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为何找不到自己三岁前的任何体检记录——母亲分娩的时空,早被铜钟蛀成碎片。
殡葬队拐进钟楼巷时,整条街开始褪色。
柏油路卷曲成泛黄的宣纸,霓虹灯坍缩成走马灯里的烛火。
沈缨后颈的莲花烙灼痛起来,她听见自己骨骼里传来铜钟的共鸣声。
停尸房冰柜在此刻集体爆开。
第七具尸体爬出来时,浑身覆盖着齿轮状铜藓。
它用只剩骨骼的手掌拍打墙壁,锈迹立刻沿着瓷砖缝隙蔓延。
刑警小张的惊呼卡在喉头——他的声带正被铜锈绞成发条。
“不是病毒...”沈缨在尸检台刻下盲文,“是锈蚀的时间在寻找宿主。”
她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与母亲遗照相同的莲花纹——这是初代守钟人的烙印。
铜钟轰鸣震碎了时空的茧。
沈缨坠入1943年的暴雨夜,看见穿藕荷色旗袍的孕妇正在钟楼旋梯产子。
新生儿的脐带缠着铜钟残片,产妇用最后的力气比划手语:“用骨血喂养钟声的孩子,才能锁住裂隙。”
<血泊里突然伸出无数铜锈触手。
沈缨扑过去时,产妇的遗体已经风化成铜像,唯有襁褓中的婴儿在哭嚎——那孩子腕间有个莲花状胎记,与她的一模一样。
江城的月光开始生锈。
沈缨站在钟楼穹顶,看着霓虹灯牌在铜锈侵蚀下变回民国商铺的匾额。
警用对讲机里传来沙沙声,那是无数个时空的求救信号在频率间互相吞噬。
穿长衫的男人从齿轮堆里浮出,怀表链缠着沈缨母亲的发簪。
“令堂当年自愿把子宫炼成钟舌,”他舔着发簪上的铜绿,“可惜你没能继承这份觉悟。”
沈缨突然扯断自己的项链。
坠子里藏着三岁生日照,背景里模糊的钟楼此刻清晰可见——那上面用盲文刻着初代守钟人的遗训。
“你们搞错了因果。”
她将照片按进胸口,莲花烙突然暴长成青铜铠甲,“不是钟楼制造时空裂隙,是战争年代的怨气需要找个实体容器——”男人天灵盖里的表盘疯狂逆转。
当刑侦队冲进钟楼时,正看见沈缨用手语打出母亲临终的姿势。
她的指尖在空气中刻出燃烧的盲文,整座钟楼的铜锈开始共鸣。
“要修复的不是时间,是记忆。”
无数铜钟的残片腾空而起,拼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