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语汐沈驰的女频言情小说《晚来白雾氤氲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呜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把那箱玩具寄回程家后,程语汐在街边长椅上坐了很久,孤零零的。天黑下来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请问是程小姐吗?我们这里是全国少儿美术大赛的主办方,您的孩子沈驰一个月前投递的作品获得了一等奖,麻烦您明天带着小朋友来现场领奖。”程语汐死水一般的心,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她很开心,却又忍不住的想哭,百感交集下都化作了热泪。回到家后,她难得好好睡了一觉,没有再做噩梦。第二天,程语汐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瘦得形销骨立的人,怔了好久。想起沈驰曾说过,他喜欢妈妈每天都漂漂亮亮的,她拿起化妆刷,遮住了憔悴的面色。收拾完,她在胸口戴上一朵白花,提着包出了门。颁奖现场很热闹,每位家长手里都牵着一个小朋友。除了她。左右两边都是热热闹闹的三口...
《晚来白雾氤氲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把那箱玩具寄回程家后,程语汐在街边长椅上坐了很久,孤零零的。
天黑下来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程小姐吗?我们这里是全国少儿美术大赛的主办方,您的孩子沈驰一个月前投递的作品获得了一等奖,麻烦您明天带着小朋友来现场领奖。”
程语汐死水一般的心,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很开心,却又忍不住的想哭,百感交集下都化作了热泪。
回到家后,她难得好好睡了一觉,没有再做噩梦。
第二天,程语汐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瘦得形销骨立的人,怔了好久。
想起沈驰曾说过,他喜欢妈妈每天都漂漂亮亮的,她拿起化妆刷,遮住了憔悴的面色。
收拾完,她在胸口戴上一朵白花,提着包出了门。
颁奖现场很热闹,每位家长手里都牵着一个小朋友。
除了她。
左右两边都是热热闹闹的三口之家,看见她一个人,都有些诧异。
“这位妈妈,你怎么一个人啊?孩子呢?和爸爸去卫生间了吗?”
程语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嘴唇翕合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在这两家人很快就被门口的热闹吸引了,岔开了话题。
“妈妈,你看门口那个小朋友,居然是金色头发哎!他爸爸妈妈是外国人吗?”
“可他身边的叔叔阿姨都是黑头发,怎么就他一个人不同啊?”
听到金头发,程语汐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了沈亦寒和江楚瑶。
他们俩牵着金发碧眼的江朗朗,在全场的瞩目中走到了最前排坐下。
四周所有人都在议论,还有不少小朋友上前打听。
“这个哥哥是混血宝宝吗?好漂亮,你们是他的爸爸妈妈吗?”
江朗朗眨巴眨巴眼睛,拉着沈亦寒,很是骄傲地向大家介绍着,“对啊,这就是我爸爸,他很厉害哦,是沈氏集团的总裁!”
一时间,所有小朋友都发出了羡慕的惊呼。
沈亦寒也没有否认,温柔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看着他眼里浮现出的骄傲和光荣意味,程语汐只觉得讽刺。
她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颁奖典礼很快开始了,从第十名往前颁发。
一直到获得第二名的小朋友上台领奖,程语汐都没有听见江朗朗的名字。
她知道第一名是小驰,那江朗朗就等于没有获奖,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语汐还在思忖着,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在宣布一等奖了。
她连忙检查了一下妆容,整理好衣服站起身。
“一等奖作品《我的爸爸妈妈》,获奖者,江朗朗!”
听到这个结果,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有程语汐愣在当场。
她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舞台,就看到江楚瑶牵着江朗朗上台发布获奖感言。
后座的观众不满意她站着挡住了视线,抱怨了几句。
“又不是你家孩子得了一等奖,你站起来干嘛?喧宾夺主的,不嫌丢人啊!”
“我都看她坐了半天了,一个奖没领,孩子也不带,一看就是来蹭奖拍照的!”
