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殡仪馆的玻璃窗淌下，像一条条细密的泪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沈妍站在长廊尽头，目光呆滞地望着灵堂的方向。
黑白相间的布置刺痛了她的眼睛，陆程的遗照摆在正中央，照片里的他穿着那件她最熟悉的灰色毛衣，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柔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可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看向她了。
她的手指攥紧了伞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只记得接到那个电话时，耳边传来的陌生声音冷漠而机械：“陆程先生在车祸中不幸去世，请您来处理后事。”
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声音和色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们已经分手六年了。
六年前，她亲手结束了他们的感情，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她以为他背叛了她，以为他和公司里的那个实习生有什么暧昧。
那天她质问他，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满是受伤，却一句辩解也没有。
她气得摔门而出，喊着“分手吧”，以为他会追上来哄她。
可他没有。
他转身走了，从此退出了她的生活。
她以为自己赢了，以为自己可以过得更好。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实习生只是他介绍进公司的表妹，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些事。
而陆程，分手后从没真正离开过她。
她加班到深夜时，总有人匿名送来热汤；她生病时，朋友会“恰好”送来她最需要的药。
她一直以为那是巧合，直到今天，陆程的姐姐陆瑶红着眼眶站在她面前，哽咽着说：“他从来没放下过你。
那些汤，那些药，都是他托人送的。
他怕你知道是他，怕你嫌他烦。”
沈妍的眼泪终于决堤，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看着灵堂里那张照片，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后悔了，悔得心如刀绞。
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倔强，没有那么冷漠，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她肯听他一句解释，肯回头看他一眼，他会不会还活着？
“陆程……”她低声呢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雨声越来越大，像是在为她哭泣。
她抬起头，盯着照片里的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对不起……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