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扶云蜀锦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后,小将军成超品皇后啦苏扶云蜀锦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奶小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忆卿死死的盯着苏扶云写下的那个江字。半晌之后,她这才忍气出声,“皇后娘娘,你也莫要试探臣妾,你可别忘了,江家也是京中世族。”“可江家是陛下的母族,盛起盛衰都是倚仗着陛下,陛下若想除世族扶寒门,江家岂会不允?对陛下而言,本宫这皇后他本就不喜,若是本宫下去了,在你和德妃、贤妃之中陛下又会择谁坐上这个后位呢?”苏扶云这话一落,秦忆卿瞬间噤了声。她也不急,徐徐又道:“江白两族如今都是听从陛下与太后的,白家如今也称得上寒门之首了,陛下对德妃爱重,德妃之子又是陛下登基后的长子贵子。本宫想,无论本宫坐不坐得稳皇后这个位置,贵妃想必永远都只能坐贵妃之位了吧?朝中老臣多是立嫡立长,若是德妃为为后,那......”“不可能!”还不等苏扶妤将话给道完,...
《替嫁后,小将军成超品皇后啦苏扶云蜀锦完结文》精彩片段
秦忆卿死死的盯着苏扶云写下的那个江字。
半晌之后,她这才忍气出声,“皇后娘娘,你也莫要试探臣妾,你可别忘了,江家也是京中世族。”
“可江家是陛下的母族,盛起盛衰都是倚仗着陛下,陛下若想除世族扶寒门,江家岂会不允?对陛下而言,本宫这皇后他本就不喜,若是本宫下去了,在你和德妃、贤妃之中陛下又会择谁坐上这个后位呢?”
苏扶云这话一落,秦忆卿瞬间噤了声。
她也不急,徐徐又道:“江白两族如今都是听从陛下与太后的,白家如今也称得上寒门之首了,陛下对德妃爱重,德妃之子又是陛下登基后的长子贵子。
本宫想,无论本宫坐不坐得稳皇后这个位置,贵妃想必永远都只能坐贵妃之位了吧?朝中老臣多是立嫡立长,若是德妃为为后,那......”
“不可能!”
还不等苏扶妤将话给道完,秦忆卿便一脸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言语。
见她如此,苏扶云就知晓自己今日的挑拨之言成了。
苏扶云勾了勾唇,“未来之事可难说呢,贵妃,本宫也不瞒你,本宫此生都难以有孕了,因此......本宫在这宫廷之中什么都不求,只愿苏家能安安稳稳地立于京中。
若你我可以联手?苏家定能扶持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只要苏家稳固,那今后宫廷内也不会有一宫两太后之言,本宫会自请前往皇陵,终守一生。”
苏扶云说出这话之时,目光紧紧地凝在了秦忆卿的脸上。
秦忆卿愕然的瞪大了眼眸,“皇后娘娘此生无法再孕?!”
她眼里的惊诧不似做假,苏扶云见此微微沉下了心去。
苏扶云屈了屈指尖,颔首道:“出了些事,本宫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所以本宫不会同你争也不会同你夺,本宫只要苏家安稳。
苏秦两族相争相依,但凡倒下一个,另外一个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去,因此贵妃就是本宫心中最佳的盟友,贵妃意愿如何?”
“臣妾怎知皇后娘娘所言真假?”秦忆卿嗤笑出声。
真是蠢。
苏扶云敛了敛眉,“贵妃大可派一位心腹太医来为本宫查验,也自可传信给定国公定夺。
而且只要压下了江白两家,那陛下能择的只有你我二族了,定国公乃是陛下之师,比之苏家,陛下定然更喜秦家,你说对吗?”
