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颈侧,那触感,像是寒冬腊月里浸透井水的绸缎,冰冷刺骨,却又莫名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沉香气,好似黑暗中唯一的温柔,却也让我更加疑惑。
再次醒来时,帐幔上流转的暗金纹路,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绝不是村里粗糙的麻布,倒像是我在县城博物馆见过的缂丝,奢华而又神秘。
暗红的床幔,无风自动,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摆弄。
烛火摇曳,映出墙上狰狞的鬼面浮雕,角落里,青铜灯奴跪捧着的头骨灯盏,正幽幽散发着诡异的光,整个房间都被诡异的气息笼罩。
“醒了?”
一道清冽的嗓音骤然响起,惊得我差点直接滚下床。
我循声望去,只见玄衣男子坐在三步外的矮几前,白玉冠束起鸦色长发,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可那执笔的手腕,在烛光下白得近乎透明,透着几分不真实的虚幻感。
他笔下黄符,朱砂未干,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我却注意到,他左手缠着条古怪铁链,锁头隐没在广袖深处,那铁链,就像是一道神秘的枷锁,锁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惊恐地缩到床角,嫁衣上的珍珠,簌簌滚落,发出细碎的声响:“你是……墨卿。”
他轻轻放下狼毫,袖口暗绣的龙纹,在烛火中一闪而逝,好似活物一般。
“姑娘莫怕,此处是……”话还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我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嗖”地窜上窗棂——竟是只通体漆黑的猫,金瞳在暗处亮得骇人,仿佛能看穿人心。
墨卿指尖轻轻一弹,黑猫瞬间炸着毛跳开了,像是对他十分忌惮。
这时我才发现,他案头摆着个青瓷碗,药香混着血腥气,直直冲进我的鼻腔,令我一阵作呕。
他顺着我的目光,轻轻一笑:“姑娘在地脉阴气里浸了整夜,这药能固魂。”
我紧盯着药汤表面浮动的金纹,突然想起奶奶说过,鬼市里的孟婆汤会泛七彩光,这药的奇异,让我心中愈发不安。
腕间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母亲留下的双鱼玉佩,竟开始发烫,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我抬头,正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那抹暗金流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凡人所有,我的心跳不禁陡然加快。
“当啷”一声,钥匙撞在碗沿。
墨卿突然蹙眉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