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突然爆裂时,周予安浑身是血地倚在门框上。
他左手握着消防斧,右手攥着烧焦的日记本,身后拖曳的血迹宛如五线谱上延伸的连音线。
“游戏该重启了。”
他甩来染血的U盘,监控画面立刻铺满手术室屏幕。
十二年前的实验室里,王医生正将电极接在幼年周予安的太阳穴上,而母亲抱着我在观察窗后流泪。
“住手!”
王医生扑向主控台时,我咬碎藏在舌底的珍珠耳钉。
微型爆破装置炸开束缚带,周予安接住我甩出的存储卡,我们在弥漫的催泪瓦斯中撞破排风窗。
暴雨浇透全身时,他背着我跃下消防梯。
我数着他肋骨处的烟疤,那些凸起的伤疤贴着脸颊发烫:“礼堂的钢琴...调过音了。”
他咳出的血沫染红我肩头,却笑着按下手机播放键。
教务主任的怒吼从扬声器炸开:“周予安父亲已被逮捕!
重复,全体师生前往礼堂!”
我们踩着《婚礼进行曲》的节拍冲进后台时,林小雨正抱着我的画板哭泣。
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反射着顶灯,那是我用三夜时间在琴盖上绘制的星空——银河中心缺位的北极星,正等着最后一个音符归位。
“要上了。”
周予安撕开染血的绷带,那些伤口在聚光灯下宛如镀金的弦列。
他指尖按上琴键的瞬间,教导主任冲上舞台的身影被大屏幕实时投映,画面里警车红蓝灯刺破雨幕。
“十年前火灾的真相!”
我对着备用麦克风喊出声时,助听器突然接收到特殊频段。
存储卡里的视频自动播放,周雅茹女士的脸占据整面LED墙:“我是自杀式举报人周雅茹,辉光制药通过音乐疗法进行人体改造...”她展示的账本里,王医生的签名旁印着蟒蛇纹指痕。
礼堂沸腾的声浪中,周予安弹响第一个和弦。
我扯开画板上的遮布,母亲临终前完成的壁画在舞台展开——被琴弦束缚的孩子们挣脱枷锁,千纸鹤衔着晨曦穿透乌云。
“这是妈妈们的黎明。”
我握住他颤抖的手,在降E大调的和弦里加入自己的重量。
我们交叠的指节按下最强音时,舞台地板突然塌陷,露出尘封的地下室。
十二架破损的儿童钢琴沐浴在阳光中,琴箱里飘出九百只泛黄的千纸鹤。
周予安的手指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