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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by曹明德邓义明

曹明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家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郁芊芊打开门一看,客厅里坐着位秀气的青年,正是自家弟弟。“姐!”郁家桓连忙起身迎过来,“刚到没多久,打你电话却关机了。”“手机没电了,你吃过晚饭了吗?”“吃过晚饭,周律师送我回来的。”方子文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未来小舅子,刚才还念叨来着,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出现了。一眼瞥见。郁家桓的右脚有些颠簸,却没郁芊芊回忆的那么严重,看来,这些年很努力在做康复锻炼。“家桓,你好!”方子文主动上前打招呼,这可是未来的家人,必须爱屋及乌。郁家桓颇有些诧异,微笑回应后,又问向姐姐,“这位是?”“他就是方大哥,我给你说过的租客。”郁家桓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朝门外扬了扬下巴,“我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所问的,正是他那套房子房门被破...

主角:曹明德邓义明   更新:2025-03-17 18: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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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江水暖by曹明德邓义明》,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家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郁芊芊打开门一看,客厅里坐着位秀气的青年,正是自家弟弟。“姐!”郁家桓连忙起身迎过来,“刚到没多久,打你电话却关机了。”“手机没电了,你吃过晚饭了吗?”“吃过晚饭,周律师送我回来的。”方子文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未来小舅子,刚才还念叨来着,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出现了。一眼瞥见。郁家桓的右脚有些颠簸,却没郁芊芊回忆的那么严重,看来,这些年很努力在做康复锻炼。“家桓,你好!”方子文主动上前打招呼,这可是未来的家人,必须爱屋及乌。郁家桓颇有些诧异,微笑回应后,又问向姐姐,“这位是?”“他就是方大哥,我给你说过的租客。”郁家桓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朝门外扬了扬下巴,“我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所问的,正是他那套房子房门被破...

《春江水暖by曹明德邓义明》精彩片段


“家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芊芊打开门一看,客厅里坐着位秀气的青年,正是自家弟弟。

“姐!”

郁家桓连忙起身迎过来,“刚到没多久,打你电话却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晚饭,周律师送我回来的。”

方子文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未来小舅子,刚才还念叨来着,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出现了。

一眼瞥见。

郁家桓的右脚有些颠簸,却没郁芊芊回忆的那么严重,看来,这些年很努力在做康复锻炼。

“家桓,你好!”

方子文主动上前打招呼,这可是未来的家人,必须爱屋及乌。

郁家桓颇有些诧异,微笑回应后,又问向姐姐,“这位是?”

“他就是方大哥,我给你说过的租客。”

郁家桓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朝门外扬了扬下巴,“我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所问的,正是他那套房子房门被破坏,墙壁还被涂鸦的情况。

方子文见茶几上的烟灰缸躺着两枚烟头,便连忙发了支和天下,解释了起来。

从认识郁芊芊开始,一直到今天,流水账般大概讲述了一遍,当然,那些少儿不宜的片段也就一笔带过。

郁家桓越听越紧张,不悦的表情也渐渐退去,转而,是对方子文的敬重和感激,看来,他很在乎他姐姐。

“谢谢你了,方主任…”

“家桓,咱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生分,叫我哥就行。”

“好,子文哥,明天去找高利贷算账,我可以参与吗?”

郁家桓倒是爽快人。

他对陈俊生很不喜欢,得知姐姐因为方子文终于摆脱此人,又看得出,姐姐和方子文是两情相悦,便亲切熟络起来。

“你去干嘛?”

“我是实习律师,当然要学以致用,发挥所长嘛!”

三人坐下聊了一会儿。

问题来了。

今晚怎么睡?

方子文和郁芊芊是有原计划的,显然,这个计划被郁家桓忽然回家而打断。

对面自是不好住人,方子文本着大出血的原则,也要今晚把浪漫好事搞定。

毕竟,下午受魏嘉怡的惹火撩拔,兴致正浓,压不下枪。

便说。

“咱们都去酒店吧!你这边不好住下三个人,而且,我带着家桓去,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万一那群人又跑来骚扰。”

“都这时候了,谁会来…”

说到这里,郁芊芊见方子文猛使眼色,顿时反应过来。这家伙打的是声东击西的主意,想着在酒店好串门子,不担心弟弟发现。

心头一慌。

转而生起捉弄方子文的念头,就是不让这家伙轻松如愿。

便说,“倒不用那么破费麻烦,你俩去书房打地铺吧。”

郁家桓倒和姐姐心有灵犀,抿出点味道来,便轻咳两声附和道:“这样挺好!子文哥,我也想和你多聊聊,咱俩就秉烛夜谈。”

顿时,方子文哭笑不得。

哎!

