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说纷纭,吵个没完。
孟清欢旁观局势许久,起身朝四方挥手,压下喧嚣后,看着阮今禾:阮公主,你既称梦中人是词作作者,要如何证明?”
她并不认为阮今禾有才情,那不过是挽救齐帘珠的说辞。毕竟同为质子公主,一方私德有亏,另一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阮今禾勾动唇角,从容回应:“这首词原本分为上下两阙,我并未写完。”
只能说,齐帘珠走了狗屎运。她那几日身体不适,记忆力混乱,默写的时候,经常默了半首就搁置了,并未默全。
“什么,此词真有下阕!”
易夫子像是触电一般,从椅上弹射而出,摸着胡须回忆道:“老夫先前读时,就觉得少了些什么。上阕是朦胧相思,下阕……当为惆怅情意?”
不愧是被天下文人崇拜的夫子,这么快便想出下阕核心。阮今禾尊敬回望,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
“你快告诉老夫,下阕内容?”
易夫子一改先前亦步亦趋的步伐,跑着入了观众席,生生挤到阮今禾身旁。
孟清欢深呼一口气,袖中手拧成了拳头,她倒要看看,那词作下阕的情意要如何创作,才能越得过《相思令》去。
场中死一般寂静,都在等待阮今禾开口。
她慢悠悠地出声:“花……”
“太子殿下驾到!”外头有太监声音传来。
所有人连忙起身行礼,阮今禾也随之福了福身,唯有易夫子,花白眉毛下的浑浊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阮今禾,并未朝场下看去。
殷珩身着墨色衣袍,黑冠束发,眸子幽深如渊,许是刚从军营过来的缘故,靴面还沾有星星点点的泥土,整个人肃杀至极。
他步入场中,下意识侧眸朝观望台扫了一眼,锁定了那道清丽的女子身影。
她依旧是丝带盘发,规整发髻之中,未有任何配饰。难不成那个点翠簪不讨她的欢心,下回还是让暗鸦送点别的去。
“皇兄怎么来就?!”
一直犯困打盹的殷甜,见着殷珩立马精神起来,惊喜地迎了上去。
孟清欢眼前一亮,按耐不住心口的激动,并未注意到手中娟帕滑落到地上,被殷甜直接踩出个深重的脚印。
她无暇顾及,也含羞带怯地迎了上去:“见过太子殿下。”
殷珩漫不经心垂眸,将视线落在孟清欢发髻上,插了各类精致名贵的珠翠,少了清流淑女的气质:“孟小姐。”
“皇兄不是在军营里议事吗?怎么有空来未央小筑了。母后还叮嘱我,不许去军营打搅你呢。”殷甜揽着殷珩胳膊,好奇地询问着。
孟清欢满脸歉意:“都怪珊瑚自作主张,闯入军营搅扰殿下安宁。”
此言一出,坐在阮今禾身下的重臣闺秀圈中,无不窃窃私语着。
“殿下当真是看重孟小姐,竟是特意从军中赶来。他向来是以朝政为重的。”
“马上就定亲了,他赶过来给未婚妻撑腰,也是理所应当的!”
“是啊,都是未婚妻了。”
孟清欢脸越发红了起来。
殷珩不置可否,从殷甜鬓边发丝中,取出一根猫毛来:“你特意出宫,恐怕不是来品鉴十佳诗作吧?”
“才没有,我有认真观看决赛呢……”殷甜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她对诗词不感兴趣。孟清欢说小筑养了波斯猫,她才出宫探寻。母后对猫毛严重过敏,她只能偷摸看,不能在宫廷豢养。
殷珩又问她:“那你告诉孤,词会进程如何,词会的魁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