听此一言,本想妥协。
却只见周仰光疾步上前伸手拦在了二人之前,“我桐爷说了要查这案子,就绝对有问题!”
金桐在思考的时候有个小毛病,喜欢用大拇指摩挲食指,从她发现金桐找到拿瓶毒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金桐这个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嗤。”两位衙役对视了一眼,“小少爷,咱也知道您是来这里游历学习的,咱也不能什么人都信不是?散了吧散了吧!”
嘿,给他整着死出儿。周仰光哪里气得过,撸起袖子坐在地上,开始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你们若是不让我们重察此案,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丢人现眼。金桐的手搭在眼前,无奈的摇摇头,烦死了,本来查案就很烦了,还带了个“智障”,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面前的这个人。
“周少爷,您这是为难我们。”
“不行,给我重查”
“纨绔,太纨绔了。”金桐无奈,实在是觉得太过丢脸,想了想罢了,走过去立在周仰光前面,“二位大人,那个台子上的朽木有深色的痕迹,当是被人动过手脚。此案绝对不是意外!”
“对对对,不是意外!”周仰光附和说。
“烦请两位大人给个机会。”
“对对对,给个机会!”周仰光又跟了一句。
金桐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周仰光探头认错,不敢说话了。
“这....”
金桐双手抱拳,“想必两位大人家中也有女眷,芷桑姑娘含冤而死,还请两位大人给个公平。”
两个衙役交换眼神,“这从未有过非官府断案的情况,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谁来担责。”
金桐正欲说些什么,周仰光直接抢身上前高声喊,“我以我项上人头担保!”
“滚一边去!”金桐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同为女子,金桐知晓芷桑不易,之前她曾在春华楼草草的见了她一眼,芷桑总是眉眼带笑,见到她的时候也会点头打招呼,她最擅长识人,她并不想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况且,关于张秀才的事情她还需要掌握证据,拿了周仰光的银票,该给他把这事儿做完才是。
“这.....”两位衙役明显犹豫了。
“二位大人,若是这案子断了,公开张榜百姓只会说您二位断案如神,此时对二位大人是有好处的。”
谈及利益相关,两个衙役动摇了,“那好吧,最后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定会以妨碍公务治罪于你们。”
“多谢两位大人。”
好不容易送走两位衙役,金桐长舒口气,回头就撞上了周仰光那张放大的脸,对于这个狗里狗气的人,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挡!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桐爷您别这么大火气。”周仰光给金桐扇风,“你看咱们为死者鸣冤,多好的事儿!”
“先说好,我本来不想在管这案子的!”金桐说。
周仰光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都是我想查。”
“那你还不表示一下?”
周仰光秒懂,立刻双手奉上银票,金桐当然立刻收下。
“过来帮忙抬尸。”
“来喽!”
尸首很快被搬进了春华楼里面,因为今日的坠楼事件,春华楼里面的营生都停了,留下几个和案子相关的人再次待着,听候发落。
郝妈妈正垂头为她损失的银两哭泣,听见响动抬眼看见金桐破口大骂,“我就说你这个贱人不吉利,你每次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诶?郝妈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哪次都是来帮你的!”
“你你你!”郝妈妈气红了脸,提着手里的手绢指着金桐的鼻子骂,“你给我滚出去,我们春华楼不欢迎你。”
“如果我能帮你找到凶手,还能让你这春华楼更上一层楼呢?”金桐这次倒是忍下了脾气,不徐不缓的说,“郝妈妈你可想好了,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还想不想超过淑芳阁了?”
