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西市暗巷中那赤足女子的足印。
他急退时撞翻博古架，一尊唐三彩马摔得粉碎，马腹中滚出数支雪狐毫笔，笔杆刻着去岁秋闱考生的籍贯姓名。
破空声骤起，沈墨旋身躲过袖箭，箭簇擦过玉佩迸出火星。
借着这点光亮，他看清偷袭者腕间系着五色丝绦——与第一个新娘尸首脚踝上的绑绳一模一样。
蒙面人招式狠辣，招招直取盛放雪狐毫的锦盒，沈墨且战且退，直至后背撞上冰凉的剑锋。
<崔显之的剑尖抵住他咽喉：“三年前让你逃了，如今倒送上门。”
剑身缓缓下移挑开衣襟，露出沈墨怀中的黄符，“杜公子果然没说错，你迟早要查到这里。”
瓦片突然炸裂，白衣女子破顶而入，袖中金铃荡开剑锋。
沈墨趁乱抓住锦盒翻窗而出，身后传来崔显之的冷笑：“你以为杜承之为何能金蝉脱壳？
当年那十二具举子尸首......”暴雨倾盆而至，沈墨在巷陌间跌撞奔逃。
怀中的雪狐毫笔被雨水浸湿，竟渗出猩红血水，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符咒。
追兵脚步声渐近时，他撞开一座破庙的门，腐朽的供桌上摆着具无头神像，神像掌心托着半枚带血的玉佩。
“血月当空，狐仙索命啊——”蓬头垢面的老道从梁上倒吊下来，枯手指向沈墨怀中锦盒。
他腕间五色丝绦已褪成灰白，末端系着的金铃与白衣女子所佩别无二致：“三年前冤死的举郎们，喉骨里也卡着这样的银针。”
沈墨猛地扯开老道衣襟，其胸口赫然烙着狐面符印，与新娘妆奁内的血咒完全重合。
老道癫笑着掀开神像底座，暗格里堆满黄符朱砂，最上层却是一卷春闱案牍——本该在三年前焚毁的证物，此刻正静静躺着崔显之与杜承之往来的密信。
“他们在炼人丹！”
老道突然掐住沈墨手腕，指甲深深陷进皮肉，“新娘是药引，举子是炉鼎，狐仙咒......”庙门轰然洞开，蒙面死士的刀光劈碎雨幕。
沈墨抱着案牍滚入供桌下，却摸到桌底刻满符咒，其中一道竟是用凝固的血写就：“戊戌年三月初七，杜承之取雪狐毫十二支。”
那是春闱案发前三日的日期。
混战中老道被利剑穿胸，临终前将金铃塞进沈墨掌心。
铃舌内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