只好再忍忍,改日再说。

书房。

姐夫和小舅子躺着说话。

主要是郁家桓这次去省城办的案子。当然,他还没资格独当一面,全程都在给周律师当助手。

不过,这件案子也激化了他对司法体系的意见。

起因。

东江本地单身女性胡女士,贷款购置了一处房产,便通过劳务派遣公司去往条件艰苦的非洲打了十年工。

期间回来过几次,房子一直没装修,便没再去看过。终于,胡女士辛辛苦苦以十年心血提前还清了房贷。

万万没想到。

等她兴致勃勃叫上装修公司去到属于自己的房子时,才发现,鸠占鹊巢,已被陌生人住了长达八年之久。

自然,引发了争执纠纷。

最打脑壳的是,对方还振振有词地拿出货真价实的房产证。

胡女士跑去房管局一查,差点没气晕过去,她的一应房产信息早在八年前就被注销了。

走投无路下,她只好找律师事务所求助。

周律师接下案子后,通过走访调查,也理出了这件难解怪事背后更加荒诞离奇的真相。

原来。

八年前,开发商与客户发生了合同纠纷,由法院调解后,开发商在没有与胡女士通知商量的情况下,私自挪用胡女士的那套房子,调剂给纠纷客户,也就是现今拥有这套房产的业主。

这八年来,胡女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背负高额利息偿还银行的房贷。这里面,就涉及到开发商的违法违规操作,以及银行对同一房产二次贷款的调查不严谨,同样属于违规。

于是。

周律师建议当事人胡女士把开发商和银行一并告上了法院。

东江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银行虽有过失,但无须承担任何责任,由开发商另行调剂一套同等面积的商品房,赔付胡女士,此外,再无其他对胡女士的赔偿。

这等结果,周律师自然不满意,不就是摆明了包庇偏袒嘛!

胡女士心想有房子就算了。岂料,实地一看,居然赔给她的那套房子远在郊区,都快进入郊县的地界。不方便不说,价值还大大缩水几倍,差点连底裤都亏没了。

十年前,胡女士购买的那套房子每平方5000元,合同面积142平方,总价值71万元。

现在,那套房子因地段优势已涨到15000元每平方,足足翻了三倍,价值213万元。

而赔给她的这套,均价才4800元每平方,总价值68万元。

当年,胡女士首付10万,欠下银行61万的房贷,以当时的高额利率,即便第十年就提前还款,也总共支付了30万元的利息。

就不说原房产溢出145万元的十年差价了。

只说胡女士先后付出的购房款和利息,足足101万,最后却到手一套还要亏损33万的郊区房,她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对待?

十年来,勤勤恳恳。

还房贷没有一天迟到过,国外务工所得也一分不少地向国家缴纳了所得税。

这样的良好市民,居然被法院、银行伙同开发商坑得一口气不来进了医院。

不难理解。

八年前,法院的判决没问题,执行时却睁只眼闭只眼,才让开发商钻了空子酿成今天的后果。他们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以保持高高在上的权威性,自然,胡女士就成了牺牲品。

周律师义愤填膺,说动了胡女士,将此案上诉到天华省高级人民法院。

可惜,最近这段时间的鏖战下来,省高院仍维持地方中院的一审判决。

上诉,失败了!

“胡女士呢?”

“周律师让师姐先看着她几天,免得她想不开出意外。哎!天道不公,真可能会逼死人呐!”

郁家桓的感慨落入耳中,方子文却是有心无力。

虽然,他是管官的官。

然而,制度改革后,法院和检察院具有相当高的独立性,市委也拿他们没辙。

银行又何尝不是这么个情况,只受银监会和央行的管理,地方是很难插手的。

却听,郁家桓颇有些英雄气短,“子文哥,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法律吗?”

“为什么?”

“我是老爸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

“嗯,我知道。”

“哈?”

郁家桓猛然坐起,“我姐连这些都和你说了?看来,很快就要改口了。”

“你现在就可以改。”方子文心头一甜,打趣道。

郁家桓则挑挑眉,“我对你印象还不错,我姐喜欢你就行。就怕提前改口,她会教训我,我姐轴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以后有得你受!”

