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永远记得那个被月光染成惨白的夜晚。
作为民俗纪录片摄影师,我跟着向导扎西踏入藏北无名山谷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触犯那延续千年的禁忌。
“阿佳(藏语:姐姐),天黑前必须下山。”
扎西指着远处山脊上一座孤零零的天葬台,声音发紧,“那里……有‘鲁’。”
我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秃鹫盘旋的阴影投在地面,像某种古老的图腾。
可我的镜头对准天葬台时,突然瞥见一抹猩红——是个穿着绛红色藏袍的女人,正背对悬崖缓缓倒退。
“不能拍!”
扎西猛地打落我的相机。
但迟了,取景框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女人后仰坠崖时骤然转过的脸——她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嘴角却挂着笑。
当晚借宿的牧民营帐里,老阿妈盯着我相机屏幕浑身发抖:“这是‘活鬼’啊!
白天是人,夜里要吞活人魂魄才能续命……”话音未落,帐篷外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帆布的声音。
我掀开帘子的瞬间,寒气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白天见过的红衣女人就站在三步之外,月光下她的皮肤泛着尸斑般的青紫,指尖滴落的暗红液体在雪地上蜿蜒成藏文符咒。
更恐怖的是她脖颈处——那里本该是动脉的位置,竟缠着一串人骨制成的嘎巴拉念珠。
“你收了她的影,就得还她的魂。”
老阿妈往我手里塞了把糌粑刀时,我摸到她掌心冰冷的汗。
而此时那具“尸体”已抬起手臂,念珠碰撞声里,整片草场的牦牛突然齐声哀鸣。
2我握着糌粑刀的手掌被冷汗浸透,红衣女人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
扎西猛地将我推进帐篷,自己抓起盐罐朝外泼洒。
盐粒触碰到女人的瞬间,竟发出热油煎肉般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