苏扶云不怕秦忆卿告知定国公,她更希望定国公能知晓自己今日所言。
她能道出这番话,早就做好了周详的谋划。
如今沈廷弈最忌惮的就是苏家,定国公要是知道了自己这番话,非但不会怀疑,甚至还会深信几分。
因为江家和白家得沈廷弈深信,苏家手掌兵权让沈廷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唯有秦家不上不下。
要是压下了江家和白家,那沈廷弈定然只会选择秦氏。
而自己若被证实了无法有孕,那么今后前朝后宫都是秦氏的天下。
定国公那么老谋深算的一人,怎会不知晓和苏家联手这是最好的办法。
苏扶云这话也打动了秦忆卿早就蠢蠢欲动的心。
她思忖了半晌,最终还是举起了跟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臣妾与皇后娘娘本就无仇怨,自然是要和平共处的。”
无仇怨?
苏扶云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柔和的模样,“自然是的,今日之事贵妃可莫要怪本宫才好,本宫之所以如此做,也是为了让旁的人放下戒心啊。”
苏扶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秦忆卿就感觉自己的双膝抽痛般的疼着。
她心中虽然怨怪苏扶云,但是想到苏扶云同自己所说的话,最终还是撑起了面上的笑意开口。
“臣妾明白的,今后臣妾便要和皇后娘娘互相倚仗了,自是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生怨,时候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秦忆卿强撑着膝上的痛意,对着苏扶云端正的行了个礼,被人搀扶着就离开了御花园。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苏扶云忽地笑出了声来。
一旁的将离见此,轻声说道:“娘娘之所以把中宫之权交出一半,为的就是挑拨贵妃和贤妃之间的关系?让贵妃深信于您,对吗?”
“没错。”苏扶云将手中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之时眼中带着无尽的漠然。
“宫廷这一湾清水自然是要搅得越浑浊越好,只有将这水搅浑了,藏在底下的那些鱼才会逐一跳出。”
秦家终究是个隐患,只有先稳住了他们才好下手。
至于秦忆卿?自己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
她从前对阿妤做的那些事,自己总是要千百倍的讨回。
不急,时间还长着呢。
“那娘娘为何道自己无法有孕?若此事经贵妃之口传出去的话,对娘娘岂不有碍?”蜀锦担忧出声。
苏扶云笑看向她,“不会的,本宫今日所言早已挑起了秦忆卿心中那道口子,她如今怕是巴不得本宫坐稳后位,至少在江家和白家未落之前,她行事定然不会牵扯到本宫。
她心中更觉此事是本宫的一个把柄,恨不得往后拿此事拿捏本宫呢,怎会如此轻易道出?”
“娘娘......好生聪慧。”蜀锦听完这些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眸,眼底满是佩服之意。
不过短短的一夜,娘娘不止得到了太后和贵妃的信任,甚至还瓦解了后宫原先的局势。
此等计谋,怕是自己终其一生都学不会的。
“娘娘可是自幼熟读兵书兵法的,天下棋局尽在娘娘之手,这等宫廷争斗怎能比得过娘娘?”
将离道出此言之时,面上一副与有荣焉之感。
她家娘娘当初在边疆之时,可是将众国谋士玩得团团转,小小宫廷怎能困得住娘娘翱翔天际之心。
“还有一事,阿妤之事怕真不是秦忆卿所为。”
苏扶云沉声道出了最要紧的一点。
蜀锦和将离对视了一眼,将离思忖道:“可是因为秦贵妃听闻娘娘无法有孕之时的神态?她那副神情好像真不知二小姐那件事。”
“皇后还是先料理好中宫之事吧,身为帝后,只有才情只晓诗词歌赋是没有用的,若你坐不稳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漠然的话语从沈廷弈的口中传出。
苏扶云唇角微扬,“多谢陛下关爱,世间夫妻本为一体,能得陛下这般贤德君主为夫乃是臣妾之幸,臣妾定会紧随陛下步伐为陛下料理好中宫,不让陛下烦忧。”
“最好如此。”
“那臣妾先行告退了。”苏扶云含笑一拜,转身就带着将离和蜀锦走出了太极殿。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廷弈面色沉凉。
他语调淡淡道:“长禄,你觉得朕这个皇后如何?”
