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想麻烦他人,却被对方温柔的坚持所打动。叶晚晚最终上了车。
原本计划的用餐被推迟,取而代之的是叶晚晚像被撬开的蛤蚌,将自己柔软脆弱的内心展现在他面前。
她讲述得很克制,几乎不带私人情绪,只是最后忍不住泄露心声。
“同在一个团队,同为女性,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真的无法理解。”
面对她的困惑,柏景澜本想说些关于人性本质、嫉妒心理的分析,那是他擅长的冷静剖析。
然而当他对上叶晚晚闪烁着微光的眼睛,那些理性的话语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真诚鼓励:
“你的未来注定璀璨,不会长留于此。何必为一时的小人心态困扰自己?”
这段时间虽然与叶晚晚私下交流不多,但在凌薇的热情邀约下,柏景澜已观看过她多场表演。
每次舞台上的叶晚晚都坦率真挚,从不刻意讨好观众,只是全身心投入角色。
柏景澜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见过蠢笨如猪的,也接触过表面谦和内心阴暗的。
应对各种人际关系久了,他愈发欣赏叶晚晚这种如水晶般通透的性格。
即使命运让她低头,那也应当是因累累硕果而来的谦逊,而非他人的恶意。
这次她没有像初次相见时那样崩溃痛哭,也没向他索要香烟麻痹自己。
她反而浅笑着调侃道:“原来凌薇描述的不太准确。”
柏景澜挑眉示意:“怎么说?”
“她总说你表面冷淡内心温柔,事实证明,你连表面都是温柔的。”
被安慰后的尴尬令她迅速岔开话题,用轻松的调侃掩饰过去。
柏景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启动了汽车。
只是那时他心里泛起一丝遗憾,觉得她太容易被抚慰。
每次见面,他的耐心似乎都有余裕,至少,还能再多聆听她几句心事。
如今快两年过去,叶晚晚的柔软中添了几分坚韧,变得更加独立。
她很少再因他人的言行而烦扰,专注于自我成长和事业发展。
然而今晚的她却流露出一种内里崩塌的脆弱感。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陆西衍?
当下的叶晚晚面对柏景澜的直白提问,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她深知今夜情绪的反常波动,向来平静稳固的心湖被这场意外重逢彻底击碎。
她憎恨自己整个灵魂被陆西衍牵动的无力感。
更担心这三年来好不容易构建的安宁生活,会因他的再次出现而土崩瓦解。
此刻胸口的疼痛与混乱交织,无法分辨哪种更甚。
叶晚晚解下颈间的围巾,但面颊依然被车内暖风熏得微红。
见她陷入沉默,柏景澜将车窗轻轻降下一条缝隙。
清冷的风丝穿透进来,将叶晚晚从思绪混沌中拉回现实。
柏景澜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实则心思缜密,行事果断。
他比凌薇大四岁,日常扮演着家中顶梁柱的角色。
但实际上他只比叶晚晚大两岁,何以能表现得如此沉稳可靠?
叶晚晚初识柏景澜时,总觉得他像高山之巅不化的积雪,遥不可及。
接触多了,又感觉他似春日里悄然消融的冰雪,润物于无声处。
就是这样的他,让她不知不觉间将那些纠结复杂的往事,如数家珍般全部倾诉。
“前夫”这个词刺痛了柏景澜的神经,令他感到一阵隐隐作痛。
他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静,实则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沉默片刻后,柏景澜终于开口。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本质上就是在寻求共识的同时接受差异。”
他仍努力以理性的态度给予建议。
“你们早已终结了那段不对等的婚姻关系,从客观角度来说,你拥有平等对话的资格,心理上更不该感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