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圣樱学院的鎏金大门前时,细雨正顺着刘海滑进领口。
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着,管家第七次发来消息:“小姐,现在派车过去还来得及。”
指腹摩挲着录取通知书边缘的毛边,劣质印刷的“特招生”三个字晕开些许墨渍。
三个月前在书房偷听到的对话又在耳边回响。
“小棠需要学会在底层生存。”
父亲翻阅文件的声音沙沙作响,“二十年前我能赤脚从城中村闯出来,我的女儿也该尝尝当年我咽下去的沙。”
绿化带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三个女生从香樟树后转出来。
为首的少女裙摆比校规短了足足两寸,银色指甲钳住我胸前的校牌:“林小棠?
听说你就是那个靠特招挤掉薇薇姐名额的……雨彤。”
白薇薇从大理石校碑后缓步走出,蕾丝阳伞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她新做的水晶甲轻轻划过我的帆布包,拉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教导主任在等你呢,特、招、生。”
教务处的霉味混着古龙水扑面而来时,我的帆布鞋底正黏着块脱胶的橡胶皮。
王主任从镜片上方打量我的目光,让我想起海鲜市场里挑拣死鱼的小贩。
“校规第一百三十七条,”他肥厚的手指敲击着檀木桌面,“特招生每学期要完成六十小时公益服务——不过林同学情况特殊。”
他推过来的申请表上,“开学典礼检讨”几个字被红笔重重圈起。
窗外突然传来欢呼声,透过百叶窗缝隙,我看见顾辰被篮球队簇拥着穿过中庭。
他随手将沾了汗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腕骨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上周五你在网吧打架的监控录像,”王主任的语调突然放轻,“要是传到董事会耳朵里……”我盯着他领口沾着的豆浆渍,想起凌晨四点便利店打工时,那个醉汉也是这样揪着我的围裙说些下流话。
直到他摸向收银台下的棒球棍,才发现这个扎双马尾的姑娘能单手卸掉成年男人的肘关节。
“我会准备的。”
我弯腰去捡滑落的钢笔,那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的东西。
金属笔帽滚到文件柜底下时,白薇薇镶着碎钻的玛丽珍鞋尖正踩住我的手指。
教导主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顾同学怎么来了?”
顾辰倚在门框上的姿势像是刚从杂志封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