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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塔顶罪五年后,全修仙界跪求我原谅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裴垣和众长老都被温蘅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温蘅如此失态,更从未听她用如此尖锐的语气和裴季之说话。
一直以来,温蘅都是温柔贤淑的形象,即使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忍受,从未像现在这样。
裴季之也被温蘅的质问震慑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温蘅会如此决绝地与他决裂。
“温蘅,你......”裴季之刚开口,就被温蘅打断。
“别叫我!”温蘅的声音尖锐刺耳,“从你将我打入镇妖塔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
温蘅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众长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沈琉姝则躲在裴季之身后,眼中闪过得意。
“好!好得很!”裴季之怒极反笑,他颤抖着从储物袋中掏出纸笔,当场写下和离书,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狠狠地扔到温蘅面前,“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系!”
温蘅没有丝毫犹豫,接过和离书,看了一眼。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是当初裴季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啪!”
玉佩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齑粉。
“裴季之,”温蘅的声音冰冷如霜,“你我之间,早就恩断义绝了!”
裴季之看着地上的玉佩,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从未想过,温蘅会如此决绝,如此冷漠。
裴垣最先反应过来,他厉声喝道。
“温蘅!你莫要使这种小女儿姿态!宗门之事岂能儿戏!”
裴季之也回过神来,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温蘅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阿蘅,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此事并非我本意。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你真要如此绝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即便你我如今和离,我依旧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温蘅听着这番虚伪的承诺,只觉得恶心至极。
五年的囚禁之苦,日日夜夜的煎熬,难道就是为了换来他一句轻飘飘的“护你周全”?
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谎言。
“裴季之,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五年前,你也是这般承诺,可最终呢?还不是为了沈琉姝,将我弃之如敝履!”
她弯下腰,捡起一块碎裂的玉佩碎片,在指尖轻轻摩挲,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肌肤,渗出一丝血珠。
她却恍若未觉,只是盯着那殷红的血迹。
“裴季之,你我之间,早已如同这块玉佩一般,碎裂成渣,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她将手中的碎片狠狠掷向裴季之,碎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裴季之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脸颊,看着温蘅决绝的背影。
他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站在暗处的褚临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裴季之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冷笑连连。
这个虚伪的男人,一边享受着沈琉姝的柔情蜜意,一边又对温蘅念念不忘,真是贪得无厌!
温蘅抬头看向高座之上的长老,“长老,现在我已不是宗主夫人,可以开始搜魂了。”
裴季之看着温蘅决绝的背影,心中如同刀绞。他想要阻止她,却发现自己无力阻止。他亲手将她推开,如今,她再也不会回头。
裴垣和众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知道,裴季之和温蘅之间,再无可能。
沈琉姝躲在裴季之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裴垣好像刚意识到裴季之和温蘅要和离似的,他哭喊着:“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是我母亲,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吗?”
温蘅听着裴垣的哭喊,心中没有丝毫波澜。曾经,她也一心一意的爱过裴垣这个孩子,可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感情?”温蘅冷笑一声,“我被打入镇妖塔五年,你可曾想过我?裴季之要把我关入镇妖塔,你可曾阻止过他?如今,你却在这里跟我谈感情?真是可笑!”
众长老面面相觑,最终,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站了出来,叹息道:“温蘅,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开始吧。”
搜魂术,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法术,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
温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承受一切痛苦的准备。
长老将手放在温蘅的额头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温蘅的体内,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画面。
裴季之送她定情信物时温柔的笑容,他许下永不相负的誓言时的深情款款,大婚之日他牵着她的手,许她一世繁华的承诺......
甜蜜的回忆如同锐利的刀刃,狠狠地剜着她的心。
曾经的甜蜜有多美好,如今的痛苦就有多深刻。
画面一转,是沈琉姝楚楚可怜地依偎在裴季之怀里的画面,是裴季之为了沈琉姝将她打入镇妖塔的画面,是裴季之为了沈琉姝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画面......