淮水那边的淑芳阁是新开的,因其外面来的西域人而出名,抢夺了春华楼不少客卿,这是郝妈妈的心头刺。
“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
“我现在需要到芷桑的房间去看一下。”
“好的,您二位这边请。”
春华楼一共三层,第三层是姑娘们的房间,金桐和周仰光随着郝妈妈的脚步上了楼,行至二楼,金桐闻到了在张秀才身上闻到的那股异香,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张秀才在死之前来过春华楼。
“把嘴捂上。”金桐冷漠的对周仰光说。
周仰光在京城时就常来这种地方,乖觉的用手捂上嘴,直到三楼才大喘了口气儿,“呼,呼,呼,哎呀天啊,快憋死我了。”
三楼楼梯正对面有个窗户,周仰光赶紧伏在窗前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天啊,三楼的空气实在是太新鲜了”他张着嘴像是呼氧一样大口呼气。
他跑的很急几乎是撞在窗边的,扬起灰尘,正当他享受着小三楼这东风吹拂,突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睛。只听脑袋顶上“窸窸窣窣”的几声,头顶上的深红色腐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一小半落在了他的嘴里。
只听“嗖”的一声,那一整块木头从窗户边上飞了出去,上面漏了个大洞。
“呸,破破破,这都啥玩意儿啊,你们这春华楼到底多少年没修过了!”他迅速躲到后面,不停的吐着嘴里面的碎木头。
郝妈妈慌了神,“不可能啊,春华楼每年都会有专门的人来修的,这是怎么回事儿。”郝妈妈凑上前去抬头看,一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在金桐身上,给金桐推了个趔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她转身吩咐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去找人清理。
金桐走上前,站在窗户边缘往上瞅,不怪郝妈妈害怕,这窗户顶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白蚁,这白蚁就像是在这里筑巢了一般汇聚在这个地方。与其说这些白蚁是偶然聚集在这里的到不如果说,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哎,这上面都是啥啊!”
“白蚁。一种专门腐化木制品的东西。”

得了,这案子又要拖了。金桐从来没断过这么难缠的案子,她还真想长了翅膀飞到这两位嫌疑人身边,无奈之下她只好问,“她们明天能回来吗?”
“已经加急找人去催了,明天就能回来。”
“她们万一不回来怎么办。”
金桐冲着周仰光就是一顿暴扣。
“喂,你打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傻,逃跑的人一定会被断定为凶手,一旦下了悬赏令她一个姑娘家家早晚被追到。”
“现在怎么办?”
“去芷桑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证据!”
芷桑房间非常整齐干净,床铺侧面有个巨大的书架和案几,案几上面放着一本还未读完的书,如果不是因为在青楼,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闺房。
“郝妈妈,芷桑之前可和什么人有过节?”
“芷桑这孩子整日笑眯眯的,人也端庄,人牙子卖过来的时候就会识文断字,有时候我甚至还怀疑她被卖来之前是哪家的小姐。”
郝妈妈猜测没错,金桐之前看芷桑的时候就感觉到她气度不凡,她的房间摆放整齐分门别类是个非常尊重秩序的人,书柜上的书除了女子常看的《女诫》还有很多男人才能阅读的诗经六义。
“芷桑姑娘居然还喜欢读《莺莺传》、《牡丹亭》这种本子,还有你看这个!”周仰光两眼放光,“《金瓶梅》这本外传可是孤本,没想到她居然有。”
“真是不学无术的少爷。”金桐评价到。
“呦您说我呢!”周仰光捏着嗓子提高了语调。
“不然呢?”
“嗨~”
“这种书都被朝廷禁了,我虽不知道芷桑是从哪里找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无非就是你们京城的那些酒肉朋友凑在一起找来的手抄本。”
“没听说过!”
“周仰光你说相声呢,滚出去!”
只见金桐抬脚就给周仰光屁股上踹了一脚,周仰光摔了个趔趄倒在了门外。
“你这个女子,也太心狠了吧。”
金桐感觉到心里面那团火气蹭蹭往上冒,什么人啊这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气坏,金桐直接吧芷桑的门关上继续查案。
《诗经》的书看起来比普通的书籍更厚一些,金桐将其从书架上面取下来,几封信从《诗经》同另一本书之间掉落出几封信。
金桐展开信件,几乎每封信的后面都有一封回信,全部被芷桑小心折叠收好。她拆开信件,全部都是芷桑寄给张秀才的,每封信都很简短,但情真意切。
致广生: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感念先生相救,无以为报,遂自制甜点赠与先生。
这是第一封,听起来张秀才对芷桑似是有救命之恩,随后几封都是些儿女情长之事,张秀才几乎都会给回应两人可谓郎情妾意。而这些酸腐诗文在金桐眼里全部归类为,这俩人好上了。
当她读到倒数第二封信时发现了二人关系的微妙转折。
致广生:
我已身怀有孕,还请你按照约定将我带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封信的结尾日期是张秀才死的前一晚,也就是说张秀才府上芷桑怀孕了,听芷桑心中的意思,应该是张秀才之前约定好了要娶她,这封信没有回信,说明张秀才,要么就是没打算娶,要么就是直接来春华楼找人了。当然,金桐更加倾向于后者,毕竟张秀才死之前确时来过春华楼。
“郝妈妈,昨天晚上芷桑是否出过春华楼?”金桐问到
“啊,是有这么个事儿,昨天晚上有位客人点了芷桑,没成想这孩子居然不在春华楼,哎,害我赔了钱呢还。”郝妈妈说。
“可否有人看见她出门了?”