方子文不由得瘪瘪嘴,想听声姐夫可真不容易啊!

紧接着。

郁家桓言归正传,“我痛恨人贩子!可现实,这种比黄赌毒还要为祸人间的罪行居然判得都很轻。难怪人口拐卖那么猖獗,犯罪成本太低了。”

“所以。”

“我便立誓要做法官,改革我国的司法制度,也为人大立法提供更加直观的案例参照。”

“可惜,满胸壮志再次被现实毒打!”

宏伟的理想,在郁家桓嘴里却成了出身未捷身先死的遗憾与失落。

方子文下意识瞥了眼他的右脚,自然明白郁家桓如此惆怅的原因。

考法官,不但要过法考,还得过公考。

纵然,公务员考试并没有哪一条对残疾人歧视和限制,但在实际操作中,光是体检一项,残疾人就已望而却步。公考于残疾人的态度,颇有些又当又立的婊里婊气。

当然,为了平息群众舆论,公考也会放出少量的残疾人名额,比例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以为机会来了?这些名额光是关系户就抢破了头,哪会便宜给老百姓?

如此。

郁家桓的腿疾葬送了成为法官的理想。

方子文很想为郁家桓做点什么,却发现,对方所求的,他一样也办不到!

圈子决定担子,希望激发欲望。

待郁家桓睡去,方子文仍望着天花板想得出神,对权力的欲望也更强烈了。

喃喃着,“或许这次得从宋君瑜身上多讨些好处,至少要和宋家搭上线!”


两女交颈相拥,凑到对方耳畔悠悠撩舌,舔舐着精致的耳垂。

又对乳相撞,厮磨间,嫣嫣红豆相互摩擦着,令人热血沸腾。

腰肢盈盈一握,也异常灵活,错觉相互绞缠着,好似刚化作......

省党校。

八点半。

干部学生们说说笑笑进入教室,发现姜云生早已坐在讲台前,便急急忙忙找好座位。

“起立!”

“老师好!”

课堂永远有课堂的传统,无论听课的学生多年长、多高位,都还保持着朴质的礼数。

见干部们齐齐鞠躬。

姜云生有种梦回往昔的错觉,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就在堂下满眼求知欲地张望着。

如果。

过去,能谨记老师的教诲…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木已成舟!

姜云生长叹一声,捻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

最后一课。

“诸位,咱们讲了快一个月的反腐倡廉,大家有亲眼目睹过贪污腐败最终穷途末路的下场吗?”

不等台下作出反应,姜云生又问道:

“别连累了家人,若是你贪污腐败,东窗事发、走投无路,怎样才能给家人和后代留条退路?”

这两个问题,对于官场中人而言,都太过敏感,也很折磨神经。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姜云生一言不发地离开教室。

并没给出答案。

有人诧异,也有人注意到他的低迷和反常。

不禁问向同桌:“姜副书记好像不大对劲,咱们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算了,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又或者忘记带教具,一会儿就会回来。”

众人却不知。

垂头丧气的姜云生如行尸走肉般,默默走上六楼顶层的天台。来到天台边缘颤巍巍坐下,从兜里掏出个软装烟盒,里面只剩一支烟、一匣火柴。

红梅香烟。

四块一包。

这种烟曾风靡于八九十年代,正是姜云生步入官场的时代。那时,四块钱很不得了,党校学习时,每支烟都是整个宿舍围在一起轮流抽上两口。

今早,去校外便利店一看,难得的,居然还能买到这种烟。

三十年过去了,价格一直没涨,可抽烟的人早已物是人非。

他问老板要了盒火柴,烟也只留下一支,打算在结束生命前,再追忆一把仕途的起点。

点燃吸了口。

很辣,很呛。

熟悉的味道也揭开他尘封已久的初衷:忠党爱国,为人民服务。却是背道而驰三十年!

“错了啊!”

撕心裂肺地吐出三个字,眼角泪光再也压抑不住…

一支烟抽完。

正好,几辆丰田普拉多驶进省党校。姜云生知道,省纪委抓他的人来了。

低头俯瞰,宋君瑜从为首那辆车里走下来,意气风发,表情也极为严肃。

这一刻。

终于来了!

他的胸膛不由得剧烈起伏。

尝试用粗重的鼻息舒缓些心跳的狂乱。

就在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时,双眼一闭,又前倾栽倒,从二十多米高的天台上跳了下去…

嘭!