这些议论声像一盆热油,点燃了程语汐的怒火。
她再无法保持理智,大步流星走到舞台上拿走话筒,质问起主办方。
“一等奖作品《我的爸爸妈妈》,是我的儿子沈驰创作的,为什么会变成江朗朗的作品?”
一瞬间,整个现场都因为这句话沸腾了起来。
主办方也有些慌张,连忙叫人把一等奖作品展示出来,“这位妈妈,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幅作品是你儿子画的?”
“还需要证据吗?我就站在这里!画上的孩子是黑色头发,妈妈脸上的那颗痣也和我一样,这还不能证明吗?”
程语汐激动到声音都喊嘶哑了,把脸上的妆都擦掉了,极力想证明真相。
台下的家长们对比着人和画,纷纷点起了头。
“好像确实更像这位家长哎,不会是有人想冒领一等奖吧?”
江楚瑶脸色也白了几分,连忙把话筒递到江朗朗手上,“你又不是创作者,你说像你就像你了?朗朗,你来说。”
“这幅画就是我画的,妈妈脸上的痣,是我不小心多滴了一滴墨水,头发是因为我在幼儿园经常被人嘲笑,所以我才化成黑色的。妈妈知道我得了奖,特意和画上一样扎了辫子,爸爸也穿上了妈妈送他的衣服,阿姨,你为什么要撒谎啊!”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医生看到她睁开眼,松了口气。
“还好你挺过来了,要是今天再不醒来,就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程语汐眼里被迷茫和空洞侵占着。
她张开干枯发裂的嘴唇,想抬起手,却牵扯出一阵剧痛。
医生看到她痛得不行,眼里浮现出一丝担忧。
“你老公呢?你伤得那么重,叫他来照顾你。”
“我没有,老公。”
话音未落,沈亦寒推门而入。
那双阴沉的眼眸轻扫过来,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醒了?看来伤得也不是很重。楚瑶带着朗朗在车上休息,小朋友一时好奇乱按启动了车,才不小心撞倒了你,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从前,江朗朗抢走沈驰的东西,他让她不要计较。
他们的儿子被诬陷致死,他让她不要计较。
如今她差点就成了植物人,他还让她不要计较。
程语汐终于明白,她和沈驰在他眼里,是多么廉价而不值一提了。
她兀地笑出声,眼里却带着泪,嘴里一片苦涩。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启动油门、按下手刹,控制好方向盘?你宁愿相信这么拙劣的借口,也不怀疑江楚瑶,是吗?”
听完她的话,沈亦寒的脸色变得难堪无比。
“楚瑶坐在副驾驶位上,怎么害你?车载监控拍得一清二楚,就是朗朗不小心启动的车,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你还想追究他的责任吗?程语汐,你不要太荒唐!”
荒唐?到底是谁荒唐?
程语汐很想问个清楚。
可沈亦寒已经拂袖而去了,只留下一句话。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也别想颠倒黑白、栽赃陷害,我是绝对不会让楚瑶和朗朗受到任何伤害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程语汐只觉得耗尽了力气。
她合上了眼,无声地祈求着。
祈求着,时间过得快一些。
从这以后,沈亦寒再没有来过这间病房。
程语汐一个人拖着虚浮的身体检查换药、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江楚瑶每天都会发很多挑衅信息。
“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这都活下来了,倒是把我家朗朗吓得不轻,还好有亦寒每天陪着哄着,不然看到你那痨病鬼的样子,只怕要留下终生心理阴影了。”
看着视频里沈亦寒抱着江朗朗,陪他一起玩游戏,给他买礼物的温柔模样,程语汐脸上只剩下死一般的平静。
她独自去取药,下楼梯时没稳住身形,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旧伤复发,痂口又渗出血,痛得她止不住地闷哼。
身上的病号服被染得鲜红,她哑着嗓子求救,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最后,她只能拖着满身的血爬到了急救室,却被拦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沈亦寒先生刚刚调走了医院所有医护人员,为一位五岁的小朋友检查身体,现在医生没空替您包扎。”
程语汐只能回到病房,处理好身上的伤口。
上完药,她浑身大汗淋漓,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嘴里一片血腥气息。
换了一身病服后,她累得瘫倒在病床上。
刚想休息一会儿,沈亦寒就带着江楚瑶闯了进来。
“程语汐!你居然敢唆使你儿子在幼儿园把朗朗推下泳池,要不是老师发现的及时,他差一点就淹死了,你怎么这么狠毒!”