“有,我们楼门口有两个看门的,我昨天找不到人还去问了他们。”
“他们居然还放人走了?”
“害,芷桑跟他们说了有点急事儿,哦对了他们中有个人怕她跑了,还跟着了呢,我去帮你把他喊来啊!”
不多时就来了位彪形大汉,身材魁梧,见到金桐是个小姑娘行为还有点拘谨。
“你们先审着,我去给你倒茶。”郝妈妈说。
“姑娘,我是犯了什么错了吗?”
“没有,只是想问你点事儿。”
“你昨天跟着芷桑离开过春华楼?”
“是,我们也是职责所在,怕楼里面的姑娘跑了。跟着她去了塔北村,她似乎也在跟着什么人,看着那人体型是个男人。”这大汉性格直爽,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金桐点头,那男人应该就是张秀才了。随后这位大汉有说了很多,说着跟着人到了家门口不让他进去时,金桐插着空问:“那你在门口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啊,先是听见了争吵声,随后就听见男人在喊,喊得什么没听清,”说道这里,这大汉还脸红了一下,“这位先生我常见,他经常花大价钱来找芷桑,我就以为她们在这里是因为什么新的意趣就没太管。”
“好的,谢谢你啊,你先回去吧。”
那大汉前脚迈出了门,又突然间回头补了一句,“哦对了,芷桑姑娘出来的时候神色好像不太好。”
金桐垂头沉思,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芷桑与张秀才的死有关系,她身上那条带血的缎带很可能是凶器,她转过身,拿出芷桑的最后一封信。与其说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是芷桑的忏悔录。这次开头并没有致广生,只写下心中愤懑。
“初识新生欢喜,本以为是救赎,没想到确时噩梦开始。草草一句“丢了门楣”将我后半辈子断送。侮辱我也就罢了,可你的亲生孩儿居然也不认,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竟遇到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神啊,此人该杀,求神不要因此降罪与我,许我下辈子一世安宁吧...”
洋洋洒洒几百字,到尽了自身苦楚。金桐本以为自己不是那种容易感伤的人,看到此段文字竟不觉长泪沾襟。
她又拿出那个药瓶,思索良久,药瓶准备了,信件中也都出现了她要赴死的决心,但金桐总觉得,她没有服下毒药,是因为还不想死,或许是因为腹中胎儿,只不过人已经没了,这些自然仅限于猜测。

在众多村民的帮助之下,火势终于下去了。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周仰光问。
“准备一口好棺材,给我师傅葬了。”金桐说。
好在义庄最不缺的就是棺材,棺材都是木质的,为了防止棺材被烧毁,陈长生特地在距离家中一里地的小溪旁边,建了一个仓库,建设时候用的都是防火的材料。金桐走到门口,看见这防风防雨又防火的仓库,不由喟叹,“我师父怎么也没想到,临了临了了,因为一场大火差点连个全尸都没留。”
金桐念着陈长生的名字,内心不由泛起一阵酸楚,用了很久才做好心理建设,推门而入。仓库里面的棺材被陈长生有序排好,金桐走到仓库最里面。那里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制的上好棺材。金桐小心抚摸着它,就像是在摸着什么宝贝。
“这棺材质地真好。”周仰光问
金桐沉默了半晌,说,“老头留给自己的棺材,能不好吗?”
周仰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闭了嘴。
金桐突然回想起小时候。
那天,陈长生哼哧哼哧的用他那四轮的拖车,架着这口棺材就进了他们义庄,这棺材与对放在义庄前院的棺材截然不同,月光之下那上面的纹样闪着光。陈长生进门没瞧见金桐,大声吆喝,“桐儿,快来看看师傅带来了什么好玩意儿!”
那时金桐年幼,蹦跳出来还以为陈长生给她带了什么玩具,却没想到竟是一口棺材,金桐打小就聪明,看见形式不对劲,折腿就准备往回跑,陈长生一个健步冲上去就把人拎了起来,“兔崽子,往哪跑!”
