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天，裤兜里还躺着昨天帮人扛面粉换来的 6 个铜板。
“胶东来的？”
旁边挑夫用扁担戳了戳他脚边的破包袱，瞥见露出的半截红缨枪头，“逃兵还是逃匪？”
小宋把包袱往里收了收，没接话。
三个月前他还在潍县给地主护院，那夜暴雨如注，土匪借着墙头淌下的水帘子摸进来。
他记得自己握着红缨枪的手在发抖，枪尖刺进土匪时，那触感让他心悸。
后来洪水冲垮了圩子，他揣着枪头，跟着逃荒的人流挤上运煤船。
“要力工！
10 个人来！”
穿香云纱的工头突然敲响铜锣。
人群瞬间骚动，小宋被推搡着往前挤，后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 是方才的挑夫在使绊子。
工头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会拳脚的优先！”
小宋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老家武师教的查拳架势，那套 “猛虎硬爬山” 的招式在麦场上练过千百遍。
可当工头鹰隼般的目光扫来时，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俺会些拳脚！”
周遭哄笑起来。
工头却用木杖挑起他布满茧子的手掌，突然发力一按。
小宋条件反射地撑腰坐马，脚跟在青石板上碾出两道白印。
这是当年蹲桩功落下的根基。
“就你了。”
工头扔来个竹牌，顺便又点了几个人，“你们跟我走。”
一会众人来到一堆货场旁边。
货堆后转出个肉山般的胖子，翡翠扳指在夕阳下泛着光。
他每走一步，码头木板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杨老板！”
工头点头哈腰，“您要的壮劳力都在这儿 ——”杨老板点点头，随手给了工头 2 块大洋，招招手让他离开。
工头满心欢喜地感谢着离开了。
“我杨某人的货要送 7 号码头。”
胖子转头对着这几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嗓音像砂纸磨铁，“看见那些戴鸭舌帽的黄包车夫没？
一会就过来几个老板。
你们扮作脚行，一会跟着三辆黄包车走。
什么都不要问，替我保护这几位老板，明白没有？
事成之后每人 2 块大洋！”
小宋一听 2 块大洋，心想自己得搬多少麻袋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呀！
其余众人也是激动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胖子。
胖子甩出一碟铜钱来，“每人先拿 30 个铜钱。”
钞票上似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