长禄听到此话,思忖片刻谨慎开口,“奴才觉得皇后娘娘是个极其聪慧之人,还......很爱重陛下。”
“爱重?”沈廷弈嗤笑,“再好的人出生在苏家都是烂泥。”
道此他眸光一瞥就看向了长案上的沉香台,“花虽娇美,可惜生的时节不合,终是称不上一个盛字,还是折了好。”
话落,沈廷弈抬手便折下了那朵沉香台把玩在手中。
......
凤宁宫。
苏扶云刚回寝卧中,将离就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
“娘娘,牵机阁传信来了。”
将离将信递到苏扶云的手中,淡声道:“信中言道边疆事宜皆有影卫把手,娘娘无需忧心,九英和拒霜皆已入京等候娘娘吩咐。”
“嗯。”苏扶云将手中的信纸放在烛火上燃尽,淡声道:“安排个时间让她们两人入宫吧,九英擅医毒之术,拒霜擅谋略,你们三人自幼就随本宫身侧,缺一不可。”
“是。”
“祖父那边可有消息了?查出阿妤当初最后一面见了何人吗?”苏扶云沉声问道。
将离摇头,“并未查到,苏家未有任何消息,甚至......当初那些欺辱了二小姐的乞儿也未曾寻到。”
“一个都未曾寻到?”苏扶云猛地抬首,那双凤眸之中满是阴寒。
苏家势大,就算今朝不如从前,也不可能连那些乞儿的踪迹都查不到半分。
这其中定有问题。
“是......”将离颔首,心中也觉得十分不对劲。
便算是背后之人深不可测,可凭借苏家的权势,要想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也是轻而易举的。
怎么会连一点都查不到呢?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
苏扶云轻嗤,“看来是有人存心不想让本宫知晓,你说......阿妤之事会不会是家中之人所为?”
此话一出,将离震惊的瞪大了眼眸。
要是二小姐之事真的是自己人所为,那此人之心也太过阴毒了......
这摆明了就是想逼二小姐去死啊。
“娘娘,这其中会不会有所误会?苏家之势要靠后位稳固,二小姐若坐不上皇后之位,对苏家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况且二小姐乃是苏家嫡出的血脉,奴婢想不通苏家有何缘由要这般害二小姐?况且苏家若真不想要这个后位,又何必让娘娘归京替嫁呢?”
“这便是本宫生疑之处。”苏扶云曲起指尖在案桌上轻叩着。
这是她思虑时习惯的动作。
“你自幼随本宫在苏家长大,应当比本宫更知晓祖父的手段,祖父将苏氏看得如铁桶一般,怎会容外人轻易入苏家劫走了阿妤?
不是本宫不信苏家之人,而是人心本就易变,这些年本宫不在京中,许多事都不知晓,怎知苏家没有二心之人?父子手足都尚且有因利反目之日,本宫不得不生疑。”
“那娘娘想如何做?”将离轻声问道。
她了解自家娘娘,娘娘是个心有成算之人,向来走一步思十步,娘娘心存疑虑之时,必然是已经想到法子去查验解决了。
“这些年苏氏中培养了不少我们的人吧?”
“是的。”将离颔首,“牵机阁建起之日,我们就按照您的吩咐,在苏氏各地都安排了我们的人,除却一些从外头送入的,还有些家生子也是阁中秘密培养的。”
“不错,安排些人进苏府吧,包括祖父祖母院中都要有我们的人,让他们查清阿妤出事前在府中究竟做了何事见了何人,一个都不要落下。”
苏扶云说到这,眼底都蕴上了化不开的阴翳。
她同阿妤乃双生之子,但她与阿妤处处不同。
阿妤自小承欢母亲膝下,而她则由祖父祖母教养长成。
祖父教她识文断字兵法谋略,祖母教她妇人之能心思谋划。
因此比之阿妤的天真良善,她苏扶云称得上一句生性阴毒。
在离开祖父庇佑前往边疆之后,苏扶云就在小叔的帮扶之下秘密建起了连祖父都不知晓的牵机阁。
牵机阁遍布天下,明面上以商队之名游走众国,暗地里却行情报谋杀之事。
不过牵机阁不与外人所利,只听从苏扶云一人行事。
她在建立牵机阁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苏氏各地安插了自己的人,为的就是防止苏氏有异心之人戕害苏家。
可没想到,她千防万防却漏了苏家本宅!
