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叩窗的指节沾着漕运码头的盐渍,“听闻夫人要赊三千石陈米?”
<顾清池纹丝未动,匕首寒光映出来人眉间一点朱砂痣——江南盐商沈家少主沈砚,去年冬曾在户部门前与她擦肩而过。
彼时他正为盐引被扣与官吏对峙,袖中漏出的半张海图,与凤钗藏金图上的海湾纹路严丝合缝。
“沈公子不妨直言。”
“十船私盐换半张图。”
沈砚甩来个浸透桐油的羊皮囊,“三日后子时,燕子矶码头。”
囊中盐粒簌簌坠地,顾清池忽然踩住一粒碾碎——盐沫竟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五更天,荒田深处晨雾中,顾清池赤脚踏进泥沼。
改良的曲辕犁卡在树根间,铁铸的犁头崩开道裂痕。
昨夜那包毒盐在袖中发烫,她故意扬声道:“既是废铁,不如熔了打锄头!”
暗处树丛簌簌作响,几个黑影悄然退去。
待日头高悬,她突然蹲身扒开湿泥——犁头裂缝里塞着半枚生锈的箭镞,纹样与萧煜虎符上的饕餮纹如出一辙。
“夫人!
不好了!”
庄头狂奔而来,草鞋甩飞在田埂,“粮船在芦花荡遇劫!
船工全被割了舌头!”
午时三刻,漕运码头血水顺着甲板缝滴入江面,顾清池踩过黏稠的血泊。
折断的桅杆上钉着张字条,狂草浸透杀意:“多管闲事者,犹如此船。”
她伸手要揭,沈砚突然攥住她手腕:“别碰!”
指尖翻转间,字条背面显出磷光绘就的北狄狼图腾。
江风卷来腐烂的鱼腥,顾清池瞳孔骤缩——死尸腰间缠着的破布,分明是侯府库房丢失的蜀锦。
“萧家军旧部三日前失踪了十七人。”
沈砚压低声音,“听说都是当年押送军粮的……”话音未落,下游突然浮起具泡胀的尸体。
顾清池拨开黏连的头发,尸体耳后赫然烙着萧家军的虎头印——正是那日在地窖暗室见过的烙铁纹样。
暮色四合,祠堂密室翡翠算盘珠撞在染血的舆图上,顾清池将毒盐洒在萧侯爷灵位前。
青烟腾起的刹那,灵牌背面的金漆剥落,露出深嵌的青铜钥匙。
“姑娘!
西庄佃户送新米来了!”
素心在门外急唤。
顾清池将钥匙按进凤钗裂缝,机关轻响,钗头弹出粒黍米大小的金丸。
丸上阴刻小字在烛光下狰狞如咒——“永和十五年,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