一声巨响。

血肉模糊。

惊得省纪委当场愣在原地,猝不及防。

姜云生以生命为代价,生动交出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也为干部们上了毕生难忘的最后一课。

同时。

他还满足了魏嘉怡的要求:为他儿女将来能像正常人那般回到国内生活,留下了一条后路。



九点半。

高铁站。

早早办理完出院手续,方子文正等候返回东江的城际高铁,迫不及待想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忽然。

手机铃响。

是宋君瑜打来的。

“姜云生死了!”

“啊?”

方子文登时一愣,忙问道:“怎么死的?”

“跳楼。”

电话那头,宋君瑜的情绪很低落,幽幽叹道:“哎!这下,咱们之前做的都成无用功了。”

“为什么这么说?”

“犯官自杀,有条不成文的规则。未经审判无法定罪,一般情况不会再继续追究,财产也无法没收。将来,子女考公、就业都不会受到影响。”

“他贪了五个亿啊!是大案子,不是一般情况!”

宋君瑜的回答却十分无奈,“继续查下去,就要牵扯到康高官。他肯定不愿见到,一定会全力阻挠,依我看,基本没戏!对了,你上车了吗?”

“还有十多分钟才检票。”

方子文嘴里说着,心头终于梳理出两个恍然大悟。

一来,宋君瑜对姜云生一案如此在意,想来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为了宋家联合杜玺峰书记与康高官一系的政治斗争打开突破口。

二来,也恍悟魏嘉怡积极配合的原因,报复不假,得到五个亿才是最终目的。作为最大的受益者,姜云生自杀,极可能就是她逼迫的。

挂断电话。

方子文闭上眼,两指不停敲击着脑门,努力回忆与魏嘉怡见面时的情形。

他现在用的手机是孟知舟为他准备的,以前的通讯录都随着坠河而丢失。

可怎么也想不起那串数字。

脑海里涌现的,全是魏嘉怡白皙曼妙的胴体,以及勾魂夺魄的眼神…

无奈,方子文只好打给童家丽,和郁芊芊的号码一样记得滚瓜烂熟。

“喂,你好。”

“童,咳…家丽,是我。”

若不是童家丽送给他的护身铁牌,早该饿死在溶洞里了。方子文念恩,往日的恨意被冲淡了不少,自然,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子文!你还好吧?之前听说你出事,后来又听说你被救了,我…”说到这里,童家丽再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受了。

方子文整理整理情绪,才轻声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给我的护身铁牌,或许我已经…嗐!”

童家丽似乎觉得理所当然,并没太多惊讶,找不到话般重复着一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我回来,找个时间吃顿饭吧。我想当面谢你,也有些事想问问你。”

“啊?好!我打算离开东江了,临走前再见见你,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你要回东北?”

“不一定,想到处走走。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为何。

听到童家丽这番惆怅之辞,方子文心头竟泛起些不是滋味的滋味。有些事,没那么容易放下;有些人,也没那么容易释怀。

当然,具体的,还是等见了面再详说吧。眼下,方子文有正事要办,便收拾起满腹感慨,问道,“你有魏嘉怡的电话吗?”

“有!”

“麻烦告诉我。”

“好的,你等等,我先翻翻。”

片刻。

方子文终于拨通魏嘉怡的电话。

“哪位?”

“方子文。”

“真的是你!”

魏嘉怡竟带着些如释重负般的喜悦。

似乎,她一直在等方子文打来电话。

“你以前的号码打不通,能在离开前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方主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你很快就要高升了喔。”

正好。

有道温婉的女声在提醒魏嘉怡,“女士,飞机就要起飞了,为了您的安全请把手机关机,并确认其他电子设备都已全部关闭。”

方子文这才恍然,人留不住,钱也追不回来了。

“你动作还真快,五亿啊!我都想跟你走了。”

“好啊!如果方主任真的愿意和我远走高飞,而不是傻傻地为政府追回那五亿,我就把地址告诉你,稍后,再出国来找我吧。”

法国和华夏有引渡条例。

想来,以魏嘉怡的谨慎,应该会选择别的国家,以方便随时申请政治避难。

方子文冷冷笑了笑,说道:“姜云生死了!”

“哦。”

魏嘉怡的反应很冷漠,似乎就应该如此那般。

“是你逼他的吧?”

“方主任,我也是受害者。要说逼也是现实逼的,他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以后不回来了?”

