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周言歪头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后,脖颈撑不住了,在发出“啵”的一声后,彻底断裂开来,只剩颈椎支撑,气管食管暴露在外。
他整个头晃了晃,向右倒了下去,脸颊贴着脖子,倒着看我。
血液喷溅开来,就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我全身都被浇透了,黏黏的,凉凉的。
这时周言才发现自己的头掉了。
他淡然坐着,慢悠悠抬手扶正自己的脑袋,甚至还挪动了几下调整位置,像是在摆弄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物件。
我脸上一片空白,极度惊惧下,早已不知该如何反应。
周言开口说话了,因为脖子破了个大口的原因,声音沙哑难听。
每说一个字,他的口中就往外吐一口血。
“真是的,怎么在这个时候掉了,看来用胶水还是粘不住啊。”
我的理智终于回炉,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乐乐!”
“你冷静一点!
哪有什么怪物?”
我被这声呼喊震得一愣,尖叫戛然而止。
带着满脸的惊恐与泪痕,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周言此刻竟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
他不断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最后竟直接开始舔舐。
“你…你没事?
你的脖子…”我语无伦次,手指颤抖着指向他的脖颈,声音还在止不住地发颤。
周言满脸疑惑,伸手摸了摸脖子,一脸茫然道。
“脖子怎么了?
乐乐,你是不是太累产生幻觉了?”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真切的担忧。
我站起身,目光在四周慌乱扫视。
地上没有血迹,没有肉块,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周言脸色坦然,衬得我像个精神病。
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岌岌可危,再和周言待在一起我真的要疯掉了。
再也无法忍受,我威逼利诱,好话说尽,终于让周言答应去上班。
目送着他出门后,我才像彻底活过来一般,喘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忽得,我摸到椅子底下黏糊糊的。
蹲下来一看,正是血迹。
我心中有种坏事终于成真的踏实和绝望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事不是我的幻觉。
周言他真的不对劲!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我要逃!
什么都顾不上收拾,我跌跌撞撞向门口跑去。
猫眼处还是红彤彤的一片,似乎是坏了。
电子门锁的显示屏上也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心一横,拧动门把锁。
我拼尽全力拧动门把锁,可那把手就像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我被反锁在了屋子内。
他为什么锁门?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不!”
我绝望地大喊,双手疯狂地拍打着门,声嘶力竭地呼救,然而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死寂。
我神经质的咬着手指。
不,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门被锁了,我还能翻窗。
另一头,在确保我暂时逃不出来后。
周言决定趁这点小小的间隙去探望一下他亲爱的兄弟。
他闪现来到周辞身边。
周辞正坐在床边,双手抱头,眉头紧锁,像是被无尽的焦虑折磨着。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不可能。”
周言的声音骤然响起,冰冷且透着一股阴森。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弟弟。”
“你……你不是死了吗?
怎么可能!”
周辞声音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想要躲进床角。
周言没有说话,他缓缓俯下身,脸几乎贴近周辞,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里面翻滚着无数蛆虫与碎肉残渣。
“啊——”周辞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晕了过去去。