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是有辱斯文。”
突然传来一声讥讽的嗤笑。
“这是流放,不是踏青。”
被嘲笑的沈濯尘气得甩袖而去。
我看向背靠在树桩上休息的男人,突然想起我现在坐的囚车原本是他的。
流放宁古塔的犯人都十恶不赦,所以之前我都尽量避开不与他们打交道。
如今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人看似不起眼,却像是翱翔九天的海东青一样,有双独属于鹰隼的眼睛。
进入城门休整时,沈濯尘竟然打算卖了他看得比命还重的文房四宝。
官差劝他:“你还是把画卖了吧,宁古塔乃苦寒之地,画带过去就砸手里了。”
沈濯尘恋恋不舍地打开半截画,我看见了他为我作的诗。
行行复停停,处处思卿卿。
我莫名心酸,猜测他心里其实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这画我死也不卖。”
沈濯尘坚定地卷起画轴,而我看见落款处白纸红字写着——以此诗画赠富察若瑜,沈濯尘亲笔。
最后一丝希冀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原来沈濯尘对我从无实话,就连这首诗也是富察若瑜不要才赏给我的。
我拿出藏在心口的玉镯,背着手递给官差。
他眼都亮了,压低嗓音问:“这宝贝你也舍得?”
之前哪怕病死我都舍不得,因为这是沈濯尘亲手为我戴上的传家玉镯。
但现在这东西对我不值一提。
“劳烦大人替我买些妇人产后血崩调理的药制成药丸,再买些有油水的吃食。”
官差略微迟疑:“我不占这么大的便宜,你再要点东西吧。
或者,我可以给你换点银子留着备用。”
我认真想了想:“那大人便替我买身新衣裳,买些胭脂水粉吧。”
3“流放路上涂脂抹粉?
你确定要这些?”
我在官差震惊的注视下不假思索道:“女为悦己者容,才对得起夫君不离不弃一路相随。”
此时沈濯尘已经珍重地将画收好,快步向我走来。
“阿月,你把沈家传家玉镯给我。”
沈濯尘宁愿卖沈家的传家宝,也不肯卖他为富察若瑜作的画。
我愧疚低头:“我担心被觊觎就收了起来,结果弄丢了。”
“丢了?
传家宝你也能丢?”
婆婆嗓音拔高,“你不是偷偷卖了吧!”
不等我开口,沈濯尘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我送的东西她舍不得卖。
更何况玉镯是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