若她早知有这一日,定是要将苏府上下监视得密不透风。
可惜太迟了!迟就迟在......她苏扶云太信自家人。
“是。”将离应声。
“娘娘,尚宫局的崔尚宫来了。”
将离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蜀锦的声量。
苏扶云抬眸看了将离一眼,将离立马将含着飞灰的香炉拿过,走出内殿就拉开了寝殿大门。
“带她进去吧。”将离冲着蜀锦轻道。
蜀锦颔了颔首,领着身后的崔徵就走入了寝殿。
她们一入寝殿内,就瞧见了正坐在窗台边赏着雪景看着娇莲的苏扶云。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崔徵俯身一拜。
苏扶云回首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起身吧,崔尚宫此时来寻本宫,看来是查到蝶戏牡丹的行事之人了,说说看吧。”
“多谢皇后娘娘。”崔徵攥着自己的衣袖缓缓抬起了头来,心底一阵惶恐不安。
今日御花园中皇后娘娘逼得贵妃下跪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宫廷,如今宫中人人自危,生怕得罪了眼前的帝后。
秦忆卿这个借口寻得蹩脚,但她也笃定‘苏扶妤’就算知晓是假的,也不敢当面点破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之人早已不只是当初那个任她欺辱的苏扶妤了,而是向来有仇必报,以杀止杀的苏扶云。
“原来如此。”苏扶云淡笑道:“到底是这寒菊天下一绝,能让众位妹妹一时兴起延至这般之久。
看贵妃这模样应当很是喜欢这菊色了,将离,还不快请贵妃在亭外站着,也好近距离瞧瞧这寒菊之清傲。”
“让我去亭外站着?!”秦忆卿听到苏扶妤这话,礼教都顾不上了,直接惊愕大叫道。
如今可是正直寒节大雪纷飞之际,‘苏扶妤’居然让她去亭外站着?
“看来秦家教子不严啊,定国公乃是江南文流之首,未曾想到教出来的孙辈竟也是个礼教不顾,不敬君臣的主。
来人,贵妃既然不喜站在御花园中赏花,那便押到亭外跪着赏吧。”
什么?!跪着赏花?
众人猛地瞪大了眼眸,一个个眼底皆是难以置信。
从前她们只能瞧见秦贵妃欺辱未成皇后的苏二小姐,没曾想到......今朝居然颠倒过来了。
“苏扶妤!你敢?本宫可是陛下亲封的贵妃!”
“贵妃?”苏扶云撩起嘲弄的眉眼,“本宫可是先帝亲封的皇后,你说本宫敢不敢?”
此言一出,亭中许多人的面色顿时僵硬了下来。
是啊。
‘苏扶妤’身为苏家女,乃是先帝亲定的下一任皇后,不论今朝坐上帝位的人是谁,后位永远都是苏家女的。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她也不是这个......”
就在亭中因这话而寂静无声之时,一旁的白落突然站出了身来。
可还不等她将话给说完,便被苏扶云给打断了。
“德妃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在这风雪中久站了,都退下吧。”
此话之意不言而喻。
白落脸上的笑意一凝,下意识的朝江闻语看去。
只见江闻语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这才屈身拜礼,“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身子虚弱不宜在风中久待,这便先行告退了。”
“都退下吧。”苏扶云淡漠扬唇。
白落和江闻语见此,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朝着苏扶云俯身一拜,而后带着亭中众人就离开了御花园。
不过在众人离开前,她们纷纷回首望去,只见一向高傲的秦贵妃已经随着她们离去的步伐被人押至到了御花园中跪着。
漫天的白雪之下,她一脸的不甘与怨毒。
在众人走后,蜀锦温了杯热茶就捧至苏扶云的跟前。
“娘娘,奴婢听闻这秦贵妃的祖父乃是陛下的老师,她与陛下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想必感情甚笃。
若是让她在这风雪中跪上许久,奴婢怕陛下怨怪娘娘您。”
“你错了。”
苏扶云端着热茶轻抿了一口,满脸玩味的望着跪在雪中脸上尽是隐藏不住恨意的秦忆卿。
她又道:“青梅竹马未必情深,让她跪上一刻吧,死不了人的。”
倘若沈廷弈当真对秦忆卿有这青梅竹马之情,又怎会任由秦忆卿在宫中嚣张跋扈引得众人生恨?