于是小小金桐就被拎着跪在了陈长生旁边听他絮叨。她不敢动啊,不然陈长生第二天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睡懒觉。无奈之下,只好乖乖跪着,顺从的说了句,“真是个好东西。”
陈长生骄傲的拍拍棺材说,“是呢!瞧瞧,这质地,桐儿,师傅给你说,这玩意儿可是金丝楠木的,上好的材质。”手不停的在那金丝嵌边上抚摸,啧啧称奇,让人觉得真倒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陈长生是越看越喜欢,甚至还上手敲打一番。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不说话了,金桐耐不住性子赶紧插空问,“老头,我可以走了吗?”
“你呀你呀。”陈长生伸手点了点,“以后若是我死了,我就用这口棺材,你可得给我留好了。”说完这话,陈长生背着手望向远方的天空,似是再看什么东西,随后又回过头对着小金桐笑,还摸了摸她的头多加嘱咐了一句,“记住了啊,就用这口棺材,你可别给别人用了!”
“是是是,谁敢动您的东西啊。”
“嘿,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要尊师重道懂不懂?”
于是这棺材就在这个仓库放了十多年,金桐想起来陈长生当时的表情,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终会有今天这么一下子,“老头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如你所愿了!”
两人将棺材抬出,将陈长生的尸体放了进去。一前一后的抬到了前院。
前院的大火也已经基本扑灭。
赵叔看他们抬了人出来,便上来搭把手,“可怜这老陈啊,辛苦了大半辈子,居然都没有这享福的命,人啊就这么没了。”
塔北村的村民皆良善之辈,也不由得为陈长生的死而感怀。
“多谢各位乡亲前来救火,金桐无以为报。”
“桐丫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帮村子里面不少人死后得以安歇,我们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金桐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了。”
按照塔北村的规矩,这棺材得在家里放上七天才好,好让魂魄好好同家告别。可大火几乎烧毁了整个义庄,这棺材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要不跟村长说说,把老陈抬到咱们村儿的宗祠去。”赵叔提议。
“算了,”金桐说,“陈长生更喜欢看朝阳,既然家都不在了,他的魂魄怕也是早都走了,村东口有个空地,地势高,又没什么遮挡物,我就把他葬在那吧!”
其实这样金桐也有些私心,她害怕这人啊一日一日在她面前放着,她到了第七天就舍不得他下葬了。
折腾了一夜,金桐此番同周仰光将陈长生下葬后,为他立了碑。天将破晓,但陈长生喜欢的朝阳却并没有来,天空被细密的黑云盖住。
眼瞅着,山雨欲来。
“您之前给我说过,死了之后还是想离家更近一些,我给您葬在这儿了,您不是想看朝阳吗?”金桐抬眼看了看,“今儿是看不见了,赶明儿吧,我保证,明儿您一定能看见。”
金桐跪在陈长生的目前,给他浇了一罐酒,“陈长生是您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您说您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却早死了....罢了罢了,老头,在那边也算是长生了,这辈子金桐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为您找到凶手。”
她给陈长生磕了最后一个响头,她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可当她的脸面对土地的那一瞬间,那块地上渐渐多出而了水痕,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哽咽了。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上天第二次夺走自己的亲人,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天空落下一道闪电,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瞬间砸了下来,周仰光撑起伞为她挡住了大雨。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周仰光问她。
“你不是说曾经在你父亲的卷宗中看见过这个鱼纹图案吗,这次回京可否愿意再多带一个人?”她鼻音很重,说话的时候声音些许沙哑。
“当然愿意,我还巴不得你来呢,等到了京城,我给你包吃包住。”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并肩往回走,金桐忍不住的回头,又看了那冰冷的坟墓一眼。
“兔崽子,起来干活去...”
“兔崽子,在这躲懒呢!快去,张大爷家有老人走了,赶紧过去看看!”
“哎呦,我这老腰,桐儿快给我揉揉。”
“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以后也要给我们桐儿找个好人家。”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金桐笑了,这老头子,好像只有说起她婚事的时候才会好言好气的。
金桐见过陈长生太多面了,陈长生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他会生气、会撒娇、会给她说要帮她找个好夫婿,临了临了最大的愿望竟然是让她好好的活着。
她目光坚定手里面的拳头都攥紧了,“陈长生,看着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帮你找到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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