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月光。
直到脚步声远去,他掀开讲台垂布时带起一阵细雪般的粉笔灰。
“还剩最后十二颗流星,”他捡起掉落的银钉,耳垂渗出细小血珠,“要不要许愿?”
我掏出草莓创可贴按在他耳际,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滚烫。
“创可贴许愿不灵。”
他笑得胸腔震动,却任由我贴上印着卡通草莓的胶布。
突然响起的预备铃惊得我打翻颜料盒,他徒手接住坠落的金粉罐,指缝间漏出的金粉飘落在我们发间,像被揉碎的星光。
布置完黑板报已是暮色四合,陆星远用湿抹布擦拭指尖的颜料时,突然盯着我袖口的靛蓝色出神。
“像不像蟹状星云?”
他蘸着水渍在我袖口画螺旋纹路,“公元1054年北宋司天监记录过的超新星爆发。”
锁门时他突然反手扣住我手腕,手机电筒的光圈里,我们的影子被拉长投在银河绘卷上。
他举起手机调整角度,让影子里的“我们”恰好站在M31星云中央。
“咔嚓”的快门声惊飞走廊栖息的麻雀,他低头保存照片时,发梢扫过我滚动的喉间:“跨年礼物。”
雪是凌晨开始落的。
我蹲在教室走廊的暖气片旁,看陆星远翻上二楼窗台的身影像只鹤。
他黑色羽绒服落满雪粒,怀里揣着的错题本还带着体温。
“你落在美术室的。”
他抖落肩头的雪,睫毛上凝着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蓝。
突然的停电让我们陷入黑暗,手机电筒照亮他呵在窗玻璃上的白雾。
他画函数图像的手指骨节分明,冰花在指尖绽放成奇异的花纹。
“像不像超新星遗迹?”
他侧脸时鼻尖几乎贴上我冻红的耳垂,“雪天最适合讲恒星葬礼的故事。”
他画到洛希极限的图示时,我藏在袖口的纸条已经攥得汗湿。
雪粒敲打玻璃的节奏突然密集,手机电量告急的提示音里,他忽然握住我颤抖的指尖:“函数图像画歪了。”
“这里...导数求错了。”
我指着草稿纸上混乱的公式,声音像从深海里浮起的气泡。
他沾着雪水的睫毛忽闪,在窗玻璃的呵气上重新画坐标系,冰凉的尾指擦过我发烫的手背。
突然恢复的供电让满室通明,我们交叠在窗上的影子被照得无所遁形。
他退后半步的动作撞翻铁艺笔筒,钢笔墨水在雪地上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