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猎枪从肩头滑落砸在石头上。
他完全没去捡枪,反而开始解腰带,褪下的粗布裤子堆在脚踝,露出大腿内侧溃烂的伤口。
借着月光,我看到那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粉色的肉芽间嵌着几缕灰白色的毛发。
浓雾突然翻涌起来,有什么东西在雾中快速移动。
父亲发出母鸡下蛋般的咯咯声,佝偻着背朝雾里走去。
我想喊他,喉咙却像被塞进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
这时左侧灌木丛传来枝叶折断的脆响,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气喷在我后颈。
我转身的瞬间,月光恰好被云层吞没。
黑暗中有两点幽绿的光悬在与我视线齐平的位置,那东西的呼吸带着腐肉的气息,湿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
当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重新洒落时,我只看到灌木丛在微微晃动。
狂奔时耳膜鼓胀得发痛,身后传来重物拖过草丛的沙沙声。
不知跑了多久,我撞进一处山洞,洞顶垂下的藤蔓缠住脖子。
挣扎中摸到石壁上的刻痕,就着月光辨认出是林氏族谱。
最末几行字让我浑身血液结冰——林建军(父)、林小满,而父亲的名字被一道暗红的痕迹粗暴地划去。
洞深处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扶着湿滑的石壁往里挪,指尖突然触到某种柔软的东西。
火折子亮起的瞬间,我看到石台上摆着腐烂的羊头,羊角上缠着红绳,眼眶里插着未燃尽的线香。
石壁浮现出奇怪的影子,像是有人正跪在羊头前叩拜。
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竟是年轻时的爷爷。
他颤抖着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石台上,婴儿胸口画着朱砂绘制的眼睛符号。
羊头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暗红的舌头卷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