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温蘅的脑海中闪过。
屈辱,愤怒,悲伤,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温蘅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了她的体内,带着熟悉的霸道气息。
她诧异地看向褚临渊,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深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这股力量,是褚临渊的。
温蘅心中一暖,却也更加悲凉。
原来,这世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剧痛再次袭来,温蘅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不让痛苦的声音溢出。
褚临渊的目光一直紧锁在温蘅身上,那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这眼神看得裴季之心中一阵烦躁,妒火中烧。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嘲讽:“怎么?我怎么不知道天衡尊者对温蘅还有这等想法。”
褚临渊缓缓转头,目光如刀锋般落在裴季之身上,就像隔空给了他一巴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薄唇轻启:“裴季之,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裴季之被褚临渊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梗着脖子强辩道:“我不过实话实说,而且温蘅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褚临渊重复着这四个字,“据我所知,你将她打入镇妖塔五年,任她受尽折磨,这就是你裴季之的所作所为?”
裴季之脸色一白,强词夺理道:“她放出魔兽,残害同门,罪无可恕!我将她打入镇妖塔,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勾结魔族?残害同门?”褚临渊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长老,“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你们也信?”
众长老面面相觑,不敢与褚临渊对视。
褚临渊似笑非笑地看了温蘅一眼,并未立即答应,反而看向裴季之,语气意味深长:“裴宗主觉得如何?劫镜乃是万剑宗的至宝,轻易示人怕是不妥吧?”
裴季之心中不愿。
他虽然觉得温蘅有异,但也不至于要用劫镜。
这女人五年不见,性子倒是越发乖张,竟敢公然求助于褚临渊,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裴季之正要开口拒绝,却见温蘅紧紧抓着褚临渊的衣角,眼中的哀求之色让他心中一软。
五年了,这女人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她在镇妖塔受了那么多苦,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他岂能再袖手旁观?
罢了,就当是为了弥补曾经的亏欠。
“既是蘅儿所求,那便依她吧。”裴季之最终还是点了头,语气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褚临渊闻言,轻笑一声,眉眼间尽是戏谑,“劫镜如今借予琉光宗,暂不在万剑宗。不过温姑娘既还记得本尊,当初之事,是不是也该给本尊一个交代?”
天衡尊者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打破镇妖瓶,犯下弥天大错的温蘅,竟然和天衡尊者褚临渊认识?
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温蘅没有错过褚临渊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心下了然,他这是在故意给她挖坑。
既如此,那她便顺势跳进去,看看究竟是谁要埋谁。
温蘅凄然一笑,眼眶微红,“尊者说笑了,当日若非我被那奸人下了药,与裴师兄有了垣儿,我又怎会不告而别,负了尊者一片深情?”
“你胡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垣听到这话,脸色骤变,猛地站了出来。
“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怎么可能认识天衡尊者!”
裴垣一直以为,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温蘅都会向着自己。
而如今温蘅这番话,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击得粉碎。
自己竟是被人算计的产物?
沈流姝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裴垣,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垣儿,别激动,你娘她......她如今神志不清,说的话,你也不必当真。”
她说着,抬起头,目光担忧地看向温蘅,“温师姐,你莫不是在锁妖塔待久了,以致心智受损?你与季之师兄伉俪情深,垣儿又是你们爱情的结晶,你怎么能说出这等胡话呢?”
“伉俪情深?爱情结晶?”温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裴季之看着温蘅,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温蘅是爱他的。
哪怕她被关进锁妖塔五年,她也从未改变过对他的心意。
可如今,他却从温蘅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原来,温蘅从未爱过他。
裴垣也愣住了,他一直以为,温蘅虽然性子冷淡,但心里还是在意他和父亲的。
可如今看来,裴垣一直错了,错得离谱。
裴垣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裴季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诸位长老,蘅儿毕竟是我的发妻,我不想对她用搜魂术。”
“不如这样,先将她再次压入锁妖塔,待褚尊者宗门的劫镜能借过来,再验明蘅儿是否入魔,如何?”
再次压入锁妖塔?
温蘅猛地打了个寒颤,锁妖塔中不见天日,阴冷潮湿,更有无数妖魔的嘶吼声,日日夜夜萦绕在耳边,折磨着人的心智。
她曾在锁妖塔中待了五年,那五年的经历,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的噩梦。
温蘅看着周围惊恐的眼神,心中一片悲凉。她本以为,从锁妖塔出来后,就能重新开始,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更大的深渊。
“裴季之,”温蘅的声音沙哑,带着嘲讽,“你我夫妻一场,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裴季之心中一痛,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确实怀疑过她,但从未想过她会是魔族。
“蘅儿,我......”
