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苒出气了。
一时有些心酸，我慢慢开口：“周将军，当年你也是这样提着剑跑去问子苒要说法，那时你是为了替我出气，现在又是为了谁？”
“我是为了大卫皇权的安宁！”
我听了静坐很久，久到似乎要石化。
“周通，我拿寒部的地形图来跟你换芙蓉的命好吗？”
大殿内霎时安静到只有院子里的猎猎风声。
秋天的大风足以将一个幼童吹跑，此时撼动着院子里的大树啪啪作响。
周通的声音冷下来：“用寒部的地形图交换一个贱婢？
子淑，为卫国抵御外敌本就是身为一个公主的使命。”
我的心重然一击，再开口语气很淡：“周通，六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六年前——”周通的声音骤然低下去消失不见。
六年前，他可冒死说过，和平怎能让弱女子去守卫，那要我们这些男人做什么？！
突然，他的声音又变得坚定：“那些都是小娃娃言论，你还记得。
你可知自你走后，子苒脱下罗裙穿上盔甲，亲到练武场与我们一起训练？
寒冬腊月，她的纤纤玉手起的冻疮都流脓了她也一声不吭，本该拿书笔的掌心起了一层厚茧！
若不是陛下下旨，她也已经参军了。”
我听了也惊讶，娇生惯养的子苒竟会去受这个罪。
周通说：“所以子淑，比起子苒吃过的苦，你去和亲已经是享福了。”
啪。
我脑子里的一根弦彻底崩断，心被一只大手狠狠拧住喘不动气。
我忽然觉得跟他追忆往昔的行为很贱。
“若你还想要寒部地形图，就替我保住芙蓉，否则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周将军浑身力气没处使，就替本公主找到那日的歹徒碎尸万段啊！”
周通离去时怒气冲冲，他似乎没想到和亲六年的我还能有当年的锐气，他感到不快。
我冷冷笑着，谁说和亲公主就必须受罪才算有功，我没遭遇折磨不符合你们的预期，所以你们就心里不痛快？
刚领了冬衣回来的芙蓉担心道：“周将军怎么了，走的时候脸上有杀气。”
我重新躺下，整理了下眼上的白巾说：“不用怕。”
他还想要寒部的地形图建功立业，而我一直拖着没画。
如果我死在卫国，那远在万里之外的小单于将收到一个匣子。
匣子里的东西，足以颠覆卫国皇权。
4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