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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的外厂领料工作,混成了老油条了,完全褪去青涩。
难怪教员说:与人斗其乐无穷。
斗争的确使人成长。
沈樱都说我有点油了。
驻厂领料只负责领,用手一划说这是我们的货,交给你了啊!
仓库有空间有卡板用薄膜一围,写张“劲邦”纸一贴,等着拉走就是。
没有空间,这些货就堆放在分仓中一角落。
仓管牛气哄哄张口就喷:“赶紧拉走啊!
混错了就没有了啊!。”
那是真没有了。
你得全部领完后回去查数,再从损耗里面找补,比如一支圆珠笔的笔帽用量是每支一个,损耗是百分之五,一百支就领一百零五个。
生产时发现数量少了,你就说它的生产损耗是百分之十,打报告申请,再领料。
驻厂经理回来就开骂,领料的骂得更凶,都在外厂装了孙子回来得是大爷。
我很快学会了口袋塞包五块特美斯,见了男仓管就敬烟,见女仓管就夸她漂亮。
见了同行就骂这些仓管不是人,破电梯真慢,老板小气,天气太热。
施小惠,找共情,很容易便获得他们的认同。
我也学会在发货单上签出漂亮的连笔字。
这座城市正以它特有的方式,将我锻造成流水线上的合格零件,却又在某些瞬间,让零件迸发出人性的微光。
台风快来了,最后一板货已经拉到电梯口,沈樱也来仓库等待。
我要新来的搬运先拉下去,自己去厕所洗把脸,自从上次一身汗坐沈樱车后,每次收工我都洗一洗。
等我出来,电梯口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沈樱的争吵声,我三步并作两步抢进人群。
两板货卡在电梯门口,沈樱正和一男的议论。
这男我认识,同行,姓秦。
为人横行,专爱干欺负新人的勾当。
沈樱有些激动:“凭什么让你,我们先来的。”
“凭什么?
就凭我们叉车技术比你们的好,你们推不进去,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吧!”
每板货都是装得超宽超载,刚好够进电梯,没点技术,新人还真不容易一次推进去。
我挡在沈樱面前:“怎么?
姓秦的你当我好欺负啊!”
我和他碰过几次,他没有占到便宜,知道我不好欺负。
好巧不巧我这边吓呆的搬运小伙,倚在叉车上,不小心将卡板往前撞了一下。
卡板夹了一下姓秦的脚,痛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