这里头的文章怕是大着呢。
道此,苏扶云便不再言语了,她转首笑看着这御花园的景象,眼底笑意逐渐浮现。
这宫廷的景象委实不错呢。
一刻钟后。
苏扶云摆了摆手,立马就有人将秦忆卿扶入了亭中。
“皇后娘娘可满意了?”秦忆卿咬牙切齿的望着苏扶妤。
苏扶云淡笑,点了点自己右手边的位置,“坐下歇歇吧,本宫有几句话想要同贵妃闲谈一番。”
“恕臣妾不能奉陪,皇后娘娘还是一人在这赏景吧。”
秦忆卿说着就想要转身离去。
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苏扶云幽幽的声量再次传了过来,“贵妃,本宫觉得你该忌惮怨恨的人不是我。”
这话一落,秦忆卿顿时止住了脚步。
她拧眉回首,“皇后这话是何意?”
苏扶云挑眉,示意了一眼。
秦忆卿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按着苏扶妤的旨意坐了下来。
在她坐下来之后,苏扶云推着一杯热茶就至秦忆卿的跟前。
“今早尚寝局做错了一件事,贵妃可知是何事?”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虽执掌六宫权柄,可六局之事大大小小也有成百上千件,臣妾哪能事事顾忌?没有捅到臣妾跟前的事,臣妾自然是不知晓的。”
秦忆卿往苏扶云身上的衣裙上一瞥,便知今日之事未成。
瞧着她这副‘诡辩’的模样,苏扶云也不在意。
她笑道:“是啊,贵妃今早未来请安自是不知的,可本宫方才去寿康宫之时,此事已经传入了太后的耳中。
太后见贵妃执掌六宫不利,便命本宫收回这中宫之权,与贤妃一同掌管。”
“你说什么!”秦忆卿听到此话,口中乍然传出了尖锐的质问。
太后居然让贤妃协理‘苏扶妤’?!
中宫之权理应由皇后所管,就算让人协理也该是她这个贵妃来!
太后怎能凭那一点小事就夺了她的管事之权给贤妃?!
瞧见秦忆卿浮于表面的怨恨,苏扶妤低笑的勾起了唇角。
“所以本宫觉得贵妃忌惮的不应是本宫才对。”
“你究竟想说什么?”秦忆卿抬起眼看着苏扶云。
只见苏扶云柔笑出声,“贵妃不如想想,你我都是世族出身,苏家与秦家在朝中分庭抗礼自成一派,陛下和太后心中对两族早已忌惮颇深。
本宫方入宫,你我就争斗不休的话,谁才是最后得利者呢?苏家若倒,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自然是秦家。
秦忆卿猛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祖父早就同她说过了,秦家虽是陛下扶持而起的,但这些年秦家势大,陛下早已对他们心存芥蒂了,朝中也隐有寒门拔起之势。
“贵妃想必也是知晓其中的关窍,与其你我互相针对,不如止戈停伐。”
苏扶妤抬手沾了分茶水,在石桌上就写下了个江字。
“贵妃娘娘,您不是派人来说皇后娘娘把请安之处换到御花园了吗?怎么还诓骗我们呢?”
白落捻着帕子一脸忧愁的模样。
见她如此,秦忆卿就来气。
她直接朝白落轻嗤出声,“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听本宫的话,来此的人谁不知这只是个由头?你都在这坐了半晌了才问这话,装给谁看呢?陛下可不在这 。”
“贵妃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白落被秦忆卿这么一通数落,委屈的眼泪都要溢出眼眶了。
对面的江闻语见此,连声安抚道:“贵妃娘娘,德妃也不是此意,您也知晓她性子向来纯良,否则也不会那般引得陛下喜爱不是?”
