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这才见到了从衙门回来的雨儿。
她学着幻许的样子坐在我床边,递给我一块糕点:“你还好吗?”
我没接她的东西,轻咳了两声,操着哑音提醒:“我好像……更需要水。”
雨儿愣了一下,边递来桌上的茶水,边小声吐槽:“鸭公嗓。”
我无奈笑笑:“我听见了。”
“就是要让你听见。”
她嘴硬着说。
18从六月初八等到七月十五,谭上辰的舞弊案才终于了结。
这起案件牵涉出了不少科举乱象和官场蠹虫,圣上龙颜大怒,命太子殿下留在清河镇彻查了整整一个多月。
午后,谭上辰就将由太子亲自押送至京城,先在天牢收监,等待秋后问斩。
临走时,太子殿下问我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我没收金银财宝,只要求最后再见谭上辰一面。
清河县衙的牢狱不算特别脏乱,我提着灯跟着狱卒找到谭上辰时,内心还很是遗憾。
这牢狱还差点意思,没能让谭上辰多吃点苦。
连日的拷问让谭上辰变得憔悴了许多,衣服和头发都脏乱不堪,胡子也长长了。
见我走近,他有些激动地靠近我:“阿弦!
没想到,你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
我后退一步远离他,问道:“谭上辰,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见我冷漠远离,谭上辰似乎明白了什么,侧过身坐在了草堆上,背对着我:“这几日,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官运亨通、平步青云,还当上了大理寺丞。
你知道京城有多热闹吗?
我每天和其他大人们得欢作乐、斗酒十千。
那时候……”我懒得听他长篇大论,打断他:“谭上辰,你的梦里,我在哪儿?”
“你?”
他沉默了片刻,猛地转身想拉我的衣袖。
一双眼球经过这段时间的摧残早已布满了血丝,此刻瞪大到似乎要掉出来。
我弯腰走近,借着墙上的微弱烛火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心中无比痛快:“想起来了?”
“你也做过这个梦,所以才背叛我,对不对?”
知道我的用意,谭上辰已然接近癫狂。
我回忆起前世临死前绝望的心情,泪水止不住溢满眼眶:“这不是梦!
谭上辰,这不是梦。
你知道京外那条河有多冷吗?
多少个午夜梦回,我都在刺骨的河水和要命的窒息中被惊醒。
我不怕你想起来,我只怕你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