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江姑娘可会驯马?”
她怔怔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碎冰似的寒芒——哪还有半点病弱模样。
马厩里那匹红鬃烈马正尥蹶子。
“这畜生前日踢伤三个马夫。”
侍卫攥紧缰绳,虎口渗着血,“殿下要的急......”岁宁解了裙裾系带,三两下将广袖扎成箭袖。
十岁那年父亲教她驯马,说烈马如悍将,要顺着鬃毛捋。
红鬃马喷着热气冲来时,她突然想起谢珩书房那幅《烈马图》。
去年他生辰,她熬了三个月绣成屏风,他却说:“女子就该学琴棋书画。”
“低头!”
萧景弈的厉喝惊醒她。
岁宁侧身闪过马蹄,顺势揪住马鬃翻身而上。
烈马嘶鸣着冲向围栏,她伏低身子贴紧马颈,左手绾住散落的发丝——这是父亲教的,战场上飘发遮眼会要命。
马蹄声渐歇时,她才发现萧景弈始终站在原处。
春阳漏过指缝,将他苍白的脸镀上一层暖色。
“江姑娘绾发的样子,像极了一位故人。”
他摩挲着腰间螭纹玉佩,“十年前北境有位江将军,驯马时也爱这样绾发。”
岁宁险些跌下马背。
晚膳时多了一碟梅花酥。
“殿下怎么知道......暗卫说你在谢府常做这个。”
萧景弈将琉璃罩推开条缝,芍药嫩芽颤巍巍探出来,“这花,看着要死透了,偏能挣出条生路。”
岁宁捏着酥饼的手微微发抖。
今早驯马时,她故意将父亲教的军中驯马术掺进民间手法,没想到还是露了破绽。
更漏滴到三更,书房灯还亮着。
岁宁端着安神茶推门时,萧景弈正对着北境舆图出神。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戍边策》手稿上,与父亲的字迹重叠。
“殿下该歇了。”
她将茶盏轻轻搁在案角。
萧景弈突然握住她手腕,指尖按在旧疤上:“这道疤,是为救谢珩留的?”
岁宁挣了挣没挣脱,垂眸道:“殿下查得仔细。”
“孤还查到,江将军临终前烧了所有兵书。”
他手指划过她掌心薄茧,“唯独留了女儿一本《百草集》。”
药盅突然倾倒,褐汁在舆图上漫成蜿蜒的河。
窗外惊起夜鸦。
岁宁盯着被毒汁腐蚀的羊皮地图,突然笑出声:“难怪殿下要喝三遍药渣。”
她蘸着残药在案上画了朵芍药,“第一碗消热毒,第二碗解寒症,第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