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车轮碾过的日子我开出租车的那几年，日子就像车轮碾过城市街头的灰尘，单调、乏味，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直到让人感到麻木。
那时候我还住在城西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租了个不到四十平米的一居室。
房东是个抠门的老太太，每月收租时总要絮叨“水电别浪费”之类的话。
卧室空间逼仄，只能塞下一张吱吱作响的单人床和一个缺了门的破衣柜。
墙角长满霉斑，黑绿相间，像地图似的爬满半面墙，散发着潮湿发酸的气味。
窗外是条窄巷，对面楼的空调外机整天嗡嗡响，吵得我睡不安稳。
每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就得从硬邦邦的床板上爬起来。
被子是从老家带来的，洗得发白，边角磨出几个洞。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拖着脚步到水池边，拧开生锈的水龙头，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勉强让我清醒几分，然后钻进那辆包来的出租车。
我承包的是全天，又外包给了朋友，我跑白天他跑个夜里。
人歇车不歇。
那车是开了四年的神龙富康，车身漆面斑驳，前保险杠有块凹痕，是三年前被醉汉的摩托车撞的。
座椅布套磨得露出了海绵，我垫了块旧垫子凑合。
发动机每次发动都像老烟鬼清晨咳嗽，震得车身发抖。
我常拍着方向盘嘀咕：“老伙计，再坚持坚持吧。”
它是我谋生的家伙，虽破旧不堪，但得靠它在这城市混下去。
交完份子钱，剩下的刚够吃饭和房租，想攒点闲钱都难。
发动车子时，城市还在沉睡，只有路灯洒下昏黄的光，照亮街角几个早起的小贩。
他们支起炉子，煎饼果子的香味混着煤烟飘进车里。
我把车开出小区，拐上主干道，高楼大厦像沉默的巨人，公交站挤满上班族，早餐摊的老板娘扯着嗓子吆喝。
这些景象每天掠过，像老电影，熟悉得让人麻木。
我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城市的喧嚣，车窗隔开了我和外面的世界。
早饭时间是起床后我最期待的惬意时刻。
习惯性拐进一条老街，那是我的“固定吃饭点”。
巷口有一家破糁馆，老板老王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满脸褶子像核桃皮。
他见我停车过来，象征性的招呼一声：“来了。
五块的？”
一碗热糁便端过来。
我嗯一声接过糁碗，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