“不一定。对了,小青是个苦命的孩子,还劳烦方主任对他多多关照些。”

说完,魏嘉怡也是干脆,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

方子文的手机收到条短信:后会无期,官人!



飞往巴黎的航班已然起飞,魏嘉怡打算先转机去马赛,再到普罗旺斯处理了葡萄园,带上儿子,和姜云生的妻女转道别的国家过上隐居生活。

没多久。

一架来自滨海的私人飞机徐徐降落。莫湘语携小松健,以及觐星集团和小松财阀的精英,也终于踏上天华大地,为下一场腥风血雨拉开序幕。

此刻。

方子文乘坐的城际高铁正朝着东江高速疾驰。

他有迫不及待想见的人。也有人迫不及待为他设下了一个个避无可避的圈套。

东江。

天华音乐学院。

陈俊生从朋友那里借来辆宝马M6,并带来杯星巴克的咖啡,放在了引擎盖上。

众所周知,高校门口在车上放饮料,暗示了低俗交易的价格:绿茶三百,红牛六百,星巴克两千八。

只管等着女大学生取走饮料上车。

若是相互看对眼,就找地方交易。

果然!

一名模样清纯的女大学生端起咖啡,拉开车门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见陈俊生长得不差,便没再下车。能爽到还能赚到,何乐而不为?

“小哥哥,走吧!”

“等等,你会自拍吗?”

“怎么,还想把咱们的激情拍下来温故而知新?”

“不行那就下去。”

女大学生看似清纯,实则老司机般放荡又主动,她媚眼如丝,勾了勾陈俊生的下巴。

“不是不行,只要不让我露脸。还有,得加钱!”

“呵呵!”

陈俊生咧嘴露出阴险笑意,掏出沓钞票拍打着女大学生的脸颊,对方倒是满脸享受。

“玩你的人,可不是我。事成之后,还有重酬!”


两天后。

不止东江,连省城蓉州都炸锅了。

出事那晚,郁芊芊和孟知舟就先后打去电话,却提示已关机。

当夜,方子文的亲友团也没多想。

可第二天仍旧关机,孟知舟率先反应过来,爱徒怕是出事了!

打去省纪委一问。

不仅方子文从未到过省纪委,旁敲侧击,居然打听到连地方监察厅长宋君瑜也失联了。

徒为子,师为父。

孟知舟肩负起作为家长的责任,硬着头皮赶往省城,直接向宋君琅汇报他猜测的可能。



东江。

方子文出发的当天下午,郁家桓就会同督查室一众高调开赴市工商局。他们此次整治高利贷,也效仿方子文之前的招数,故技重施。

先问责工商局有没有在颁发和年审营业执照时,认真对持有公司的经营状况和经营项目进行严格审查?

因为,高利贷公司基本持有科技公司的执照。经营项目自然严重不符,而且,经营年报和税务报备全都乱来,不排除有行贿的可能。

后来。

不仅欺诈皇甫正的那家高利贷倒了大霉,连带其他民间借贷公司也逐一被工商局浩浩荡荡的执法队伍严厉清查。

该移交公安的移交公安,该停业罚款的停业罚款。正应了方子文之前说的,违法都摆在明面上,只是没人去管。

涂鸦并构成刑事毁坏的高利贷团伙,全被督查室押去郁家桓的家门前,该换门换门、该粉刷粉刷。

当然,彭大兴谨记主任的交代,少不了让这些人表演舔墙。

待周遭邻居都围观过来时,他才义正辞严地把因果始末说了一遍,特别是高利贷团伙勾结小鬼子。

谁不痛恨小鬼子?

搞得正在粉刷的墙壁又被青菜臭鸡蛋问候一遍。

当然,清洁的工作还得落到这伙高利贷的头上。

自然。

再也没人敢说郁家姐弟半点闲话。

姐弟俩可是被市委大官罩着的呢!

监督着高利贷团伙换好新门、刷完墙壁,公安经侦大队也送来了锃亮的银手镯。

我国还没有高利贷入罪的相关法律。

等待这些人的,将是侵占财产、故意伤人和刑事毁坏数罪并罚,少说也十多年。

这次行动虽好玩,海燕却闷闷不乐。

一来,心心念念的姐夫居然已经有女朋友,却不是自家表姐。

二来,她自问和方子文关系那么好,却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

因此。

也促成了两件事。

一个是,她成了连通方子文工作圈子与私人生活的桥梁。

在得知方子文失联并可能出事后,立刻就通过郁家桓告知到郁芊芊和侯小春等人。

另一个则是,她的千金身份藏不住了,拉着郁家桓成了市委大院九号别墅的常客。

不但陈雪映很着急,妹妹和妹夫也多次登门来打听情况。

由此,郁家桓结识了东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海亦清。



方子文出事的第三天。

距离他和宋君瑜落水,已过去了四十八小时。

蓉州。

省委大院,五号别墅。

“老板,有情况了!”