温蘅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裴季之的心脏。他踉跄后退一步,脸色苍白。
褚临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在座诸位,我温蘅宁愿被搜魂,也不愿再回锁妖塔!”
温蘅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这才说出话来。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裴季之。
“裴季之,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发妻,可你宁愿相信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也不愿相信我,真正的罪人是谁你心里有数。”
裴季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琉姝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既如此,”他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如玉,“那便搜魂吧。”
沈琉姝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温蘅和裴季之,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只是不知,温师姐,可有胆量承受这搜魂之苦?”
“没想到贵宗的关系如此复杂。”
褚临渊见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裴季之一眼,也不坚持,只是冷哼一声。
那眼神,说不出的轻描淡写,却让沈流姝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裴季之身后躲了躲。
褚临渊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戏谑,“裴宗主决议如此,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流姝一眼。
沈琉姝掩嘴轻咳一声,眼波流转间,柔弱地朝着温蘅说道:“温师姐,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你也要为垣儿想想啊。搜魂之苦,常人难以忍受,万一你......”
她顿了顿,似乎是不忍再说下去,轻轻叹了口气,“你也不想垣儿看到你这般模样吧?”
温蘅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沈师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幸灾乐祸呢?”
温蘅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软在地,昏迷不醒。
褚临渊眼疾手快,将温蘅抱在怀里。
沈琉姝还没缓过神来,便指着温蘅尖叫道:“温蘅是魔修!温蘅才是是魔修!她刚才想要杀了我,这才将魔气注入到我体内!”
众长老议论纷纷,看向温蘅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褚临渊冷冷地扫视众人,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褚临渊,你这是何意?”一位长老站出来质问道,“温蘅即便有错,也该由我青云宗处置,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褚临渊嗤笑一声:“外人?温蘅是我的妻子,我如何不能插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妻子?你胡说什么!”裴季之指着褚临渊,怒不可遏,“温蘅是我的妻子!”
褚临渊冷冷地瞥了裴季之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当初她失忆被下药,才与你结下孽缘,如今我回来了,自然要带她走。”
褚临渊不再掩饰,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释放出来,如同山岳一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裴季之这才意识到,褚临渊竟然也是魔修!
他颤抖着拔出佩剑,指着褚临渊,却不敢上前一步。
褚临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他抱着温蘅,转身离去。
“从今日起,温蘅与青云宗再无瓜葛,她将随我回魔界。”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长老们面面相觑,仿佛被褚临渊的话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裴季之更是脸色惨白,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魔......魔尊?”终于,一位长老颤抖着声音打破了沉默。
“褚…褚临渊,你…你竟然是魔尊!”
褚临渊轻蔑地一笑,那笑容仿佛带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擅闯?本尊光明正大进的青云宗的门,何来擅闯一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时难以接受。温蘅是魔尊的妻子?这怎么可能!裴季之更是觉得五雷轰顶,他一直以为温蘅只是个普通的青云宗弟子,却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身份!
“不!不可能!”裴季之嘶吼道,“温蘅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褚临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我锁了,当初她失忆被下药,才与你结下孽缘,如今我回来了,自然要带她走。”
他顿了顿,“至于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温蘅,你醒醒!”裴季之不顾一切地冲向褚临渊,想要抢回温蘅。
然而,他还没靠近,就被褚临渊释放出的强大威压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不自量力。”
“温蘅!你不能跟他走!”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褚临渊轻蔑地一笑。
“裴季之,你到现在还没看清现实吗?”
裴季之挣扎着想要再次冲上去。
“真是聒噪。”褚临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正欲彻底解决这个碍眼的家伙,目光却突然落在了瘫坐在地的沈琉姝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道:“你说,温蘅是魔修?”
沈琉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褚临渊会突然注意到自己。
她连忙点头,带着哭腔道:“是…是她!她想杀了我!”
褚临渊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既然如此......”他拖长了尾音,“那我就替我的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吧。”
他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魔气便朝着沈琉姝席卷而去。
沈琉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
“啊——”沈琉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裴季之见状,顿时慌了神。“住手!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求…求你…放过我…”沈琉姝虚弱地哀求着,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褚临渊!你住手!我求你放过她!”裴季之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褚临渊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裴季之。
“怎么?现在怎么开始心疼这位了?刚才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温蘅是你的妻子吗?”
