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历是这里的简陋与外面繁华世界的一点关联。
岳父曾跟我讲过很少一些关于德叔的信息,他早年就想应德叔的邀请,去如今的广州看看。
德叔,我们这辈人称德叔公,比岳父年长一两岁,应该是个学究。
岳父说他一两年就能出一本书,最近的一本是关于道德修身的古典诠释。
岳父的乐趣则在于每餐喝上一口小酒,闲来与老友搓搓麻将。
岳父并不在意这小瓦房的简陋,乐于在这青山绿水间过着酒肉闲适的日子。
晒坪对面溪边,儿子的新楼房盖好一年多了,他也没有搬过去的想法。
梅妈,据说很难相处。
但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爱唠叨,主要唠叨岳父酒又喝多了之类的事。
而岳父呢,不管她怎么唠叨,回应就一个脸红红的 “呵呵……”。
这会儿我想,岳父应该是个快乐的人,整天生活在自己的乐园里。
这让我想起那个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的小学老板,不同的是,小学老板收获的是生意,岳父收获的是快乐。
梅妈的唠叨,听着似乎有理,却总让人感觉像是在不停地散布和传递烦恼,如同一块沉重的阴云。
不过我对她倒没什么反感,更多的是同情。
这时,小瓦房里传出梅妈的痛哭声。
我跟着妻走进小瓦房,就看到伏在小圆桌上悲痛不已、嚎哭中的梅妈。
我猛然看到小圆桌上摆着的相框,里面有七八张岳父的照片,有站着的、坐着的,有合影也有单人照,有室内的场景也有室外的。
岳父的音容笑貌赫然醒目地呈现在眼前,可斯人却已在外面晒坪棚子里的骨灰盒中了,怎能不让人悲从中来。
十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岳父摔了一跤,次日就被送进城里,如今却只见骨灰盒归来,这般突兀的变化,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妻送上那两盒桂圆,劝说着:“这是我们要不得的,您也这么大年纪了,要保重身体……” 梅妈哭诉着心中的悲痛。
妻重复了两遍劝说的话,然后用力扯了扯我的袖口。
我正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如何告辞,就这样,我跟在她后面,走出了小瓦房。
走到棚子边,我回头时,看见梅妈从小瓦房的门边探出头,朝我们这边张望着。
我想,她大概还有感谢我们探视的话想说。
一些邻居街坊说,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