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裂缝里。
此刻,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下,那些碎片泛着诡异的油光。
母亲用指甲抠挖着裂缝,一下又一下,那动作,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给一道难以愈合的旧伤疤换药。
深夜,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老旧的木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突然,门被弟弟猛地撞开,十二岁少年高大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投射在房间的地板上。
他走到我的行李箱旁,把我最厚的那件羽绒服塞进箱底,脚上的限量版球鞋在地板上不安地碾出焦躁的弧度。
“其实那锅姜汤……”他缓缓举起右手小臂,小臂上的烫伤疤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釉色,“是我打翻的。”
我瞬间僵在了原地,周围是满地的旧校服,浅蓝的布料上,那一块块油渍,此刻竟像无数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时,客厅里传来药瓶碰撞的清脆声响,我知道,那是母亲惯常藏止痛片的饼干盒。
我下意识地望去,只见我的疫苗接种本端端正正地摆在最上层,下面压着一本泛黄的助学贷款手册。
手册的封皮上,还粘着一块褐色的污渍,那是那年灶台上凝固的酱油,时间仿佛在它上面留下了永远的印记。
5上大学这几年我很少很少联系母亲了,几乎断了联系,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最近咋样。
大三那年立冬,北京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城市银装素裹。
我在798艺术区忙着布展,展厅里,各种艺术作品琳琅满目。
我的主装置《油渍》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我用四十三件旧校服精心拼成的一个巨大旋涡,领口的汗渍被我用金粉细细勾勒,腋下的补丁则缀着精致的珍珠纽扣,每一处细节都饱含着我的情感与回忆。
策展人走到《油渍》前,眼中满是好奇与赞赏,他指着装置,向我询问创作理念。
“每道油渍都是活的。”
我轻轻摸着第七件校服前襟的焦痕,那里还嵌着半张数学卷的残页,思绪也随之飘远。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弟弟发来的视频。
我点开视频,画面中,母亲正在院子里扫雪。
她的左腿打着石膏,石膏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蜡笔小新,看着有些滑稽,却又让人心疼。
她织了一半的蓝毛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