裴季之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褚临渊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抱着温蘅转身离去。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裴季之,我等着你来魔界找我。”
说完,褚临渊就带着温蘅离开了青云宗。
回到魔界,褚临渊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魔界众人平日里难得见到魔尊大人,如今见他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回来,顿时议论纷纷。
“这女子莫非是魔尊大人在外面的姘头?”
“嘘!小声点!若是被魔尊大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褚临渊径直走向自己的行宫,将温蘅安置在寝殿的床上,立刻传唤魔界最好的大夫——江逾白。
江逾白是魔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也是褚临渊的心腹之一。
他仔细地为温蘅诊脉,眉头紧锁,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如何?”
江逾白叹了口气,“尊上,夫人她......虽然服下了天元花,但由于经脉断裂时间太长,治疗效果十分有限。而且,她体内似乎还残留着一些其他的力量,与魔气互相冲突,导致她的身体更加虚弱。”
褚临渊若有所思的看着昏迷中的女人。
死这么快,可不行......
江逾白沉思片刻,说道:“尊上,以夫人现在的状况,想要快速恢复修为,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需要一个修为高深的人,用自身的魔气引导夫人体内残存的魔气,并助她修复断裂的经脉。”
“但这个过程十分危险,稍有不慎,施术者和夫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褚临渊沉默了。他明白江逾白的意思。
这个方法的确有效,但也极其冒险。
魔界之中,修为能高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而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温蘅疗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褚临渊看着温蘅,但愿她醒来,不会让我失望。
江逾白目送褚临渊离开,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温蘅,不禁摇头失笑。
他行医数百年,还是头一次见褚临渊如此在意一个人。这魔尊平日里杀伐果断,冷酷无情,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愁眉不展,真是稀奇。
“啧啧,看来这女人不简单啊。”江逾白自言自语道,收拾好药箱,也离开了寝殿。
温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透着奢华的气息。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无力。
几个侍女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夫人,您醒了!”她们异口同声地问候道,语气恭敬中带着关切。
温蘅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戒备地打量着这些人。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侍女们这才知自己唐突了,神色正经,“夫人,这里是魔宫,我们是魔尊大人派来服侍您的。”
“魔宫?”温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褚临渊带回来了?
她环顾四周,金碧辉煌的装饰让她有些不适应。
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温蘅摇了摇头,“褚临渊呢?”
侍女没想到温蘅一醒来就问魔尊的下落。
“魔尊大人处理一些要事去了,夫人不必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夫人,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等魔尊大人回来再说也不迟。”
“养好身体?”温蘅自嘲地笑了笑,“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养好身体又能如何?还不是任人宰割?”
安分守己?
她又何曾兴过风浪?说这话,不过是怕她心怀怨怼,为难沈流姝罢了。
裴垣见她久久不曾应声,以为她心中有怨,不悦道:“为了母亲能出来,父亲不知想了多少办法,再加上流姝姐姐在长老们面前为母亲说清,长老们才肯松口将您从锁妖塔里放出来。你又有什么不满的?”
温蘅看向裴恒。
这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儿子,含辛茹苦,竭心教导,最终却为了另外一个人,将生身之母推入炼狱。
“少宗主说的不错。流姝仙子品行高洁,我远远不及。”
温蘅低眉顺眼,“况我罪孽深重,怎能堪配青云宗宗主夫人的位置。还请宗主允请我与您和离,从此你我再无干系。”
裴季之没想到他会听到这样一番话,眉心狠狠一拧。
裴垣也怔住了,这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和离,她是要抛夫弃子吗?
裴季之自然不信温蘅是真心想和他分开,毕竟他太过清楚温蘅对他的感情,而今如此,想必是在与他置气罢了。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为此感到恼怒。
他们夫妻结发,至今十五载,和离二字,她怎能说的如此轻松?
“与我和离?你想要离开青云宗?”他冷笑一声,“依你如今的修为,能到哪里去,只怕刚刚离开青云宗的属地,就被妖兽撕烂了!”
