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床时,腕间手链勾住了我的发卡。
点滴架投下的阴影里,我瞥见他裤管渗出的血渍,在白色地砖上洇出樱花状暗痕。
半梦半醒间,额角传来羽毛般的触感。
江屿的声音仿佛浸在水里:“当年你转学后,我在图书馆捡到片樱花标本。”
他握着钢笔的沙沙声时近时远,“现在它夹在你的病历本里。”
午夜骤雨敲打窗棂时,我摸到枕边堆满草稿纸。
每张都写满“苏暖暖”,有些藏在函数计算式里,有些混在篮球战术图角落。
最旧的那张边角焦黄,是三年前文学社稿纸,我的名字被描成花体,洇着抹茶拿铁的渍痕。
“伤患禁止熬夜。”
江屿端着姜茶推门而入,左手还缠着绷带。
他抽走我手中的稿纸,星空手链垂下来晃在我眼前:“转学手续办好了。”
我怔怔看着他胸前的文科班校牌,樱花底纹上“江屿”二字墨迹未干。
他摘下耳钉放进我掌心,樱花背面刻着新日期——是我们初遇那天的数学办公室门牌号。
“星空手链有七颗星星,”他俯身调整输液管速度,“每颗对应一次相遇。”
他指尖点着最小那颗:“三年前图书馆,《小王子》第27次借阅日。”
林小悠突然举着录像机破门而入:“江屿你三天不睡觉守在这......”她的尖叫被突然俯身的江屿截断,他睫毛扫过我眼睑的瞬间,窗外炸开今年第一簇早樱。
“闭眼。”
他沙哑的警告消散在彼此交错的呼吸里,我数着他颤动的睫毛,在彻底沉入黑暗前听见最后的呢喃:“现在换我来当追光的人。”
天台的夜风卷着樱花香,我攥紧江屿塞来的纸条。
星空手链在腕间轻响,七颗银星倒映着LED灯串的光晕。
林小悠在身后推我:“他布置了三小时,连消防栓都缠上丝带!”
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万千樱花形彩灯同时亮起。
江屿斜倚在围栏边,白衬衫纽扣系错了一颗,袖口沾着颜料与星空投影仪的遥控器。
“迟到两分钟。”
他抛来罐温热的柠檬茶,易拉罐上凝着水珠,“你改剧本的老毛病。”
我摸着罐身刻的日期——正是三年前图书馆相遇的日子。
他忽然举起投影仪遥控,漫天星斗倏然铺满水泥地,银河蜿蜒着爬上我们交错的影子。
“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