宋君琅的秘书匆匆跑进了客厅,连声汇报,“武警总队已在旌河下游打捞到沃尔沃,还副驾驶的座椅下找到只卡住的高跟鞋。宋厅长的下属已辨认过,正是她离开旌阳宾馆时穿的鞋子。”

急出几缕白发的宋君琅霍然站起,最关心的事却也哽咽在喉,“车上有没有别的发现?”

秘书自然清楚,宋君琅最想听到宋三小姐的下落,却最怕听闻,找到的是具冰冷的尸体。

“没找到宋厅长和方主任,应该还有转机。”

“都四十八小时了!”

一旁,刚从首都燕京开会回来的宋君珀猛捶大腿。

“没泡涨也早该回家才是啊!”

显然,这位人民银行天华省分行的行长并不乐观。

“大哥!”

“阿琅,不是当哥的咒自己妹妹。咱们找也要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也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但罪魁祸首,我绝不容许他多逍遥哪怕一秒,那个什么姜云生,现在就该抓起来!”

宋君琅也愤怒难当,权衡一番却是叹声气,“咱们无凭无据,都只是孟秘书长的推测。贸然抓人,只怕康高官会趁机落井下石,抓住机会大做文章,这些年,杜书记的处境也很艰难啊!”

这番话,气得宋君珀直跺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官场的勾心斗角?那是老父亲临终前交托给咱们的,唯一的妹妹啊!”

俨然。

哪怕是一门高官的高门大阀,在亲情问题上也和寻常百姓家一样,会焦灼、会失态、会歇斯底里。

宋君琅抹了抹脸,昨晚整夜都没睡,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大哥!无论君瑜是生是死,我绝对不会放过姜云生!”

“如果真出现最坏的情况,你放心,就算赌上我宋家的一切,我也要那个姜云生血债血偿!到那时,他身后的康高官胆敢逼逼赖赖,就算是闹到中央去,也要把他和他的党羽连根拔起!”

字字含恨!

句句啼血!

宋君琅好一阵剧烈喘息才平复了心绪,又转头看向孟知舟,“孟秘书长,我即刻要去旌阳实地坐镇,你也和我一起去?”

“知舟但凭宋书记安排!”

孟知舟深知,眼下场合,他没有多少发言权。宋君琅怎么安排就怎么服从,只在心头默默祈祷:两个人一定要活下去啊!

少一个都不行。

否则,整个天华省将迎来不死不休的腥风血雨。



远在省城的孟知舟却没料到后院起火。

出事当晚,曹明德就接到姜云生的电话,得手了!不禁心头一松,这个左右逢源的无间道的确如孟知舟猜测那般,也深陷姜云生的巨额贪腐中,无法自拔。

若是姜云生倒台,一旦把他供出来,唐啸雨最恨的就是叛徒,别说专职副书记的宝座与他无缘,连当下市委组织部长的位置都保不住,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之前。

唐啸雨曾命他监视方子文的一举一动。

故而。

方子文连同宋君瑜失联,唐啸雨也找他来商讨怎么利用这件事把利益最大化。

唐啸雨一言指出,极有可能是姜云生动的手,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泄漏风声。

曹明德心虚,有些坐立不安。

却听。

唐啸雨又说,“这是好事!”

“姓方的挂了,便能顺水推舟拒绝孟知舟想当专职副书记的请求,毕竟他办事不力,没能达到之前说好的要求。”

“倒是不怕姜云生会翻盘,搭上了宋君瑜,宋君琅一定不会放过他!咱们只管等,很快,就能坐收渔人之利了。”

闻言。

曹明德这才心口一松,连忙谄媚地阿谀奉承道:“书记高见呐,运筹帷幄于战局之外啊!”

“呵!少给我唱昆曲。”

唐啸雨摆摆手,吩咐道:“督查室也没存在的必要了,趁孟知舟去了省城,你来搞定吧!”

