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后,我去福利院当了音乐老师。
这里的小孩子很乖,我随意弹奏的曲子,总会换来她们最真诚的夸赞。
“淮川老师好厉害,是我见过弹钢琴最好的老师,比课本上的郎朗还要厉害。”
面对我残缺的手指,她们会说:“一定是淮川老师太完美了,上帝嫉妒,才会收走一根手指。”
因为嫉妒吗?
我笑笑,或许是吧。
其实缺了根手指后,我的钢琴弹得并不好,是孩子们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一点点治愈我心里伤。
曾经宋以柠也从不吝啬对我的夸奖。
她会夸赞我的手指好看,弹琴好听,温柔细致...可自从江辞回国后,她会抱怨我做饭难吃,手是花瓶。
弹琴是浪费时间,温柔细致,成了拈酸吃醋、斤斤计较。
在老家除了这群小天使外,我还遇到儿时的青梅沈清。
原本我们说好考同一所大学。
可惜我喜欢音乐,她喜欢机械制造。
于是我们就此分别。
沈清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之前我从妈妈嘴里听到不少关于她的消息。
她不仅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还发布了领先市场的智能机器人。
面对我地询问,她只是莞尔一笑,解释:“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当然是来回报家乡的。”
对于这难以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并没有选择追问,就像她从不追问有关我断指的事。
于是我们常常一起去福利院,我教孩子弹琴,她教孩子做机械手工。
看着孩子顽闹的样子,似乎我们也回到了小时候。
“汪汪。”
突如其来的狗叫吓了我一跳,沈清举起手中的小型机械狗。
“不咬人的狗,送给你。”
她将机械狗放在地上,我被它笨拙的样子逗笑。
儿时我带她去偷邻居家的黄杏,结果为了保护她被大黄咬了一口。
以至于这些年,我虽然喜欢狗,却一直不敢接触。
“特意送给我的?”
我摸了摸机械狗的小脑袋问道。
她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脸,“想什么呢?
多余的试验品,正好送给你。”
“哦。”
“怎么,你这是失望?”
“没有。”
沈清眉眼弯成月牙,“骗你的,其实这只机械狗,我做了很久,很久……”在老家的这段时间,几乎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如果不是一到下雨天就隐隐作痛的手。
以及微信突然弹出的验证消息,我都快要忘记之前那段梦魇般的记忆了。
江辞的头像是一张和宋以柠脸贴脸的亲密照。
二人都在笑,但江辞的笑和煦开朗,宋以柠却透着怨恨和算计。
小残废,今晚记得看直播,我马上就要参加你心心念念的钢琴比赛了。
弹得是你呕心沥血谱的那首曲,你大学夺走了属于我的荣誉,今晚我会夺回来!
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努力回忆许久才想起,以前省上组织过大学钢琴联谊赛。
原定的参赛者由于身体原因退赛,最终由我代替比赛拿了第一。
终于,我想起了第二名的名字。
江辞。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