面对江楚瑶咬牙切齿地泼来的这盆脏水,程语汐心中已经不起任何波澜了。
她只是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满是讽刺的笑。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样,她的小驰就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亦寒读不懂她话里的复杂意味,以为她死不悔改,顿时勃然大怒。
“我都说了车祸只是一场意外,你还揪着一个五岁的小孩不肯放过他!既然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管教好你的儿子,纵容他伤害朗朗,那你就得付出代价。”
说完,他直接叫来了保镖,让他们按住程语汐。
“把她从窗户边扔下去,让她也体会体会落水到底是什么感受!再把她关进停尸房,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听到江朗朗带着哭腔的嗓音,台下的家长都怜爱起来,心又偏移来。
“这孩子说的好像也对哎,你看画上的那个男人,不就和他亲爸爸一模一样吗?”
“妈妈的发型也对得上,虽然孩子的长相不一样吧,但他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认知还不健全,画得不像也正常。”
程语汐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母子俩还能找出这么牵强的借口。
她忍无可忍,直直看向台下的沈亦寒,声音歇斯底里。
“沈亦寒,你来告诉他们,你到底是不是江朗朗的父亲!”
全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亦寒的身上。
江楚瑶也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他。
他的目光在画上停留片刻,随后起身走上舞台,面无表情地看向程语汐。
“一件小事而已,闹成这样。你在这儿吵有什么用?画又不是你画的,你想证明,不如先让你儿子上台,像朗朗一样说清楚画画时的想法。”
这句话获得了全场一致的赞同。
只有程语汐如坠冰窖,定在了原地。
她转过头,看向台下那两个空座,胸口像被狠狠砸了一榔头,痛不欲生。
她觉得快要窒息了,用那双红得要滴血的眼望向他,临近崩溃。
“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绝对不可能做出抄袭、冒领奖的事情,也会勇敢地站在这个舞台上拿出证据,如果他做不到这两点,那他就不配做我的儿子。”
沈亦寒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盖住了程语汐剩下那半句“已经去世了”。
她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和决然,只觉得身体里那根支撑着她走到今天的弦彻底崩断了。
她茫然地转过头,看见画上的沈驰好像在哭一样。
她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不自禁地走过去,想带他离开这儿。
主办方看着她踉踉跄跄像是精神失常的样子,吓得连忙叫来了保镖。
“快,快把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疯子赶出会场!不要毁了江朗朗小朋友的作品!”
“就一张嘴在那说,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还敢说是她儿子画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孩子还这么小就教他弄虚作假,天底下有这么做妈妈的吗?她儿子有她这么个妈真是倒了血霉!”
满场的鄙夷和羞辱声,齐齐灌入程语汐耳中。
她拼命挣扎着,哭到不能自抑,用尽最后一口气嘶吼着辩驳。
“不是的,这幅画就是我的小驰画的,他从来不会骗人!”
“他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来领奖的,他说过,他会成为我的骄傲……”
哭到最后,程语汐近乎肝肠寸断。
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被扔到了会场外,瓢泼大雨落下来,将她淋了个湿透。
森然寒意渗进骨子里,她却感觉不到冷,仿佛灵魂都被冻结了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颁奖典礼也结束了。
程语汐僵硬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沈亦寒的车。
她强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去找他问个明白。
刚走到车尾,她就听见了江朗朗委屈巴巴的声音。
“沈爸爸,对不起,我今天撒谎了。其实这副画不是我的,我只得了十一名。是我求妈妈找人把我和第一名的换了。”
“亦寒,我知道让孩子撒谎不对,但朗朗参加了那么多比赛,一次奖都没有得过,他又那么喜欢画画,我这么做只是想给他一点信心而已。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换到小驰的作品。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做错了。”
车厢里沉默了半晌,传来了沈亦寒温柔的语调。
“没关系,一个一等奖而已,换了就换了吧,无关紧要。楚瑶,你不用自责,这只是一个善意的鼓励,我明白你做妈妈的不容易,当然,朗朗也很棒,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沈爸爸回去给你请几位厉害的老师,你多学一段时间,肯定也能画出最优秀的作品,拿下一等奖。”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以后一定会压过沈驰哥哥,拿下好多好多第一名!”