于是。

曹明德很快以督查室张扬跋扈,惹同僚众怒为由,以市委组织部长的身份对内部投诉事件进行调查,并武断宣布处理结果:即刻起,解散市委督查室。

这个消息,当即就传到市长宁东来耳里。

“阿震,情况如何?”

“大哥,省公安厅会同武警总队还在抓紧搜救,找到车了,人却没找到。哎!一半一半吧!”

“我偷偷去看过芊芊,她哭得很伤心。难得遇到我看得起的小子,也不知有没有翁婿缘分。”

电话那头,吕震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只听见,宁东来自言自语般说了句:

“还是要抱着他能生还的希望啊!搜救一事我虽然出不上力,至少要保住他的一亩三分地!”

宁东来大喝一声,“来人!”

秘书张新华便立刻进来待命。

“新华,立刻去市委督查室,告诉他们打起精神,我有重要任务要安排!”

“是!”



市委督查室。

四面楚歌,满堂愤怒。

他们哪里会想到,主帅刚失联、老帅不在家,敌人就攻入城门要趁乱夺营。

坏就坏在,海燕这几天没来上班,没有一个有底气和曹明德顶嘴对着干的。

站在曹明德身后的,还有来投诉的市工商局长和医保局长。至于市人社局长、市人民医院院长都念在方子文做人留一线的旧恩,选择了明哲保身,没落井下石。

更可恶的是。

市委办公室可是孟知舟的直系地盘啊!办公室几位副主任和各科室人员却冷漠地抱着膀子指指点点。这阵仗,与方子文当初被王磊和周平逼宫欺辱时如出一辙。

“我已经宣布督查室就地解散了,你们还愣着干嘛?都赶紧回原单位去吧!”

“曹部长,你不可以这样做!”

倒是督查室小师弟刘洋红着脸站到众人身前。

曹明德顿时一愣,旋即老脸浮上浓浓的玩味。

“你这小子,倒有些意思啊!”

这情形落入张德发眼里,总觉哪里怪怪的,不由得眉头一紧,心绪复杂起来。

在众人以为败局已定时,市长秘书张新华赶来了,“督查室暂时还不能解散!”


“唐书记刚才的意思,是要诸位自查自省,也担心在座有人会受到此案的牵连。”

就在常委们议论纷纷时,市长宁东来讲话了。

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瞬间,众人赶紧禁声。

这把沉稳富有磁性的声音,与昨晚和吕震通电话的那位大哥一模一样,正是本尊。

郁芊芊的生父!

方子文昨晚才救了他女儿,怎容许恩人落入虎口?

也疑惑。

他的消息来源是省上某位实权大佬,而刘凯这样的窝囊废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情报?

难道是宋君瑜透露的?可是这样害人的意义何在?黑寡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眼下,却不好直接出面保下方子文。

吕震昨晚动静闹得太大,若有心人深入推敲,会暴露吕震和他的关系。毕竟,吕震目前伪装成中立派,以求将来收到奇兵之效。

宁东来更担心的,还是某个蛰伏暗处,不讲武德的强大势力。一旦被他们顺着线索发现郁芊芊的存在,唯恐女儿会有性命之忧。

进退维谷。

宁东来只好先岔开话题,转移火力。

“这个议题完了,就该讨论如何重建住建系统的管理层,宋厅长几乎撸空局里的干部,业务如何维持?”

顿了顿,继续道:“邓义明才是问题最严重的,我看电视台还专门做了追悼颂扬他的节目,打脸了吧?”

他看向市委宣传部长何伟,吩咐道:

“宣传部要紧急公关,抢在事态扩散引起群众反响前,撤掉节目,转而主动宣发惩治贪污腐败的专题。”

“虽然案子是省纪委办的,咱们不抢功,蹭个名声总可以吧!就以市委配合省纪委为调子,从重从快!”

何伟连忙点头领命,仔细记下要点。

宁东来此举的用意,是为先发制人,一举两得。

一来,东江市委于上级、于群众,不会太被动。

也利用舆论势头,令姜云生投鼠忌器,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地对检举有功的方子文打击报复。

只不过,以姜云生睚眦必报的恨意,能奏效吗?

