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点愚忠,多点活路第一章:冰河血痕绍兴七年冬,黄河冰裂声如刀。
岳家军先锋踏过颖昌城废墟,残雪下金兵断肢与宋军旌旗交错。
岳飞策马立于城头,铠甲凝霜,手中舆图被北风卷得哗哗作响。
“将军,金兀术残部已退至朱仙镇!”
牛皋裹着狐裘奔上,鬓角汗渍混着冰晶。
岳飞眯眼望北——汴京城阙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三十里外便是徽钦二帝被掳的旧址。
他忽觉喉间腥甜,旧伤复发,却将血沫咽入甲衣内衬。
三日前,临安密诏如雪片飞来,命其“暂驻颖昌,以待朝廷调度”。
岳飞将诏书叠入匣中,夜半独坐帐内,烛火映出《满江红》草稿上未干的墨迹:“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帐帘骤掀,张宪跪地急报:“金使密信,言若宋军再北进,将焚毁二帝陵寝!”
岳飞一掌击案,舆图溅开,朱砂标记的汴京位置恰与“黄龙府”重叠。
他想起高宗登基时,自己曾跪献《北伐策》,少年天子眸中燃火如炬:“待卿功成,朕与卿共饮黄河水!”
而今,黄河在握,黄龙却成镜中虚影。
第二章:殿前交锋:忠君与疑心绍兴八年春,临安宫檐滴雨,岳飞踏着湿漉漉的青砖踏入垂拱殿。
殿内檀香袅袅,太祖赵匡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匾额悬于龙椅之上,字痕如刀。
少年天子赵构垂眸批奏,朱笔在“岳飞行军捷报”上顿了顿,忽抬眼见岳飞铠甲未卸,霜色未褪。
他起身踱至舆图前,指尖划过黄河以北的朱砂标记:“卿连克郾城、颖昌,金人闻风北遁。
若再进,当真能直捣黄龙,迎二帝还朝?”
岳飞铿然跪地,铠甲相击如金石:“臣愿以血肉为盾,护陛下重归汴京!
二帝蒙尘十五载,臣每夜闻河北百姓哭号,皆言‘靖康耻,犹未雪’。
若陛下许臣北伐,岳家军必——”话音未落,高宗忽嗤笑一声,背手望向窗外雨帘。
“卿可知,太祖当年亦是武将黄袍加身?”
他语调轻缓,似问非问。
岳飞怔住,颈间汗珠滚落铠甲缝隙——那匾额上的“卧榻”二字,此刻如千斤巨石压顶。
高宗转身,袖中密诏簌簌作响:“朕非疑卿忠勇,然朝廷需稳。
金人虽退,内忧未熄。
卿可曾想过,若真迎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