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皮肤时,那些扭曲的烫伤竟逐渐舒展成蝉翼纹理。
“程雪眠的遗嘱。”
他在爆炸声中吻住我眼睑,“用我们的伤痕完成最后一幅《蝉蜕》。”
暴雨后的虹彩 十年后的巴黎美院展厅,我驻足在两幅《蝉翼》前。
左侧画布上的钴蓝色疤痕里嵌着程声的银链齿轮,右侧画框的裂缝中渗出松节油气味。
“第23页找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时,棒球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后颈的疤痕,但指尖的铅笔灰出卖了身份。
我们隔着展柜玻璃触碰对方的倒影。
他往我掌心放了个玻璃罐,里面蜷缩着十七只未烧完的千纸鹤,每只翅膀都标着高考倒计时的数字。
“当年教务处的大卫左手,”他掀起衣袖露出机械义肢,“现在能画出真正的蝉鸣了。”
雨又开始下。
我们谁都没撑伞,任凭巴黎的雨水漫过锁骨处的虹彩。
远处塞纳河上有纸船顺流而下,船头立着枚褪色的齿轮,正在暮色里折射出十七年前的月光。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