“有志气,那沈爸爸就等着下一次带你上台领奖。坐了一天累不累,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一阵笑语里,跑车渐行渐远。
只剩下程语汐呆立在原地,五脏六腑疼得像要被撕裂开来。
原来人绝望到顶点的时候,是再没了情绪的。
沈亦寒啊沈亦寒。
你们可以欺负我,但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的小驰。
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
直到天色黑尽,她才满面泪痕,拖着一身狼狈的身体走了回去。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处处透着阴冷气息。
程语汐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
保姆拿着毛毯走过来,披在她身上,犹豫着开口,“夫人,你别太难过了,小少爷肯定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的,明天就是头七了……”
话刚说到一半,沈亦寒就推开了门,难以置信的走过来。
“头七?什么头七?”
保姆刚要回答,程语汐看着他手上拿的画,猛地起身抢了过来。
她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这幅画护在怀里,手都被画框勒出了血。
沈亦寒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瞬间把刚问的问题抛之脑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一幅画而已,你从颁奖现场闹到家里,有必要吗?”
听着他这无所谓的口吻,程语汐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闹?如果闹可以让我的孩子不受委屈,那我可以闹个天翻地覆!”
“你知不知道,小驰用了一个月才画出这幅画!你不喜欢和他接触,他为了把你画得更像一点,天天都会在监控面前仔细观察你的长相、动作,这是他修改了几百次才画出来的这幅作品!报名参赛那天,他问我是不是拿下第一名,你就会多看他几眼,是不是就会更喜欢他一点,是不是就会为他骄傲?他问我颁奖那天你会不会去现场为他鼓掌,我说你忙,可他还是背了好久的获奖感言,提到了好多次爸爸是他的榜样……”
听见她哭喊着吼出这些话,沈亦寒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第一次看到程语汐情绪这么失控。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沈驰那么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他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头一次软下了声音,安抚了她几句,“我知道了,下次颁奖,我陪他去,可以了吧?”
听到他的回答,程语汐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痛。
太痛了。
痛到极点,原来是会笑出声的。
她笑出声来,喉间耸动着,咽下了那些失望、痛苦、绝望的情绪。
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一言未发,抱着画,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慢慢往儿子的卧室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沈亦寒这才想起好几天没看到沈驰了,提步跟了上去。
门打开的一刹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爸爸,你今天能过来陪我睡觉吗?我想把昨天的故事听完。”
“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沈亦寒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转身下了楼。
直到再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程语汐才走进了这间冷冰冰的房间。
她把这幅画放在床上的骨灰盒旁,然后把沈驰画的全家福都拿了出来。
然后,她拿了一把剪刀,把画着沈亦寒的地方都剪了下来。
一张又一张,总共九十九张人像。
她像扔垃圾一样,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程语汐带着骨灰去了墓园。
她买下了程父旁边的墓地,想把沈驰安葬在那儿。
因为本地风俗,十岁以下的小孩死了不能立碑,所以他的坟墓很简单。
程语汐种了一颗和他一样高的小松树,又买了很多鲜花摆放在四周。
她盯着这两座并排而立的墓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她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人声。
一转过身,她就看见了沈亦寒。
他站在江家的祖坟前,定定地看着正在祭拜的江楚瑶和江朗朗。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抬起头,眼里有些意外,“你怎么来墓园了?”