温蘅神色依旧平静。
“这属于我个人的事情,就不劳裴宗主担心了。”
裴季之心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攥起,盯着温蘅看了半晌,蓦地拂袖而去。
裴垣也狠狠的瞪了温蘅一眼,转身离开。
温蘅神色如常,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她走的很慢,行动间右脚略有些不自然,左臂垂在身侧,步伐呼吸之间,连轻微的摆动都不曾有。
一个时辰之后,她才回到她曾经居住的水云榭。
水云榭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鲜丽,处处显露着一股死寂的萎靡之气,唯有药田中还长着她五年前种下的灵草,葳蕤繁茂,生机勃勃。
而其中一株,高不过三寸,却灵气浓郁,妖紫的花苞正在她眼前缓缓绽开。
是天元草。
修仙界中九大灵草之一,食者,断肢重生,筋脉重塑,便是被废的根骨,亦能够新生。
十三年前她自秘境中历练,偶然看到一株,费劲心力才移栽到了自己的药田之中,精心呵护。本以为它早已开花被人摘了去,却不想还安然的待在这里。
正好在她出塔的这一天成熟。
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筋脉已断的左手颤栗着,温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天元花拔了起来,塞进了嘴里。
“你......你在做什么!”
裴垣突然跑过来,看到天元草消失不见,惊怒的瞪着温蘅,“它开花了?你把它吃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流姝姐姐身体不好,就等着天元花开花,好调养身体。你怎能把它吃了!”
温蘅奇怪的看他一眼,她自己的东西,她怎么不能吃?
她转个身,想要回房间安静的消化天元花的药力,裴垣却拦在她面前,瞪着眼睛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少宗主想要我说什么?”
温蘅漆黑的眼底尽是漠然,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儿子,而只是一个陌生人般。
裴垣撞进她的眼神里,心头控制不住就是一惊。
这个女人......好像跟五年前不一样了。
五年前的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父亲说,她生下他的时候,有魔族奸细生乱,一着不慎损了仙元,若执意生下他,恐有性命之忧。她却不肯听父亲劝阻,拼着仙元耗尽将他生了下来。
他生来病弱,一刻也离不得人。她便日夜将他带在身边,精心照料,常几日几夜不曾合眼,本就损耗严重的身体更加不堪。
五岁时,他被妖兽袭击,命悬一线。是她入了秘境,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寻了灵草来喂他服下。
他还记得幼时他窝在她怀里,听她唱着上口的童谣哄他入睡,记得每日醒来她看过来的慈爱温柔的眼神......
而不是现在这样,冰冷,淡漠。
裴垣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委屈从心头升起,他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温蘅却压根不管他想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也没多少耐心耗在这儿,“少宗主若是无事,还请许我先告退。”
也不知是哪个字刺激到了裴垣,亦或是委屈到极致便生出了愤怒,裴垣咬着牙,一道屏障挡在了温蘅面前:
“你不把天元花交出来,就不要想走!”
温蘅的眉心刚刚蹙起,就听一道声音自远处响起来:“垣儿,发生了何事?”
二人偏头一看,就见裴季之往此处走来,身后跟着三个人,温蘅一眼就认出来,是她的三位师兄。
大师兄长流,二师兄琅轩和小师兄谢之安。
这三人看着她的目光皆不善,尤其是谢之安,在裴垣将她吃了天元花的事告知之后,那眼神就像一把刀子,恨不得将她剐死。
“你把天元花吃了?流姝师妹伤了根骨,正需要天元花修复,温蘅!你竟如此恶毒,抢了她的身份犹嫌不够,连天元花都要抢去!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恶毒?
温蘅心头讽刺一笑,“谢师兄,这天元草本就是我寻来的......”
“你别叫我师兄!”
谢之安冷声打断她,“你鸩占鹊巢,青云宗有什么东西是你的?也敢放此狂言!”
裴季之眉心微蹙,也不赞同的看着她,“你身体好好的,为何要吃天元草。你也知此物并不常见......”
“能为什么!”
谢之安冷笑一声,“她就是心思恶毒,见不得流姝师妹的好。五年前你力驳众长老,说将她放逐到锁妖塔已足够惩戒的时候我就该反驳你,如这般心如蛇蝎的人,就不该轻易放过,该教天雷劈死了她!”
温蘅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冷硬,听见这番话,依旧忍不住攥紧了右手,只觉得心头白茫茫一片,覆雪如冰。
褚临渊这时开口说道:“药草的事情我可以帮忙。”
林清羽闻言,当即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有些药材不好找呢。这样吧,我需要七星海棠、雪莲精粹、千年灵芝、还有......”
