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瓷砖上似乎永远擦不干净,残留着各种污渍,仿佛在诉说着医院里的生离死别。
王秀芬攥着 CT 片,手微微颤抖着,她的脸上强装镇定,嘴里不停地说着肯定是肺炎。
“妈,您别担心,肯定没事的。”
陈平安慰着母亲,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
他盯着 “癌” 只看了三分钟,那字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想起车床上切废的铸铁件断面,也是这种惨白,毫无生气。
住院部的电梯停在 4 楼不肯动,安全检验标签过期两年零十七天。
陈平无奈,只能背着母亲爬消防通道。
母亲干瘦的肋骨硌着他的后背,就像车床卡盘上没拧紧的工件,让他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他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八楼窗口,望见厂区冷却塔正在爆破。
烟尘腾起,仿佛是这个时代的落幕。
王秀芬突然说:“存折在五斗橱第三层袜子里。”
陈平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一阵酸涩。
他知道,母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07放疗机嗡嗡响的时候,陈平蜷在走廊长椅上,《建筑力学》的折痕里嵌着钢筋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