程语汐没有回答。
她像遇见了一个陌生人那样,漠然转身。
沈亦寒眉心微蹙,走到她身边,“今天,也不是你父亲的忌日吧?”
程语汐依然一言未发。
她这冷漠的态度让沈亦寒有些恼火,语气冷了几分。
“在你父亲坟前,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是如果你还在为那幅画耿耿于怀,那我只能告诉你,强求来的东西,就算到手了,也是苦果。”
这个道理,程语汐早在知晓江楚瑶存在的那天,就已经明白了。
她攥紧了手,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悲切。
“是,打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能回到六年前,我绝对不会喝下那杯水,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病房在十楼。
看着三十多米下的水池,程语汐那张脸像是石化了一样,纹丝不动。
她被人用力推下去,剧烈的失重感传来,引得她的心脏极速跳动起来。
冰冷的水倒灌入眼鼻喉,难以忍受的辛辣刺激感涌来。
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水池上浮起一阵血红的浪花。
她痛到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默然往水底坠去。
胸腔里最后一口氧气耗尽后,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
几个保镖却扯着她上了岸,把她关进了阴森冰冷的停尸房。
程语汐并不是第一来到这个地方。
父亲逝世的那几天,沈驰离世的那几天,她都一个人在这儿呆了好久好久。
脸上还在往下滴着血水,湿漉漉的衣服贴着皮肤,被冷风一吹,冻得骨头好像都要结冰了。
她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眼前一具具尸体,并不觉得可怕。
恍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也快死去了。
完美融入其中,成了一具还能喘气的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开了锁。
“夫人,沈总问你知错了没有?”
程语汐抬起那张冻得发紫的脸,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知错了。”
她确错了。
错在十四岁那年动了心,爱上了沈亦寒。
错在鬼迷了心窍,非要生下孩子嫁给他。
错在空耗了五年,妄图用真相捂热一块石头。
她从头错到尾,错得一塌糊涂。
但一切错误,到今天都戛然而止了。
她不会,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继续错下去。
从医院离开后,程语汐拖着满身的病痛,一个人去了律所。
律师把准备好的那些材料交给她,神色凝重。
“程女士,根据您之前发来的信息,以及这七天内提供的证据,我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您的离婚官司胜诉。”
一瞬间,程语汐那已然干涸的眼眶里,又泛起了酸意。
她只等了七天。
可这七天,却漫长得像一生。
不过好在,一切噩梦马上就要结束了。
从律所离开后,程语汐回到了别墅。
一下车,她就看见院子里的秋千被拆掉了,她种的花圃也被连根铲除了。
客厅里一片杂乱,沈驰的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她的行李箱也被丢在了门后。
她漠然看着这一切,拿了一个箱子,把沈驰的遗物一一收纳进去。
封存好箱子后,沈亦寒抱着江朗朗,牵着江楚瑶下楼,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朗朗最近天天做噩梦,都是因为你和沈驰处心积虑的伤害造成的心理创伤,医生说了他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才能康复。所以从今天起,沈驰的卧室就属于朗朗了,你带着你儿子搬到客房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接近楚瑶和朗朗。”
说这些话时,沈亦寒一眨不眨地盯着程语汐,以为她又要闹。
可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视江楚瑶那得意炫耀的眼神为无物。
她这一反常态的态度,让沈亦寒很不适应,蓦然有些心慌。
他正想问问,江朗朗就撒起娇来,“沈爸爸,今天幼儿园有亲子运动会,我们赶紧出发吧,朗朗要拿第一名!”
沈亦寒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里满是宠溺。
“好,沈爸爸一定会努力的,妈妈也会给我们加油的。”
三个人笑着往门口走去,迎面碰上管家,他递来了一封邮件。
“先生,这有一封邮件,是法……”
“放着吧,回来再看。”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后,程语汐看着管家手里的邮件上,大大的“法院传票”四个字,眸光闪动。
她拿起行李箱,抱着沈驰的遗物离开了这套别墅。
义无反顾,毫无留恋。
一次也没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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