她一口气说出了一长串稀有药材的名字,听得温蘅都有些头晕。
褚临渊瞥了她一眼,“这些东西你最好真的全都是为了帮温蘅恢复,要是敢拿去炼什么奇奇怪怪的丹药......”
林清羽冷哼一声,没接话,只是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褚临渊也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林清羽看着褚临渊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温蘅,忍不住笑道:“好了,你好好休息,褚临渊那小子效率一向很高,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可以开始了。”
温蘅点点头。
目送林清羽离开后,她才缓缓躺回床上。
散尽修为......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温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褚临渊的身影。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答应为他做任何事吗?
第二天清晨,温蘅醒来时,发现褚临渊已经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散发着清香的药汁。
“醒了?把这个喝了。”褚临渊将药碗递到温蘅面前。
温蘅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汁入口甘甜,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喝完药,褚临渊便带着温蘅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密室。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白玉制成的阵法,周围点缀着各种珍稀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温蘅看着那一堆珍贵的药材,心中五味杂陈。
林清羽仔细检查了药材,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看来你小子还是挺上心的嘛。”
褚临渊只是转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少废话,开始吧。”
林清羽瞪了褚临渊一眼之后,示意温蘅走到阵法中央坐下。
“准备好了吗?”林清羽神色严肃地问道。
温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准备好了。”
林清羽不再多言,开始施法启动阵法。
散功的过程比温蘅想象中还要痛苦。
温蘅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浸湿了衣衫。
在这炼狱般的煎熬中,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划过她的脑海。
曾经甜蜜的回忆,如今却变成了锥心刺骨的毒药。
她想起了初遇裴季之时,他白衣胜雪,清冷如月,宛若谪仙。
那时的他,眼中只有她,温柔缱绻,承诺要护她一世周全。
可后来呢?
为了沈琉姝,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打入镇妖塔,任由她在黑暗中饱受折磨。
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比此刻散功的痛苦更甚。
裴季之的决绝,如同在她心口剜下了一块血肉,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终于从温蘅口中溢出。
林清羽见状,连忙加大灵力输出,稳住阵法的运转。
“坚持住!”
林清羽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也没想到散功的痛苦会如此剧烈。
褚临渊站在一旁,看着温蘅痛苦的模样,眉头紧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温蘅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成碎片,又重新拼凑在一起。
终于,在温蘅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林清羽一声轻喝。
“成了!”
阵法的光芒逐渐消散,温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湿。
林清羽连忙上前扶起温蘅,探了探她的脉搏,松了口气。
“还好,总算是成功了。”
温蘅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林清羽,“林前辈......”
“别说话,好好休息。”林清羽温柔地打断了她,“接下来就是修复经脉了,这需要褚临渊的帮忙。”
温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成功了......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温蘅的脑海中炸响。
回忆起当初被废去修为时的痛苦,温蘅的眼中闪过决绝。不管如何,她都要重新修炼,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林清羽看着温蘅眼中的坚定,心中暗暗点头。
这孩子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
“好了,接下来就是修复经脉了。”
林清羽转头看向褚临渊,“褚临渊,你过来。”
褚临渊走到温蘅身边,林清羽开始讲解修复经脉的注意事项和过程。
“修复经脉需要将你的魔力注入到温蘅的体内,顺着她的经脉一点一点地修复。这个过程需要温蘅完全没有抵抗的反应才能事半功倍。”
林清羽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不能操之过急。”
褚临渊点头。
林清羽又叮嘱了温蘅几句,便以有其他病人为由,脚底抹油溜走了,把空间留给了褚临渊和温蘅。
褚临渊看着林清羽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头看向温蘅,发现她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准备好了吗?”褚临渊柔声问道。
温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褚临渊伸出手,将温蘅扶了起来,让她盘腿坐在阵法中央。
然后,他盘腿坐在温蘅身后,将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
一股温热的魔力缓缓流入温蘅的体内,顺着她的经脉游走。
温蘅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原本僵硬的经脉也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随着魔力的不断注入,温蘅却开始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总是不自觉地绷紧身体,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褚临渊察觉到温蘅的异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我......我有点紧张。”温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褚临渊看着温蘅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紧张什么?”他调侃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温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
褚临渊挑了挑眉,眼中闪过戏谑。
“哦?看来你对我很没有信心嘛。”他说着,突然伸手扯开了温蘅的外衣。
温蘅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护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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