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昂没躲也没恼，只是低头看着脚边的水渍，神情落寞。
“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怎么对我都行。”
“林子昂，骂你都嫌浪费口水。
如果你还有点自尊，就别再来烦我。”
“张晓琳，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林子昂猛地抬头，抓住了我的手腕。
“当初是你说喜欢我的，凭什么说放手就放手！
我不同意离婚，你休想甩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挣开，他用力拉着我，想把我拖出门外。
挣扎中，他外套滑落，露出肩膀上一道明显的抓痕，旁边还有几点模糊的红印，痕迹再明显不过。
林子昂僵住了，松开手，赶紧拉起衣服遮掩。
“不是那样的……猫挠的？”
我冷笑，盯着他。
“你还有脸碰我？
林子昂，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
“马上离开我家，不然我叫保安了！”
也许是我的语气，也许是我眼里的厌恶起了作用。
林子昂踉跄着退后几步，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慌乱和小心。
最后，他咬着唇，红着眼转身离开。
当晚，我收到林子昂发来的一条语音。
语音里，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晓琳，我错了，我洗了一遍又一遍，你别讨厌我，给我个机会吧，我求你…”我直接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连夜搬进了爸妈闲置的旧公寓。
我怕林子昂再找上门。
冷静下来后，我联系了中介，准备把loft退租。
但我忘了李若然这号人物。
恋爱中的人，有时直觉敏锐得可怕。
李若然不知怎么打听到了我的新地址。
“你这个混蛋，都是你搞乱了昂哥的心！”
“你算什么？
他跟我才是天生一对，你就是个多余的插足者！”
“告诉你，别得意，我随便勾勾手，林子昂还是会回来找我。”
我揉了揉被她尖叫刺痛的耳朵，平静地说：“那挺好，这种货色谁想要谁拿走，我不稀罕。”
李若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淡定，愣了愣，又想挑衅我。
“省省吧，门口有摄像头，别想着演戏。”
她惯用的伎俩——激我发火，然后装受害者跑去林子昂那儿哭诉——我早就看腻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林子昂已经喘着气跑过来。
他脸色憔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一股浓烈的咖啡味，像刚熬了个通宵。
看到我，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若然说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这几天我没睡好，我改了，真的，你信我一次行吗？”
“我不会再忽视你，也不会让你不开心了。
别躲着我……”李若然瞪着我的眼神更怨毒了。
以前，林子昂对她言听计从，她从没想过有天得靠我才能接近他。
“如果你是来签离婚协议的，我欢迎；不然，滚。”
林子昂看了我半天，这次，他没敢靠近我。
“好，我签，你让我再跟你说几句话行吗？”
我让他进了屋。
李若然想跟进来，被他冷冷推开。
进门后，林子昂一直盯着我，眼神复杂，像有无数话憋着。
我倒了杯水，坐在窗边刷手机。
“签完就走。”
“晓琳，你真没啥想跟我说的？”
我不吭声，他自顾自讲起来，从我们初见时的秋天午后，到五年婚姻的片段。
他说他还是放不下来。
多可笑。
中途，手机响了，是物业说李若然摔了一跤，他也只是皱眉挂断，继续对我说着。
“就差一点，如果我当初多在意你一点，我们不会到这地步。”
说着，他用力拍了自己的腿两下。
“我知道挽回不了，我只求你别彻底忘了我。
哪怕远远看你一眼，我也知足。”
我伸了个懒腰：“讲完了？
讲完签字走吧。”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林子昂含泪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失魂落魄地走进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