“是啊,满宫就属她最纯良了。”
冷笑声从亭中传出,落入了苏扶云等人的耳中。
“娘娘,她们太过分了。”
蜀锦气得都想冲上前去,但是想到入宫前娘娘同自己说的话,她又硬生生的忍下了心中这口气。
“不急。”
苏扶云淡笑,轻抚着手边的一朵沉香台,淡笑道:“唱戏嘛,总要在恰当好处的时机登场,才能引人入胜啊。”
亭中。
白落听着秦忆卿的奚落,敛下眉眼遮去眼底的阴茫。
江闻语瞥了她一眼,拿起茶盏便轻抿了一口,淡道:“贵妃娘娘,其实德妃有此忧虑也是常事,毕竟苏二小姐如今是皇后娘娘,若惹她不快传到苏家的耳中去可就不好了,要不咱们还是寻个由头,一块去趟吧。”
“她不快又能如何?”
江闻语话音刚落,便听到秦忆卿那带着嗤嘲的声音,“就她那软弱可欺的性子,给她那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同家中说,否则当初怎会在宫中被本宫当狗一样使唤?出身再尊贵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要为本宫端茶倒水。”
当狗一样使唤?端茶倒水?
“怎么回事?”苏扶云猛地掐紧了自己的掌心,因怒喑哑的声量从口中溢出。
蜀锦哽咽的低下头去,咬牙低声道:“有一年宫中举办春宴,贤妃娘娘下帖请二小姐入宫,老爷知晓后,就寻上了二小姐。
同二小姐说......苏家如今不比从前,在朝中处处被秦家掣肘,老爷让二小姐在宫中要规行矩步些,能忍则忍,若是忍不下的再回家中说道,家里会替她出面,让她莫要与旁人正面起冲突,免得着了她人的道。”
蜀锦这话未曾道完,可苏扶云也猜出了前因后果。
她冷声道:“所以阿妤受了委屈也从不和家中言道是吗?”
苏扶云太了解阿妤了,阿妤虽为苏家嫡女,可从小就觉得亏欠于自己,因此从来都不争不抢,性子软得很。
以她这样的脾性,再加之父亲同她说的这些,她就算在宫中受尽屈辱也只会自己偷偷忍下。
她的阿妤啊,怎么就这般傻呢?
“是......”蜀锦含着泪低下了头去。
苏扶云深吸了一口气,阖上眼眸,再次睁开之时,眼底尽是森寒入骨的冷凝。
“走吧。”
她冷声缓步上前,径直朝亭中而去。
亭内。
秦忆卿见自己说完后无人应声,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从前也没见你们这般怕她,怎么?如今见她坐上皇后的位子,各个胆子都小起来了不成?本宫可不像你们,就算她现在在本宫的面前,本宫也......”
“贵妃也如何?”
还不等秦忆卿将话给说完,一道沉凉的声量从外头传了进来。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一袭华服美到令人移不开眼的苏扶云步步缓入。
瞧见她来,江闻语立马站起了身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江闻语一起身行礼,白落也急忙站了起来。
身后的众位妃嫔也逐一回神拜礼,唯独秦忆卿还稳坐原地,不急不缓。
“皇后娘娘请恕罪,臣妾近日身子不适,怕是行不得礼了。”
秦忆卿轻嗤出声,看向苏扶云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苏扶云淡笑,走到秦忆卿的对面就坐了下来,“众位平身吧,本宫方从太后的宫中出来,想着来瞧瞧御花园的景象,却未曾想到众位妹妹都在此,难不成大家皆如秦贵妃一般身子不适?中宫请安都去不得了?”
