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走板的二重奏里达成共谋,直到礼堂最后排传来尖叫。
“她爸是破产自杀的那个!”
聚光灯突然变得刺目,我踉跄着踩到散落的星星灯电线。
在意识陷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周默扑过来的身影,他耳后的金属接口在空气中划出冰凉的弧线。
消毒水的气味渗进视网膜时,我数着输液管滴落的药液。
第十三次心跳过后,终于看清周管的母亲正用镶钻的指甲敲击病历本,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在病房里横冲直撞。
“林小姐应该知道默儿正在申请康奈尔的早稻田项目。”
她将父亲的欠费清单折成完美的飞机形状,机翼擦着我缝合的额角掠过,“有些意外,最好永远停留在手术同意书的其他风险栏。”
我攥紧被角,试图在眩晕中捕捉她唇膏的色号——是父亲公司破产那年,母亲留在梳妆台上的那支“正红罂粟”。
当她把管的电子学生证拍在床头时,金属边缘在阳光里闪出刀锋的光泽。
“这是默儿落在更衣室的东西。”
她突然俯身,钻石项链垂下来在我眼前晃动,“听说林小姐手巧,能把它修好吗?”
掌心躺着被踩变形的助听器外壳,内侧刻着“M.ZHOU 2018”。
那年我还在私立中学的礼堂弹钢琴,而周默正在经历声带手术后的漫长失语期。
当我用发颤的指尖触摸凹痕时,突然听见窗台传来石子敲击声。
周管攀在防火梯上的身影吓飞了觅食的麻雀。
他左耳贴着纱布,手里还攥着食堂偷来的白煮蛋,校服裤脚沾满褐色泥点。
在母亲转身的瞬间,他把纸飞机射进我怀里,机身用红墨水写着“不要签字”。
“看来犬子还没学会保持安全距离。”
母亲冷笑着碾碎那颗无辜的鸡蛋,蛋黄顺着指缝滴在Valentino高跟鞋上,“就像林小姐的父亲,永远学不会及时止损。”
我按下呼叫铃的力度惊醒了隔壁床的老伯。
在护士推门而入的刹那,周管突然从窗外探进身子,带着寒气的手掌捂住我眼睑。
“别看。”
他的呼吸扫过我结痂的额角,“脏东西会污染虹膜。”
那晚的月光是青灰色的。
我溜出管的病房时,父亲正抓着呼吸面罩练习发音。
他肿胀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出歪扭的船,像极了周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