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折成纸船。
“其实我讨厌钢琴。”
他忽然说,“但妈妈说,听觉障碍的孩子需要培养视觉之外的艺术敏锐度管的。”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他往我掌心塞了枚热乎乎的硬币管的。
“地铁储值站最里面那管的台机器,”他的助听器闪着稳定的蓝光,“投币后连续按三次退币键,可以查到这个月的所有监控录像管。”
我望着他翻越围栏的背影,那些关于文艺汇演流言源的猜想突然有了形状。
掌心的硬币还残留着体温管的,正面印着的年份是2018——他失去自然嗓音的那年。
我给周默的电子邮箱发了二十三封空白邮件,就像往深潭里投掷不会回响的石子。
直到那天下着冻雨的黄昏,广播站储物柜突然弹开,里面躺着用千纸鹤零件组装的八音盒——每只翅膀都刻着经度纬度,拧动发条会播放我打工时哼的《奇异恩典》。
“这是最后的补给站。”
周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我正在往同学录里塞失眠夜折的纸星星。
他肩头落满细雪,怀里抱着贴满便利贴的《追风筝的人》,书页间露出半截助听器导线。
我们蹲在美术教室的石膏像阴影里,像两个共谋的盗火者。
他用3D打印笔将我的声音波形描摹在透明胶片上,我往自制同学录的夹层里缝震动传感器。
当他把第九十七个录音贴片粘上我指尖时,窗外突然划过闪电。
“明天有台风。”
他调试着微型麦克风,突然把海豚形状的监听耳机扣在我头上,“所以计划提前。”
我听见自己三年来第一次放声大哭的音频,混着他翻阅病历的沙沙声。
2018年4月17日的录音里,少年撕心裂肺的复健哀鸣与此刻平稳的呼吸重叠,仿佛穿越时空的和声。
“为什么要收集这些?”
我扯下耳机,发现他耳后的皮肤又被助听器磨出血痕。
周默将热可可推到我面前,氤氲的热气里浮着棉花糖拼成的笑脸。
“因为有人告诉我,”他指着同学录封面我画的向日葵,“破碎的声音更需要被完整收藏。”
台风登陆那夜,我们窝在快递站的纸箱堆里直播。
周默的备用助听器泡了雨水,只好把话筒贴在喉结收音。
当第一个电话接入时,我听见父亲主治医师的声音:“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