“这......”江闻语一脸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秦忆卿。
秦忆卿冷哼出声,根本不作答。
苏扶云也不急,她淡笑的望着秦忆卿,“将离,命人传话到尚寝局,便道众位妃嫔皆身子不适,今后一月不必渐满渐缺侍寝,身子无碍者才可进御。”
什么?!
此话一出,众妃嫔们纷纷慌了神。
本朝后宫有定,为了让帝王雨露均沾。
侍寝之事,基本都是由月圆月缺来定。
初一至十五,乃是从品阶低的妃嫔至品阶高的轮换,十六至月末则反之。
四夫人之上的品阶则有择优权。
陛下后妃本就不少,且又不是个贪欲的,能来后宫的次数寥寥无几,每回一来不是在四夫人那就是在贵妃娘娘那,她们这些位份低的鲜少能轮到。
若是连渐满渐缺的规矩都不定了,那她们岂有出头之日?
一时之间众人顿时坐不住了,一个个惊慌出声。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等身子无碍,只是......只是。”
其中一个美人欲言又止,可只是了个所以然,却半分也道不出口。
苏扶云也不为难她,笑着朝秦忆卿望去,“贵妃可要本宫让太医来为你瞧瞧?”
秦忆卿面色一僵。
好一个‘苏扶妤’!从前怎么没瞧出她是这般的性子?如今坐上皇后之位本性倒是露出来了!竟敢拿侍寝一事来裹挟她?
她心中虽不想旁人侍寝,可这话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这些妃嫔家世虽不高,但在朝中皆有牵扯在的。
不是自己祖父手下,便是旁人手下的,若是将所有人惹急了,怕是也能惹的一身骚。
想到这,秦忆卿咬着牙就站起了身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众位妹妹身子皆无碍,只是今早想着皇后娘娘头一日入宫,便来御花园打算择几朵鲜艳的花带去给皇后娘娘,未曾想到一时兴起,错过了请安的时辰。”
这个崔徵倒是个聪慧的。
苏扶云垂眸一笑,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放下之际,她抬起眼眸在六局的人面上一扫而过,启唇幽道。
“崔尚宫既这般说了,那本宫就允你三日查清此事,若查不清?那六局可不似今日罚的这般轻了。
本宫身为皇后,自是要替陛下管理好后宫诸事,以免陛下烦忧才是,也望六局二十四之人齐心协力,记住今日之罚,若非有人背后作梗,你们也无需受此之过,不是吗?”
苏扶云这话犹如一锤重击砸在底下宫人的心头。
是啊,要不是背后有人行此毒事,她们又怎会无辜受罚?
瞧着那些人面上的不平,苏扶云摆了摆手,“都退下吧,这些衣饰两位尚宫带回吧,在本宫这有些事只一不只二,若还有下回——那就别怪本宫心狠了。”
“是,奴婢告退。”
众人齐齐应声,退着步子就走了出去。
在她们走后,苏扶云这才懒着身子倚靠在了软塌上。
蜀锦手持圆扇站在一旁轻轻的为苏扶云扇着风。
“娘娘,这六局的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敬给娘娘之物,居然能出这般大的纰漏。”
“真是纰漏吗?后宫规矩繁多,一件襦裙便有上百人经手,小到金丝银线采办,大到督查缝制之事,一错便可殃及百人,六局怎会如此不严谨,奴婢觉着这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这背后之人怕是想要娘娘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无人可用。”将离沉声说着。
自打决定入宫起,她们就做好了一切与人争斗的准备,可却没想到才第二日就有人敢把手伸到娘娘的跟前。
“说说看,你们觉得今日背后所谋者是谁?”