姜云生脸色很难看,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拉扯,而是抛出一份名单,“宁市长提的问题,我早有准备。”

名单罗列了市住建局职位空缺的代理人选,全都是他的亲信。

姜云生把这一亩三分田看得很紧,不容任何人趁机抢夺分毫。

却听。

宁东来淡淡道:“政府口的事…姜副书记就不用操心了,徐成副市长监管失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已关他小黑屋写检查。”

“仙临区刘霞区长业务能力很强,对国土、住建也相当熟悉,正好,我提议上会讨论,由刘霞同志代替担任对口的分管副市长。”

徐成是姜云生的人。

刘霞却是市长一系。

这哪是抢地盘那么简单?更硬生生拿下他姜云生的一员大将。

“宁市长,你!”

姜云生怎能咽下?

一旁,市高官唐啸雨看着姜云生吃瘪的样子,却笑不出来。

宁东来这招太丝滑了!也合乎逻辑规则。

莫说姜云生招架不住,他唐啸雨又何尝没物色过接管的人选?

可是,现在偏偏骑虎难下,还没法反对。

一旦惹得宁东来不高兴,后继收拾姜云生的提案就会被狙击。

唐啸雨再次在这位后辈身上尝到挫败感。

“宁市长的提议没什么问题,我同意!”

连市高官都举手表态了,其他常委也不会傻得去得罪二号。

紧接着。

唐啸雨拿过接力棒,向气得干瞪眼却毫无对策的姜云生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回到我最初的问题,宋厅长既然没打算走,姜副书记是不是应该先避避?”

姜云生竭力按捺住恼羞成怒,“唐书记,你到底想影射什么?”

“需要我明说吗?还是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宋厅长她为谁而来!”

唐啸雨冷哼一声,旋即又故作满脸理解关怀的神色。

“省党校这期的县处班要搞案例论坛,去讲课避避风头吧。正好拜访拜访省领导,如果是误会,就一定能解开的,云生,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姜云生只想一口老痰回怼唐啸雨的假惺惺。

他明白,这是唐啸雨要趁机对他动手了!先调虎离山,再将他的党羽逐个击破。然而,明白归明白,颓势已成,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

一来,他自问收受利益的方式和代理人都十分隐蔽,只要查不到钱,就没人拿他有办法。

二来,唐啸雨后半句也有道理,正好在省城跑跑领导,给宋君瑜施加压力,免得太煎熬。

等这次的坎迈过去了,还有的是机会重整旗鼓。

但是!

害他如此狼狈的方子文,那道坎得是悬崖绝地!

片刻。

姜云生收拾沉默,抬眼望向唐啸雨,咬牙道:“行!不过,那个写举报信的混账,不但要清除出去,还必须身败名裂!”

这句话放出来。

几乎将方子文置于不可逆转的死局,因为,这是姜云生妥协的条件,市高官断不会为了个无亲无故的无名小卒而拒绝。

曹明德是市高官的头马,他和方子文的一周之约还剩六天,纵然有心收服麾下,也审时度势默不作声。

只心叹,本想着这小子能干,没想到这么能干,可惜了!

宁东来剑眉猛沉,再次阻止道:“我们是不是应该顾忌一下舆论?这时候搞打击报复,当群众是傻子?”

“我不管!”

姜云生蓦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喝:“宁市长,好处你得了,人你也要保,是不是太霸道了?”

继而,一脸怨毒地追问,“你对那小子这么上心,难道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是说,检举信就是你指使的?”

形同批斗会的常委会议反正和撕破脸没区别,索性对唐啸雨施压,“书记肯答应,我就去省城!”

把决定权甩给唐啸雨。

愤然离席,扬长而去。

这就难住了宁东来,再想斡旋,就得和市高官矛盾冲突。

就在他想要使眼色,让吕震出面时,意想不到的人说话了。

“唐书记、宁市长。眼下,宋厅长还在东江,立刻就动这个方子文,只怕会引起省纪委的误会。我倒有个提议,既能避免麻烦,又能遂了姜副书记的愿。”

说话之人,谦和儒雅,正是市委秘书长孟知舟。

虽然年已五十四,却英俊犹存,只看得四十许。

宁东来大感意外。

同时也心念电转。

孟知舟是中立派,会上向来寡言。而且,五十四岁的地级市委副厅,若不能在换届前更进一步,必定安然退居二线的人大政协,为何这时候来蹚这滩浑水?

以宁东来的了解,孟知舟与世无争,断不是整人害人的凶邪之辈,说不定方子文的转机就在这里,不禁好奇对方有什么提议。

只听。

孟知舟的声音淡雅温和,平缓道:“我的提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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