苏扶云看着将离和蜀锦。
蜀锦手上不停,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奴婢觉得是秦贵妃。”
“哦?为何。”
“奴婢昨日去打探之时,便从宫人的口中听闻,娘娘未入宫之时,宫中一切事宜都由秦贵妃接掌的。
那郑尚宫便是秦贵妃手下的一条狗,崔尚宫与郑尚宫向来不睦,若有人想借六局之手戕害娘娘,必然就是秦贵妃无疑了。”
“将离觉着呢?”苏扶云又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思索的将离。
将离颔首,“奴婢也赞同蜀锦所言,不过因有两事。”
“继续。”
“一为郑长莞想要借秦贵妃此计,拉下崔徵,崔徵与她共掌六局,她定然心中不平,若是今日娘娘大怒,崔徵绝对落不得好,今后六局能服她之人更少,如此郑长莞便能从中得利,顺势把崔徵拉下尚宫的位置。”
“其二,乃是秦贵妃想要皇后娘娘众失人心,本来尚寝局、尚食局都是郑长莞手下的,她听从贵妃之言,那么这两局必然也依附秦贵妃。
那皇后娘娘一入宫便只有崔徵手下之人可有,若以一道二,皇后娘娘责罚崔徵失了崔徵之心,那尚服、尚功两局怕是会站郑长莞彻底朝秦贵妃而去。”
将离细细道来,将心中所思说了个清楚明白。
苏扶云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那你们觉着本宫今日之罚可有错?”
“无错。”将离摇了摇头,“娘娘怕是早就瞧出了其中之怪,因此才统罚六局道出了其中关窍,如此六局之人必定对背后下手的人恨之入骨。
就算尚寝、尚食乃是郑长莞的人,她们也绝对不愿受此牵连,娘娘如此就是给她们打开了互相怨怼的口子,今后娘娘若是想收服秦贵妃手下之人就简单多了。”
“娘娘这乃是离间之计!那秦贵妃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蜀锦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睛。
苏扶云淡笑,抬手就压下了蜀锦扇风的手,她坐直了身躯,“不错,但你们都漏看了一件事。”
“何事?”
“请娘娘解惑。”
将离与蜀锦齐齐出声。
只见苏扶云抬手就摘下了小案上摆放的盛花,把玩在手心之中。
她淡道:“或许此计确实是秦贵妃所主,可背后之人绝不会是秦贵妃一人,那蝶戏牡丹,可不止是为了污本宫的名声,更是为了阿妤之事。”
“娘娘是说......”将离心中大震。
娘娘稍后是要去拜见太后娘娘的,若是着上蝶戏牡丹裙,怕是会惹的太后大怒,娘娘虽不会得重罚,但倘若背后出此计的人乃是当初害二小姐之人呢?
二小姐受尽屈辱自戕,背后之人定知晓认为‘娘娘’不是完璧之身。
要是那人今后再出计让娘娘证实清白,娘娘若拿不出凭证的话,今日的蝶戏牡丹就会使娘娘无言可辩。
此事要是传扬出去,那天下百姓都会觉得娘娘是个‘淫邪’之人,届时废后除苏家之事也彻底成了。
好阴毒的伎俩!
“那为何背后之人却不止秦贵妃一人呢?若是秦贵妃害死二小姐故意这般做的呢?”蜀锦问出了最疑惑的一点。
苏扶云面色微沉,“秦忆卿不傻,阿妤此事一出,苏家必然派人在私下探查,此事就算是她所为,她也不敢在本宫方入宫就露出这么大的马脚。
所以害死阿妤之人是旁人的可能性更大,但秦忆卿却也不能彻底洗清,还是要瞧瞧才好啊。”
苏扶云垂眸望向自己右腕上的檀木手串。
这是阿妤送她的。
她定要为阿妤揪出背后真凶,将那人碎尸万段!
......
六局二十四司。
崔徵和郑长莞一同坐在上首。
其余四位尚服、尚寝、尚食、尚功一同立在殿内。
司位齐齐并立。
“今日之错出于六局!不论是谁所为,皇后娘娘责罚已下,稍后等宫正所的人到了就行刑!
我奉劝各位一句,若知晓是谁所为早早供出也免得牵连己身,若被我查出供到皇后娘娘跟前,我也保不住你们这条贱命!
世上无不透风之墙,所行所事皆会留下痕迹,宫人珍绣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艺,尚服查验也不止一人,很容易查的,你说是吗?郑尚宫。”
崔徵嗤笑着,转头就看向身侧坐着的郑长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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